正文 第317章 :那個公子卻是誰 文 / 十月十二
"梅公子已經給人叫回家去了,說是有事尋他的話,往紫玉釵街最大的那一家點心鋪子尋他便是了。"陸星河一面說著。一面往下看,幾個大漢踹了那狗幾腳,那狗要惱,正出聲悶哼,那黃楊道長也慢吞吞的出來了。
我和陸星河見狀,忙其身自房上滑了下去,只假裝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重新擠進了那熙熙攘攘的賭場之內。
不大一會兒,黃楊道長過來了,我和陸星河忙裝出來了一副關心的樣子:"師叔,可有事麼?若有吩咐。我們兩個隨時效勞的。"
"無妨。"黃楊道長的模樣像是很乏,擺擺手,道:"今日的運道不行,還是且回去吧。下次再來一樣的。"
"是。"我和陸星河忙應了下來,隨著那黃楊道長出來了。
黃楊道長背著手,一路走一路搖頭,那個"馬上贏"也不見他拿出來把玩了,只歎息著,一聲長似一聲。
"師叔可是有心事?"我忙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準,咱們能幫上一把。"
"說起來,這胭脂河,景色也真是迷人。"黃楊道長顧左右而言他:"讓人不想走,師叔,滿肚子眷戀呢!"
"師叔喜歡,多住一陣子也無妨。"陸星河道:"太清宮也跟青桐宮一樣。一脈同宗,不分你我。"
"呵呵。"黃楊道長乾笑了兩聲:"罷了。師叔有點事情,想合計合計,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我和陸星河忙應了下來,行了禮,陸星河跟我使了一個眼色,悄悄的跟住了那黃楊道長往柳堤上的背影。
我轉過身,回到了賭場左近,正瞧見了一個賭徒蹣跚著走出來,像是剛給人打了一頓似的。
我伸手拋出來了一兩銀子:"先生,有事想打聽。"
那賭徒一見了銀子,兩眼冒火,忙將那小小的銀子摟住了,喜的眉不見眼見:"小姐有什麼事情要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望著那個賭徒,問道:"先生可知道,這個賭場,是誰開的?"
"鴻福賭場麼?"那賭徒忙道:"原來小姐不知道,鴻福賭場的主家,便是那遠近聞名的羅三胖子。"
羅三胖子是本地的惡霸,娘時常往這裡來賭,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個聲音,並不是羅三胖子。
我接著問道:"不知先生,可曾在這裡佘過銀錢?"
"那,那是自然,"那個賭徒訕訕的說道:"便是因著還不起,才落得今日這個田地。"
"除了還錢,沒有旁的法子抵債?"
"那能有什麼法子呢?"那賭徒莫名其妙的說道:"有錢給錢,沒錢償命。"
果然,不是每一個賭徒,都能有我娘和那黃楊道長那般的待遇,能用旁的還債。
是不是他們一開始的輸,就給人算計在了圈套裡面了?
我又問道:"不知那個賭場之中,管事的,可有一個年輕的公子?一開口,總要自稱本公子的?"
那賭徒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得頭腦的樣子,答道:"幹這一門買賣的,都是些個硬拳頭的老粗,何來什麼公子?賭場裡面管事的,小的都識得,並沒有姑娘說的那一個人。"
"既如此,辛苦了。"
果然,那個公子,不是誰想見便能見的。
偷偷的再一次溜進去,可是那賭場的後院裡,除了幾個沒有靈氣,識不破隱身符的大漢,並沒有什麼公子在內。
上哪裡去尋那個公子呢?我合計了合計,索性往那江家緞子鋪去了。
江家緞子鋪正是舅舅開的。
姥爺往上,三代都是儒商,到了舅舅這裡,本也經營的不錯,奈何舅媽是一個不大過日子的,偏生又喜歡跟生意上插手,弄的姥爺過世之後,買賣一落千丈。
江家緞子鋪,現如今,大概也是不復昔日風光了。
鋪子還是那麼寬敞,可惜,門可羅雀。
小時候往這裡來,大多是為著借米借面,在這裡吃過的白眼比在這裡吃過飯還多,聽的耳朵都生繭子的一句話就是:"你爹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怎麼知道?我連我爹是誰也不知道。
問起娘來,娘只答一句"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可惜,到了現在,還不曾等到了"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早有眼尖的夥計瞧出來我這一身的衣服料子不便宜,像是捨得花錢的,忙慇勤的迎了出來:"這位小姐,不知道看點什麼?咱們江家緞子鋪,應有盡有,花樣?全!"
這個夥計叫阿河,最是伶俐,給人的感覺像是黃鱔一樣,總是滑溜溜的。平素不愛得罪人,總信奉一句"遇事留三分"。
"阿河麼?"我望著那個夥計:"這一陣子鋪子買賣,好像還是不怎麼見起色啊?"
那阿河聽了我這話,倒是一怔:"誒?您是老客麼……阿河慚愧,眼拙了,不曾將小姐給認出來。"縱大東技。
我微微一笑,什麼話也沒說,只進了店堂裡。360搜索.胭脂河詭怪傳說更新快
店堂裡還是那樣空曠,櫃檯上懶洋洋的趴著一個二掌櫃,那二掌櫃見了來人,這才精神了起來:"哎呀,貴客到!可不是趕巧了,蘇州來的新料子,小姐瞧瞧?"
我
我四下裡一環,一切,都好像沒怎麼變,變的是,我自己。
"哎呀,好一個美貌小姐,可不是正對上了我們這裡的好緞子麼!"一個十分尖銳,像是鏟子在劃拉著鐵鍋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美人配羅綺,堪堪正好!快把那些個新料子拿出來!"
這個聲音,是舅媽。
舅媽一張瘦骨子臉,吊稍眼睛,下巴尖尖的,身上圍著一件黃色織錦襖裙,一走動,身上那一大串的鑰匙便跟著嘩啦啦作響:"小姐隨意瞧著,喜歡哪一塊,咱們就裁哪一塊!"
我望著舅媽,笑道:"江夫人,別來無恙?"
舅媽一愣,旋即又笑了起來:"啊呀,小姐真真客氣,我有什麼恙不恙的,湊合著活著唄!老樣子,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