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13章 鬼子翻譯官 文 / 倒立的毛球
當天司馬就主動向於處長，當然還有老王同志，進行了「深刻」的思想匯報。
看著領導們「興致盎然」的聽自己扯著「我年少無知、我經驗不足……如果犯了錯誤請領導多多批評」等等沒滋沒味的話，司馬心裡暗暗擦了把冷汗，同時也在不斷的腹誹——「為人民服務」的道路，需要這麼步步驚心嗎？
在向老王同志匯報時，老王同志再次勉勵司馬「要多向組織靠攏」，這引起了司馬的重視。司馬回到辦公室琢磨了半天，又把腦子裡已經積累了一大堆的官場小說翻出來印證了一下，終於反應了過來——只要進了官場，向組織靠攏，不僅是必須的，而且是很迫切的一個需要……
老王同志嘴裡的「組織」，應該有兩層意思——廣義的很好理解，自然是黨組織了。老王同志要求自己向黨組織靠攏，自然有了點推動自己入黨、提拔的意思。狹義的組織，應該指的是向老王同志個人靠攏吧……老王同志這是發組隊邀請了。
崇安市外事辦有一正三副四位主任，加上個機關黨委的主任，共同組成外事辦黨組。其中正主任是由市政府一位副秘書長兼任，老王同志則是排名第一的常務副主任，從某種角度上講，他基本算是外事辦的當家人。因此，站到老王身後，也算一個不錯的位置。
其實按照司馬的想法，他是想騎牆來著，可是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他的。
司馬結合自己看的一大堆官場小說分析了一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而機關裡面的不同派系，一般不會弄得像鄉里、縣裡一樣，立場尖銳對峙、涇渭分明。
塊塊裡頭，因為利益矛盾經常表現的的非常直接，因此派系與派系之間，基本上就是只看立場，不問是非，經常搞的劍拔弩張，甚至刺刀見紅。而在機關裡，利益往往是糾纏在一起，一般不會出現截然相反的矛盾對立，所以大家在立場上也不會很分明——不會說不好聽一點，機關裡絕大部分人，都是騎牆派。
對於老王同志，司馬幾次接觸下來，並沒什麼不好的感覺，工作比較認真，為人也還算厚道，尤其是自己上次幫了他一個大忙，估計所有人都已經把自己直接劃進王主任嫡系部隊了吧。
好吧，既然沒了選擇，少爺就向組織靠攏吧。
嗯，目前最緊要的第一件事就是弄份入黨申請書。寫這些純粹形而上的東西，是司馬絕對的短板。不過司馬有槍手，讓影兒去黑幾台電腦，偷出幾篇拚一拚就好了吧……反正老王同志要求的無非是一個正確的態度，至於寫的啥，估計他也不會看。
司馬感覺自己這段時間的機關生涯，很像在網游的新手村，熟悉規則、殺殺小怪、完成點稀奇古怪的新手任務、攢攢經驗值……當他從王主任辦公室裡走出來的那一刻，司馬同學知道，自己從新手村畢業了。正式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殺手，轉職成為一個最低檔的菜鳥公務員，正式開啟自己的「為人民服務」之路——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完成了轉職的司馬，發現生活依然是一成不變的風輕雲淡，按部就班。
在機關裡，最底層的公務員們很容易失去對時間的宏觀把握。反正每天的事情都沒有太多的差異，你只會記得今天是禮拜幾，還有幾天就能雙休了之類的。司馬也不例外，這段時間他除了繼續協助乘風集團和菲亞特的談判，再就是幫領導寫了幾篇他自己都有些看不過去的稿子，參與接待了幾波外商，在他看來，實在是平淡至極。
可在其他人看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普遍的觀點是，這段時間司馬的表現實在可稱之為……轟轟烈烈，差點亮瞎了所有人的鈦合金狗眼。
這孩子（由於年齡過小，所以外事辦三十歲朝上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暱稱司馬為「這孩子」，根據具體情況和環境的不同，可以加掛一些表達親切的定語，如「這乖孩子」、「這熊孩子」、「這聰明孩子」、「這倒霉孩子………）簡直就是「nb中的第五代戰鬥機」，天生就是一搞外交的材料。
這段時間他讓大家知道了，他不僅僅精通意大利語，還精通英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日語、韓語……；粗通荷蘭語、俄語，至於其他語言，因為沒接待過相應的外賓，尚不得而知。如果僅僅是這些，雖然驚艷，但總體還算是外事工作的基本功，不值得大書特書。
司馬更nb的本事在於，他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和交流對像找到共同的興趣點，然後快速與之建立良好的私人關係。再此基礎上，他那種與外國人交流過程中善於「夾帶私貨」的風格，也被他進一步發揚光大，在給自己弄點特別的紀念品之外，也捎帶著給崇安市的對外文化體育交流做點貢獻。
其實如果較起真來，司馬這麼干多少還是有些違反外事紀律的。不過目前在商業交流層面，和外國人打交道的氛圍已經寬鬆了不少，而且司馬和鬼佬打交道的能耐實在是無人能及，鬼佬被司馬佔了便宜，還總是開心的不得了。
所以從上到下，大家也就對司馬的「瞎搞」睜一眼閉一眼了，畢竟一張cd、一條領帶、一個皮夾子之類的，也不是啥很特別的物件，和成果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而且華夏人對於「人情」的理解總是特別充分，什麼事情一旦掛上「人情往來」，大家都寬容了許多。
……
司馬能做到這些，在他自己看來根本一文不值。
學習語言，對於過目不忘的他，根本就不算個事情。當初他基本上是以兩個月一門的速度學習外語，過程異常簡單——背詞典、看語法書、上msn找幾個相應國家的人語音聊天，很快就能應付裕如。
至於撓鬼佬的癢癢，那更多是雲影的功勞。每當司馬接到接待任務單，雲影總能夠迅速的從網絡和外賓的私人電腦裡，扒出足夠多的信息，以瞭解談判對象的宗教信仰、興趣、愛好、忌諱之類的東西；甚至運氣好的時候，還能從那些人的郵箱、即時通訊裡摸到對方的談判底線策略什麼的。掌握了這些東西的司馬對付老外自然是無往不利。
這當然有些不太道德，不過對於幾個月前身份還是殺手、天天琢磨著怎麼欺騙全世界的司馬和雲影來說，節操從來都是累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是真諦。要求一個剛剛榮休的殺手，擁有太高的道德標準和人品節操，本身就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
司馬兩個月來近乎「神跡」的表現，給他帶來了一個「及時雨」的匪號——市政府下屬各局辦的頭頭腦腦們現在都知道，對付外國人，只要找上司馬，基本就能保證心想事成。連市委書記和市長這一級別的大佬，也都聽說過，外事辦來了個無所不能的小傢伙。
甚至江湖傳言，曾經有兩個部門的原本關係不錯老大，就為了搶奪司馬的檔期，差點翻臉。據說省外事辦也已經盯上了司馬，要求把司馬調過去，直接轉正、給預備黨員、解決副科級待遇……這種似是而非的八卦更把還算是粉嫩新人的司馬，給甩上了風頭浪尖——
司馬的妖孽表現，連童文這個平時對於政府工作不太關心的傢伙都聽說了。為此，他還專門找司馬喝了一頓酒，對司馬這種做事方法，給予了非常……低的評價。
「如果你想當一輩子翻譯，我覺得你不如現在就辭職，開個翻譯公司可能更適合你。」童文毫不客氣的打擊司馬。
「這是我的工作啊，我盡全力把工作做好有什麼不對？」司馬顯然有點不以為然。對於自己的本領能夠淋漓盡致的展現，他多少還是有點得意的。
「沒有人說你努力工作有什麼不對，但凡事過猶不及，你這樣會招人恨的，而且也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童文從來覺得自己都已經屬於官場上的弱智了，誰知道，居然發現一個比他更加誇張的……基本可以定義為官場腦殘。
「切，不招人妒是庸才。不是我說，就現在外辦翻譯中心的那些翻譯，說他們是廢物點心可能過了點，反正看著他們雞手鴨腳、磨磨唧唧的樣子就讓人來氣。一個個跟鬼子翻譯官似的……如果不是有我在，不定幹出點什麼喪權辱國的事兒呢！」司馬一臉的不服氣。
「……我沒說你做的不對，只是要稍微低調一點，低調懂嗎？而且，你知道現在，在你們領導眼裡，你是個什麼角色嗎？」
「那當然是……天字第一號，代號零零發……」
童文有些哭笑不得，司馬的沒心沒肺，實在是讓他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雲影突然抬頭給司馬做了幾個手勢，童文看的一頭霧水，司馬卻讀懂了意思，臉上的得意瞬間褪盡，有些遲疑的問童文，「雲影說一個不可或缺的翻譯，領導是永遠不會給進步的機會？」
童文一拍桌子，「是啊，雲影都明白了，你在外辦混了快倆月，居然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呃，不是有個說法，省外辦要調我過去，給我解決副科級嗎？甚至連入黨都考慮欸……」司馬弱弱的問。
「廢話！正處級的翻譯，也還只是個翻譯！嗯，就像你自己說的，就是個鬼子的翻譯官，再說難聽點，永遠都是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