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9章 鴻門宴 文 / 鄭昆
那張白色卡片砸到了我的臉上,雖然不疼,但是心裡憋屈,一股子怒氣直衝腦海。我深吸了一口涼氣兒,強行給壓了下去。我心想著先把局面穩下來再說,因為現在情形對我們很不利。
這雖然是機車黨一方來找茬,但實際上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看著。剛才因為一時賭氣,把那話給說死了。這要是讓華勝安的一方知道了,形式上會變成了機車黨和華勝安的聯盟,共同來對付我們。這對我們極其不利,雙方加在一起,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
可是我忍了下來,不代表別人也可以。大雞他們就沒有忍住,首先爆發的是何健。何健脾氣大,哪裡能看得慣這個。他當時抬起腿來,一腳就把那爆豬給踹飛了出去。大罵道:「滾你媽的,想死就他媽的說一聲。」
那爆豬飛出去,撞在了幾個機車黨的小子身上。那些小子一看這個,全都往前湧了上來,紛紛叫囂道:「媽了個比的,給良哥報仇啊!砍死丫的!」
「上!」
「草,兄弟們往死裡砍!」
「……」
我輕笑了一聲,從西服的內口袋裡面掏出一把手槍,手一抬沖天連開了三槍。
「砰砰砰……」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我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白色的卡片,看了一眼,上面用紅色燃料寫著一個大大的殺字。
那殺字,暗紅色,看上去觸目驚心,且透露著一股子殺氣。
拿著這張卡片,我搖了搖頭,朗聲說道:「你們良哥,不是我殺的。我是去過西茶沒錯,可當時我打開包房門的時候,他們早就死了。我知道,你們是不會信的,但我郝飛怎麼說也是一個千人社團的大哥。出來混,就是要講義氣,你們要替你們老大報仇,好!這戰書我收了,正面開幹我們兄弟盟什麼時候都不怕。但絕對不會做那種暗殺的事情,今天不管是誰往老子身上潑髒水,只要讓老子查出來,我他媽把他剁碎了扔到安南江裡頭去!老子向來說到做到,想開戰的,現在儘管來!」
掃視了一眼,對面那幫人都暫時冷靜了下來,許多人在面面相窺竊竊私語。爆豬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大喊道:「兄弟們,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媽的婊子啥時候說過自己是婊子,我爆豬今天對天發誓,必要為良哥報仇,三天之後咱們機車黨和他兄弟盟正面開戰!不死不休!」
大雞冷不丁的插了那麼一句,「叫囂完了,就趕緊滾,傻逼玩意。」
「我們走!」爆豬眼神有些狠毒,掃了大雞以及我們一眼,轉身離去。
這爆豬一走,對方人群的人互相看了看,雖說一個個臉上心有不甘,但是也都跟著走了。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對大雞說:「走吧,回去了。」
回到辦公室,大雞他們顯得有些憤憤的,尤其是何健,問我道:「飛哥,剛才怎麼不直接弄死丫的,看他媽那一臉逼樣,真想一刀捅死這犢子。」
走到辦公桌前,我拿起茶杯,去了落地窗前,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會所外面的廣場,以及南大街的街道。喝了一口已經冰涼的茶,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想了想,回頭對何健說道:「沒那麼簡單,這是一齣戲。你們沒看出來嗎?當初那包房當中,死的不止一個陳立良。現在機車黨找上門來,卻不見華勝安,有點說不過去啊!」
大雞貌似是聽懂了我的話,說:「飛哥的意思是,這是故意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一來是嫁禍我們,二來趁亂子渾水摸魚?」
我點了點頭,對大雞笑道:「還是你腦子轉的快,沒錯,看現在這樣子,十有*是這麼回事。等著吧,華勝安應該也快有動作了。」
三愣子一股屁坐在了沙發上,摸了摸頭,抬起頭來問我,「那飛哥,我們怎麼辦?」
正在這時,我辦公桌上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大雞離那邊比較近,過去拿起電話,聽了一下,臉色瞬間就變了,說了個「好,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飛哥,華勝安派人送來一個請帖。」
我走了回去,在老闆椅上坐了下來,用手扶著額頭,說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不多時,辦公室外響起了敲門聲,大雞衝門的方向喊了一聲「進來」。門被推開,我看了一眼,是保安隊長王全。只是王全的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紙張請帖,王全進來之後順帶著把門關上,走了過來,把請帖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說道:「飛哥,沒什麼事情,我先出去了。」
我朝王全揮了揮手,待他離去之後,伸手拿起那張請帖打開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搖頭苦笑,對大雞他們說道:「鴻門宴!」
大雞雙手插兜靠著辦公桌,冷哼了一聲,有些譏諷的說:「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飛哥,你說吧,怎麼辦,我馬上去做安排。」
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皺在了一起,我拿起桌子上的一盒軟中華,掏出一支點燃後抽了一口,說:「人請帖都送來了,咱們豈有不去的道理?」
「什麼?」大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明知道是鴻門宴還要去?」
我把身子靠在椅子上,看著大雞,「人家這叫請宴,昆哥跟我說了一些道上的規矩。這請宴,就是雙方坐在酒桌上商量或者研究一些事情。比方說,究竟是不是我們殺的董葉華。既然人家都請宴了,不去不行,那在道上就會落個膽小的名聲。出來混,名聲很重要的。夠勇夠猛,人家才會怕你呀。吃頓飯就把你嚇著了,那還混什麼?」
大雞沒有在搭
搭腔,看樣子像是低頭在沉思著什麼。
何健和三愣子都在看著我,同樣也是不說話,我想了一下,對他們兩個說道:「去找昆哥,讓他搭條線,找找那個賣軍火的老七。大雞呀,你給他們拿點錢,記得多買一些傢伙,手槍多要一些,野鴿子你們看著買,幫我搞幾個手雷。弄完了就準備準備,今天晚上七點福滿樓,你們陪我一起去。」
「知道了。」何建用手揉了揉臉,叫上了三愣子正準備走。
大雞猛的把頭抬了起來,對陳志遠說道:「志遠,你幫忙查一下爆豬這個人。把他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還有跟機車黨合作的前華勝安的那幾個話事人也幫忙查一下。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些人的身上,盡量要快,不然華勝安一旦和機車黨聯手對付我們,情形很糟啊!」
陳志遠把頭重重一點,「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說完陳志遠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大雞叫住了三愣子和何健,說「你們不拿錢就去,人家賣給你個屁啊」,隨即他快速去保險箱拿了錢,裝在一個黑包裡面遞給了何健。
何健咧嘴一笑,伸手接過黑包,「差點忘了。得咧,那我們先走了。」
等何健和三愣子走了之後,整個辦公室就剩下了我和大雞。
大雞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扭過頭來看我,說:「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啊!避免不了。」
我歎了口氣,說:「出來混嘛,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嘍。老子早就他媽大徹大悟嘍,哎,大雞呀,最近和楊玫咋樣了啊?不會又是上了就甩吧?」
大雞一聽這個,苦笑道:「開他媽什麼玩笑,那娘們,別提他媽多彪悍了。一晚上七次都不夠啊!我靠!你是不知道哇,最近他媽的這個腰疼。」
「哈哈哈……」
實在是忍不住,我幾乎是捶桌子大笑。
時間就在我們這一來二去的閒聊當中悄然而去,快臨近六點多鐘的時候,何健和三愣子回來了。並且身後跟著七八個弟兄,那些弟兄的手裡頭都拿著一個大黑提包。何健讓他們把包放在地上,揮了揮手把他們打發了出去。
我過去迫不及待的打開黑包,入目全是各種槍支彈藥,在一個包裡面裝滿了手雷。我拿了三四個裝進了西服口袋裡面,又挑了一把手槍,塞進了西服的內兜,招呼何健和三愣子拿裝備。
大雞過來拿了一把手槍,隨手往內兜裡面裝,我抬頭看著他說:「你就別去了,我和賤人愣子去就成。你留下來,照看一下這邊。主要我怕,萬一出個什麼事情。」
「好,但你們一定要小心。」大雞可能有些不放心,叮囑道。
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吧,出不了什麼事。」
「飛哥,準備好了。人也叫齊了,槍我待會給他們分下去,因為不是砍架,就叫了二十多人,夠不夠?」何健問。
「那要不在叫上一二百個啊?」我扯了一句皮,一手插褲兜,對何健咧嘴一笑,走出了房門。
身後傳來了何健的一聲嘀咕聲,「一二百個,會不會把華勝安吃窮了啊!福滿樓可不便宜啊!」
我頓時滿臉的黑線,心說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玩內涵了呢。楞是把我給繞進去了,在我鬱悶的時刻,只聽得三愣子在哈哈大笑。
然而我卻是沒有那個繼續扯皮的閒心,因為我在想著怎麼應對待會兒的那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