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誰靠誰？ 文 / 茶樓更夫
聽到徐娘要送禮物給胡來的時候，張易之驚呆了。
徐娘的修為，看起來和胡半仙應該是不相上下的。這樣的高人出手，必然是非同凡響。雖然不是給他張易之送，張易之一樣心裡激動。
修者逆天而行，可謂是有多大的視線，就有多大的胸懷。
能夠觀摩到巔頂大修的手筆，毫無疑問對張易之以後的修行，大有裨益。
只是，徐娘贈給徒弟的見面禮，居然是一條小蛇？
直到徐娘說出最後那具話的時候，張易之才恍然大悟。這條小蛇，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但血脈高貴，居然是擁有天龍一族的血脈在神！
天龍一族血脈？
胡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是明顯臉上一陣遲疑。
雖然胡來體內藏著一個時斷流，自稱是往昔天龍一脈的王者，但這些都已經想必過去很多年了。反倒是不久之前，胡來還和一條化龍的蛟有過交鋒。
喝龍血，吃龍肉……
這仇，可不算小。
「胡來，還不快謝過你師傅？」胡半仙臉一板，雖然眼中也是有詫異聲色，但更多的卻是驚喜和難以置信。
徐娘手中的那條小蛇，雖然看上去極其不起眼，但那是貨真價實的天龍。
只不過，這條天龍的來路不正，更是在化形的時候，遭遇了某種不測，現在的實力莫說是堪比天龍一脈，就是連未曾化形之前都大大不如。
與其說是一條天龍，更不如說是只寵物。
雖然和胡半仙的關係密切，但一些事情，胡來還是不準備讓胡半仙知曉。
心底發顫，胡來最終還是舉起雙手，接過了徐娘遞來的那條小蛇，把它拴繩子似得拴在了手腕上後，低頭站在了邊上。
「徒兒謝過師傅。」胡來低聲說道。
徐娘嗯了聲，揮揮手說道，「你們兩人先迴避下吧，我和半仙有事要商量。」
胡來點了點頭，轉身招呼張易之離開。
兩人一離開，徐娘就揮手撐起一道元氣結界。
「燕無雙已經來過了？」徐娘滿臉凝重，看向胡半仙，關切地問道，「他有沒有傷到你？有沒有為難胡來？」
燕無雙前腳走，徐娘後腳跟著。
但是燕無雙何等修為，徐娘根本不敢太靠近。直到感應到燕無雙的氣息消失後，徐娘才慢慢的靠了過來。
胡來從山底爬上來的時候，徐娘也不過是剛到。
「這個你倒是無須擔心。」胡半仙面露幾分得意神色，「燕無雙雖然厲害，但僅憑一尊分身就想傷我，還沒那麼容易。」
徐娘詫異地看了胡半仙一眼，「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已經能夠和他的那尊分身抗衡了？」
雖然徐娘和胡半仙相識時間已久，但近幾百年來，兩人都沒詢問彼此間的修行進度，故而徐娘也不知道胡半仙現在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馬馬虎虎吧，生死相搏的話，我有四成的勝算。」胡半仙嘿嘿笑了下，「燕無雙已經來過了，不過結局是你想不到的。」
胡半仙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胡來也是安然無恙。
「你的意思是……」徐娘眼中的錯愕更盛，「燕無雙在你們這裡吃虧了？」
橫行無盡大地，燕無雙這個名字，知曉的人不算多，但那是因為他的威名過於顯赫，只有那些巔頂的修者，才聽說過。
即便是燕無雙的一尊分身，一樣沒人敢小覷。
更何況，燕無雙的分身背後，是他的本尊！誰敢折他的面子？
「燕無雙被胡來揍了一拳。」胡半仙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就是我也沒想到，胡來居然一拳砸在了燕無雙的臉上。」
徐娘眼睛瞪的圓溜溜的，伸手摀住了嘴巴。
打人不打臉，被一拳砸在臉上，只是想想，徐娘就能猜測到當時的燕無雙是何等生氣。
「那……」徐娘問道。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胡半仙故作神秘地一笑，「你猜猜看，是誰出現了。」
徐娘沉默了下，猶豫著問道，「是不是時斷流？」
胡半仙嗯了聲，「應該是。」
徐娘倒吸了口冷氣，「根據傳聞，時斷流已經消失有上萬年之久。就連他的神廟，也都坍塌荒蕪，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他們那種巨擘，不是我們能夠猜測的。」胡半仙搖了搖頭，「據時斷流說，他是收到胡來的呼喚，投過來的一尊神識分身。」
「這樣一說，倒也能夠解釋的通了。」徐娘沉吟道，「《符輪》修煉的基礎符，胡來應該用感到就是時斷流傳授給他的，而不是所謂的在那荒山神廟看到的。」
胡半仙隨著點了點頭，「大概如此吧。」
當年，梵默曾給胡半仙講述過，遇到胡來和燕清歌之前，兩人容身之所，曾有過一場驚天大戰。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徐娘才再度開口，「剛才，我仔細觀察過胡來，但是在他身上，我並沒有發現修煉《符輪》的影子……反倒是隱約能夠看的出來，步入結丹境了。」
胡半仙皺了皺眉，「他修行的事情，我基本都不聞不問。」
「我聽說，胡來收了個女徒弟，是四魔童之一。」徐娘再度開口，「得益於那個徒弟，胡來現在修煉的功訣，是原版的《冥王訣》。」
「《冥王訣》的威力，我們都知道。但是即便是《冥王訣》霸道無匹，也不可能讓胡來能夠在結丹境前期的時候，就秒殺化嬰境的修者。」
「我懷疑……這傢伙身上，隱藏著其他的秘密。」徐娘輕歎了口氣，「我開始對這個便宜徒弟越來越感興趣了。」
胡半仙冷哼了聲，「你還是說說你有什麼目的吧。」
兩人在這方殘缺天地蟄伏近千年，所圖謀的就是鎖龍大陣中的天龍化形。結果，現在徐娘轉手就把那條迷你版的天龍送給了胡來。
「這件事……說給你聽也無妨。」徐娘沉吟了下，說道。
當下，徐娘就大致講述了一遍燕無雙對她說過的話，以及燕無雙的猜測。
聽完後，胡半仙驚呼道，「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徐娘嗤笑了聲，「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在鎖龍大陣中，除了胡來外，還有人能夠自由出入不？更何況胡來能夠喚來時斷流的神識投影，想來就算是鎖龍大陣，也未必能夠阻擋得住他。」
胡半仙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把一條即將化龍成功的蛟直接廢掉而讓人看不出來受傷，其中的難度比生擒一條天龍並不見得輕鬆多少。
「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徐娘悠然歎了口氣，「我們的胡大少爺，可是威猛的緊呢。」
胡半仙愕然。
「那條小蛇，雖然看上去個頭不大，但是你別忘記了，在我們找到它的時候，他並不是現在這幅模樣。」徐娘說道。
當初收服那條化龍失敗的大蛇的時候，胡半仙也曾接觸過。
雖然化形失敗，但那條不知是龍是蛇還是蛟的東東，已然沾染了天龍一族的傲氣，即便是成為了階下囚，依舊脾氣很大。
也是徐娘的身份特殊，最後才降服了那條『龍』。
除了徐娘外，其他人只要敢碰它，都會呲牙咧嘴地威脅別人。
可是，當徐娘把那條『龍』遞給胡來的時候，那條『龍』顯得乖巧無比，甚至比在徐娘身上的時候，還要安靜。
「大概，是因為胡來的身上，有時斷流的信物吧。」胡半仙猜測的說道。
徐娘嘿嘿笑了笑，「原來我給你說了那麼多，你還是沒開竅。也好，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好了。」
「胡半仙，導致我們守候了數百年的心血付諸流水的，就是你那個弟弟胡來。」
「讓那條蛇化龍失敗的人，就是胡來。」
「現在，你懂了嗎？那小傢伙不敢對胡來呲牙咧嘴，不是因為胡來身上有時斷流的信物之類的東西，而是那『龍』被嚇破膽了。」
徐娘說罷，似笑非笑地看著胡半仙，「我能夠和那條『龍』進行簡單的意念溝通，你不知道吧？」
胡半仙不說話了。
「剛才，那『龍』被胡來帶走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想讓我救他。」徐娘悠然說道，「你覺得這種感情，是因為害怕呢，還是畏懼呢？」
「好了，我已經給你透露了一個小秘密，接下來該你告訴我你的秘密了。」徐娘的眼睛，變的亮晶晶的，「快說，你到底得到了什麼東西，居然能夠短短幾百年，修為突飛猛進，都能夠和燕無雙的分身打個四六開。」
胡半仙歎了口氣，「這才是你的本意吧？」
「是，也不是。」徐娘遲疑了下，說道，「我尾隨燕無雙過來，是害怕他傷害你，畢竟……我已經欠你太多太多了。」
「還有呢？」胡半仙問道。
「我對我那個徒弟，確實感到有點興趣了。」徐娘嫵媚一笑，「畢竟有這樣一個徒弟，還是很長臉的，就算是在無盡大地上，結丹境初期就斬殺化嬰境……我覺得是一件值得我去講一百年的事情。」
胡半仙嗯了一聲，「看在你後面這句話的份上，我告訴你也無妨。」
「喲，還來脾氣了啊？」徐娘砸了胡半仙一拳，「半仙哥，說嘛，說嘛，說嘛，人家想要知道，半仙哥哥為何會修為大進……」
胡半仙乾咳了兩聲，面露幾分苦澀，「你聽說過《神動》沒？你那位寶貝徒弟送給了我一份《神動》的手抄捐。」
「神……神動？」徐娘眨了眨眼睛，驟然面色劇變，「可是千夜的《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