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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靈咒大成 文 / 軟綿綿

    白羽將這個『捏』字咬的很重,他不驚訝黃裳將劉劭給殺了,比這大膽的事情黃裳幹得多了,他驚訝的是黃裳殺死劉劭的手法——捏!劉劭又不是一隻螞蟻,說捏死就捏死,也太輕描淡寫了吧,這廝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下玄後期的強者,而且在樞密院暗部任職,經歷無數風浪,鬥法廝殺嫻熟無比,真若分生死,趙樸初也未必是其對手,就這麼被黃裳捏死了?

    這事聽著實在太具玄幻色彩了,讓人難以置信。

    黃裳見白羽滿臉驚奇之色,便將殺死劉劭的經過與他簡述了一遍。

    白羽聽完半晌無言,甚至忘了扇動翅膀,在天空中滑翔了一陣,這才喃喃感歎道:「劉劭也死的太憋屈了吧。」

    黃裳笑而不語,盤膝坐著,閉目養神,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話說你離開玄陰宗的事,沒人知道吧?」

    白羽毫不擔心,直接回答道:「我無需向玄陰宗內任何一人匯報行蹤,就連趙樸初也管不著我,他只是有事找我,才會釋放信號,傳我前去,如果他這兩日沒發信號找我的話,應該不知道我離開了玄陰宗,就算找過我,我也騙過他。」

    「若只有趙樸初一人可能知道你的行蹤,倒也無妨。」黃裳放下心來。

    「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白羽隨口問道。

    「自然是清理門戶,免得陳家之人再壞我計劃。」黃裳雙眼閉合,雲淡風輕的說道。

    白羽聞言沉默了片刻,似乎有所擔心,遲疑一陣,還是將心底的話講了出來。

    「我覺得你現在不宜妄動,陳沐陽等人雖不足為慮,但陳敬之卻不容小覷,我曾見過這老頭一面,雖說行將朽木,但實力太恐怖了,我感覺他一個念頭就能殺死我,若你將他招惹出來了,恐怕難得善終,不若再等等。

    「等不得,姚廣孝知道劉劭被害,肯定會再來玄陰宗重簽合約,有陳沐陽在,此事肯定順利能成,等於我此番苦心全白費了,不僅如此,他知我未死,定然會與陳沐陽合謀,致我於死地,我必須要將先下手為強。」黃裳神色堅決無比。

    白羽又說道:「我上次見陳敬之是一年前,他身體都癱瘓了,用冰封禁製冷凍著,估計活不了幾日了……」

    「時不待我,我等不起啊……」黃裳深深歎了一口氣。

    白羽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滿是擔憂。

    「你放心,清理陳家無需你動手,甚至無需我出面,我早就布好了局,也不會明動刀兵,落人把柄。」黃裳勸解道。

    聽聞此言,白羽內心稍安,加快速度,朝玄陰宗飛去。

    三個時辰之後,抵達戴雲峰上空,天還未亮,殘月西沉,白羽在雲端盤旋著,並沒有降落,以免被人發現。

    「告辭!」黃裳在白羽肩上拍了拍,而後縱身躍下。

    千丈高空,他就這麼跳了下去,

    落到半途時,黃裳口中默念蠱雕靈咒前兩音節,頓時一股妖風吹起,環繞著他身軀流動,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旋風。

    與白羽施展蠱雕靈咒的聲勢相比,黃裳招出來的旋風要弱小的多,但足以讓他進行短距離飛行。

    在半空中不停減速、修正方向,黃裳精準的降落在了山腳下的庭院內,沒發出一絲聲音來。

    屋內燈還亮著,黃裳推開門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去到臥室,只見冷雨萱半臥在床上,被子只蓋著上半身,下身搭在床沿上,鞋子未脫、衣服也未換,似乎隨時準備起來,十分的警覺,黃裳走到床邊,想替她將靴子脫掉,然後將她塞進被窩裡讓她好好休息,手剛碰到靴子,她便醒了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見是黃裳,才放鬆下來。

    「你回來了?」冷雨萱輕聲道,沒有躲閃,讓黃裳替自己脫掉了靴子,乖乖的將腳伸進了被窩裡。

    「嗯。」黃裳點了點頭,扶著她躺下,溫柔說道:「你好好休息,看你眼睛腫的,莫不是幾天沒睡覺了吧?」

    「我得替你看著嘛,萬一有人偷偷摸進靜室,發現你不在,那就不好了。」冷雨萱緊緊抱著被子,將臉枕在胳膊上,沒有急著閉上眼睡覺,將黃裳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關心問道:「你沒有事情吧。」

    「你看我像有事嗎?」黃裳笑著問道。

    「沒事就好。」冷雨萱放心下來,與黃裳說幾句話,反倒沒了睡意。

    「這兩天,有沒有人來找過我吧?」見她睡不著,黃裳便坐床邊與她閒聊起來。

    「陳沐陽派人來找過你兩次,說是要庫房的鑰匙。」冷雨萱道,「我說你在閉關,讓他過幾天來。」

    黃裳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陳沐陽是上鉤了。

    「你這兩天做什麼去了啊?」冷雨萱望著黃裳,好奇問道。

    黃裳沒有正面回答,說道:「我給你說件事情。」

    「嗯,你說。」冷雨萱點了點頭。

    「你在玄陰宗多呆一陣子……」黃裳說道。

    他話還沒說完,冷雨萱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好呀,好呀!」

    「你聽我把話說完。」黃裳揉了揉額頭,整理了下思緒,而後說道:「過陣子,你和趙樸初重訂有關凝神丹的合約。」

    「凝神丹不是簽給了蒼梧派了麼?劉劭都拿著合約走了。」冷雨萱有些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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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黃裳未作隱瞞,直言道:「劉劭路上出事了,這合約他還沒送回宗門,到時候自然做不得數。」

    冷雨萱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黃裳,怔了半晌,才問道:「大叔你做的?」

    黃裳微微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說道:「這事你一定要當作不知情,我只是給你透個底。」

    「大叔你太霸氣了!」冷雨萱回過神來,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一手搭在黃裳黃裳肩頭,彷彿兩鐵哥們似的,義憤填膺的說道:「我早看他不順眼了,那天在宗堂裡跟我得瑟,簡直氣死本姑娘了,大叔,你可替我出了口惡氣。」

    黃裳一陣無語,本以為冷雨萱三觀很正,對自己惡行應該會有牴觸,畢竟他對尉遲聖星都那般反感。

    沒想到跟自己差不多,也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傢伙,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了。

    「話說劉劭實力那麼強,你是怎麼做到的?」冷雨萱臉上流露出濃濃的興趣來。

    「他路上出了意外而已,跟我有什麼關係?」黃裳笑呵呵的說道,極力撇清這事和自己的關係。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黃裳不願說,她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只是白了黃裳一眼,道:「切,你就裝吧。」

    黃裳伸手揉了揉她腦袋,笑道:「好了,你休息吧。」

    「你忙了這麼好幾天,不累嗎?不休息嗎?」冷雨萱眼巴巴的望著黃裳。

    黃裳不解風情道:「我還有些事情,我去靜室修煉。」

    冷雨萱氣的撅起了嘴,直挺挺的躺了下去,看也不看黃裳一眼,不耐煩的揮著手,拉長聲調道:「你快去吧。」

    黃裳退出了臥室,替她將門掩上,穿過廳堂時,發現父親的靈位前竟然燃著幾柱香,蠟燭也是剛換上的,想必是冷雨萱所為,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微微一笑,繼續移步,下到了靜室之中,將石門反鎖,而後從儲物戒中取出蠱雕頭顱煉製的腦神丹,經二十餘次血煉、十幾日心血澆灌,這枚腦神丹已經煉成了,如今幾件要緊之事做完,終於是有時間服用了。

    腦神丹服下之後,黃裳耳邊忽然出現風聲,隨後眼前景色變幻,彷彿夢境穿越一般。

    前一刻還在陰暗的靜室之中,下一刻便出現在了萬丈高空之中。

    身下白雲稀薄,山川依稀可見,看起來異常的渺小,千丈高峰猶如隆起的皺褶,寬逾百丈的江河彷彿細細的銀線。

    若是尋常人,驟然置身此景之中,定然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更別提此刻耳邊罡風凌厲,呼嘯聲猶如撕裂旌旗,吹在身上彷彿削肉的鋼刀一般,令人疼痛難忍、呼吸困難。

    蠱雕生前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用來!

    然而黃裳絲毫未亂,白羽經常載他在萬丈高空飛行,他早已習慣了。

    而且他修煉了蠱雕靈咒,對風毫無恐懼,只有親近與熟悉,他甚至十分享受被蠱雕記憶碎片侵蝕的過程,彷彿自己化身成一頭張開雙翼便能遮天蔽日的大鳥,摶扶搖而上九天,完全突破了引力的束縛,穿雲裂霧,酣暢淋漓。

    時間流逝,腦神丹一點點被煉化著。

    黃裳不僅修為大漲,而且對蠱雕靈咒的理解也愈發深刻,抵得上他辛苦參悟數年。

    待到清晨醒來時,黃裳修為已達通神巔峰九十九丈,滿足了衝擊下玄境的條件。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令他欣喜的是,蠱雕靈咒一夜之間,也幾近大成之境。

    在這密閉的靜室之中,空氣幾乎不會流動,宛如一潭死水,然而黃裳卻能感覺到風的存在。

    這一絲風,微弱到了極點,只是他呼吸時不經意帶起。

    但空氣在他感知之中,不再是空洞無形的了,而是有了實質,彷彿流水一般,哪怕泛起一絲微弱的漣漪,他都能察覺。

    隨即黃裳猛然震盪法力,四周妖風頓生。

    他沒有使用靈咒,直接省略了施法的儀式過程,一念之間,法術即成。

    陣陣妖風凌厲無匹,彷彿鋒利的刻刀一般,吹得靜室四壁石屑簌簌剝落,駭人至極。

    若吹在血肉之軀上,只怕能將人吹得支離破碎、骨肉分離。

    隨後風勢越來越猛,環繞著黃裳,形成漩渦。

    他整個身軀頓時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飄然而起。

    隨後他嘴唇輕輕開闔,喉嚨與法力同時震盪,震幅激烈無比,他下頜的軟肉如同鼓面一般緊繃,劇烈震顫著,靈台前的光影也變得模糊起來,甚至連空氣都似沸騰了一般,在不停的翻湧,但靜室之中卻沒有一絲聲音。

    連風聲都消失了,似乎被一陣巨大卻又無法聽見的聲音掩蓋住了!

    剎那之後,整個空間就像一塊結實的布匹,被這鋒利聲音割的四分五裂!

    一陣撕錦裂帛的聲音驟然響起!

    空氣中隨之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像是流水被利劍分開。

    黃裳往踏出半步,正好踏進裂痕的範圍之中,頓時覺得身體一輕,似瞬間脫去了所有束縛。

    而後身體被一股巨力推著前進,整個人瞬間從原地消失蹤影,彷彿被吞噬了一般。

    一瞬之間,黃裳只覺體內器官被一

    股觸摸不到的作用力擠壓變形,和昨夜白羽突破音障時的感覺相似,只是更為強烈。

    因為他加速的過程更快,剎那之間,便從靜止狀態,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速度!

    連殘影都沒留下,因此看起來如同憑空消失一樣。

    黃裳僅僅只是想嘗試一番,也未想到自己的速度竟然能夠達到這種地步。

    在真空裂痕之中,沒有一絲阻力,用十分力氣,便能達到二十分,甚至三十分的效果,這是他不曾料到的。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黃裳感覺體內器官都快被壓得破裂了,難受至極。

    更令他頭皮發麻的是,這速度在短時間內肯定是減不下來,而靜室長寬僅僅只有四五丈而已!

    黃裳心頭暗道不妙,匆忙調轉方向,同時雙臂交叉,結成十字,護住頭、胸等要害。

    緊接著,他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彈,撞在了石門上!

    轟的一聲,半尺厚的花崗岩石門四分五裂,彷彿被火藥桶炸開的一般,

    黃裳雙臂隱隱作痛,身體也像是散了架一般難受,但終於是停了下來,腦袋被飛濺的碎石砸中,十分狼狽,但無大礙。

    他長吁一口氣,先前若是撞在石牆上,衝擊力無法化解,肯定得撞斷胳膊。

    塵埃落定之後,黃裳撣了撣衣襟上的石屑,正欲舉步離開靜室門口,便見冷雨萱一臉慌張的從石階上跑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冷雨萱見黃裳一副狼狽模樣,地上也是碎石狼藉,十分驚駭的問道。

    「沒事,練習法術,未控制好威力。」黃裳解釋道。

    冷雨萱聞言稍稍放心了些,伸手替黃裳拍去黃裳身上的灰塵。

    便在此時,台階上又下來一個人,竟然是陳沐陽。

    見這情況,陳沐陽也有點懵,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在搞什麼?」

    「陳師叔找我有什麼事嗎?」黃裳沒回答他,看到他並不意外。

    「我讓門下弟子來找你拿藥房倉庫的鑰匙,來了幾次,都沒見著你,非要老夫親自跑這一趟,你才肯露面嗎,你架子挺大的嘛。」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陳沐陽就是一肚子陰火,望著黃裳,語氣森然的說道。

    「我一直在閉關,倒不知師叔您派人來找過我。」黃裳並未動氣,語氣十分的溫和。

    「我說了黃裳哥哥在閉關修煉,無法見客,你之前還不信,現在信了吧?」冷雨萱盯著陳沐陽沒好臉色的說道。

    陳沐陽倒不敢跟冷雨萱太過放肆,壓下怒火,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追究這事了,現在把庫房鑰匙給我。」

    「不知陳師叔要庫房鑰匙作甚?」黃裳問道。

    「無需你管,給我便是。」陳沐陽不耐煩道。

    「藥材入庫、出庫都要記賬,我不便將鑰匙交給您,您要取什麼藥材,我幫您取就是。」黃裳說道。

    陳沐陽怕黃裳取些年份不足的藥材坑他,沒同意他的提議,說道:「你帶我去庫房,我自己去取。」

    「好!」黃裳到沒有憑借手中的權力去為難陳沐陽,點頭同意,而後說道:「我在庫房等您。」

    說罷腳下生風,彷彿鬼魅一般離開了,不遜色他御劍的速度了,而且靈活性要勝他御劍數倍不止,七拐八折的過道都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眨眼就不見了,陳沐陽心中微微震撼,沒想到黃裳將《靈風輕身訣》練到這種地步了!

    此子不予打壓的話,將來必成大患啊!

    陳沐陽與冷雨萱拱手告辭,而後快步離開,出了宅子,才御劍往戴雲峰上飛去。

    等他到甲字庫房時,黃裳已經到了有一會了,正在貨架前來回走動,作著例行的檢查、點驗。

    「陳師叔要拿什麼藥材,自己取便是,只需告訴我拿了些什麼,我好做賬。」黃裳隨口說道。

    陳沐陽沒想到黃裳倒是好說話,進庫房之中翻找起來,不過一會,便找齊了三種藥材,交予黃裳點驗、入賬。

    黃裳坐到桌前,翻開賬本,便要記錄,突然停下筆來,問道:「師叔要寒血草作甚,這東西與冰靈花一般,帶有幾分寒毒,若胡亂用,會損害身體。」

    陳沐陽自然不會信黃裳所言,以為他是藉故刁難,不耐煩道:「你不用管,你記你的賬就是!」

    「這不行,你若不說清楚要拿寒血草做什麼,我不能將這東西輕易給你,萬一你吃出毛病了,陳漸青又得往我身上扣屎盆子!」黃裳把筆往硯台上一擱,堅決不做同意。

    陳沐陽微微訝異,心中暗道:「莫非這寒血草真有毒?劉劭沒道理害我啊,應該是虎蛟籐和青礬石能夠中和毒性,應該是這樣!」打消心中顧慮,陳沐陽又將桌子一拍,怒道:「我自有用處,用不著你多管,就問你,這東西我能不能拿走?」

    「這東西你當然能拿走。」黃裳說道,而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得寫份證明,你吃錯藥吃出毛病了,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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