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救命稻草 文 / 軟綿綿
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僅是如此?」
劉洵明白黃裳是這個意思之後,不禁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黃裳付出如此之大,要求卻這般簡單。
每月給宗門煉製三百粒凝神丹,就算他煉丹效率極高,也要耗去大量時間,修行會徹底的荒廢。
而且劉洵也不敢想像,黃裳會是這般宅心仁厚,只將曾曠下放到寒霜嶺便作罷。
「對。」黃裳點了點頭,而後心平氣和的問道,「這件事情不難辦吧?」
劉洵實在摸不透黃裳的思維模式的,不過黃裳要求越簡單,他也就越好選擇,僅僅只是將曾曠調離常春堂並非難事,考慮片刻,答應了下來,與黃裳說到:「我可以將他逐出常春堂,但是寒霜嶺那邊未必肯作接收,若是交割不了,人還是弄不過去的,總不能強行攆人,所以寒霜嶺那邊也需要派人打通關節,路子我倒也有,只是需要破費一筆。」
黃裳沒有糾結,直接說道:「這事你找人談,條件隨便開,多少凝神丹都行,反正把他給我弄過去。」
說罷,似又想起了什麼,道:「既然能你能找關係把曾曠弄到寒霜嶺,那可不可以從寒霜嶺弄個人到常春堂來?」
「你要弄誰過來?」劉洵有些疑惑。
「秦犴!」黃裳抿了抿嘴,說道。
一聽這名字,劉洵便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怎麼認識這傢伙的?」
「寒霜嶺互市上遇見的,也不是很熟,只是覺得他在寒霜嶺似乎很受人排擠,但實力相當強悍,我估計得有通神後期的修為了,也不知道寒霜嶺上那些老東西是怎麼想的,若能挖到牆角,可令我戴雲峰一脈實力大漲。」
見劉洵神色不對,黃裳不動聲色的淡化了與秦犴的關係,說辭也冠冕堂皇了許多,一點私心都不帶。
「這個人不能來常春堂!」劉洵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黃裳不解道。
「他得罪了陳沐陽。」劉洵說道。
黃裳細問道:「怎麼一回事呢?」
「他是上屆宗門論道的頭名……」
劉洵正欲侃侃而談,便被黃裳插嘴打斷了。
「上屆宗門論道的頭名?那應該極其有名才是,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他?」黃裳神情愕然的問道。
「上屆宗門論道是兩年前……」劉洵話只說一半,然後黃裳自己去想。
黃裳眉頭微皺,稍作思忖,眼裡泛起一股冷意,兩年前宗門論道,按時間推算,應是黃宗卿與南天策府上將尉遲鉉鬥法身死之後不久,那件事情對他造成了巨大的衝擊,險些令他一蹶不振,隨後半年他都在戴雲峰後山守陵,不曾下山一步,天塌了他都未必知道,他壓低了呼吸,將情緒稍稍控制住,伸手揉著額頭,示意劉洵接著說。
「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當年煉妖爐試練的名額自是屬於他的,但陳沐陽私心作祟,將那名額劃給了陳漸青,秦犴自不肯答應,可惜沒有背景,最終名額還是被奪走。」劉洵搖頭說到,神色頗為無奈,對秦犴似有幾分同情。
陳家在玄陰宗根深蒂固,行事又極其霸道,連宗主都隱隱被壓制幾分,宗門之中多數人對其沒有好感,劉洵也不例外。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黃裳聞言呵呵乾笑一聲,陳漸青霸道無恥他算是見識過了,沒想到陳沐陽尤勝一籌,又繼續問道:「既是陳沐陽將他的名額奪走,也應該是陳沐陽得罪了秦犴,怎麼成了秦犴得罪了陳沐陽?」
「你是不曉得秦犴後來做了什麼。」劉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後說道:「他自知鬥不過陳沐陽,乾脆來了個釜底抽薪,把陳漸青打成了重傷,這樣陳漸青就參加不了煉妖爐試練了。」
「也就是說,他最後還是參加了煉妖爐試練?」黃裳問道。
劉洵點了點頭,道:「而且他運氣不錯,在煉妖爐中得了一件玄階中品的法器,不過這件法器最後被陳沐陽給收繳了,說是妖道器物……」
「夠無恥的!」黃裳聞言半晌無言,心頭暗道:「這秦犴與陳家矛盾如此之深,正好為我所用。」
劉洵自不知他心頭的打算,還以為他只是好奇而已,大致講清楚後,也不願再糾結,繞回了正題,與黃裳說道:「我跟寒霜嶺的王忠執事關係比較熟,打算求他幫忙,不過他這人胃口比較大……」
未等他說完,黃裳將手裡一整瓶的凝神丹都給他扔了過去,隨口道:「你看著辦就行,剩下師叔你且收著。」
劉洵吞了口唾沫,著實沒想到黃裳會如此大方,反觀只會從他身上吸血的曾曠,簡直強了百倍不止!
本來心裡還有一些落井下石的慚愧感覺,此刻消失的一乾二淨。
「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劉洵摩挲著光潔如玉小瓷瓶,笑呵呵的說道。
黃裳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即日開始煉製凝神丹,不過我手裡的冰靈花已是用完了。」
「我將令牌給你,庫房裡的冰靈花你隨便取用。」劉洵爽快道。
黃裳抿了抿嘴,又說道:「我還缺一尊丹爐。」
劉洵聞言怔了怔,皺眉思忖片刻,試探性的問道:「丹房裡赤銅爐你看合用不合用?」
&nb
sp;黃裳神色淡然,令人很難看透他的心思,平靜說道:「我不喜歡丹房的環境。」
劉洵見他沒有強行索要重明爐的意思,頓時心安,趕忙說到:「那我派人將赤銅爐給搬你那去?」
黃裳點頭表示同意,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辭。
離開常春堂之後,黃裳眉間漸漸浮起一絲冷意,劉洵不肯交還重明爐的舉動令他有些反感,不過如今不宜將所有人都得罪了,這賬得留著日後再算,拿著劉洵的手令上庫房領了一百株冰靈花,做好登記,便回了住處。
不過一會,四名雜役便將丹房之中的赤銅爐給他抬來了。
這赤銅爐足有七尺高,重達七百餘斤,四名雜役弟子從山上扛著下來已累得跟狗一樣,再讓他幾人將這東西抬上閣樓也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了,黃裳揮手將他幾人驅離,只手抓著鼎耳將赤銅爐拖到庭院裡,稍稍活動一番筋骨,而後雙手抱住丹爐猛一挺腰,竟將這龐然大物舉過了頭頂,如此仍然不算,只見他雙腿微曲,豁然發力,竟然扛著重物跳了起來。
半空中力道將盡時,使出靈咒,藉著一股妖風再上升六七尺。
最後連人帶著丹爐,「彭」的一聲,穿過屋頂,砸在了閣樓上,幾根大梁齊齊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聲音。
黃裳卻安然無恙,連大氣都不帶喘的,將丹爐擺正放好。
這赤銅爐雖不及重明爐,但比起他之前所用的精鐵爐可要強上許多,僅容量就大了七八倍!
也就意味著他一爐可以煉製更多的凝神丹,自然會讓他煉丹效率大幅提高。
早些將兩百粒凝神丹煉製出來,便早些安住人心,也能夠盡早交差,然後騰出時間用來修煉。
雖然赤銅爐容量極大,一爐最多可煉製百餘枚丹藥,但如今境界有限,也只取了三十株冰靈花投入爐中。
次日清晨,丹藥煉成,三十株冰靈花總共煉出四十二粒凝神丹,點出三十粒封裝好,這一部分需要上繳宗門,剩下的十二粒為『火耗』,也就是煉丹過程中合乎常理的損耗,歸煉丹之人所有,這在整個修行界,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待到中午,將近飯點的時候,劉洵終於派人來傳口信了,是他身邊的雜役弟子方巖。
方巖恭恭敬敬的給黃裳行了一禮,而後垂首說道:「劉洵師祖已將寒霜嶺的王忠執事請來了,如今正在堂裡,要見見曾曠,您看能不能先將人給帶過去?」
「你隨我來。」黃裳起身往倉庫行去,見到孫璟管他要了鑰匙,而後與方巖一同去到晾房。
曾曠兩天未進水米,已經餓的力氣全無,加之沒人搭理他,倒在晾房角落的乾草堆裡,渾渾噩噩的睡著,一床齷齪的棉被裹在身上,用以御寒,但基本沒什麼用處,這晾房四面通風,莫說一床被子,就是升幾個火爐,也不見得暖和,他臉上已沒有一點血色,慘白如紙,皮膚皸裂,頭髮亂糟糟的,夾雜著枯草,看起來跟街頭的乞丐差不多了。
方巖站在晾房外看著,都隱隱有些同情曾曠,這也太慘了點吧!
黃裳拿鑰匙捅開了鎖疙瘩,胳膊粗細的鐵鏈子滑落下來,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曾曠陡然從睡夢中驚醒,看見黃裳便似見了殺父仇人一般,紅著眼撲了上來,牙齒齜著,就像一條想咬人的狗。
黃裳躲都懶得躲一下,抓著鐵柵欄的邊緣往前狠狠一懟,鐵粱彭的一聲撞在了曾曠腦門上。
瘋狗又被重新關回了籠子裡,曾曠天旋被撞的天旋地轉,踉踉蹌蹌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黃裳,眼裡既是憤怒又是恐懼,如今他這狀態,根本敵不過黃裳這一身蠻力,黃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雞仔樣容易。
就在他近乎絕望之際,突然看見了站在黃裳身後的方巖,大致一回憶,想起他是劉洵身邊的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爬到鐵門前,大聲喊道:「方巖師侄,救我!黃裳這混賬吃了熊心豹子膽,將我囚禁於此已近十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