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 / 長安魂
底下漸漸沒了動靜。
南喬淵仔細聽了一陣,終於確定墨蓁已經離開,他一面鬆了口氣,全身癱倒在水裡,一面卻又忍不住恨恨想,這女人當真是狠毒心腸,說離開就離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也覺得自己真是神經了,他如今這情形,可不願她看見,卻又盼著她看見,他曉得墨蓁若是見了他這樣,他一直心心唸唸的事有極大的可能成真,墨蓁心再硬,對自己在乎的人還是軟的。可是……
他再如何心心唸唸,也不願在這種情況下成真,多年前那一夜,他半推半就,半是抗拒半是不可抑制的順從。那時墨蓁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卻是清醒的,既是清醒,便清楚自己該拒絕,因為她心中人非是他,那時候任何形式的妥協,都是一種罪過。他再貪戀,也不能趁人之危。
墨蓁一直以為那件事是她強他所難,其實不然,他再怎麼無能,不至於連個醉鬼都反抗不了。
墨蓁或許不在乎她的清白,他卻是在乎的,她到底是一個女子,女子名聲等同於半個性命,墨蓁大概會叫囂著名聲這東西就是狗屁,但關乎她,他須得小心維護著。
墨蓁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初那一夜,他心裡是存了愧疚的。
是以如今這種事,他必須要等到她心甘情願。而不是因為其他……
更何況,在花滿樓的時候,他還被女人摸過,摸的他現在都覺得渾身髒兮兮的……
他腦袋從水裡冒出來,喘了口氣,又栽了進去,這涼水似乎毫無用處,腦子被燒的一團糟,莫名就想起那一次他被堵在墨蓁床板下,她不肯見他,他在底下說盡好話,與剛才那情形何其相似……
他突然睜開眼,一個猛子從水裡冒出來,用他現在所能達到的最大聲音喊:「輕歌!快!攔住……」她!
話還沒說完,果然有人一陣風般闖了進來。
他那聲音委實有點小,輕歌沒聽見,倒是在外面揚聲喊:「將軍,我把主子交給您了啊,您可得照看好了!」
然後就跑了。
有墨蓁在這兒,沒他什麼事了。
南喬淵唇角抽搐了幾下,又一頭栽了下去,這次窩在水底不冒頭。
墨蓁三步作兩步上前蹲在浴池邊,手一伸就將人撈了出來,開口就罵:「你發什麼神經!不怕淹死是不是!」
將人一提,就扔在了地上。
南喬淵一落在地上,就順勢翻了個身,雙手抱頭趴在那,留給墨蓁一個濕漉漉的曲線盡顯的後背。
墨蓁先順著那流暢線條往下延伸,著重在他臀部停留了一會兒,接著掃過他修長結實的雙腿,嚥了口水,淡定的踢了他一腳:「起來!」
她覺得她那一腳踢得並不重,可是南喬淵的反應好像大了些,他先是猛地一顫,接著嗚咽一聲,然後將腦袋抱得更緊,死死的貼著地面,嘴裡嘰裡咕嚕的不知道嘟囔了些什麼,身體還微微顫抖著。
她這才發覺不對,蹲下身去板他的身體,口中不耐煩道:「你趴在這兒像什麼話?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她的手剛碰到他肩頭,他仿若受了驚嚇般往旁邊一挪,「你別碰我,你別碰我……」
墨蓁:「……」
我這還沒做什麼呢?
怎麼搞得她像是強逼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且,三殿下好像也跟那良家婦女扯不上邊罷?
她還當他惱著,不肯見她,便用了強硬手段,大力將他身體扳過來,他渾身虛軟無力,抗拒不得,不得已被她翻過身體,只是兩隻手還是捂著臉,費力偏向一邊。
墨蓁卻微微吃驚,剛才一碰之下,他渾身火熱如同燃燒,差點灼傷了她的手,她看了看浴池,再看看他,想著泡了這麼久渾身怎麼會這麼熱?不由細細觀察,強硬拉下他的手,見他面色潮紅,臉上也不知是汗還是水,密密麻麻的冒著熱氣,那紅一直越過脖頸,往身體上蔓延,墨蓁懷疑,他要是光著,全身上下肯定都是紅的。
她目光越過他胸膛,腰腹,繼續往下落,他似是感覺到她目光將要落下的地方,恨罵一聲,從她手中奪過自己的手,翻了個身,手順勢往下一放,摀住了什麼東西。
墨蓁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大腦有一瞬空白,她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結結巴巴的問了句:「你沒事罷?」
問完後她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他這樣是沒事的樣子嗎?
南喬淵果然悶悶的答了聲:「沒事。你不用擔心。」
墨蓁又結結巴巴的應:「……沒事就好。」她這次真的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然後又問:「你真的沒事……?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呃……」
如果他需要幫忙的話……
這忙怎麼幫?
她看的出來,南喬淵這是中了類似春藥的東西,她在心裡將南喬慕也罵了遍,罵他的惡趣味,然後又開始憂愁,如果他需要幫忙,她該怎麼做?
不對,她為什麼要想該怎麼做?而不是想要不要答應幫忙?難道她……
呃,要是他要她幫忙的話,看在他難受的份上,她應該,大概,似乎可以勉為其難的幫一下……
她眼神飄忽不定,腦子裡想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臉不知怎的,竟慢慢紅了。
三殿下又悶悶的
道:「……你離開這兒,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她留在這兒,是對他最大的折磨好嗎?
墨蓁愣了,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你這樣……」
這不是他心心唸唸的嗎?她答應了,他該高興的才對?
「你別問了,走啊。」三殿下喘著氣道。
墨蓁聽著那喘氣聲,心裡也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她手心裡慢慢的冒出虛汗,眼神也漸漸變的癡亂,她定了定心,小聲道:「如果你實在難受的話,我,我想……」
這話對南喬淵來說可比什麼春藥管用多了,他被折磨的所剩無幾的理智啪一下燒著了,燒的一絲不剩,他有一瞬間想轉過身去,撲到這個女人身上為所欲為,卻還是強忍住了,咬牙拒絕道:「不用!你出去!本王還不屑趁人之危!」
墨蓁想說,你詞兒用錯了罷?
要趁人之危,也該是我趁你之危。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了。
這丫,怕是以為她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中了春藥的緣故呢。這人驕傲的很,這種事,得不到就算了,就算得到了,也得求個你情我願。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死鴨子嘴硬!
老子答應還是便宜你了,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推三阻四了?還不屑?你不屑去吧。
她當真站起了身,雙手抱胸老神在在道:「你真不要我在這兒?那我可走了啊?」
南喬淵身子一僵,有一瞬間想轉過頭,最後卻虛軟道:「走吧。」
她原地轉了兩步,又問他:「你可想清楚了啊?」
他咬牙:「想清楚了。」
她再轉了兩步,再問:「真想清楚了?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這機會可是要自己把握的。
過了今天,她未必也有膽氣應他了。
三殿下終於惱火了,轉過頭惡狠狠的道:「你滾不滾!老子現在不想看見你!」
墨蓁還想再問,可看他表情,覺得自己再多問一句,就好像她求著他似的,也太不要臉了。一邊罵著這人死心眼兒,不留她就算了,難受死他,一邊慢吞吞的挪了出去。
三殿下心裡鬆了口氣,渾身的火兒卻不肯消減,他一邊罵著那死女人真的狠心走了,一邊慢吞吞往池子裡爬。
輕歌說是走了,其實沒走,一直躲在外面的大樹上,生怕裡面出了什麼問題,可等了大半天,裡面都沒什麼動靜,他生怕自己主子給憋死了,正打算下去看看時,就看見墨蓁打開房門。
他一驚,這無情無義的女人又將他主子給扔了?
他剛想大罵一聲,就看見墨蓁站在門口,雙手環胸,一手托著下巴,似是在思考什麼重大的問題。
墨蓁的確在思考人生。
雖然南喬淵嘴欠了些,死心眼了些,讓人恨得牙癢癢了些,但到底是她自己看上的男人,就這麼將人丟下了,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且,若真的憋出問題了,譬如不舉啊什麼的,她這罪過可就造大了。
可是那貨不同意腫麼辦?
她想了想,強上?
就像是許多年前,她喝醉了酒硬是把他給……
啊,這樣是不是太猥瑣了些。
她承認她有時候挺無恥,但還不至於這麼猥瑣吧?
再說了,那時候喝醉了,做的什麼都記不清,現在清醒著,真要強逼這良家婦男,她委實有點做不出來。
她摸摸鼻子,要不,她再去喝點酒?
輕歌在樹上看著很是著急,這人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兒憂愁一會兒苦惱一會兒為難,最後竟然露出了一個甚是猥瑣的笑,他看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他掛念自家主子,在裡面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想要下去提醒一下,就見門口的那個人又猥瑣的笑了笑,手一伸,房門被大力合上。
他一愣,急忙撲下去,貼在房門上聽。
南喬淵剛剛爬到浴池邊,正準備一頭栽下去,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衣領,將他一拽。
於是剛貼上門的輕歌就聽見自家主子一聲驚慌的叫喊聲:「你……你做什麼!」
接著是一段非常詭異的對話。
「白癡!這都看不出來!」
「不!不……你放開我!我不要!不要……」
「閉嘴!」
「墨蓁我說了不要……你有沒有聽懂,我不需要!」
「閉嘴!」
「墨蓁!你……」
「你再大呼小叫的,信不信老子將你嘴巴給堵上!」
然後「嘶啦」一聲。
「不!你滾開……不是你住手,不准撕我衣服……你聽懂了沒有……」
「沒有!」這聲音很是不耐煩,「你唧唧歪歪的做什麼!好好躺著!」
「不……」聲音裡多了些羞憤,「墨蓁!我不……我不要在下面……」
「屁話!你一點力氣都沒有!好好躺著,
剩下的事我來就是了!」
「我不……唔……」
然後對話終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輕歌逃離般的跑了出去,然後抬頭看看天,只覺得這天地都玄幻了,腦子一暈,「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看我猥瑣的笑……嘿嘿嘿……
明天要考試啊,祝我別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