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文 / 歌疏
巴特在實驗室門口愣了近三分鐘，也沒能理解江離的行為。瑞達也觀察了他三分鐘，距離不到三尺，乃至於巴特轉身欲走時，迎面便撞上了這個機器人。
巴特扶住瑞達的肩膀，讓他不至於被撞倒。原本這是一個本能的舉動，結果他發現，瑞達站得穩穩當當。
巴特的手有些尷尬地收了回來，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機器人沒有氣息，他嗅不出來一點不意外，但機器人有電流信號，作為高階塔諾斯，這東西他卻也沒能感覺到，只能說，瑞達將自己隱藏得很好。
「江不會接受你。」瑞達面無表情地提醒這個來攪混水的上將。
巴特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地打量著瑞達，鄭重說道：「一個戰士最大的優點不是武力值多少，而是他的執著和堅韌。」
說罷，巴特將手裡的玫瑰塞進瑞達的手裡，「代我轉交，謝謝。」態度依然冷漠，沒有情緒。
瑞達看了看玫瑰花又看了看巴特的背影，「黎軒大人不比你弱！」
巴特頓了一下腳步，這個機器人未免太多事了，看似冰冷的話語，卻帶足了屬於生物體的情緒。他在堅持什麼?
巴頓並沒有說什麼，便離開了。
誰強誰弱這種事情從來不是由嘴巴說出來的，他只相信拳腳下的真本事。
巴特上門求婚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皇宮內外，黎軒當時正在拿手下練手，一個失手就將那只坎尼拔摔到幾米外的圍欄上去了。
轟然一聲響，坎尼拔撞得骨頭幾乎散架。
黎軒拍了拍手，摸了一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沖那些下屬招招手。眾人聚攏過來，都看著這位上司。
「巴特上將的戰鬥力如何？」
眾下屬面面相覷，這對情敵打算終極對決嗎？
黎軒是強悍，可巴特也不是一個軟柿子，至少，在他們眼裡，巴特從來就是穩坐神壇上的戰神。
眾屬下用了三分鐘時間思考人生，最後一個比較強悍的塔諾斯總結了一句，「恐怖！」
他有個哥們正好在巴特的手下做事，沒事的時候也會被那位上將拉去練手，那慘烈程度比之黎軒有過之而無不及，有幾次，那位哥們甚至被打斷了骨頭。
黎軒認真且沉默地聽完這些人匯報的點點滴滴，並沒有急著去找這個情敵的麻煩，而是去找了摩思。
摩思以前也算是個好戰分子，就算現在看起來優得體，但骨子裡的東西是改不了的。
果然，一說起那個巴特，摩思的信息就充足多了。從對戰技巧，速度，乃至耐力等等因素都能分析個七八分出來。
「你覺得我贏的幾率大嗎？」
摩思看了看黎軒，眼神很是含蓄，「黎軒，這只是巴特單純的肉搏技能，他是塔諾斯，如果加上他塔諾斯的本能，除非你還有摩薩羅的能力，否則，你要贏他，從理論上來說很難。」
巴特這個人，連路德維都不敢輕易挑戰。
黎軒點點頭，「摩思，我需要他的對戰資料。」
黎軒不是一個冒進的人，在沒有六成把握之前他都不會動手。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最重要的不是磨練自己，而是找到對方的弱點。對黎軒這樣的戰士來說，他當然清楚關鍵點在那裡。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去擊潰別人的劣勢，這是對付比自己強大敵人的重中之重。
最後，摩思給了黎軒一道令牌，讓他可以自由出入軍部。
黎軒想的可跟摩思完全不一樣，除了江離，沒人知道他摩薩羅的基因還存在，他成功地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現在，他的目的是在面對強敵時，如何能打敗對方又不會激發他摩薩羅的本能。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跟那些根達亞手下對戰，為的就是控制摩薩羅對根達亞蠢蠢欲動的嗜血**。
儘管，表面上看起來他的控制很成功，但是，他出手時也的確受到了摩薩羅基因的影響，對根達亞的狠辣有些時候他都替手下肉痛。
即便如此，這一切都還在可控制範圍內。如果面對的是他憑借人類力量不能超越的存在，他可不敢保證摩薩羅的基因不被激發。那種獸性通常是遇強則強，他需要習慣一下巴特的氣場。
很久都沒找人練手的上將巴特突然找了人來練手，這讓很久都沒挨過打的塔諾斯軍官們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跟這位傳說中的英雄過招的，即便被揍斷肋骨也在所不惜。
黎軒看得很仔細，巴特的戰鬥力的確驚人。摩思判斷得也沒錯，單憑人類力量他要贏的幾率最多到一半。高階塔諾斯即便不激發磁場異能，其體能也比人類強悍。他們本來就是這個星系的主宰，也更適應這個星系的環境。這方天地滋養出來的塔諾斯，有比人類更大的潛力。
巴特練了半個小時，自認為差不多了，這才丟下被他打得全趴在地上的眾將士走到黎軒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接受你認輸。」很是理所當然的一句話。
巴特自然知道黎軒來此的目的。任何戰士都不可能不戰而降，黎軒會來「刺探敵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他這個對手的重視。可他沒辦法對一個人類生出尊重，更沒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一個人類那裡刷出存在感和成就感。
如果黎軒適可而止的話，雙方都免去了一場尷尬。
&nb
sp;黎軒站起身，他的個頭跟巴特不相上下，兩雙眼睛對視半晌，他嘴角一勾，「巴特上將，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打一場，十天後。」
巴特的眉頭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這個人類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他沒有拒絕，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這些事情，一直待在實驗室的江離當然不知道。他只知道出門的時候被一盆玫瑰花拌了一下腳，若不是瑞達及時扶了他一把，他極有可能摔個狗吃屎。
助手們很識趣地對此保持沉默，只有準時來接江離下班的焜看了看滿眼的鮮紅，重重地「噗」了一聲，隨後，伸出帶著倒鉤的舌頭，將這些玫瑰花一盆一盆吃了個精光，當然，這並不妨礙第二天門口重新擺滿盛開的玫瑰。
江離清楚地知道巴特並不是喜歡他，也知道，這廝並不懂得真正的愛情。他不過是覺得應該找個人結婚，偏偏可能自己在某方面適合他的胃口，比如血統高貴偏偏還「夠弱」，這足以將他的強悍彰顯到極致。
相比較而言，盧卡對黎軒的追求就要合情合理得多。
不知道從何時起，盧卡改變了策略。或許是鑒於上次黎軒被他算計後大發雷霆的態度，盧卡最近走起了溫順婉約路線。不時給黎軒送個甜點，沒事去侍衛隊溜躂一圈，再空了到江離這邊來刷一下存在感什麼的……
江離覺得，自己對盧卡刷得如此有成就的存在感都絲毫沒介意，那黎軒對巴特毫無水準的追求應該也生不出芥蒂才對。結果，他高估了黎軒的情商。
江離一回到家，就看見那屋子裡擺著亂七八在的各種花，他幾乎能肯定黎軒將皇家花園裡有的品種都搬回來一份，最坑爹的是，勞累了一天，江離想洗個澡到床上躺一會兒，結果，浴缸裡泡著花瓣不說，他上床還被被窩裡沒清理乾淨的花刺給紮了一下。
江離當場暴怒了。
「黎軒！」
一直在暗自欣賞自己的傑作，並幻想著江離被感動得眼睛濕潤，不計代價地對自己投懷送抱的黎軒，一聽見這聲充滿「激情」的呼喚「嗖」地躥了上來。
將門一推，擺了一個優的姿勢，看著床上臉蛋紅紅的妻子說道：「親愛的，喜歡嗎？」
這個裝逼貨！
江離差點一口血噴在這廝臉上。
江離平息靜氣了半天，努力心平氣和地啟口說道：「巴特的事情你聽說了？」
黎軒眼珠轉了一圈，再也裝不下去，走過來，微微蹙起眉頭看著江離，「我會打敗他的。」
這口氣有點怪異。江離驚了一下，莫非這傢伙這次是真的遇上勁敵了。能讓他不安到做出這麼荒唐事情的人，絕對稱得上是危險的。
江離摸摸被花刺扎疼的大腿，又伸手撫平了黎軒的眉頭，啟口道：「他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你不用在意他做什麼。」
小傢伙如此溫柔體貼，讓黎軒心頭一暖，將人抱進懷裡，靠在鋪滿花瓣的床上，「我要你為我感到驕傲。」而不是看著自己的愛人被另一個人踩在腳下，這種事情他不能忍，也不會讓江離承受。
江離歎了口氣，這些機甲戰士的好勝心理他的確不太明白，但是他卻明白一點，巴特對他的意圖無疑是在對黎軒的挑釁。如果黎軒不站出來，跟窩囊廢有什麼差別。
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也是強者之間的戰爭。
從那天起，黎軒每天都會偷偷摸摸地去路德維的寢宮過上幾招。這個皇宮裡，除了路德維，他也沒有合適的對手。當然，如果路德維允許，摩思其實本來也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可惜，那位皇帝陛下根本不容許任何人跟摩思有任何理由的親密接觸。
江離深夜醒來，伸手摸到旁邊的涼意，迷糊的神智清醒了過來。
披衣起床，走過月光融融的花園道，一路暢通無助地進入路德維的宮殿。
人的運氣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就像每次你去上課，老師不點名，偏偏哪天你逃課的時候，老師就點名了，江離就是這樣一種運氣。
黎軒在路德維那裡折騰了幾天，他都沒去看過，偏偏他今天心念一動去了，就遇上了一條大尾巴。
這條尾巴不是別人，正是咱們塔諾斯的盧卡王子。
江離深夜私會路德維陛下，這可是大章。於是第二天，這件事在整個皇宮都傳開了。
盧卡還提著一盒糕點親自到黎軒任職的侍衛隊，在對手臭名昭著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更加慇勤得無可挑剔。
就在他興致勃勃地想要聽聽黎軒的下屬都怎麼嚼舌根時，這裡的氣氛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盧卡有些不甘心，「你們沒聽外面的人傳嗎？」
黎軒的下屬們立刻警覺起來，呼吸在瞬間變得清淺，彷彿深怕驚動了某只蟄伏的猛獸。
黎軒仿若未聞，中場休息的時候他通常是跟部下探討對戰心得，此刻，他只坐在一旁喝他的水，連正眼也沒看盧卡一眼。
鑒於他明顯的無視，他的部下也嗅覺靈敏地從來不跟盧卡主動說一句話，最多只在表面上做到對這個王族貴賓的尊敬。
「黎軒，江小離做出這種事情，你不生氣？」盧卡有些幸災樂禍。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戴綠帽子，即便沒感情的夫妻也做不到對對方出軌的無視。
「我倒想聽聽小離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一個塔諾斯王族如此上心。」
&nb
sp;黎軒對他的排斥盧卡不是聽不出來，越是難以馴服的野獸越有馴服的價值。而這個對江小離愛護備至的男人，如果知道自己被這樣背叛，他會又該如何自處？
盧卡莫名地有些期待。
「我只是聽說昨天晚上江小離去了路德維陛下的寢宮……」
黎軒一點表情都沒有。每天他去路德維那裡都是神不知鬼不覺，自然不可能有人知道。可江離不一樣，這小傢伙一沒有那樣暗中潛入的本事，二也沒有那樣的戒心，三深更半夜，除了侍衛隊，誰知道還有這麼一個遊魂在？如果只是侍衛隊的人看見，絕對不會說漏半句，偏偏昨天這個盧卡不知道抽什麼風，會出來夜遊……
「那又如何？」
盧卡的眉毛挑了挑，「昨晚他一直沒出來。難道你也沒發現？」這個男人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或許他早就心裡有數。
黎軒心裡冷笑，你對窺探別人**還如此有耐心，真是難得呀。
黎軒不能告訴別人，他跟路德維有私下接觸，畢竟他現在是人類身份，自然，他也不可能告訴別人，他當時不但在那裡，江離還是跟他一起離開的。
「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盧卡聽黎軒的口氣似有緩和，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黎軒，他一定是看你變回人類才會拋棄你，，他不懂你的價值，我……」
黎軒差點沒被盧卡給噎死，冷氣直接噴了出來，「盧卡，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我信任小離，自然不會懷疑他。作為一個王族，也請你的言行能符合一個王族的身份。」就算是塔諾斯王族，跟他是對立關係，他也不願意看到如此低級趣味的對手。
盧卡被黎軒的話堵得心口發悶，他原本興致勃勃等待黎軒能徹底拋棄江小離，沒想到，最後這個混蛋竟然衝他發飆……
堵了盧卡的嘴，黎軒稍稍舒出一口氣，他還沒忘記還有這麼多不明就裡的下屬在看著呢。這些下屬就算什麼也沒說，但他們心裡的疑惑還是在的。自己的上司若是被這樣戴了綠帽子還忍氣吞聲就太不值得他們尊敬了。
所以，黎軒繼續說道：「這件事，你完全可以聽聽路德維陛下是怎麼說的。相信，此刻，元老院和軍部都已經知道消息了。」
咦，江離跟路德維偷情有必要讓元老院和軍部介入嗎？
黎軒當然不會告訴盧卡，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路德維的掌控中，在知道他昨晚蹲在路德維寢宮外面後，他們就已經為黎軒或者江離行蹤的暴露做出了合理的鋪陳，而且還是讓所有人都動心不已的鋪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