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送你一條龍 文 / 茶樓更夫
張易之覺得這個世界都亂套了。
發跡於雷家別院，崛起在鑒寶閣，張易之自身的修為是化嬰境大圓滿，已然是站在了這片殘缺的天地的最頂峰。
換做是三年之前，張易之絕對自信心爆表。
修為在鑒寶閣客卿長老中排名前十，但真要論生死相搏，張易之除了對上鑒寶閣閣主，心中沒有絲毫把握外，其餘的人包括黃山和林大總管在內，張易之都有勝出的幾率。
只是，這份自信心，卻在跟隨胡來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削減。
先是胡來同階近乎碾壓的壓制，讓張易之感到無比憋屈，而後則是黃粱和他拼了個五五開。再後來進入雷家別院，張易之見到了不少神秘的高手。
這方世界，並不是化嬰境大圓滿就能橫著走。
等尾隨胡來到了千山城後，張易之心頭的那份狂傲，已經收斂了許多。
趙信、白羽成、胡半仙、燕無雙……
這些人的修為，一個勝過一個！白羽成和趙信出現的是兩尊投影分身，而胡半仙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本尊！
尤其是胡半仙的那修行進度，更是讓張易之汗顏。
百年步入元嬰！
可即便如此，胡半仙面對燕無雙的時候，連強硬點的話都不敢說。
反倒是胡來的一拳，狠狠砸在燕無雙的鼻樑上。
跨越著不知幾許境界的差距，胡來的拳頭和燕無雙的鼻樑，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臉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胡來一拳得手，也就不再糾纏，飛速後退，和燕無雙拉開了十餘丈的距離。
雖然，這個距離，在燕無雙這樣的大修面前，不過是轉念間的事情。
胡來的一拳砸在了燕無雙鼻樑上，但燕無雙併沒有受傷。
那一拳的勁道詭異，但力量卻不過是等同化嬰境前期，對燕無雙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那一拳，對方也不是要打傷燕無雙，純粹是為了落他的面子。
堂堂妖族大聖，被一個元神境都不是的人族修者一拳砸在臉上，這件事只要傳揚出去，燕無雙就算是栽到姥姥家了。
「你到底是誰？」燕無雙面色陰晴不定。
胡來的一切，徐娘已經給他說的七七八八，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面前這個看上去修為並不高的修者，居然能突破他的封鎖。
固然是被有心算無心，但暗中人的實力，絕對強橫無比。
結界領域！
能夠讓燕無雙感覺舉步維艱的結界領域，放眼天下，也就那麼幾個。
「我是清歌的哥哥。」胡來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燕無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以為自己現在修為高絕就肆意妄為。」
後面還有一句話，胡來沒說出來。
那就是燕無雙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小子，你在威脅我？」燕無雙眼睛微微一瞇，抬手就是一指點向了胡來。
凌空一指，瞬息跨越兩人之間的距離。
面對燕無雙的攻擊，胡來紋絲不動。
嗤嗤嗤——
一連串聲音響起，燕無雙那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一指，停留在了胡來的眉心前一寸。
「我倒是誰裝神弄鬼，原來是你。」燕無雙面露恍然，「也難怪這些年不曾聽聞你的消息，原來是已經被廢掉了。」
話語中，燕無雙抽身後退。
燕無雙的話，讓張易之有些摸不著頭腦。
胡半仙卻是眼睛微微一瞇，再度看向胡來的時候，帶著幾分瞭然的神情。
「是我，也不是我。」胡來的聲音陡然發生變化，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跋扈，「燕無雙，這麼多年不見，你也還是老樣子啊，讓人看著就討厭。」
燕無雙冷哼了一聲，「彼此彼此。」
「那個小丫頭現在是死是活？」『胡來』問道。
「當然是活著的。」燕無雙瞥了眼『胡來』，面露古怪神色，「堂堂天龍一族霸主，什麼時候學會的藏頭藏尾，連真身都不敢顯露。」
『胡來』搖了搖頭，「本座現在正在閉關修煉，參悟無上妙法。這不過是被你驚動，隔著時空過來的投影。這小子和我天龍一脈淵源深厚，你不能動他。」
燕無雙不說話了，只是死死盯著面前的『胡來』。
而『胡來』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兩人之間，隱約有一股股的氣流旋轉，似乎在進行著無聲的對峙。
良久，燕無雙哈哈一笑，「好，看是斷流兄的份上，我就不為難這小輩了。」
話音落，燕無雙沖天而起。
青色身影剛剛消失不見，一隻巨大的尾巴就撲面而來，抽向『胡來』。
「臥槽——」
『胡來』發出一聲慘呼，被那只從天而降的尾巴打的跌落谷底。
「來而不往非禮也！」燕無雙的聲音遙遙傳來，轟響在千山城上空，「時斷流，今天的這筆帳，等妖神回歸，我必然會上門找你討個說法！」
胡半仙和張易之面面相覷。
谷底，胡來平躺在地上，在谷底砸出一個丈許深的人形深坑。
噗——
胡來吐了口氣，一躍自坑底跳了出來。
「塔嘛噠，差點就穿幫了。」在胡來的識海中，響起了時斷流的聲音，「也幸虧這傢伙來的是分身，要是真身到場，我們兩個很有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
胡來活動了下手腳，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明傷暗傷後，這才抬頭看向天外。
那裡，是燕無雙消失的方向。
「這個燕無雙，到底什麼來頭？」胡來心有餘悸地看著天空，「按照他說的，這只是他的一尊分身。只是分身就這麼厲害，本尊到底有多強？」
時斷流沉默了下，問道，「你信不信我曾經的身份，是天龍一脈的王者？」
「……」胡來無語。
「算了，信不信隨你吧。」時斷流似乎有些許消沉，「燕無雙的真實身份，你現在還是不知道的好。你現在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以後見到這個燕無雙，你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胡來的性格，時斷流很瞭解。
平常一些事情上，胡來很好說話，但遇到一些他堅持的問題，那就是絕對不死不休。
燕清歌，就是胡來心底的逆鱗。
迷幻城燕無雙擄走燕清歌，和胡來可以說是誓不兩立。
「我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胡來點了點頭，「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我會隱忍。但是這個仇，我必報！」
時斷流無力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燕無雙出現的時候，時斷流就醒了。
期間，胡來也是大致告訴了時斷流關於燕清歌的事情，這才有了時斷流代替胡來出手，一拳砸在燕無雙鼻樑上的事情。
「你現在怎麼樣了？」胡來問道。
「半死不活吧。」時斷流聲音帶著些許鬱悶，「修為到了我這種境界，幾乎閉關一次就是百年千年的，跟著你小子，我連一次安穩覺都睡不好。不過，現在我也習慣這樣的日子了，勉強算是能夠接受現狀。」
胡來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時斷流接著說道，「好了，我繼續去睡覺，沒事別打擾我。」
音落，消失的無影無蹤。
「……」胡來無語。
當胡來再度回到山巔的時候，意外發現山巔除了胡半仙和張易之，居然又多了一個人！
一個胡來認識的人。
「師……師傅……」胡來雖然不大情願，還是低頭喊了一聲。
徐娘看著胡來那一臉的不情不願，卻是歎了口氣，「你居然還認我這個師傅？」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胡來囁囁說道。
得知擄走燕清歌的人是燕無雙，而又見識過燕無雙的本領後，胡來也就對徐娘的表現，有些釋懷了。
一面是強橫到令人顫慄的妖聖，一面是幾乎沒有見過面的徒弟。
孰輕孰重，一眼就明瞭的事情。
「你這個徒弟，我也確實沒什麼能教你的。」徐娘又是歎了口氣，「你要是走其他的修煉路線，或者你稍微正常那麼一點點，我都可以幫你，只可惜……」
朽木體質、《符輪》……
雖然《符輪》是徐娘和胡半仙帶到符宗的，但兩人對這門功訣的瞭解，也是極其有限。
胡來不吭聲了。
當初在開始修煉《符輪》的時候，時斷流就對胡來說過，這門功訣的修煉上，他無能為力。
之前胡來只當時斷流是在吹牛，而這些年，隨著修為的提高，眼界的開闊，胡來對時斷流曾經說過的話，越來越信服。
往昔看上去高不可攀的符宗掌門、長老，而今早已不是胡來的一合之敵。
但時斷流，卻依舊是屬於胡來仰望不到的存在。
燕無雙比徐娘和胡半仙都要修為高出一大截，但面對時斷流的時候，卻是小心翼翼。可想而知，時斷流鼎盛時期，必然不會比燕無雙差。
徐娘和胡半仙說幫不到胡來，並非造作，而是真的有心無力。
「我聽半仙說，你和某位天龍族的大修，似乎走的很近。」徐娘猶豫了下，接著說道，「在七十二項體術中，你造詣最深的，據說就是龍行步。」
「我也不能讓你白喊我一聲師傅。上次見面的時候，為師犯了小性子，也沒給你什麼禮物。現在就連帶上次的一起給你補上吧。」
徐年說著，手臂一抖，手裡多了一條長約尺許的小蛇。
「這個小傢伙，就送給你玩了。」徐娘似笑非笑地看著胡來，「別小瞧這小傢伙不起眼，但是他身上可是帶著天龍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