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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0章 蚌珠 文 / 軟綿綿

    陳漸青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腰都直不起來,到此地步,不承認也得承認了。

    「承讓了。」黃裳對著陳漸青拱了拱手,便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坐。

    陳漸青狠狠一抹嘴巴,擦掉唇角的穢物直起腰了,惡狠狠的盯著黃裳,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耍!賴!」

    黃裳一陣扶額,實在不想跟這白癡糾纏,但不理他,恐怕他會跟個瘋狗似的糾纏不休,於是回過頭,抱臂審視著他。

    「你說說,我哪裡耍賴了?」

    「說好是鬥法切磋,你竟然動手動腳!」陳漸青咬牙切齒道。

    「誰說鬥法便不能用手腳了?」黃裳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陳漸青憤怒怒道:「鬥法比拚的自然是法術、法器,檢驗雙方術法手段的高低……」

    話未說完,便被黃裳駁斥的體無完膚。

    「修道之人修煉法術、煉製法器的目的就在於克敵制勝,抵禦種種外劫!若只是為了比拚術法手段的高低而去修煉法術、煉製法器,而荒廢道行,不覺得可笑嗎?法術、法器可無法使人長生久視!」黃裳用看待白癡的目光凝望著陳漸青。

    黃裳一席話深的在場眾人贊同,劉劭更是附和道:「說的不錯,法術、法器就是用來殺人的!」

    「再說,我剛才難道不是用的法術突襲近身的麼?你若怪我用拳腳,那好,我換法器,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命活嗎?」

    黃裳又補充了幾句,讓陳漸青徹底沒了狡辯餘地,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然而他還是不甘心認輸,輸給黃裳,對他而言太丟臉了,而且他輸的也根本不服,無言以對一陣,又找到借口。

    「你先前有偷襲之嫌,我根本沒準備好。」

    「我似乎記得是你問得我『準備好了沒有』?」黃裳故作詫異道。

    「你速度太快了,完全就是趁人不備!」陳漸青氣的腦子都昏了,說話根本沒過腦子,十分讓人發笑。

    黃裳歎了一口,哭笑不得,道:「我修煉巽風系法術,自然要發揮我迅捷、靈動的優勢,難不成還要讓我陪你一起慢慢玩雪?以己之短克敵之長,你腦子有病,我可沒有!換句話講,若與你鬥法的是某位天策府的策士,就算境界遠不如你,但人家用止語劍訣剎那之間就能讓你身首異處,你是不是也要怪人家劍太快?」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就連陳沐陽名下那幾名親傳弟子也忍不住了,哼哼嗤嗤的笑著。

    陳漸青此時此刻當真是將臉都丟盡了,若他坦然承認自己輸了,至少輸的還體面,但如今,完全成了眾人的笑料。

    「我不服!再比一場!」陳漸青怒火中燒,惡狠狠的盯著黃裳,他如今法力充沛,完全有再戰之力。

    而且有了前次經驗,再來一場對決,他有九成把握取勝!

    鬥法開始,他先結冰牆護住四周,黃裳速度雖快,但攻擊力卻有些偏弱,幾堵冰牆足以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然後再用落雪減緩他的速度,最終用寒螭劍絞殺,他定然無法逃脫。

    誰知他信心滿滿,卻被劉劭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除非黃裳與你相隔五十丈距離,否則你沒有一絲勝算。」

    「那就在宗堂外面的廣場上去比!」陳漸青想也未想,直接脫口而出。

    「難道你想讓老夫大半夜陪你去外邊喝冷風嗎?」

    劉劭眉間流露出了幾分反感之色,沒想到這陳漸青竟然給他蹬鼻子上臉了。

    陳沐陽終於忍不下去了,已放棄維護陳漸青的念頭,怒斥道:「滾回來,輸了便輸了,輸不起才丟人!」

    「父親!」陳漸青一臉驚訝,萬萬沒想到陳沐陽會翻臉呵斥他,仍不甘心,指著黃裳大聲吼道:「我明明可以贏他!」

    「滾回來,坐這!」陳沐陽指著陳漸青的位置,一字一句的說道,怒火在眉梢上浮動。

    陳漸青氣的腸子一陣絞痛疼,哪肯乖乖就範,將寒螭劍狠狠往地上一摔,拂袖而去。

    此舉好似在陳沐陽臉上甩了一耳光,還是他親兒子動的手,他只覺心慌氣短、頭暈耳鳴,險些栽倒過去,強行按捺著怒火,待陳漸青背影消失在秋楓院外,他才勉強恢復平靜,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將地上的寒螭劍拂袖捲起,與玄陰冰魄旗一起收入儲物戒中,這才轉過身,與眾人賠禮道歉,「犬子讓各位見笑了,平日太嬌慣他了,疏於管教。」

    這道歉主要是向著劉劭,見劉劭揮了揮手,表示不介意,陳沐陽一顆心這才落回胸腔,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落座之際,陰冷的目光在黃裳身上狠狠蹬了一眼,似乎想在他身上戳兩個窟窿出來。

    黃裳權當沒看見,與眾人拱手道:「獻醜了。」

    說完這話,便轉身退回位置上。

    剛走半步,便被劉劭叫住:「且慢,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黃裳怔了一下,心裡思緒如飛,一瞬間便想到了無數可能,這劉劭究竟想問他什麼?但只停頓了短短片刻,沒露出任何破綻,而後轉過身去,與劉劭行禮,客客氣氣的說道:「不知劉大人想問什麼?若是方便回答的,晚輩一定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你先前突襲時,用的是什麼法術?不僅能夠瞬發,而且能將速度

    度提升到如此之快的地步。」劉劭問道。

    在他眼中,隱隱藏著一絲渴望,似乎很想得到黃裳先前使用的法術。

    他精於廝殺之道,自然明白這類法術的意義,雖然不夠華麗,但卻有巨大用處。

    若能夠掌握,足以讓他在危險時刻躲避大多數的致命攻擊,讓他戰鬥力大幅提升。

    「只是一門不入流的法術而已,叫做《靈風輕身訣》。」黃裳回答道。

    「不入流的法術?」劉紹聞言十分訝異,更想不通:「不入流的法術怎可能有這種威力?你將這門法術說與我聽聽!」

    黃裳聞言看了趙樸初一眼,以作請示。

    「無妨,這門法術不是我玄陰宗傳承所在,你可以告訴劉劭大人。」趙樸初點頭道,對黃裳十分的滿意。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卻是維護了他掌門的權威。

    換做陳沐陽,定然懶得理他。

    黃裳整理了一下思緒,洋洋灑灑背誦起《靈風輕身訣》來,用了將近一刻鐘,將千餘言背完。

    《靈風輕身訣》很淺顯,十分通俗易懂,劉劭只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理解透徹了,而後發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這《靈風輕身訣》似乎要配合手印施展,而不是瞬發,而且後面似乎還有內容,你怎麼不背完?」

    「劉大人見諒,這《靈風輕身訣》本就是一部殘缺功法。」黃裳回答道。

    趙樸初點了點頭,替黃裳作證:「的卻如此。」

    劉劭不再追究,又問道:「那施法儀式又是怎麼一回事?按理說,你修煉玄陰宗的《玄陰真解》,道與術不相吻合,你是無法省略施法儀式的,但我見你剛才明明沒有結手印。」

    「其實我並沒有省略施法儀式。」黃裳如實說道:「我只是將施法儀式稍作了一番修改,將印訣改成了靈咒,先前我口中有誦念靈咒,只是被風聲掩蓋,諸位可能沒有聽清罷了。」

    「哦,你竟有如此本事?能夠更改一門法術的儀式?」劉劭有些懷疑。

    黃裳未作多言,舌尖輕顫,一陣尖厲的嘯聲從他口中爆發出來,因為太過尖厲,人耳很難分辨,有種飄渺無際之感。

    不過這聲音雖是難以聽清,但卻有立竿見影之效,聲波傳開之後,大殿之中頓時刮起妖風。

    黃裳還只用了第一個音節,若用上第二個音節,這聲音不僅能帶起妖風,還能以無形之音震傷人的靈台。

    「妙哉!」劉劭拍手稱讚道:「你不僅將施法儀式簡化了許多,使之在實戰中的實用性大增,而且還將這門法術的威力提升了數倍不止,直接從不入流,變成了精妙級,說是化腐朽為神奇也不為過,不簡單!不簡單!」

    法術、神通分為不入流、入流、精妙、玄妙、傳世五個檔次,精妙級法術已經相當稀有,整個玄陰宗內,能夠被劃入精妙級的法術、神通,僅僅只有寒螭劍訣和冰封禁制,還是在道與術相契合的情況下,才算得上。

    劉劭將蠱雕靈咒評為精妙級,可謂評價相當之高。

    其實完整的蠱雕靈咒遠遠不止精妙級,完全可以劃入玄妙級了。

    但僅是如此,已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亦是深感懷疑,一個個像看怪物似的看著黃裳。

    「劉大人過譽了。」黃裳卻是寵辱不驚,以謙遜之態面對眾人。

    「一點不過!」劉劭斬釘截鐵的說道,而後仔細打量起黃裳來,眼中帶著一絲強烈的質疑,說道:「只是想不通,你是如何做到的,是受了什麼啟發麼?別說你是悟出來的,若有這悟性,你不會只有區區通神境的修為。」

    遭到懷疑,黃裳並未驚慌,早就想好了說辭,道:「劉大人慧眼如炬,我的確是受到了一些啟發。」

    劉劭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說。

    黃裳不慌不忙的說道:「兩個月,掌門師伯將鷹妖白羽借予我代步,白羽載我升天之際,我發現他會利用聲音來控制氣流,遂向其請教其中的道理,然後以此為依據,將《靈風輕身訣》進行了一番改善,這兩者本就有相似之處。」

    「原來如此。」劉劭點了點頭,這般便說得通了,大多數法術,其實都是借鑒自然規律所創,憑空悟得,至少半隻腳踏入了仙門,對大道有著極深的理解才行,不過黃裳能從鷹妖身上悟得法門,悟性也極為恐怖了,這類人,在法相境之後,前途無量,常言道,人仙之前看資質,人仙之後看悟性,不過前提是黃裳能夠修成法相,成為人仙才行,這種可能卻很低。

    「黃裳你為我玄陰宗又立一大功啊,使我玄陰宗精妙級法術又添一門!」

    趙樸初見這法術來歷清白,而且是黃裳原創,既意味著可以作為一項傳承,內心由震驚,變為了激動。

    一門精妙級法術足以讓玄陰宗這種小門派的實力提升好幾成之多!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將這靈咒教給我?」劉劭聽黃裳說完之後,皺眉沉思了片刻,而後突然說道。

    此言一出,趙樸初臉上的激動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堪,還有一絲絲隱怒。

    他已將《靈風輕身訣》看作玄陰宗一項新的傳承,既是傳承,又怎能隨意傳給外人呢?

    劉劭這提議,著實有些沒道理,若換了身份一般的人,他早就翻臉轟人了。

    />「我可以起誓,這靈咒我習得之後,絕不傳給其他任何人,包括同門,哪怕日後有了子嗣,也不予傳授!」劉劭看出了趙樸初神色之中隱藏著的那絲怒意,也曉得自己這要求有些過分,匆忙表明態度,做了很大程度的讓步。

    趙樸初臉色稍稍好轉,若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可接受,因為這劉劭,著實不好拒絕。

    「當然我也不會白學,我以此物作為回饋。」劉劭從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核桃大小的珍珠來。

    這珍珠通體月白,無一絲瑕疵,表面瑩潤有光,似水波反射,將整座大殿映照的彷彿水簾洞天一般。

    「這枚珍珠是我三年前去北海時,斬殺一頭千年老蚌所得,對我而言,沒什麼用處,僅能美容養顏,但對修煉水行道術之人而言,卻是一件奇珍,煮熬服食,吸其精華,能夠獲得海蚌一族的先天神通『弄潮』,日後施展水系法術時,會帶有潮汐之力,使殺傷力大增!當然潮汐之力的強弱,得看個人道行,曾有人出五百枚地元靈丹向我購買此物,我都未答應。」

    「唔,此物確實是一件奇珍!」趙樸初看著劉劭掌心那枚珍珠,眼裡都露出了一絲艷羨之情。

    假如他能吸收這枚蚌珠的精華,獲得『弄潮』這門神通,今後以寒螭劍斬人時,飛劍之中會蘊含潮汐的力量,一劍斬下,可能會重達數萬斤,宛如驚濤拍岸一般,殺傷力成倍增加。可惜他不是陳沐陽,強行索要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黃裳,這《靈風輕身訣》是由你改進,還是由你自己做決定吧。」趙樸初沒拿掌門身份壓黃裳,將決定權交給了他。

    黃裳一陣無語,他本來就打算將蠱雕靈咒的第一個音節告訴劉劭,以此營造出雙方關係十分和睦的假象。

    卻沒想到劉劭竟然會拿東西跟他換,算是意外收穫了。

    而且這枚蚌珠,對他而言,大有用處!

    雖然他不修水系道術,但是這枚蚌珠卻有另外一個用途,儲存月華!

    劉劭將蚌珠拿出來的一瞬間,黃裳即從其中感受到了一片精純而浩瀚月華之海,彷彿一輪微縮的明月懸於身前。

    閉上眼,眼前似乎都能浮現出老蚌對月獻珠吸收月之精華的景象。

    有了這枚蚌珠,他今後修行、施展法術再也不用受日夜交替所限。

    梧桐法劍雖也能夠存儲月華,但卻是轉化為太陰劍氣,用途單一,只能殺敵,無法滿足聚火煉丹、與修煉陵光真策的需求,而且存儲量極為有限,僅能存儲十道劍氣,而這明珠之中,神識感受到的完全就是一片月華的海洋,但用於淬煉靈台,只怕連續汲取一年半載,也不會枯竭,而且一到夜裡,還可以吸收月華,進行補充,根本不是梧桐法劍所能比的。

    黃裳根本沒考慮,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劉劭興奮不已,直接將蚌珠給他扔了過來。

    黃裳嚇了一跳,敢忙伸手接住,生怕給摔碎了。

    將其收進儲物戒中之後,立刻與劉劭講解起蠱雕靈咒第一個音節的要領。

    劉劭聽的認真無比,邊聽邊做嘗試,因為他知道這門法術他若掌握了,對戰鬥力的提升將是何等巨大。

    甚至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了,速度快到一定境界,別人可能連他衣角都摸不著。

    但學了一陣,他神色就不對勁了,這個靈咒太他娘的難學了,他試了十幾遍,竟然都沒掌握到要領。

    「人的聲帶結構哪可能發出這種聲音來,你他娘的是個怪胎吧!」

    劉劭見黃裳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來,自己無論怎麼嘗試都做不到,反將喉嚨撕扯的一陣難受,氣的說起了髒話。

    黃裳一臉和善笑容,耐心講道:「這個靈咒確實極難掌握,我也是花了一個多月才慢慢學會,記得當初練習的時候,練的我說話都說不出來,跟啞巴似的。」

    劉劭聽聞此言,漸漸有了耐性,花一個月掌握一門如此實用而且厲害的法術,完全是值得的。

    黃裳倒也沒有誆他,蠱雕靈咒第一個音節只要反覆練習,以人類的身體結構,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的確可以掌握,不過劉劭活不了那麼長時間了。

    至於後面兩個音節,就跟時間沒關係了,只有像他這種修煉了魔道功法的異類才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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