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命中躲不開的劫 文 / 長安魂
南喬慕和墨蓁自幼相識,多年相交,瞭解她如同瞭解自己。她不是多麼高尚的一個人,不會為了其他任何人而犧牲自己,哪怕是受上一丁點的委屈。
可這也要分對像來說。
若對象是南喬梁,他深信,為了這個將所有的寵溺呵護都給了墨蓁的男人,她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就如今日看在他眼中無疑是萬般的委屈,在她那裡都是應該的。
可再如何應該,也沒有要一個女子賠上終身的道理。墨蓁說到底,也是個女子,也應該像普通女子那般嫁人生子,而不是直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孤單單的,帶著一個孩子,任天下不知情的愚民中傷誹謗。
「這種委屈,本來就不該是你受的……」他道,「阿蓁,你知我一向看不得你受委屈。就算你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難道連我也不能告訴?」
墨蓁心想,她沒什麼苦衷,也沒什麼委屈,她不覺得事情到了今天有誰對不起過她,人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力,如此而已。
只是有些話,她可以對很多人說,獨獨不能告訴眼前這個人。
既已過去,何必貪戀。
她笑了笑說:「我有什麼不能告訴你的?只是你想多了,我何曾受過什麼委屈?小天他……大家都是你情我願……」
她當時喝醉了,神志不清,暫且算個你情,南喬淵那裡,肯定是我願的。
「……沒有誰強迫誰,如此而已。」她看著他眼睛,「你知道,我可能一輩子嫁不了人,沒道理還真讓我一輩子一個人,總要有個孩子在身邊。」
她這話自己說起來本沒什麼意思,可落在南喬慕耳中,不知怎的就聽出了另外一種意思,她說她一輩子嫁不了人,他以為是皇帝不肯娶她的緣故,而後面一句話,他聽出來的意思更是不好,她為皇帝耽擱一生,難道最後得到的就是一個孩子?
他由此更加認定她受了委屈。
她卻不待他再說,站起身道,「我今日累了,就不留你了。改天有時間,我們再說話。」
她轉身欲走,南喬慕起身,一把拉住了她,她驀然回頭,看他良久,目光慢慢落到他抓著她手腕的手上。
然後眸光微抬,撞上他微微憤怒的目光。
她有點詫異,隨即便聽到他壓抑道:「我每次和你談起這事,你不是顧左右而言他扯開話題就是趕人,若當初的事真像你說的這樣,你大可以說個明白,何必遮遮掩掩?」
兩人目光對上,一時誰也沒有話說。
遠處有人偷窺,躲在林木掩映處,一個說:「這皇家的人一點禮教都沒有,總是動手動腳的。」
另一個扯開他攀上他胳膊的手:「你也差不到哪兒去。」
「別這樣。」一個嬉笑道,「大家認識這麼多年,摸一下怎麼了。總好過那兩個,嘖,你說要是三殿下在這兒,看見這情景,還不氣炸了啊。」
另一個想了想,「很有可能。換成別的男人三殿或許不在乎,但換成這個,怕是忌諱的很。」
「墨蓁的老情人?」一個嘖嘖稱奇,「雖然我不瞭解,但這皇家人的容貌,果真沒話說。」
另一個皮笑肉不笑:「表公子若是看上了,大可以跟主子說,我想主子應該是不吝成全的。」
一個呵呵笑,笑意裡帶了些討好的意味:「開玩笑,開玩笑……」
另一個哼了哼,沒再繼續說話,凝目看向墨蓁和南喬慕,卻見墨蓁掙開抓著她手腕的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轉身就走了,南喬慕追了兩步,然後又停了下來,倒退著癱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靜。
半晌後,先前聲音又響起:「他喜歡墨蓁嗎?」
「……該是不喜歡的。」
不然,當初早就和主子結為連理,何至於讓他主子受盡多年相思之苦,直到多年後,才有另一個人慢慢打開她的心扉。
「可我瞧著他這模樣,對墨蓁也不是全無情意……」語氣有點唏噓。
「情意這東西,也是能看出來的?笑話!」語氣很是不屑一顧。
「……」猶豫良久,才小小聲道,「能的……」
……
南喬慕坐了半天,眼見日落西山,才回去自己的府邸。
墨蓁的話一直想在他耳邊:「別說我沒有什麼苦衷,我便是有,告訴了你又能如何?你能幫我什麼?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都快忘了,你又何必記著?」
他怎能不記著?他那麼多年的記憶裡,曾空缺了她,那些年近乎空白,找不到任何東西來填補。他將她放在內心最深處,小心呵護遮掩,不教任何人看見,他棄了那一樁婚事,以最深切的痛苦,盼她能夠得到屬於她的幸福,可到頭來,她卻成了如今這樣。
那他當初,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所放棄的,就是為了換來今天這個結果?
這真真是可笑。
可是,墨蓁說的又沒錯。就算她告訴了他,他瞭解了當初的事,又能夠做些什麼?
給她討回一個公道?
什麼才是最公道的?讓那個人……付出他該有的代價?
代價……
不。
墨蓁會第一個反對,甚至
,會在第一時間將他當成敵人。
那他還能做些什麼?
似乎什麼都不能……
回府之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天色已暗,書房中燃了燈,書案上擺了幾本書,他隨手拿了一本,卻什麼都看不進去,侯在外面的小廝說王妃煲了湯送來,他心情不佳,口氣也不善:「滾!」
外面頓時噤聲。
過了一會兒,有人小心翼翼的通報,說是冷易來了。
他眉梢微挑,思忖片刻,道:「請先生進來。」
冷易是幾年前他收在府中的謀士,原本是一浪子,遭仇人追殺被他所救,他見他有大才,善謀略,又武功奇高,便收在府中,偶有猶豫為難之事,這人兩句話就能解開他困局,他一向敬重有加。
冷易進來之後,兩人說了些話,他一直神色懨懨,提不起興趣的模樣,冷易見了,問道:「王爺似乎心情不好。」
南喬慕勉強笑了笑:「先生多慮了。只是這些天沒休息好,精神差了些。」
冷易也不追問,笑說:「王爺可要珍重身體,這出了事,外面不知多少人拍手稱快呢。」
南喬慕目光一凜:「先生這話何意?」
冷易笑笑道:「難道王爺忘了屬下以前跟您說的話?」
南喬慕眼神一變,沒有開口。
「太子如今無事,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徐氏一族盛寵不衰的象徵,殊不知這表面榮寵,實則才是災禍的開始。不然,陛下也不會屬意墨蓁教導太子。徐氏歷經三朝,勢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王爺,相府,以及康王因為種種關係都被牽扯其中,外戚勢大,為陛下所不容。其實王爺也清楚,徐氏總有一天,要被陛下連根拔起,不是嗎?據說很久以前,陛下就著人搜集徐家罪證,將來若是時機到了,定不會手軟。到時候,這些跟徐家有牽扯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南喬慕不動聲色:「這跟本王有什麼關係?」
「徐府若被人連根拔起,王爺,難道還能存活?」
「本王從不牽扯徐家的事……」
「是自墨蓁回來之後,才不牽扯徐家的事吧?王爺,您不願墨蓁為難,不想跟她敵對,總要為自己想想,為妻兒想想。王爺,陛下疑心重,所有有可能威脅到他皇位的人,怕都容不下。」
南喬慕不知為何,突然來了怒氣:「本王又不惦念著他那位子!」
冷易依舊是淡淡的笑:「您不惦念著,不代表陛下灰那麼想。他覺得您想謀權篡位,那您就是想謀權篡位。王爺,陛下若真是信了您這位王叔,何必召回墨蓁來輔佐太子?怕是陛下知道,墨蓁是您的剋星罷?」
不。
不是剋星。
是心魔,是緣孽,是命中躲不開的劫。
他突然閉上眼,似不欲看這倉皇世界。
冷易看著他,突然又道了一句:「王爺,您可別忘了,當初,那太子位原本是您的。若不是被人搶了,如果坐在那位子上的,也和該是您。」
南喬慕霍然睜眼。
……
墨蓁正在床上調息,突然聽見後面有動靜,也沒什麼動作,只是淡淡道:「忙完了。」
身後沒人說話。好像有人在她身後躺下,一言不發。
她有點詫異的回頭,卻見某人正背對著她,拿蓋子蒙著頭,她伸手奪了,將人扳過身子,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登時沒好氣道:「都到現在了,你還吃這些閒醋?幼稚不幼稚?」
他冷哼一聲:「誰吃閒醋了。」
誰讓她到現在,也沒給他個准話,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喜歡就兩個字,不喜歡就三個字,有那麼難嗎?
為什麼她就是不說出口。
殊不知就墨蓁那性子,如今這情形已經是默認喜歡的事實了,她向來喜歡用行動來表達心裡面想的,至於口頭上說的,那太不靠譜。
她矯情,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還在這裡吃閒醋,完全是沒事找抽的類型。
哪知道,對南喬淵來說,就像織錦說的那樣,其他男人,他可以不在乎,但南喬慕,怕是忌諱的很。
那是墨蓁年少輕狂情竇初開時將心情交付的第一個男人。
首先,原諒我字數。
其次,祝福大家跨年快樂,麼一個先~
再次,我說了會補上一定會補上的,真的~
最後,哎呀今天和同學走在一塊,同學一碰了我一下後背,嚓,被電了一下,然後,我碰了同學二的頭髮。本來是含情脈脈情意綿綿的一個動作,又嚓,被電了一下。之後一段路,我和她們倆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離。
這個到處露電的季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