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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跳樑小丑 文 / 月照花林

    「嗯。」遲染眉頭緊皺,說出自己思量許久的結果,「娘親,遲羽芳實是個繡花枕頭,配封執玉本就委屈了人。前幾日她約我出去,又告知我她不會同意封家退婚……無論遲羽芳結果如何,封執玉結果都很難好了。」

    「單單是傷到我,她進去不過住幾年——也許還會影響未來的仕途,可這跟我的遭遇比起來太過輕描淡寫了。如果再因此牽連上他人更是不值當。」

    看她又是發愁又是糾結的樣子,遲新因卻是笑了:「說這麼多,都是因為看上了人家公子吧?你從小惹的禍有多少,哪次考慮過旁人?」

    「這個……嘿嘿……」遲染見娘親笑了便知是同意自己想法的,一夜的壓力也就放下了許多。

    一個人的無能連累一群人,那是前世她常常遭遇的事情。重來一次,當然不能重演。

    總歸,她不忍心看著那樣一個人,重活一世仍然艱難蹉跎……遲羽芳又算什麼呢?跳樑小丑罷了。看,就連意圖謀殺她,都沒做成呢。

    遲新因對遲染嚴厲些的想法,在遲染最近的各種良好表現裡逐漸軟化了。沒了刻意的嚴厲,遲新因是一個對女兒相當寵溺的人。作為當朝未來的第一權臣,她絲毫不介意安慰下頂著熊貓眼明顯一夜沒睡可憐巴巴的遲染:「染兒,你能這麼想,為娘很欣慰。」

    遲染堅定地點點頭——當遲羽芳是個屁,放就放了,她不介懷!

    「可是染兒,為娘的意思是,不用撤狀。」遲新因瀟灑揮手,「撤狀就不必了。若是一月之內不能讓她心甘情願退親,你娘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遲染的一雙熊貓眼裡幾乎露出光來,閃著爍爍的小火苗:「娘親!」

    目光裡滿滿的,全是崇拜,就像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那樣——不管多疲憊多沮喪或者闖了多大的禍,娘親總在這裡,總有辦法擺平。好似後來的種種災難都是幻覺,都從未發生過,現在還是記憶裡久遠的那樣,娘親總是無所不能的。

    隔世經年,遲染無意中忘卻了在她一步錯步步錯、最終作下無可挽回的結局之前,娘親這個靠山曾多麼堅如磐石。

    前世年少無知時遲染面對娘親態度的轉變選擇了叛逆、選擇了沒有歸途的岐路,其實後來也明白當年娘親嚴厲背後的無奈意味。她順風路走多了,其實當時若是繼續順著,也就是個傻子罷了。

    重生以來,復仇,奮鬥,責任,補償這些厚重的念頭充滿了她每天的生活。此刻驚覺,她一直都是被愛著的啊——前世的叛逆更像個笑話。

    封執玉不曾鄙視她,娘親不曾忽視她。她曾擁有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一切,又被自己親手葬送。

    遲染這些念頭遲新因都無從知曉,她只是頗為受用地摸摸遲染的頭。

    遲染從小到大就現在這個小表情最討喜,都十幾歲了,一犯傻還跟小時候一樣一樣的,看著就暖人。

    遲新因一懷念起過去,又感覺這孩子最近一副大徹大悟看透人生的樣子也不知受了什麼委屈。從遲染遇襲時起,遲新因的態度已是不求她聞達於世間,但求她一生平安。於是此刻心裡暖蓉蓉的遲新因徹底做了決定,嚴厲什麼的一邊去吧,從小沒爹的女兒她還是繼續寵著的好。

    無形之中,這一世遲染的不同經歷和表現改變了遲新因對她的態度。而此刻的她並不能立刻察覺。

    「她要你命啊,為娘即使不要她償命,也沒有讓她只住幾年就放出來的道理。至於封家ど子確實是不錯的,大好年華等這渣滓作甚。我家染兒難得動心,且看著娘親怎麼給你求來。」遲新因展顏一笑,意氣風發。要說她哪都好就是不會養孩子呢,遲染才不犯渾了這麼幾個月,就心軟了寵溺起來。要擱置到前世的遲染身上,分分鐘上房揭瓦,

    「這眼睛,出去也不怕人說你桃花眼了,分明是倆黑窩子,說不準有人送你竹子吃。以後有事別瞎琢磨先跟娘說,怎麼著也給你解決了。」

    遲染重生以來,又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有娘的孩子多幸福,多年來蹲穿牢底的遲染表示這幸福簡直太突然了。

    遲新因關愛過了遲染,就心情愉悅地去整理公務以便下午當差。

    大冬天的院子裡晨霧還沒散去,遲染打個哈欠愜意補覺再不理會遲羽芳的破事,心情前所未有地輕鬆。

    丞相年節後舊疾加重,告老回到南陽老家修養。遲新因的封賞下來,果然官拜丞相。不僅如此,女皇特下了佈告為其洗清名譽、大加嘉獎。一時間遲新因聲譽極高,坊間頌為楷模。須河當地更是樹碑立傳,感戴遲新因、遲染治水有功。

    隨行工部官員都得到了封賞,工部地位水漲船高。周夕還未複試科舉便得以提前外放歷練,不出意外再回京時就會成為重臣。就連遲染都得了金銀賞賜。

    遲新因還是工部尚書的時候,對大理寺如何運作要產生影響頗需要費些周折,說不得還得求助女皇。

    而今當了丞相,不需要說什麼,人都是長眼睛的,遲琳自然就走不通大理寺的道道了。遲羽芳嚴格依律被判了流徙三千里,這輩子都難以再回京城。

    遲家正君帶著家僕罵上丞相府,卻是無濟於事——一切為時已晚。

    「主子,遲家主君在外面罵了一個時辰了,委實丟人。可要讓他進來?」紫木左右為難了許久,還是決定請示一下。

    不理他吧,放在門口膈應人。理他吧,進來說不定蹬鼻子上臉。

    她去探查了兩次,見遲家主君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潑辣樣子,也是十分厭惡。聽說還是大家公子出身呢

    呢,竟是這般模樣。

    「呵,跳樑小丑罷了。」遲新因新官上任事物繁多,丞相府中只有遲染,「不必請進來,讓府中侍衛『送』他回家去。」

    遲染頗有些惡趣味地從內門看過遲家主君一眼,那個綠色衣服包裹起來的老人帶著一群老僕叫罵,極盡市井低俗之言,竟是沒有往日半分的假意溫慈善模樣了。若不說明,誰能想他是堂堂主家正君?

    見他沒有罵夠了休息的時候,也只有「請」他回家休息了。

    想起前世自己在獄中時遲羽芳的良好表現,遲染決定去送她一程。

    遲染選了游紋銀絲綴明珠釵,繫上御賜的八寶紅玉髮帶,打扮齊整後帶了前後四男四女八個隨從出門。至於衣著,正是遲羽芳平素喜愛的蘇錦裁製束袖明紫水衫。這一身,除了那條髮帶之外,便和前世遲羽芳探監時的一模一樣。

    遲染走到獄中,昏暗的光線照出石梯上成片的黑綠黴菌。鐵鏈碰撞、兇犯哀吼的聲音傳到耳邊十分滲人。遲染前世對這樣的環境十分熟悉,因此一步一步走下來沒什麼不適。其中是男子的四個侍從,就感覺不大好了。

    春天的地牢陰冷,潮濕,恐怖森森。

    走完石梯,八個侍從分列兩邊站好。遲染老神在在搬了個凳子坐在中間,正對著遲羽芳的牢門,禮貌微笑:

    「前表姐,我來看你了。」

    牢門裡的人蓬頭垢面、十分憔悴,眼裡卻有火光:「遲染你個上不了檯面的,你嫉妒我有功名在身,你陷害我,你要遭報應的!你陷害我,我沒殺人,你陷害我!!!」

    看著遲染一身打扮肖似自己,遲羽芳更是火氣沖天。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遲新因走狗屎運當了丞相,現在穿這身探監的才是自己,遲染應當以污告入獄!

    「對呀,你說得對極了。」遲染眨眨眼,拍手,示意周圍的侍從也一起拍手,好像遲羽芳此刻表演了多麼精彩的節目。清脆的掌聲在牢裡響起來,突兀又詭異。

    「說來是笑話,我也是覺得前表姐沒殺人才送卷宗進的大理寺呢,呵呵。」

    「你……你不要臉!」遲羽芳憋紅了臉,感覺這掌聲是莫大的羞辱。

    「嗯嗯,是啊,你說的太對了,要是留在京城多好,就算外出做官也很好啊。前表姐說話出口成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流放到涼州真是可惜了呢。你們說是不是?」

    遲染示意之下,一眾侍從又是鼓掌稱是。

    「哼哼……」遲羽芳大口喘著粗氣,一直繃著的嘴角使勁上揚起來,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你也別得意。就是可憐你執玉姐夫要隨我去涼州了。」

    「昨日遲琳伯母為了避免受你牽連,主動將婚約寫上我的名字送到丞相府上作為誠意了。換夫郎都說算的上是人生小登科啊。終於有機會可以換一個夫郎娶,前表姐高興不高興?」

    「你明明說不想娶他的……你無恥……你……」多日的拷問和飲食不調、起居簡陋,遲羽芳早已精力不濟。僅剩的支撐不過是自己即使流放也不讓遲染好過。一聽遲染這樣說心中已是空空無著落。如今一句話沒罵上來,竟然暈了過去。

    遲染見狀只得收手。

    想當初遲羽芳看自己時可是擺好排場坐在門口罵了一個時辰。如今自己不但沒罵還陪她說笑、請人給她捧場,她居然就暈過去了。不好,不好。

    回家給了侍從賞錢,遲染就換了衣裳。前世今生無端端害人的白眼狼就要被流放了,遲染長舒一口氣。

    開春參加完丘棠的婚禮之後,遲染默默頂著「投了個好胎」的最新光環回到碧江書院繼續學習。一時間遲染成為書院裡眾人爭相攀附、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邀約應酬一下子多了起來。

    對此,遲染的態度是微微一笑,來者不拒。潔身自好,油鹽不進只會讓人望而卻步。□□回頭的戲碼演夠了,如今的她需要一些籌碼來達成一個目的——幹掉五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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