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2、硝煙 文 / 紫錦

    御花園被暖暖的陽光喚醒，沒有了白雪的覆蓋，眼前的一切，看起來也真切起來。

    也無愧「御花園」的名號，哪怕在錦繡的魔手之下，也如此迅速地恢復了原貌。各種奇花異草，爭奇鬥艷。

    「娘親娘親，這些花兒好像一夜之間全開了呢。」錦繡笑著說道。

    「因為春天到了啊。」趙齊月看著眼前的一片奼紫嫣紅。

    趙齊月還有些感歎的時候，就見錦繡已經伸出了她不軌的手——向那開得最嬌最艷的不知名的花兒而去。

    「欸，不許胡鬧，」趙齊月嬌嗔道，打掉錦繡不規矩的手，「上次挖得還不夠多啊？」

    「咳咳，」錦繡羞赧地笑笑，「這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趙齊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錦繡：「你啊你，真是。」

    錦繡看著趙齊月一個勁兒地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性子這麼野，也不知日後哪個夫家肯要你，」趙齊月無奈地刮了刮錦繡的小鼻子，「不行，咱這琴棋書畫樣樣不能落下，這回去就讓你爹給你找先生。」

    「娘……」錦繡可憐兮兮地看著趙齊月，心下也是一陣哀歎。

    雖然早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但是終究還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那個時候。在修真界的時候為了學習這些就已經做了一些準備，錦繡本就是個在這方面也沒個天賦的人，學得那才叫一個痛苦。偏偏當時教她的人又都比較……錦繡始終沒吃到什麼便宜，倒是受了不少苦頭。

    看著錦繡神色慼慼的樣子，趙齊月也有些不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女兒家就得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啊，要不然如何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啊。」

    「娘，要是開始學這些了……我還可以到出宮玩兒嗎？」

    「……」趙齊月默默地看著錦繡。她原本以為錦繡是因為怕苦所以不願意學的，但是現在才知道，那哪兒是怕苦啊，是怕沒時間玩兒了才是。

    這孩子，好的部分沒遺傳到，就是把她娘性子裡這點野的天性傳了個十成十。現在她都安靜下來全心做一個賢良淑德的貴婦，想必這錦繡日後也會變成這樣的……吧？不過……還真說不定呢。

    趙齊月此時感到有些憂鬱了。

    現在的男子，都喜歡嫻靜溫婉的女子，而這兩個詞卻恰好是與錦繡完全不沾邊的。日後，可怎麼辦吶？

    嗯，等等……穆夫人不是有意結親嗎？說起來，熬潛那孩子現在在聖上面前也很是得寵，說不定還是個不錯的人選呢。

    錦繡不知道，她的親親娘親，此時考慮地不是如何養胎生個漂漂亮亮的小孩子，她現在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如何把錦繡嫁……出……去！如果錦繡知道的話一定會感到非常的不忿，她這麼天真可愛秀外慧中溫婉嫻靜的……姑娘還怕嫁不出去嗎？

    「安國郡主，好久不見啊。」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個身著華服，裙擺曳地，滿頭珠釵的小人兒出現在錦繡的眼前。此時的她正挑著眉毛，不屑地看著錦繡。

    「九公主。」錦繡福了福身。

    趙齊月衝著九公主溫婉一笑。

    「哼，賤婢，見到本公主，還不行叩拜之禮？」九公主半垂著眼瞼看向趙齊月，嘴角高高勾起。

    賤婢？錦繡瞇了瞇眼睛。

    趙齊月看著九公主，將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人和她家錦繡差不多高，只是卻連她家錦繡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這般的沒有禮數，也不知是何人在教養。

    「怎麼？聽不到本公主說話是不是？哼，也難怪，生下那妖女的人，能懂得什麼禮？還自稱什麼帝都第一才女，呵呵，臉皮還真是厚呢。」九公主朝天翻了個白眼，嘴角輕勾。

    這九公主本長得不差，只是因為這番表情，整個人都顯得醜惡起來。

    「九公主，安國敬你是公主，可不曾想，你竟然如此侮辱本宮的母親，」錦繡一臉哀戚的模樣，「是啊，你是公主，是這華夏朝頂尊貴的人，只是可惜，你的娘親只是昭儀，要不然，不止是安國的娘親，恐怕是安國，你可以直接出言相侮吧？」

    趙齊月是安國公夫人，但是卻並沒有誥命。說來也可以算是「奴婢」一流，但是九公主這樣說也確實是太過了。而且還直喚她娘親為賤婢……看來回去，要讓父親努力掙錢奮鬥為娘親掙誥命了。

    九公主看著錦繡，眼睛瞪得老大：「你竟然說我母親……我，我跟你拚命！你算是個東西，敢說本公主的母親！你算個什麼東西！！」

    「九公主，您可別這樣，錦繡也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哪能和公主這樣的人比尊貴呢？只是，若是讓皇帝陛下知道，他親愛的女兒，華夏朝尊貴的公主，竟然是個出口成髒的粗鄙婦人，想必也會感到面上無光的吧？」

    「你還搬出我父王來嚇唬我？哼，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不過就是出生的時候搞了些假把戲來糊弄世人，這才騙來了這個郡主做，這才騙來了你父親的安國公之位，你難道真的覺得自己就很了不起了嗎？哼，本公主可是天家血脈，是正派皇族！哪像你？下作人物。」

    錦繡笑著看向九公主：「你覺得那是假把戲麼？哈哈，要不要……本宮給你演示一下呢？」錦繡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看著錦繡的眼睛，九公主只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忘記了呼吸，腦子一片空白。

    九

    公主神情木愣地看著錦繡。九公主身邊的侍女也察覺到不對，連忙扶住九公主，叫道：「你你你，妖女，你對我家公主做了什麼！我要去稟告皇上！」

    「我可沒對九公主做什麼，大家都看到了，我可是清清白白地站在這兒，離九公主可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呢，你們怎麼可以隨便冤枉人呢？」錦繡一臉無辜地看著那個侍女。

    笑意吟吟地牽起旁邊母親的手，向著九公主福了福身：「尊貴的九宮主，本宮就先帶著娘親回宮了，您要是想找本宮算賬呢，隨時來重華宮。」

    「你！」那個侍女驚恐地看看九公主，再看看錦繡。

    「你們！你們！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快，先把公主扶回府。」

    感受到娘親掌心的冰涼，錦繡歎了一口氣，緊了緊她的手。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