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共來百越文身地 第271章 大浪淘沙 2 文 / 倒立的毛球
（第二更，第三卷的最後一章……明天開始更新第四卷）
「委屈嗎？」沈慶吃了一口菜，看著一晚上都談笑風生，毫無異狀的司馬，突然間問道。
林素榮（沈宇濤的母親）、沈宇濤和雲影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司馬身上。他放下筷子，一邊給沈慶和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滿酒，一邊很輕鬆的回答道，「確實有一點，」他舉起杯子向沈慶一敬，然後一飲而盡，「不過也就有一點。」
確實，這是司馬的真心話。
先不說他出來之後和雲影她們的一夜長談，讓他理解了沈慶這次左右為難的處境。僅僅是自己在精神體力極度透支之下，意外的促成了自己的危險預判能力的升級，就已經足夠抵消了這次遭遇給他帶來的怨氣。
甚至讓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時不時打磨了一兩下還是有必要的，省的天天悠哉悠哉的生銹了……
沈慶沒有客氣，也一口幹掉了這杯接近一兩的白酒，看了看臉色依然稍顯蒼白的司馬，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這次你的罪沒白受，至少讓我找到，究竟是誰一直針對你了。」
飯桌上一下安靜了下來，目光的焦點變成了沈書記。
「上面是省委專職副書記趙昌林，下面是……」
「縣長董書同！」司馬一邊倒酒，一邊隨口接到。
「你早就知道？」沈慶眼中精光一閃，如果這個答案是司馬自己找到的，那他對於司馬政治敏感性的評估，恐怕要再次上調一個台階了。
「呵呵，其實除了他，我再也想不起還能有誰了。因為縣裡那些人，真正讓我看不懂的，也只剩下他了。不過趙昌林書記？我見都沒見過他，也沒有印象他見過我，跟他前世無怨今世無仇的，他幹嘛找我的麻煩？」
「呵呵，三個原因。」
「ri，有沒有這麼誇張啊？看起來我是相當活該啊，原因這麼充分！」
司馬的眼睛一下瞪的溜圓，叼著一塊粉蒸肉，口不擇言的說道，「雖然我承認，我不管在哪兒，都很能拉仇恨的，可是我怎麼就想不起來，我拉仇恨居然能拉到這位神仙頭上？」
「哈哈，其實按你們年輕人的話，除了第三個原因，其他兩個你都算是躺著中槍罷了。」沈慶的心情不錯，難得開起了玩笑。
「第一，趙昌林與秦晉強書記有前嫌，他們是曾經的政治對手，現在也還是兩條道上的人；第二，他跟我有舊怨，而且他想往政法委和省廳安插人手，我一直頂著；最後一個，余嘉偉的父親於他有恩。混亂時期，如果沒有餘嘉偉的父親，恐怕他當時會死在丹蘆……」
「余家是他的恩人。而他，才是余家在省裡最大的靠山！否則，你以為他余嘉偉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何德何能，在丹蘆玩出那麼大的場面？」
「我……kao！這……這都能往我頭上算？」司馬的嘴巴張的能直接吃掉一整盤菜。
這個答案實在讓他覺得很難理解，你們雲彩裡一群大佬打架，憑啥拎著我一個小蘿蔔頭當棍子使？當沙包打？至於余家父子……
雲影看著司馬一臉躺槍的晦氣樣子，捂著嘴輕笑道，「你是一個劫，誰都不想輸掉的一個劫。沈伯伯和秦書記都想沾劫，趙昌林心有不甘不想讓你輕易脫身，寧可失掉先手，也必須把這個劫打下去……說起來，趙書記有點小氣呢！」
沈慶點了點頭，對雲影敏銳的政治觸覺有些刮目相看，「這個比喻非常恰當。說起來，當初開這個劫的人，其實也是他。」
「怎麼說？」雖然被比喻成棋子，可司馬現在早已經對於這個麻木了，誰讓他年紀小地位低呢？想下棋，可以啊，爬到足夠高的位置，有的是下棋的機會。
「當初提議直接給你破格提正科的，是他。你下丹蘆，最初提議的人也是他。」
司馬懵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表情好了。
榮幸？確實，自己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居然能入得了如此大佬的眼，雖然是以敵人的身份，但這也足夠令他自豪。悲哀？也很有一點，憑啥你這麼個大佬把我當成敵人了？不管年齡、地位，還是實力，差了無數個檔次，以大欺小你不嫌丟人咩？
……
沈慶的臉色，今晚第一次變的凝重起來，「你很年輕，雖然能力起點都很不錯，但經驗肯定是不足的。按照一般情況，確實是入不了趙書記的法眼的。但是，對於政治人物來說，尤其是年輕人來說，最重要的評估指標是成長潛力……」
「不要以為他直接把你提拔到正科是啥好心思。首先你當時的功勞，大到用一個正科來酬功也不為過，再就是因為正好五塘鄉有個鄉長的位置，所以才量體裁衣把你擱到那裡。至於他的目的嘛……」
「按照我的分析，為的就是讓你在一群本土意識極強的官油子裡，徹底的迷失方向，一事無成，進而蹉跎墮落下去……我查了資料，近十年來，還沒有任何一個外來幹部，能夠在丹蘆那個鬼地方，真正做成過什麼事兒，其中很有一些是比較有潛力的年輕幹部。」
「反而被拖下水的、被打壓下去、甚至被幹掉的，都不在少數。即便有些人最終成功逃離了那個土匪窩，到了其他地方，也很難再重新振作，徹底的平庸了下去……」
司馬越聽越是心驚膽戰，他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一杯，「我……呃……應該說點什麼？」
沈慶多少能夠理解一些司馬複雜的心理感受，這事兒擱在誰頭上恐怕都不太容易接受。
他歎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當初你在崇安的幾個月，確實是太驚艷了。尤其是顧偉奇案之後，你幫了崇安一個天大的忙。幾乎崇安的所有領導，不論他們自身立場如何，都對你的觀感甚佳，秦書記更是多次在省委開會的時候，對你讚不絕口；另一個，你和小濤的關係一直比較密切，這就讓不少人對你多了些想法。」
「……尤其是跟我和秦書記有些不對付的人，開始對你產生了疑慮和戒心。原因很簡單，秦書記和我雖然算不上政治上的鐵桿盟友，但立場理念相差並不大，你的存在，有可能成為兩位省委常委的『黏合劑』，最重要的是，我們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有合適的政壇接班人。我們很容易會因為對你好感，而把我們的政治資源整合起來向你傳遞，哪怕只傳遞一部分，也足以令你，比起其他的同齡人，獲得更高的起點和更好的成長環境。」
「但是，如果說僅僅因為這些，趙昌林就把你當成一個人物，或者眼中釘，倒也沒那麼嚴重。趙昌林把你扔進丹蘆，打的是傷仲永的主意，不過是想消磨一下你的潛力，讓你的年齡和仕途起點方面的優勢打打折，有些放任自流、自生自滅的意思。」
「……也許按照他的想法，你一個完全不懂農村工作的城裡孩子，又是在那種比較惡劣的官場環境之下，過上兩三年，基本上也就磨的沒脾氣了。那時就算再把你放出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秦書記也好，我也好，對你自然也就不會抱太大的期望。」
「他這種做法，很難說對或者不對，因為反過來講，這其實也是政壇上一種常見的競爭手法，或者說歷練新人的手段。許多很有潛力的新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而這些人裡面，也不乏政績卓著，從而青雲直上的好苗子……」
「這也算是大浪淘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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