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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你的脾氣是鱷魚,你的身體是條美人魚 文 / 沈抒棠

    飯菜擺上桌的時候,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食不知味,看著俞艾柔和美好的頸肩弧度,在飯廳暖燈下,怎麼看怎麼舒服。

    我心一橫,擱了筷子,看著這個我百分百信賴的閨蜜,只覺得眼酸,話一問出口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嘴唇顫抖,「老俞,你怎麼知道周硯這房子有變化的?」

    俞艾驚得盛湯的勺子又跌回湯盆裡,陶瓷撞擊的聲音直接敲在我心尖上。

    她趕緊斂了斂耳邊的落髮,笑得清清爽爽,「蒹葭,你千萬別誤會,周先生這人哪是我能攀得上的。」

    她重新撿起湯勺子,為我盛了一碗雞湯,溫聲細氣不慌不亂的跟我解釋,「周先生有個姐姐,他沒跟你說嗎?叫周清,我手上這個花店就是從她手裡盤下來的,這段日子要到期了,周清的電話也打不通,我記得你說周先生住同一棟樓,我就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他真在家,我就托他跟他姐姐談一下續租的合同,我們簡單聊過幾句。哦,對了,就是那天我下樓你碰見我來著,那時候你還發著燒,纏著我跟你煲湯來著。」

    她越說越坦然,似乎是無懈可擊的答案,可惜她跟周硯串供詞的時候記錯了時間。

    周硯跟我解釋,談續租合同是在林遠的婚禮上,而我在這棟樓偶遇俞艾的時候,是再更早之前了,對了,那時候,我記得她手上還有傷,我那時天真的以為是舊傷還沒好,但是現在想起來,哪有那麼新鮮的舊傷?

    如果俞艾說的是正確的,那麼他們在林遠婚禮上又談了些什麼?婚禮當天,我就得俞艾是因為俞悔不舒服的關係,早早退場了。

    到底是誰在說謊?周硯還是俞艾?還是根本就是這兩個人都在說謊,他們企圖掩蓋什麼?

    一頭是我自以為的閨蜜,一頭是我自以為的未來,一桶接一桶的狗血毫不情面的朝我臉上潑,以為終於消停了可以自己可以喘口氣了,殊不知只是人家潑累了,短暫了休息了那麼一會兒。

    我抿著俞艾盛給我的湯,對上她緊張的注視,笑了笑,「老俞,你看我這破記性,最近事情太多,我想起來了,周硯之前跟我提過來著,快吃飯吧,要不都涼了。」

    一頓飯吃得高高興興,俞艾趕回家陪舒兒寫作業,周硯還沒有回來,我杵著單腳看著廚房寬大的流理台上還未收拾的廚具,冰箱自行運轉的嗡嗡聲擾得我頭都要裂開了,窩回沙發裡把頭鑽進靠枕裡才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也不知道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有多久,我的五官變得前所未有的敏感,隱約中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是周硯。我僵著沒懂,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他蹲在我面前,我都能聽到他膝蓋彎曲是骨節發出的聲音,和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他把我抱起來,把他的臉貼在我的臉頰上,把我放平在床上,為我蓋好被子,接著是離我不到兩米的房間洗手間裡的門被合上了,響起了淋浴的聲音,我側了一下身子,盯著那個方向發神。

    很快周硯就光著腳走出來,一身卡其色的褲子有些長,蓋住了腳跟,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包裹著一層氤氳微薄的水汽,帶著沐浴露潮濕又清爽的味道。

    他看著我,笑了笑,「吵醒你了?」

    我見不得他的笑,扭過頭,他微微往前傾,直接啄了一口我的嘴唇,翻身就往我身邊躺,沒容我說什麼,周硯右臂就橫過我的腰,一寸一寸的親點我肩胛骨的肌膚的紋理。

    我翻身窩進他懷裡,憋著一肚子莫名其妙的委屈,吻了吻他的胸膛,甚至狠狠的畏縮的啜了一口。

    我滿意的聽到他在我頭頂上方微微的吸氣聲,他嘶啞著嗓子問我,「你在幹什麼?」

    「我在吻你。」猛然間就想到之間落水前,簡安真對我的回答,堵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硯不滿意我的走神,一下子翻身把我壓在他身下,箍進我。

    我翻了一下白眼,「你在幹嘛!」

    「林蒹葭,我在愛你。」他黑亮的眼睛,帶著常年揮不去的潮濕的霧氣,一點兒也不知道退讓的鎖住我。

    我正試圖壓下心臟上滑過的不和諧的荒唐感,周硯帶來的肌膚相親就掀起了一場水與火的交戰,他的舌尖在我耳邊逗弄,一隻大手帶著汗濕的水汽撩撥著我的前胸,另一隻手強悍的禁錮住我的下半身,縱慾的、糾纏的、歡愉的纏綿旖旎在我們兩人那無距離的接觸中,讓我忍不住想要叫出聲來。

    我伸出唯一一隻能動彈的手死死的摀住嘴巴,也避開周硯的吻,他一把反握住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我掰開,慢慢的交纏,把我的手鑲嵌在他的掌心,我清晰的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和他身體的變化,但是我還是叫停了。

    我掐著他的掌心,「你知道,我背上有疤痕,很醜的,像條鱷魚。」

    他幾乎是下一秒就他的手朝我腰上遊走去,一點一點的探向我的後背,我瑟縮的躲了一下,他的氣息爭先恐後的霸佔我的耳蝸,「蒹葭,我知道的,你的脾氣確實像條鱷魚,但是你的身體,是條美人魚。」

    我感受著他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極力的把握住我的理智,「我會很介意,我也怕你介意。」

    「嗯,我知道你介意,但是我不介意,因為我知道,林蒹葭,你愛我。」周硯繼續在我耳朵邊上蠱惑,我的手指被他牢牢的扣住,我內心的*瞬間就被放閘奔湧出來,是對情事的好奇,更是對*的羞赧。

    他故意的用他骨節分明的手擦過我的前胸,我幾乎是拼了全力才忍住那聲驚呼,在我倒吸冷氣,要放棄掙扎投降的時候,周硯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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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側開身子翻轉下去,重新把我摟回懷裡,吻了吻我的耳垂,「抱歉,我太不知分寸了,忘了你身上還有傷,對了,我幫你告的事假到期了,你明天把手續找齊,會學校去辦入學手續,拖太久不好,恩?」

    我痛苦的閉了閉眼,這廝絕對是故意的,把我這樣一個純情大姑娘給撩撥起來了,他就要睡覺了!!

    我聽著他喉嚨間的「咕噥」聲和壓抑的輕笑聲,側開腦袋憋著一口氣,新帳舊賬一起算,朝著他耳蝸就吼了一句,「周硯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滾遠一點,不要上老娘的床!!你壓著我的腿了,你這孫子知不知道!!」

    他被震懾住了,估計也是,我沒搭理他,等他自己暈會兒去,我扯了被子就睡覺!

    我跟周硯這彆扭算是真的鬧上了。

    起了一個大早,他把我送到學校,我硬是很有骨氣的拒絕他的幫助,杵著支架就去開大會,在傅雯學姐的短信指示下順利的找到了教室,剛踏進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愣神之後,是蜂擁這朝我奔來。

    這仗勢嚇得我頓時動彈不得。

    把我安置好以後,傅雯坐在我身邊跟我嚼耳根子,「你怎麼摔成這樣?你們家鄭博楠呢?也有些日子沒見他人影了,你們鬧彆扭了?」

    我艱難的消化了她的話,再艱難的轉身,「什麼叫你們家鄭博楠?」

    「裝,你再裝,那天的聚餐我是沒趕上,但是我可聽說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天晚上你們那陣仗,又是哭訴又是摔瓶子的,他眼淚鼻涕求你原諒他,那天你倆喝多了,還是一起睡的吧?這速度,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我算是聽明白了,鄭博楠因為帖子的事情在聚餐上跟我道歉,被大家給誤會了。只是,鄭博楠也沒有來上學?

    我抬著腦袋四處張望,就看見周硯慢條斯理風度翩翩的從側門走進來,還風輕雲淡似笑非笑的掃了我一眼。

    假正經,王八蛋!

    我橫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問傅雯,「鄭博楠多久沒來上課了?」

    「有一段時間了吧……」她話還沒說完,看著門口一口就嚥住了,我跟著看過去,鬍鬚拉碴的鄭博楠赫然站在門口,甚至在下一秒,我一眨眼睛的功夫他就衝到了我面前,表情痛苦。

    我一下就被驚住了。

    講台上的周硯倏然起身,快步奔到我面前護著我。

    鄭博楠此時看起來要多頹敗就有多頹敗,我們彼此心知肚明,這一番事情鬧下來,他基本上算是家破人亡。

    我突然有些難受,還沒回過神來,他「撲通」一聲就跪在我面前,膝蓋著地發出的響亮撞擊聲敲在我的神經上。

    周圍的人吸氣的有,瞪大眼睛的有,都四散開來。

    鄭博楠好像不知疼一樣的,抬起自己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區,一巴掌,再一巴掌,再一巴掌……扇得毫不作假,一點也不含糊,我完全是被這個情況給弄懵了,他的巴掌還在繼續,他本人卻一聲不響,連句悶哼都沒有。

    周硯護著我,在我耳朵邊上輕歎了一句,「今天早上,法院對孫婷和孫三的判決書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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