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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淨瞎說 文 / 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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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曠聲音淒厲,帶著嚎哭之腔,大有聽者落淚、聞者傷心的效果。

    方巖卻不敢對他表露出太多同情,面無表情的上前應道:「劉洵師祖要見你,正在堂裡等著呢。」

    曾曠都被折磨的有些麻木了,也沒看出方巖神色間的冷漠,以為他是劉洵派來搭救自己的,心裡只有劫後餘生的歡喜,見黃裳也從門邊讓了開,他連滾帶爬的鐵柵欄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抓著方巖的衣袖,激動無比的說道:「快帶我見劉洵師叔,我要讓他為我主持公道,黃裳將我毆打成重傷,又將我囚禁於此……他簡直是無法無天!」

    方巖有些為難的將袖子從他手裡拽了出來,而後看了黃裳一眼。

    只見其雙手負在身後,面無表情,這才心安許多。

    曾曠仍然未察覺氣氛的詭異,也學樣扭過頭,惡狠狠瞪著黃裳,呲牙道:「黃裳,你等著,你死定了!」

    話還沒說完,方巖已是遠去,曾曠生怕黃裳趁著無人,又有喪心病狂之舉,趕忙轉身跟上。

    「怎不派人將他看著,萬一他跑了,我這公道找誰討還去。」

    曾曠滿臉焦灼的與方巖說到,誰知對方根本不理他,只管埋頭在前面領路,曾曠大急,便想罵人,忽然聽的身後有腳步聲,回過頭一看,只見黃裳根本沒趁機跑路的意思,步履沉穩,氣定神閒跟在他身後,似乎也打算去常春堂,兩人目光一觸,曾曠眼中流露出一絲恨意,卻不敢有任何實質性的舉措,只在心頭暗罵:「且容你囂張,待會不讓你跪在地上認錯,我曾曠便誓不為人!」

    而後便見黃裳嘴角多了一絲笑容,曾曠不知道他笑什麼,只覺頭皮發麻,趕忙收攝目光,轉身跑路。

    這般提心吊膽的走了一陣,曾曠終於到了常春堂內,料定黃裳不敢在此放肆了,這才渾身一鬆,拿手捋了捋凌亂的頭髮,稍整儀表,而後擺出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大步邁進堂裡,沖坐在正首的劉洵納頭便拜,態度從未如今日這般恭敬過,淒聲高呼道:「師叔給弟子做主啊!黃裳那混賬將我打成重傷,又將我軟禁於晾房之中十幾天……」

    曾曠苦還沒訴完,劉洵便拿手拍了拍桌子,呵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寒霜嶺的王忠執事還在這呢,你是想讓人看我戴雲峰的笑話嗎?」

    曾曠直接被訓懵了,他根本沒料到劉洵會是這個麼個態度,難道這時候不該給自己主持公道嗎?這勞什子的王忠又是哪回事,愣了一愣,又繼續喊冤,自是將先前那番話大聲重複了一遍。

    劉洵已經完全被黃裳給收買了,對曾曠這個棄子自然不會有任何憐憫,見他不識好歹,立刻把臉一沉,怒斥道:「淨瞎說!黃裳何時毆打你了?」

    曾曠目瞪口呆,完全無法理解,劉洵這老東西今日到底抽什麼風,怎麼不幫著自己說話,自不肯甘心,將頭髮一撩,露出頭上的傷痕,將腦袋湊上去,沖劉洵大聲吼道:「你看看我頭上這傷?便是黃裳打的,莫非你是瞎子不成?」

    劉洵眼睛一瞇,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先前說黃裳是十天前打的你,可我看你頭上這傷,分明是新的啊。」

    曾曠氣的渾身發抖,沒想劉洵鑽這空子,黃裳十來天前在他臉上留下的傷痕如今早已好了,他額頭上那塊淤青是先前黃裳用鐵門給他撞的,被劉洵這一打岔,給弄得語無倫次的了,一把拽過先前在場的方巖,沖劉洵大聲吼道:「你老糊塗了不成,黃裳十幾天打了我一回,之前又動手打我,這頭上的傷便是他剛才弄的,不信你問他?」

    方巖被曾曠拉扯到大廳中間,唯唯諾諾的與劉洵行了一禮,而後說道:「師祖,曾師叔這傷是他先前自己在門上撞出來的,跟黃師叔一點關係都沒有。」

    「什麼?你瞎說什麼!」

    曾曠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方巖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再看堂上劉洵眼裡流露出來的冷漠,他突然醒過來了,劉洵根本糊塗了,他是被黃裳給收買了,雖不知黃裳如何做到的,但他明白,自己如今已成孤家寡人了。

    「你們……你們……」

    曾曠驚恐的看著面色冷漠的眾人,只覺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流露著一絲厭惡與憐憫。

    先是孫璟,然後是劉洵,這黃裳到底是如何蠱惑人心的啊,莫非他是域外天魔化身不成!

    曾曠此刻覺得自己跟在做夢一樣,下意識的扭過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側不遠處的黃裳,只覺他平靜的目光彷彿深不見底一般,心頭頓生一股寒意,而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希望能夠從這荒誕的夢境中快點醒來,但痛覺卻是如此清晰。

    「你們顛倒黑白、不分是非!我要去刑堂……對……去刑堂!」

    曾曠語無倫次的自言自語,踉蹌退後兩步,轉身便要往門外走,卻被那方巖一把挾住,硬生生的給拖了回來。

    「你們想幹什麼?」

    曾曠傷勢未癒,又餓了兩天,如今頭暈眼花,根本沒有抵抗之力,面對這不懷好意的一群人,內心充滿了恐懼。

    「我允許你離開了麼,目無師長!」劉洵拍桌子怒斥一聲,而後語氣稍稍溫和了一些,但更偏於冷漠,道:「還有事情與你說,好好聽著!」

    曾曠哆哆嗦嗦的站穩了,把頭低下了,雖恨得咬牙切齒,卻很識時務的不再鬧騰了。

    「這位是寒霜嶺的王忠執事。」劉洵指著身邊那位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草草介紹之後,便對曾曠說道:「由於你煉丹技藝不精,繼續留在常春堂

    堂實在有些不合適,老夫認真考慮之後,覺得你還是去寒霜嶺修行更好。」

    曾曠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他便是做夢都沒想到劉洵會將事情做的如此決絕!

    這簡直就是卸磨殺驢!落井下石!以前對付黃裳怎不見他如此狠毒?

    他怎麼想也想不通,因為他忽略了一點,黃裳是黃宗卿的兒子,而他只是黃宗卿坐下的一個煉丹童子。

    「憑什麼?我煉丹技藝何時不精了?」曾曠臉色蒼白的問道。

    「你煉製清心丹的火耗高出正常標準足足四倍,難道不是技藝不精嗎?」劉洵反問道。

    曾曠苦澀難言,他煉丹水平是不怎麼高,但勉強還算正常水平,可為了充實自己的腰包,他謊報了火耗,沒想到搬起來的石頭終有一日會砸到自己的腳,還真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他無法辯駁,可他不甘心,大笑道:「我離開常春堂,誰還能夠煉製清心丹?難道師叔你打算什麼事情都親歷親為嗎?哈哈,我記得您今年已經五十八了吧,六十知天命,再不破下玄,你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今後煉丹之事都由黃裳負責,這點你不必操心!」劉洵皺了皺眉,對曾曠愈發感到厭惡。

    「就他,他能夠煉製清心丹?」曾曠轉過頭,看著黃裳,就像看著一個大笑話。

    「這我不知道。」劉洵摸了摸鼻子,而後說道:「不過他可以煉製凝神丹。」

    曾曠呆若木雞,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相信!」

    黃裳神色平靜,並未回答他。

    旁邊王忠實在坐不住,起身走到曾曠面前,用肥嘟嘟的手掌在曾曠臉頰上輕輕拍了拍,說道:「別跟這磨蹭了,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寒霜嶺的弟子了,寒霜嶺可不比常春堂這般清閒,跟我走吧,今日你還有課業要做。」

    曾曠揮手將王忠的爪子給打開了,衝上去揪住黃裳的衣領,大聲吼道:「你能煉製凝神丹,你煉給我看看!」

    黃裳用一種極度同情的目光打量著他,卻依然無動於衷,甚至懶得將他推開,慢吞吞的說道:「有時候我不想反駁你,但不代表你就是對了,我只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試圖和白癡正常交流上。」

    「你!」曾曠氣的三屍神暴跳,卻無計可施,氣極之下竟是一個頭槌朝著黃裳撞了過去。

    但還沒有撞到人,他便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抓了起來!

    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

    曾曠驚恐的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握住,冰冷的壓力自四面八方擠來,壓的他渾身骨頭都快斷了,艱難轉頭看去,只見王忠正笑瞇瞇的看著他,雙手負在身後,細小的眼睛裡充滿了戲謔與冷漠,一股強烈的恐懼頓時在他心底蔓延開來,這個身形矮胖、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王忠竟然是下玄境高手!法力化虛為實,能夠憑空攝物!

    不等曾曠為先前的輕佻之舉萌生悔意,他整個人便飛了出去,像是一個裝滿垃圾的麻袋,狠狠的撞在了牆上。

    噗!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了出來。

    剛爬起來,王忠五指虯張,隔空一抓,他整個人又腳不沾地的被懸空拎起。

    「告辭了。」王忠笑瞇瞇的與劉洵拱了拱手,「以後若有這種不聽話的弟子,儘管扔過來,讓我幫你調教!」

    說罷,目光又在黃裳身上瞟了瞟,笑瞇瞇的,似乎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而後徑直出門離去。

    曾曠則像一個幽靈般,腳不沾地的跟在他身後,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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