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廉不知恥的男人 文 / 長安魂
章節名:第二十四章廉不知恥的男人
南喬淵下意識的手一抬,將砸來之物抓在手中,怒氣勃發:「墨蓁!你……!」低頭一看,不由愣了。ziyouge.
手中是一道奏疏。
他急忙打開一看,越看表情越古怪,看完了往手中一合,抬頭看著墨蓁。
墨蓁端了杯熱茶慢悠悠的品著。
南喬淵古怪的瞧著她:「你要回去?」
墨蓁抬起眼皮子,努嘴示意:「上面不是寫了嗎?我奏請陛下將要還朝,還請三殿將這交給柏太守,由他遞呈吾皇。」
南喬淵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分辨不出來,疑惑問道:「為什麼找他?」
「他是郴州地方行政官員,本來就應該找他。」
南喬淵迷茫道:「我奉皇兄之命來找你,全權……」話未說完,就想起哪裡不對勁兒了。
他來了這麼多天,墨蓁也沒提過要回去,給過的最敷衍的答案只是考慮考慮,那還是在她知道皇兄病危的前提下,而今這麼痛快的答應要回去,說沒什麼貓膩,鬼都不信。他仔細一斟酌,就斟酌出那貓膩在哪了。
他想起了南喬慕給她的信。
墨蓁看著他,隨意問道:「怎麼?三殿不希望我回去?」
他低頭看了看奏疏,嘲諷的笑了笑,這話聽起來隨意,他卻耳尖,從其中聽出了試探的成分。
墨蓁,在試探他啊。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懶洋洋笑道:「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剛才不過是想,果然還是我那個二哥有本事,不過是一封信,就能說動你回去了?」
這話懶且隨意,語氣平常,墨蓁聽得卻蹙起了眉頭,覺得他說話口氣怎麼聽怎麼怪異:「你……」
南喬淵將手中奏疏往手心裡拍了拍,笑意依舊,溫和的打斷她:「行。我現在就去找柏太守,想必皇兄收到這奏疏,定然會很開心。」
轉過身,臉上笑意剎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間深沉的陰霾。他怒氣沖沖而來,就這麼離開,好像是忘了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
墨蓁看著他背影,心頭微微震了一下,想解釋些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南喬淵就已經出了門。
她又仔細想想,卻覺得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南喬淵說的的確沒錯,她之所以肯回去,確實是因為那一封信。
信中字跡,的確是南喬慕的字跡,時隔多年她依舊一眼就認了出來,字中之意,也的確是南喬慕的語氣風格,別後縈思,愁腸日轉,信中言辭,看起來真真切切,可她卻不敢全然信任。於太守府中聽到的那一番話,無人知曉她會突然出現,便也無從作假。這兩番相較,真耶?假耶?
如果是多年前,她肯定會選擇相信南喬慕,哪怕他親手將匕首送入她心臟,她也會笑著為他開脫,說他不過是失手。可如今,物是人非,人間一切真情假意,在摻合了權力在其中後,她已分辨不清楚。
誰知道她身邊究竟有多少敵人?
誰知道那些敵人中,有沒有南喬慕派來的?
誰知道現如今這個來找她回去的人,是否也是她敵人的一部分?是不是整天在想著,如何將她置於死地事後又能推脫的乾乾淨淨?
誰知道,在長安城裡,除了南喬梁,她亦兄亦父亦師亦友的兄長,還有誰,是真心歡迎她回去的?
誰又知道,她的父親,如今正站在誰的一頭,與他的好夫人,盤算著對她的歡迎亦或,抹殺,所能夠帶來的利益?
……
她當初辭官,有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深陷在權力者骯髒的泥潭裡,那骯髒她改變不了,便只能選擇遠離,在南喬梁政局穩定之後,一直想著要辭官。一走走了八年,看似活的瀟灑愜意,其實她心裡明白,長安城裡的很多人,她永遠都放不下。
南喬梁首當其衝。
這個對她來說,亦父亦兄的男人,在她缺失父愛長達多年的生命裡,一直是他最親近也最重要的人,連南喬慕都比不過。如今他身在長安宮城裡,病重身危,四側環敵,在連親兄弟都無法信任的情況下,獨獨想到了她,她又如何能夠棄之不顧?
況且,她也有些感情,愛恨也好,親仇也罷,總要了結,她不喜歡逃避,奈何逃避了這麼多年,如今,重整旗鼓,再返故鄉,既然要回去,那就光明正大,轟轟烈烈,往長安城走一遭,將世人百態看遍,是醜是美,是真是假,分辨個清清楚楚。
……
樓下好像有吵鬧聲,墨蓁心頭一個激靈,開門出去,就看見樓下南喬淵臉色陰沉,死死的盯著墨玉臣……身後的尺素。
墨玉臣一臉令她噁心的笑,噁心的朝著南喬淵走過去,笑意吟吟道:「不知尺素是怎麼得罪了閣下?閣下一見面就要動殺手?」話說著,眼角落在他精瘦腰身上,暗讚道,細腰長腿,好身材!
尺素躲在他身後,縮著腦袋不敢抬頭,生怕南喬淵一怒之下反拍死了她。
墨蓁見狀不妙,關於尺素的事她好像沒跟他解釋清楚,眼下瞧著似乎也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便抱了腦袋,躡手躡腳的想要溜回房裡去。
「墨蓁!」
三殿下一語留人。
她乾笑著轉過身,撐起一副無辜的笑臉,南喬淵皮笑肉不
笑的看著她,指著尺素:「我不是讓她滾嗎?她怎麼還留在這兒!」
墨蓁醉酒醒後,他就將這件事壓了回去,不想再計較,雖然心裡還是憋屈,以及對她反應的不滿,但再計較下去,也計較不回來他丟失的清白……還不如算了。可他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留在這兒,輕歌怎麼沒告訴他?
其實輕歌大人很想說,但又不敢,生怕再招惹了主子爺的火氣,惹禍上身。
南喬淵雙目冒火,盯上了墨玉臣……
那女人也就算了,這個男人,他一看見就想起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了,這個男人莫不就是在墨蓁房裡待了一夜的那個?
好生廉不知恥!
這麼不知恥的男人,墨蓁怎麼會瞧上的?
他這麼想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是廉不知恥的一個。
墨玉臣挑著眼角將目光落到他臉上,瞄的久了些,越瞄神情越滿意,忍不住蠢蠢欲動,湊近了他,正打算開口博取好感,南喬淵已憤怒一掌拍了過來。
他傻乎乎的不知道去躲。
墨蓁雖然巴不得這個斷袖死了,瞧他剛才那模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看上南喬淵了,但怎麼說他也是他表弟,總不能見死不救,急忙呼喊:「他是我表弟!」
南喬淵手一頓,心頭一愣,表弟?
繼而怒火又熊熊燃起。
戲台上話本裡描述的才子佳人斷腸情愛,大部分都是關乎表哥表妹這兩玩意兒的,凡帶了個表字,就不是個好東西!這個表弟,就更不是個好東西!
他的掌風繼續以雷霆之勢將要拍上墨玉臣胸口。
「還有,他是個斷袖。」
南喬淵一個踉蹌。
墨蓁接著道:「所以,為了避免他纏上你,你還是別跟他有那啥肌膚之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