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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72章 誇張的家法 文 / 倒立的毛球

    (第二更,明天三更)

    林文彬是第一批下來支教的大學生,分配在候官鄉一個名叫烏果村的村小任教,來到這裡正好兩個月。

    剛來的時候,因為他教學認真,知識面很廣,性格也開朗,孩子們都很喜歡他,村民們也對這個教自己孩子讀書的城裡娃挺尊重,雙方相處的還不錯。

    問題出在一位正在讀六年級的15歲女生身上。

    這個叫陳素雅的女生,家裡有個輕微智障的哥哥,家裡人為了給她哥哥找個媳婦,就在媒婆的撮合下,和隔壁雲山村的一戶人家弄了個換親。準備把陳素雅嫁給一個已經30歲的老光棍,而老光棍的妹妹則嫁給陳素雅的哥哥。

    這種事情,其實在這種偏遠農村相當的常見,可是當陳素雅哭哭啼啼的跑去告訴林文彬,自己準備退學出嫁的時候,林文彬這個打小在城裡長大的孩子哪受得了這個,登時就怒了。

    他先是跑到陳素雅家,去做她父母的「思想工作」,可他的思想觀念和思維方式和人家根本不在一條路上,而且由於氣憤,口氣自然不太好,成功的把陳家老爹惹毛了,把他一頓臭罵給攆了出來,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

    陳老爹對於林文彬的想法覺得非常奇怪和不爽……給自家的傻兒子說門親事容易嗎?女娃子不就是嫁人生孩子的嗎?嫁誰不是嫁?豈容他這個外人說三道四。

    林文彬當然不死心,又跑到村委會主任那裡給人講「政策」,諸如十五歲的女孩兒還未成年,不能結婚,如果結婚就算強姦,要求村委會主任出面干涉這個「荒唐事」……

    結果又被聞訊趕來的陳老爹和一幫親戚罵了個狗血噴頭,雙方甚至還差點動了手。

    更弔詭的是,第二天全村都開始風傳,這個「狼心狗肺」的城裡娃看上了陳素雅,要了別人身子又不想負責……

    最初這不過是村子裡幾個人見人嫌的閒漢八婆無聊時的戲言,可是擱在一個這樣的一個背景下面,戲言瞬間變成了要命的刀子。

    事情發展到這時候,基本已經收拾不住了。

    當准親家跑到陳老爹家裡,果斷的提出退婚之後,氣急敗壞的陳老爹不幹了,這次他也不再打算「文鬥」,而是直接糾集了一幫人,把不明所以的林文彬抓起來一頓胖揍,關進豬圈,準備第二天進祠堂用族規收拾他。

    昨天半夜,在陳素雅的幫助下,林文彬總算逃出了豬圈藏進了後山。

    隨後他立刻打電話向鄉里報警,可鄉派出所接到報警的那位卻懶洋洋的告訴他,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的問題,村子裡碰到這種事,從來都是這樣的處理方法,如果不想死就趕快逃吧!壓根不準備管。

    他只得又向縣公安局和縣教育局求救,原本他還準備找學校和省裡,但是手機卻沒電了……結果等了一天,也沒見救自己的人下來,反而是今天下午,他的藏身地被怒火沖天的陳家人發現,於是就出現了司馬見到的那一幕。

    整件事裡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孩子長跑的能耐還算不錯……

    聽完這個只能用「一地雞毛」來形容的故事,司馬相當無語,根本不知道說啥好,就隨口問了一句:「他們拉你進祠堂請家法,準備怎麼整?」

    林文彬滿臉的羞怒,半晌才咬牙切齒的擠出倆字:「閹了!」

    「噗~~~~咳……咳咳……」司馬被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弄得涕淚橫流:「我ri,太特麼歹毒了,直接打死都比這強。」

    原本以他想來,最大的可能應該是逼著林文彬和那個叫陳素雅的女孩子結婚。如果過分一些,可選擇的懲罰方案還有把這倒霉孩子浸個豬籠什麼的,或者痛打幾十大板之類的,結果居然是這麼個更變態的方法。

    這時候他終於理解了,為什麼林文彬這個看起來膽子不算很小的傢伙,滿世界打電話報警喊救命了,這個「懲戒」的法子,比要命還要命啊!

    司馬沒轍了,這事完全不在他能力範圍之內,就算他當了五塘的鄉長,也管不到候官的事情,只好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林文彬繼續恨恨的說:「回崇安,把這事兒發網上,這破地方簡直全tm是土匪,鄉里也是一群混蛋,根本不管,一群不開化的野蠻人,活該笨死窮死。」

    此刻司馬很理解林文彬的心情,並沒有在意他那些不太理智的遷怒之言。

    他想了一下,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沒憑沒據,無圖無真相的,發網上估計沒什麼用。你信不信,如果你把這事兒弄到網上,恐怕倒有小一半的人真會認為,你就是把別人姑娘給那啥了……」

    「而且你還得小心被別人先倒打一耙,如果他們跑到教育局或者你們學校告你行為不檢點,你麻煩就大了。個人看法,這件事還是別往網絡上捅了,繼續報警吧。畢竟你向縣公安局和縣教育局都求過救。雖然他們沒出警,報案記錄應該總是有的……」

    司馬說完,又想了一下,補充道:「不過說起來,你現在最好請老天保佑,你那個學生真是個處女,如果答案是否,你可能……還真說不清了。」

    「……」,聽司馬這麼說,林文彬瞬間臉色變的刷白。

    他畢竟還只是個沒走出校園的學生,而且被這件沒頭沒腦的破事兒氣的都快瘋了,自然不可能像司馬這樣的旁觀者,那麼冷靜的判斷事情的後續發展,如果真的出現司馬所說的情況,他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他越想越憋屈,滿腔無處發洩的憤怒,已經全部轉變成了對自己未來命運的擔憂,兩隻手摀住臉,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司馬倒沒覺得林文彬的哭泣就是懦弱或者膽怯,這種打擊對於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來說,確實太沉重了。

    司馬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實在有點太扯了,比自己和陳瀅萱那件事情還扯——可以說,林文彬在整個事情裡全無私心,而且也很難說他哪裡做的不對。

    可現在的問題在於,他很難拿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無辜。而村子裡的村民,幾乎可以100%確定不會站在他這一邊,甚至連他那個女學生,在家族和鄉親的壓力之下,隨時都可能改口做出對他不利的證言。

    正在「努力做好人」的司馬惻隱之心又開始發作了。

    這件偶然遇到的事情再次證明了,自己今後兩年需要呆的這個地方,確實存在著許多外界覺得難以理喻的情況。

    林文彬剛才提到,在報警時,他曾經明確告訴鄉里的民警,自己要被拉進祠堂請家法動私刑,可警察居然能默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除了讓他自己逃跑,壓根是不準備插手的。

    從警察的角度說,一方面可能是不想得罪這些彪悍的村民,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請家法」之類的事情在這裡根本就是司空見慣。這裡傳統守舊勢力的強大由此可見一斑。

    那麼縣裡呢?整整一天的時間,縣公安局和縣教育局,對於林文彬的求救不僅沒有絲毫的回應,反而冥冥中似乎有人指引著村民找到了他,這是不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他們的態度呢?

    「我看這樣,明天一早你就回崇安,先在你們學校和省教育廳(下鄉支教現在已經由省廳接手)把這件事情報個備,免得被動。我也有些關係,可以先幫你打個招呼,讓上面出面,找省裡市裡的公安和教育部門出面來調查,效果可能好些。」

    ……

    第二天天剛亮,司馬把林文彬送到了同木縣城的長途汽車站,把自己的舊手機(林的手機已經在逃亡時丟掉了)和2000塊錢遞給他,還很貼心的給他買個張神州行,最後交給他一張寫著自己和武秋月電話號碼的紙條,讓他回崇安後先去找一下武秋月。

    臨上車時,司馬看著林文彬蒼白的臉色和黑黑的眼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別想太多了,是福不是禍。鬱悶憤怒都解決不了問題,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平靜下來……路上好好睡一覺,自己小心。」

    林文彬感動的看著這個與自己萍水相逢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年,眼眶又開始紅了起來,他找出一支筆,非常詳細的把學校的地址甚至家庭住址都寫的一清二楚,遞給司馬:「大恩不言謝,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呵呵,我姓馬,你叫我四哥就行,也可能我比你小,叫小四也行。」司馬衝他揮了揮手,扭頭向車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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