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攻略亡靈反派（9） 文 / 粉粉女郎
又是一個鐵馬冰河的日子。
沈瑤的目光透過子雲翳中斑駁投射而下的太陽，一聲比一聲沉重的兵器摩擦聲傳來，震耳滔天的呼號響徹雲霄。
周圍之景色通通淪為了兩人的背景，沈瑤一雙黑色的眸子，平靜如水般，纏綿而悠遠，似乎一切的偽裝在少女這雙眼中都只能現行。
「沈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鳳錚很快就收斂剛剛一時的失態，恢復了笑容，「就如同你說的一樣，活人與亡靈你分得清楚。」
「隨你。」沈瑤把劍收回了劍鞘中，盯著鳳錚一字一頓地說道：「有一點，你需要記住。我說過，我會送你回到你的世界。這個諾言，我不會變。」
鳳錚笑容不變，「我自然知道沈小姐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
「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鳳錚指了指四周的環境，「和前幾日的場景一模一樣，亡靈不是被你淨化了嗎？」
「鳳錚，你可知道什麼是亡靈？」
沈瑤沒有接過鳳錚的話，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亡靈，有人解釋為人死後的靈魂。這個解釋雖然通俗易懂，但我卻覺得不是很對。在西方，曾有個除靈師是這樣的解釋：亡靈是徘徊天堂與地獄之間的靈魂。它們不被生者瞭解，被死者所忌憚，是世上最可悲的一種生物。」女子的神情沾染少許的悲哀，那淡淡的哀愁就這樣久久地縈繞在了鳳錚的心上。「你說，製造這個環境的亡靈，是怎樣的人。她讓南宮清容飽嘗死亡的痛苦，讓墨傾化忍耐相思之苦。我實在是不懂，這個人的心理，若是怨恨，有何必給了這兩人一線生機。」
「什麼一線生機？」
鳳錚的心還在震撼，一時間並沒有聽清楚沈瑤的話，只能夠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南宮清容，墨傾華他們二人的靈力很弱，而按照這幻境的力量來看，他們只會被這個亡靈吸食，分解。根本就不可能保持人的思維完整性，何況又縱容你我淨化墨傾化。這個亡靈的思維真得令我費解。這樣的性子，讓我覺得是個孩子一般，一般在怨恨著得不到玩具，一邊卻又…」
說著無意，聽者有意。
鳳錚從開始的迷茫，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阻礙者自己的思維。從一開始他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而現在被沈瑤的話一點撥，層層抽絲剝繭過後，他確實明白了。
「不想要知道哪個人才是正真的亡靈？」
鳳錚揚起了一抹笑容，惡魔般的微笑。
南面的宮殿，明顯與周圍金碧輝煌的宮殿不能相比。
甚至，這片小小的偏殿，不曾點燃一盞燈。所有的亮光，全都來自於頭頂的月亮。
「這裡的時間流動，很快。」鳳錚看來一眼手錶，「昨日在千慶典還是兩個小時一日，而在這裡，一個小時便是一日。」
沈瑤望向了殿內，很冷清。
小小的房內，只放著一張硬邦邦的床。周圍擺放的瓷器都是劣等貨，裡面傳來了一個輕柔的稚嫩的少女聲音。
「吶，嬤嬤，你最近講得故事怎麼都是一樣的，重複好多遍。容景已經聽厭啦！」
是那個少女。
沈瑤看出正是先前那個穿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打扮的少女。
此刻，正晃動著一雙小腳，腳上戴著銀色的鈴鐺，一晃動，就叮鈴鈴地響，煞是好聽。頸上也套著一個銀項圈，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傳來了一陣機械枯燥的沉悶話語。
「我說了，容景不願再聽相同的故事了。」少女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砰。」木桌擊碎，四散在地。
「說笑話給容景聽。」少女的一雙手托著那位年邁的嬤嬤的下巴，嬤嬤發出了沙啞像是枯焦樹葉摩擦的聲音，一板一眼地說著什麼。
「容景聽過無數遍了！」
少女臉上的怒氣已經盛滿了，靈力充斥著屋子中。
「咦，有客人來了。」她臉上的怒意慢慢地壓下去，對著那個年邁的嬤嬤「去給二位貴客開門。」
鳳錚和沈瑤在人打開門後，進了房內。
少女已經換了一件翠綠色的長裙，用著銀色的絲線扣著紐扣。坐在了她的中殿上，等待著沈瑤與鳳錚二人的到來。
少女的目光掃了兩人一眼，「看來，你們知道我才是這片幻境的主人了。」
「不過，我很奇怪，二位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時間要退回到2個小時前。
彼時，沈瑤與鳳錚正在討論。鳳錚經過一番推敲，就猜出了這個幻境的主人到底是誰。
鳳錚一條條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你給我一種小孩子穿著大人衣服那般滑稽的感覺。你腳上，頭上戴著的東西，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是嬰兒才會戴的東西——古時候的人們怕小孩子的靈魂被神勾走，所以有戴銀項圈的習慣。第二點的話就是，你沒有發現當你說話的時候，你周圍的宮女，嬤嬤都不會回答你。我一開始也以往是因為你的地位超人，但你的穿著顯示的只有七品，比你地位高的綿錦，那群宮女都沒有那般畢恭畢敬。」鳳錚輕輕地望了一眼沈瑤，才繼續說下去：「第三點，是沈小姐，給我了提示。她說，製造這個幻境的亡靈，令她看不懂。說她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所以，我猜測是你。」
 
少女嘴角冷冷地現出了一抹冰凌花般的弧度，「沒錯，是我。」
「我就要讓他們二人遭受之蝕骨痛苦，我要讓那個男人飽受死亡的痛苦，讓那個女人生生世世被悔恨折磨而死。哈哈哈，誰讓他們如此對我，」她猩紅的眸子對上了沈瑤的眼睛，「你這個神，又怎麼知道死亡的痛苦。哈哈，我要讓他們嘗嘗和我一樣的痛苦。」
神？鳳錚不由看了一眼沈瑤，這個女人居然是神。
「為何要如此恨他們？」沈瑤擰著秀眉。
少女挽起了唇角，舔了舔唇畔，笑容天真爛漫，「為何要恨他嗎？讓我想想。」
「哦。」她拍了拍腦袋，「我是他們兩人一起出遊的時候撿起的一個孩子，呵，有用的時候，把我寵得都翻了天，一旦沒用了，沒有了利用價值，這兩人就將我拋在一邊不管了，任我一人自生自滅，我一介孤女，無名無份，怎麼可能在皇宮中活得下來。」少女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笑聲，「哈哈，可笑的是我還，不忍心吸食他們的靈魂，真是可笑。哈哈」
「這便是愛啊。正是因為你愛著他們啊。」
藍色的光芒從沈瑤手中綻放，在靜謐的黑夜中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她一步步地走來，在少女的愕然下，緩緩地擁住了少女。
她安撫地摸著少女那頭長髮，「死亡的痛苦，我不懂。但我懂，你的悲哀，愛之切責之深。你們的存在，是我的存在。」
女子的唇邊的笑容十分溫和，彷彿是菩提樹下的那一縷芳香幽的蓮花，寧靜淡薄，令人心生嚮往。
「若你願意講述你的故事，我願成為你虔誠的聆聽者。」
在少女徐徐地一字一字地訴說下，那只有短短十二年的故事就這樣飄蕩在了空中。少女的身影也越發變得透明，沈瑤在少女的耳邊輕輕說道：「看，太陽出來了。」
少女的眸子動了動，一輪紅燦燦的太陽穿過了青黛，露出了太迷人的光澤，陽光照亮了這個陰暗了長達百年的房間，而現在這個房間終於了光芒。
「很美。」
「嗯。很美。」
沈瑤輕輕觸碰著手中的一團光圈，緩緩說道。
「你恢復了力量了。」
「嗯。」
鳳錚黑眸落在了沈瑤那玫瑰花瓣般的唇瓣上，黑色的眸子中閃現著奇異的光亮，彷彿要將人吸進去一樣，亮的驚人。也不知道是說沈瑤還是在說夕陽，「很漂亮。」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