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遲來的報復 文 / 茶樓更夫
轟——
巨大的響聲，迴盪在天龍幫的山門內。
嘩啦啦——
石塊紛飛砸在地上的聲音，緊隨其後。
一條粗大的蛇，筆直人力，撞破了房屋，猶如見到什麼令它驚恐萬千的事情。
「有魔獸！」
正在外面商議著合併宗門事宜的眾人，也都是吃了一驚，紛紛後退。
能夠悄無聲息闖入天龍幫山門內，而且還是在燕未還的房間裡，撞破牆壁而出，很顯然不是他們一行人能夠應對的。
很快，眾人就分散四周，空出中間偌大一塊區域。
大蛇撞破房間的同時，一道人影也是沖天而起，在亂石紛飛中如同道厲箭，直穿天際，滯留在半空中。
「你搞什麼鬼？」胡來怒喝道。
如雷的喝聲，不只是把周圍的天龍幫弟子嚇的一陣顫慄，就是那條巨大的蛇，同樣被一聲喝的瑟瑟發抖。
一種淡淡的，若有若無威壓，橫掃全場。
那大蛇死死的貼在地上，蛇首連抬都不敢抬起來。
「燕少，發生了什麼事？」黑巖心有餘悸地上前兩步，低聲問道，「這個是——」
那條大蛇雖然撞破了房間，但是現身後，就一直保持著某種服貼的姿態，倒更像是胡來豢養的寵物。
唯獨，這寵物，看上去有點嚇人。
「沒什麼，這傢伙不知突然發什麼瘋。」胡來指了指伏在地上的大蛇，說道，「沒什麼，大家犯不著緊張。」
說話間，胡來伸手虛空一抓，把大蛇那巨大的身軀憑空拎起，踏空而去。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又額頭冒出些許冷汗。
帶著大蛇繞開眾人，來到之前有著天龍雕塑的地方，胡來才再度落下身影。
「這玩意有什麼特殊之處？」胡來問道。
在胡來的手裡，那片灰白色的殘片，依舊在手裡捏著。
大蛇的來歷，有些詭異，而且胡來能夠推測的出，這傢伙的見識，恐怕比尋常的許多修者，都要強上不知幾許。
能夠讓他只是看一眼就感到驚懼的東西，必然不會是凡物。
「你快把那鬼東西收起來！」大蛇的聲音，因為驚恐而微微顫抖著，「你想要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你快把那鬼東西收起來！」
最後一句，幾乎是喊著咆哮。
胡來愕然不解，不過還是將那塊殘片收了起來。
見狀，大蛇一對三角眼中的驚恐神色才逐漸消失。
「你之前對我說的時候，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東西？」大蛇聲音略微有些沉重，問道，「現在我要你把隱瞞了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胡來眨了眨眼睛，把自己在幻境中遇到的事情，再度講述了一遍。
當大蛇聽完後，近乎石化。
「我的老天爺！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大蛇半晌才驚歎道，「你說你知道十殿冥王蕩魂鎮獄柱也就罷了，你居然還知道篆刻在那上面的古符！而且你還會其中的一筆！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那麼你會死的很慘？！」
胡來微微搖頭，表示不清楚。
「算了，這件事，你以後絕對不能再對任何人提起。」大蛇歎息了一聲，「胡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算是親密無間了吧？聽我一聲勸，那塊殘片，你能丟多遠就丟多遠，別說是你，就算是胡半仙他們，也都不敢碰觸那東西！」
「為什麼？」胡來問道。
從開始到現在，大蛇一直在兜圈子，說著各種奇怪的話，卻始終沒有觸碰到問題的實質。
「為什麼？」大蛇的尾巴在地上甩了甩，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雷星？」
胡來點頭。
雷星，鑒寶閣閣主，掌控著一尊絕世凶物，差點就崩潰了那方殘缺的天地。
「當時，雷星根本沒有說實話。」大蛇的面色沉重，「區區一個雷星，根本掌控不了那尊絕世凶物！你也不想想看，當年十殿冥王輪流上陣，都不是那凶物的敵手，哪怕是凶物被鎮壓，最終分裂成無窮盡的碎片，你覺得雷星區區一個元神境的小修，能夠掌控得了嗎？」
嘶——
胡來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用不著這樣驚訝。」大蛇瞥了眼胡來，一副圍觀土包子的表情，「要知道那些真正的大修，就算是分身萬千，實力一樣不會太低。」
這個胡來倒是知曉。
胡半仙已經夠厲害了，然而不過是能和燕無雙的一個分身戰平。
燕無雙是很強大，但胡來不認為燕無雙已經能夠比肩當年名動天下的十殿冥王。
「當時，雷星是被那宗凶物控制，做的一些事情，也都是為了更好的讓凶物成長。」大蛇一面冷笑著，一面說道，「只可惜，凶物雖然厲害，卻智商太低，雷星騙過了它，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兩人同歸於盡。」
話說到這份上，胡來還如何不明白，手中那塊灰白色殘片，必然和那凶物有關聯。
「你那塊殘片，就是某個凶物死去後，遺留下的殘骸。」大蛇說道，「不過，不同於雷星手中的那個凶物，你手中的，未來的潛力要比雷星的那個，大的多。」
嘶——
胡來再度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知曉幽水寒隨手遞過來的這塊碎片與眾不同，但是卻沒想到，居然有這樣大的來歷。
「那我遇到的幻境，是怎麼回事？」胡來問話的時候，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當初在千山城的時候，凶物未曾出現之前，常青瘋狂的飛奔而來，當時遙遙飛奔而來的常青，就是一身真元不斷外洩，差點死去。
這一幕，和呂子風他們描述的「氣漩」，又是何其相似！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大蛇支吾了下，回答道，「按理說，很有可能是因為你修煉的功訣的原因，勾連到了冥王殿，然後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誰知道呢。」
明顯帶著些許隱瞞的回答，胡來很是不滿意。
「你說還是不說？」胡來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你要是不說清楚的話，那就別怪我拿你的血，餵養這東西！」
說話的時候，胡來手中，那片白色的殘片再度出現。
「不要——」
大蛇迅速後退，和胡來拉開十餘丈的距離。
「呵呵，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說，要麼死！」胡來緩緩前踏了兩步，「我最討厭有人說話說一半，還故意對我隱瞞！」
「你不能殺我，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們的兄弟之情嗎？」大蛇哀嚎著喊道。
胡來嗤笑了聲，閃身縱到大蛇的尾部，踩住了大蛇的尾巴。
粗壯的蛇身，在胡來踩住，立刻動顫不得。
「胡少爺，饒命啊！」大蛇感受到胡來的殺意，哀求著喊道，「我說，我說，我都說還不行嗎？求求您，別放我的血……」
經過一番威脅後，大蛇才算是吐露了些許信息。
胡來手中的那塊殘片，確實是當年被十殿冥王聯手鎮壓的那尊絕世凶物的分身之一。不過，這個殘片，並非是當年那尊凶物分身後留下來的，而是一塊成長之後的殘片！
當年，那凶物為了活命，化身萬千，分裂後疾射各個不同的空間，散落在蒼茫天地之間。
很大一部分，都已經被冥王殿的人收攏回去，而還有一小部分在外面漂泊浪蕩，尋找發育的機會。
其中，在外面的部分，又有大部分沒能遇到合適的發育機會，自行凋零死亡或者消逝，也有的被修者遇到，煉化成了法寶。
只有極少一部分，在合適的契機下，發育成長了起來。
不過，這種凶物太過於凶殘貪婪，所過之處赤地千里生機全無，很容易招來大修們的圍剿。
故而能夠成長起來，再度涅槃的，少之又少。
胡來手中的殘片，則是涅槃過一次的凶物所遺留。
「現在你懂了嘛？」大蛇癱軟在了地上，說道，「你手裡的那個東西，根本就是個魔鬼，是比魔鬼還魔鬼的可怖東西，只要給它丁點的機會，就會發育成長，成為誰也阻擋不住的凶物，肆虐天下。」
「那這凶物要達到他巔峰的狀態，需要經過幾次的涅槃？」胡來問道。
大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胡來又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測後，大蛇直接否定了胡來的猜測。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蛇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得，「凶物雖然厲害，但更多的是依照本能行事，根本不會用太多的計謀，所以你說的事情，基本不會存在。」
聽大蛇這樣回答，胡來只得暫時將這件事擱置。
大蛇的解答，只是解決了胡來的一部分疑問，還有一些疑問，反倒是讓胡來感覺更加稀里糊塗的不明所以。
「你到底是什麼來歷？」胡來突然問道。
大蛇忽忽了兩聲，沒有回答。
下一刻，一條黑影出現在了胡來的視線中。
「臥槽——」
胡來怒罵了一聲，手奮力甩了出去。
啪——
一條尺許長的小蛇，被胡來摔在了地上。
那條小蛇剛被摔在地上，馬上人立而起，和胡來僵持著。
「昂昂——昂——」
小蛇發出奇怪的聲音，隱約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威勢。
「不好！」
邊上的大蛇，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胡來的手腕位置，被那小蛇咬了口後，一縷殷紅的血順著手腕淌下，滴落在了胡來手中的白色殘片，瞬息將殘片染就一抹妖冶的紅。
呼——
四周，風氣。
一個氣漩，以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