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38章 抑鬱的秦書記 文 / 倒立的毛球
但就是這位專業素質極佳的正直警官，因為執意要找到事實真相，在專案組被孤立、被打擊。尤其是以專案組組長魏然為首、郎永輝為主要狗腿子的一小撮人，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嫉賢妒能、排斥異己，根本罔顧事實真相，始終為司馬這個邪惡的犯罪分子張目，採取種種經不起推敲的借口，和極其卑劣的手段為其開脫罪責，使原本簡單明瞭的案情日益變得錯綜複雜，破案遙遙無期……（p。s。司馬是一個身家上億的大富豪，當然，這個錢不是他的，而是他女朋友家的……）
在這個帖子上網的第一時間，出現了一條回復「如果樓豬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基本可以做出這樣一個判斷，這個司馬=諸葛亮+周瑜+郭嘉，也許還要加上一個最無良的謀士賈詡；而那位未提及姓名的警官=福爾摩斯+狄仁傑+柯南，可能還要加一個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雷鋒叔叔……」
……
在這篇新帖子進入論壇的第二天，事情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南方某紙質媒體以《青天在哪裡》為題，開專版報道了這一事件：
專版首先將前後兩個只在網上流傳的帖子重新編輯，所有人名和地名都變更成虛擬的名字，分別加上《草根命若浮雲》和《權錢大過青天》的題目刊登出來。
其後，是陳瀅萱和司馬進入體制後的經歷，並重點強調了幾個看似相當可疑的「事實」——比如陳瀅萱進入體制後不到三個月，就成為了副市長的專職秘書，司馬回國僅三個月就取得了大專學歷，公務員考試時以行測和專業測試近乎滿分的妖孽成績筆試第一、然後又取得面試第一，從而在462名競爭者中突圍而出……
不過對於陳瀅萱完全出於偶然的原因成為了副市長的秘書的過程，以及司馬精通若干門外語的妖孽能力隻字不提；最後是摘編一些網友看起來比較有深度的回復，矛頭直指崇安市政府內部，特權橫行、以錢換權、以權壓法……
這個專版的最上面，用醒目的黑體字寫著提示：「這個版面編者沒有寫一個字，全部內容來自網絡公開信息，結論由讀者自行判斷。」不過這一行字的份量，大過了任何結論性意見。
在華夏當下的輿論態勢裡面，當一件事情從網絡延伸到了紙質媒體，就意味著這件事情已經徹底脫離了八卦範疇，在某種意義上演變成了一件具有廣泛代表意義、具備一定政*治影響的事件——
上午10點，崇安市委1號會議室。
這個不大的會議室從來都是崇安數萬公務員矚目的焦點，而現在整整齊齊的坐在裡面的10位大佬（省軍區政委請假），組成了掌控著崇安這座近千萬居民特大城市的最高決策群體。
此時，除了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秦晉強，其他九位常委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面前的《**都市報》刊登的專版《青天在哪裡》。
端坐在橢圓形會議桌一頭的秦晉強書記卻並沒有看報紙，他只是面色陰沉的盯著棗紅色的會議桌，似乎想用他的目光把這張用上好柞木打造的桌子盯出一個洞，然後讓自己鑽進去……
他從政將近40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憤怒和尷尬。
對，就是尷尬。這種情緒，其實極少能出現在他這個級別領導幹部身上。因為只有始料未及、或者措手不及的事情，才會導致這種情緒的出現，而能脫離他們的掌控的，要麼是了不得的國家大事——跟他們沒關係；要麼是根本不起眼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基本也和他們沒關係。
可偏偏今天就出了這麼一件事兒，要細究起來，事情的根源還真是個p大點的事兒——幾個小青年鬧出的感情糾葛而已。而且對於這個事情，他們雖然沒有做出書面的指示，但好幾位都已經表示關注了，手下人也在很積極的去解決（領導都關注了，能不積極嗎？）。
可就是這樣一件事情，被網絡上兩篇不太能經得起推敲的匿名帖子，和一個腦子進水的報紙編輯，弄成了上達天聽的大事。關鍵是，他是在懵懵懂懂之間被人打了臉——還不知道是誰打的，這讓他一個省委常委、副省級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情何以堪啊。
秦書記的腦子裡，還在不停的回放著今天一早接到的那個老領導的電話。
老領導是他在政壇上的引路人，老人家直入中樞之後，已經基本上不給他電話了，就算給他電話也絕對不會討論工作——級別層次相差太大，實在沒什麼工作可以談。可今天不到八點，他還在上班的路上，老人家就把電話打來了，語氣很平淡，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晉強啊，太祖說治國就是治吏，經濟建設很重要，隊伍建設更重要！你是班長，有時候要拿出決斷。」說完，不等秦書記說點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書記坐蠟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老領導說的是啥事兒，聽起來似乎是崇安市的隊伍建設，出了不可饒恕的大簍子。
不用他吩咐，身邊的秘書宋光明已經開始拿起電話，給組織部、宣傳部以及幾個政府部門的領導打了電話，希望能從中查找出問題所在。
說實話，自己的秘書這麼做實在有點跌份兒。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居然讓其他人幫忙去查去想，這其實就已經表明了，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的掌控能力出現了問題。可現在不是關乎面子的問題，從某種程度上講已經是關乎帽子的問題了，這時候，面子只好扔在一邊。
還好，相關人等比較給力，秦書記在辦公室坐了不到五分鐘，諸多的信息就已經匯總上來，秘書還拿來了一份《**都市報》，並在他耳邊簡要的匯報了昨天下午開始在小範圍內流傳的傳言，以及出現在網絡上的新帖子……
秦晉強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憋了半晌，給秘書下了一道命令，「通知常委10點鐘開緊急臨時常委會。通知專案組負責人列席會議並匯報案情進展。」——
秦晉強將目光從會議桌上抬了起來，用平淡至極的聲音說了一句，「魏局長，你先匯報一下吧。」
魏然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欲哭無淚。
昨天晚上他看案卷看到很晚，就直接在辦公室睡下了。今天早晨七點半，一個專案組的同事慌慌張張的打電話給他，他才知道又有了一篇新的帖子。點開來，魏然差點被裡面的內容氣瘋掉，當場就把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包括那台可憐的顯示器。
這東西絕對只有內部人才弄的出來，外邊的人，即便是市委市政府的人，頂多也就知道個一鱗半爪，不會說的如此詳細和全面。
和顧偉奇的文采斐然不同，這個內鬼也許文筆不太行，但是編故事的水平，顯然能把那個死鬼顧偉奇扔出好幾條街。他能把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碎片給串起來，弄出一個沒有充分證據，但又很難完全駁倒的證據鏈。對於不清楚內情的普通人來講，是很難分辨證據的充分與否的。
可以說，絕大多數看到這個帖子的人，基本就會認定這就是事實了——既然這個已經是事實了，那麼專案組還在瞎忙活什麼呢？帖子裡已經給出了答案——為犯罪分子張目，為富貴公子開脫……好吧，再多問幾個為什麼，他魏然就已經離「史上第一巨貪」的榮譽稱號不遠了……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這個東西的曝光，幾乎已經宣告了他二十年警界生涯的終結。
魏然振奮起最後一點精神，拿起了電話——雖然馬上要完蛋了，不過完蛋之前，有些事情該做還是要做的。他給專案組叫了個緊急集合，什麼也沒說，來了之後直接沒收所有通訊工具，招呼來一隊刑警把會議室看管起來，許進不許出，也不許任何人脫離開警戒人員的視線——上廁所也必須跟著倆人，歡迎舉報他人，舉報查實有功……最後就是，每個人把專案組成立以來，自己的全部行蹤、聯絡人、做過的事情統統給老子寫一遍，連跟老婆做*愛做了幾分鐘也要寫，如果有一個沒核實，老子完蛋之前，一定拉著他一塊下地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市委，又是怎樣走進這間神秘的會議室，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會議室裡說了些什麼，就被請出了會議室。不過他已經不在乎了，反正自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