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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008章 貴妃楊茜 文 / 菲菲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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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前,她以為他是無情的,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賜下毒茶。

    重生後入宮,從安紫嫣晉陞到幾乎整個後宮的嬪妃都晉陞,她更是以為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只容得下江山。

    可現在,在這曾經相識的場景裡,他喚的是她的名字,吐露的是他的思念,即便是沒有看他臉上的表情,卻也能感覺到他心裡的悲傷。

    他終究還是愛她的,只是因為知道世上已經沒有了她,他才更重江山社稷,對安紫嫣虛與委蛇。

    若她還活著,也不會像上次那樣生氣了,真正的司徒婉兒是會與心愛的人同進退,一起將靖國治理的更好。

    軒轅墨任她抱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突然從夢中醒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眸子瞧著居然微微有些濕潤。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輕聲道,「大殿裡各位愛卿都還在,朕要回去了,你可要跟朕一起回去?」

    屬於自己的時間總是這麼少,所以他一直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伴自己心愛的女人。

    如今人死了,他也沒有太對的時間拿來緬懷,傾訴那份深入骨髓的相思之苦。

    沐清靈睜開眼睛,放開他重新在一旁坐下,搖了搖頭,「裡面太吵了,我還是暫時呆在外面吧,在宮宴結束之前我會趕回去的。」

    軒轅墨起身拂了拂衣袖,「那你自己小心點吧,稍後朕讓人來接你回去。」

    「也好。」沐清靈應了一聲,目送著他離去,沒走出多遠就有幾個人從一旁閃出來,打著燈籠簇擁著他漸行漸遠。

    在亭子裡坐了會兒,沐清靈也起了身,提過燈籠繼續在園子裡逛著,每走一步就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走走停停,地上的腳印越來越多,沐清靈也越走越遠,她突然有點害怕了,不是夜太深,只是人太靜。

    一個人,白衣飄飄,除了那一頭黑髮之外,整個人幾乎與雪景融為一體,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雪地裡,對著一株梅樹發呆。

    都這麼晚了,軒轅墨的出現已經算是意外,怎的還有人在這裡,是宮裡的人還是外面來赴宴的人?

    想著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不便隨意與男子接觸,沐清靈看了兩眼就準備往回走了,出來得太久也不好。

    可就在她要轉身的時候,男子卻突然回頭,目光定定的打在她的身上。

    映著燈籠的光芒,她隱約看的出,眼前這人容貌與軒轅墨有幾分相似,卻是廢太子軒轅恆,也正是軒轅墨的皇兄。

    上輩子的司徒婉兒身為皇后,自然是認得他的,但以沐清靈的身份進宮之後,這卻是第一次與他見面,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只能裝作不曉。

    軒轅恆聲音溫潤如玉,柔聲問道,「你是誰?怎的這麼晚還在園子裡?可是與人走散,迷失在此處了?」

    好溫柔的男人,對一個偶然邂逅的人都這般關心,比起軒轅墨……

    算了,怎的與他比起來了,兩人身份不同,原本就無從比較。

    「公子為何有此一問?」既然要假裝不知身份,可不就只能如此稱呼他麼?

    軒轅恆面色溫和,抿唇笑了笑,「夜色迷茫,梅園又人跡稀少,每年的大年夜裡都會遇上一兩個迷路的,故而有此一問罷了。」

    自從由太子被廢為皇子之後,他不但與皇位失之交臂,還終生不得出宮,如今住在最清冷的未央宮中。

    他沒有了權勢,也沒有了自由,等待他的將是老死宮中,也因此,他至今都還沒有婚配,說是不願連累了人家姑娘,為他嫁入囚籠之中。

    據說在軒轅墨繼位稱帝之後他就極少出門,每日就在自己寢宮看書作畫,賦詩寫詞,偶爾撫琴吹簫。

    幾年過去了,很少再有人提起他,甚至有人路過他的宮門都要遠遠地避開,像是躲避瘟疫似得,只因成了幽禁皇子。

    做司徒婉兒那會兒,也只有在大年夜裡的宮宴上才能看到他,但他基本都是坐一會兒就走了,不會有人關心他去了哪裡。

    聽他剛才那話,難道每年都是獨自在這裡度過麼?

    沐清靈也笑笑,「我迷路倒是沒有,只是大殿裡太過熱鬧,耳朵有點吃不消了,想在這園子裡圖個清淨。」

    軒轅恆轉過身,嘴角微微上揚,「也就這會兒熱鬧罷了,等人都走了,會比這園子還清淨。」

    沐清靈抿唇,可不是麼,那座大殿是專門用來設宴的,一般只有重大節日或者他國使臣來訪的時候才用的上,平常時候都是冷冷清清。

    軒轅恆折了一枝梅花在手中,回頭見沐清靈還傻站在原地,便好心提醒了一句,「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身為後宮嬪妃,在外逗留太久容易遭人非議,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沐清靈雖然沒有像安紫嫣那樣帶著前呼後擁的人,但這一身宮裝打扮卻是能讓身在宮裡的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來。

    軒轅恆知道她是後宮嬪妃,一點都不意外。

    她看著他手裡的花兒,花蕾兒是含苞待放的,回去得插上幾天才能開花,不禁多問了一句,「那你呢,天兒這麼冷,你還要在這逗留到幾時?」

    軒轅恆繼續折著梅花,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飄雪那丫

    丫頭最喜歡這花骨朵兒,待我折幾枝帶回去給她。」

    未央宮裡沒有女主人,甚至連個有名分的女人都沒有,這飄雪顯然是個宮女,他對宮女都這般好,不知若有了心上人又會如何。

    沐清靈一不小心就想多了,等她回過神來,軒轅恆已經折了好幾枝梅花,覺得已經足夠了,便抬腿就走。

    該提醒的他已經說過了,沒有必要再跟她說些什麼,免得被有心人看到了,又藉機弄出什麼流言蜚語來。

    見他走了,原本也想回去的沐清靈倒是不好也馬上離去了,否則兩人一前一後的,教人看了像什麼話。

    站在原地良久,一直等軒轅恆的身影消失在梅林深處,她才跺了跺凍得幾乎麻木的腳,往回走去。

    還沒走出梅園,就看到有幾個人在園子裡四處走動著,似乎在找什麼人,其中一個見她連忙迎了上來,原是軒轅墨派來接她回去的。

    往後看了一眼自己走過的路,她微微歎息一聲,跟著他們回了大殿,不久之後筵席結束,大家也都散去了。

    到琉璃閣,脫了外衣正準備睡下,候在外面的林姑姑前來稟告,皇上來了,而且還醉了酒。

    大年夜裡這麼折騰,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了麼?

    沐清靈連忙讓小茹伺候她更衣,出去見軒轅墨。

    軒轅墨早已被人扶著坐下,他的雙眸很亮,醉眼迷離的樣子看上去多了幾許魅惑,少了幾分威嚴。

    沐清靈不悅的蹙眉,看了趙祥一眼,「皇上既然醉了,不送回養心殿歇著,怎的還到琉璃閣來了?」

    趙祥恭謹的回道,「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只能遵命。」

    後宮裡的女人一個個都是望眼欲穿,她倒好,把皇帝送到了跟前還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這要是被其他主子知道了,怕是要嫉妒的恨不得取而代之。

    沐清靈看著歪歪扭扭靠在椅子裡的軒轅墨,有點不相信他是真的醉了,也許找她有什麼事,故而裝醉吧。

    「那你們幾個進來伺候皇上就寢,其他人就在外面等著。」沐清靈吩咐了趙祥帶來的幾人進去,自己則只帶了一個小茹。

    趙祥帶來的人都是在養心殿裡伺候了軒轅墨許久的人,做起事來有條不紊,不一會兒就伺候他淨了面,沐了足,褪下龍袍掛在一旁的屏風上。

    「你們都下去吧。」看著軒轅墨已經在床上躺下,沐清靈才把人給打發了出去,然後在床沿坐下,低頭看著床上的人。

    軒轅墨一直沒有說話,躺下之後就閉上了眸子,沐清靈離他這麼近,可以很清晰的聞到一股的濃烈的酒味。

    「皇上。」她輕輕喊了一聲,「你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

    在梅園的時候,他身上雖然也有酒味,但卻是一點醉意都沒有,若是後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他不可能真的醉了。

    「難受。」軒轅墨沒有睜眼,只是嘟嚷了一句。

    「哪裡難受?」沐清靈問道。

    「這裡。」軒轅墨掀開被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是又想起了皇后娘娘吧?」沐清靈歎氣,「可惜她已經不在這裡了,我也找不到她,你來琉璃閣於事無補。」

    「這裡也難受。」軒轅墨的手指往下滑去,落在他的胃部。

    「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沐清靈仔細看了看他,臉色紅潤,一張嘴就是滿口的酒氣,倒不像是裝醉,可能真的醉了吧。

    古人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只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

    他離開梅園的時候狀態就不怎麼好,回去多喝了幾杯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婉兒不在,再沒有人會提醒朕了。」軒轅墨微微張開眼睛,語氣悲涼,表情悲傷,「真心待朕的人,只有婉兒一個,可是朕卻把她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說的豈不正是他這情況?

    他是當真的醉了,若還清醒著,必然不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等話來的。

    沐清靈皺了皺眉,伸手把被衾拉上去替他蓋好,「不要隨便掀被子,天兒這麼冷,小心著了涼。」

    「無妨,反正也不會有人真的關心,朕就算死了,也很快就會有別的人坐上這龍椅,不消幾天朕便被淡忘,漸漸的再也沒有人記得朕也曾在這世上走過一遭了。」

    別說等他死了,就他現在還活著,也不知道暗中到底有多少人盯著他這條命,覬覦著他背後的那張龍椅呢。

    做人本來就夠累了,而做了皇帝不但累上百倍,還時刻處於危險之中,出門有再多的人簇擁著都不安心。

    沐清靈被他說得心裡也有點難受了,伸手輕柔的撫了撫他的臉,低語道,「你真是喝多了,想這麼做什麼?明日就是新春了,你還是趕緊歇息了吧。」

    「冷。」軒轅墨的眼睛一直看著沐清靈,心裡卻是想著司徒婉兒,看的久了就分不清這人到底是誰了。

    「那我去叫他們再拿生兩個炭盆進來,你且等會兒。」沐清靈說著就站起來要走,倏地卻被人拉住了手。

    「不用了,你上來,跟朕一起睡就不會冷。」軒轅墨拉著她的手不放,「你剛在梅園親口說過,可以代她抱著朕,以前她也是這樣跟朕同床共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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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沐清靈嘴角抽了抽,她突然又不確定這人是不是真的醉了,他不是因為想念亡妻而心傷麼,怎的還記得她說的話了?

    算了,不管她是司徒婉兒還是沐清靈,都已經是他的嬪妃,與他同寢也是正常,就不計較這麼多了,矯情。

    「那你放手,讓我先脫了外衣。」

    軒轅墨扯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竟然純真的如同一個得到了糖人的小孩子,看的沐清靈不覺一怔。

    褪了外衣,她沒有熄燈,輕輕在他身邊的位置躺下,隨即便有一隻手繞過她的腰際,將她攬入了懷裡。

    她嬌小的身子隔著薄薄的寢衣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溫暖的無以復加。

    一股熟悉感襲上心頭,立時將她捲入了回憶之中,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耳邊突然響起了他的詢問聲,「如果讓你選擇,你是想出宮與司徒陽再續前緣,還是留下來當她的替身?」

    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話語淡淡的回道,「世子已經定下了親事,我即便出去了也不可能再跟他有什麼。再者說,我做過你的嬪妃,可還會有誰敢要我?」

    「那就是要留下了?」一抹笑意從軒轅墨的眼中迅速閃過。

    「難道還有其他選擇麼?」沐清靈闔上眸子,主動往他懷裡鑽了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比以前更纖細了,顯然這幾個月來清瘦了不少,雖然不排除國事的煩惱,但與司徒婉兒也不會沒有關係。

    「如此甚好。」他像是喃喃自語,聲音很低,說完便緩緩閉上眼,沒有再開口。

    沐清靈也沒出聲了,就這樣抱著他,卻久久的無法入睡,當身邊響起了極為輕微的鼾聲,她還在思緒翻飛。

    燭火已經燃盡,她在黑暗中睜開眼,偏頭瞧了瞧身邊的人,話語低喃,「墨,你是真的想把我當成替身留下麼?」

    軒轅墨已經睡著了,自是不會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回應她的是滿室的靜謐,以及不久之後身邊人的一個翻身,把她從懷裡釋放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軒轅墨早已離開。

    年後的生活很安逸,沒有了安紫嫣的陰謀詭計,只有軒轅墨隔三差五的來琉璃閣相伴。

    軒轅墨不但經常去琉璃閣見沐清靈,還讓沐清靈有空就給他帶點心去養心殿。

    不過由於天氣尚寒,沐清靈圍著炭盆極不願意出門,軒轅墨若不去琉璃閣,就很難見到她。

    後宮裡主子本就不多,最愛折騰的安紫嫣消停了,整個後宮便風平浪靜,一片安寧。

    貴妃楊茜也不知年前用了什麼良藥,向來虛弱的身子骨居然漸漸好了很多,偶爾還會裹了斗篷出門走走。

    她出門帶的人很少,一般就帶了依玉和念芝兩名宮女,並一個叫小亮子的太監在身邊伺候著。

    這日走在路上,她很巧的遇到了軒轅墨,連忙上前去行禮。

    軒轅墨本是想去琉璃閣,見楊茜難得出門一趟,不禁有些意外,便與她聊了幾句,才知她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楊茜是在軒轅墨做皇子時娶的側妃,剛成婚那會兒她的身體雖然也不是很好,但比前兩年要好得多,不過因為有司徒婉兒在,她根本沒有機會侍寢。

    她為人似乎很清心寡慾,從來都不爭不搶的,沒有安紫嫣那種明目張膽的野心,軒轅墨雖然沒有寵她,但對她還是挺好的。

    繼位之後,一個月裡怎麼的也會去她宮裡一次,陪她說說話或者下下棋,偶爾還談談詩詞。

    她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嫁給軒轅墨之前也是諸多王孫貴族的追逐的對象,說媒的人都踏破了門檻。

    ———————————————今日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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