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 這婚還是離了 文 / 株小豬
嘯嘯的凜冽寒風，吹刮得令人面目生疼。
明明春節已過，春寒卻不曾稍減，這大概是入春前最後一次寒潮來襲了吧？
顧西爵上了卡宴的後座，他降下車窗，勾勾手指招來窗邊佇立的私家偵探，低聲問：「現在情況怎樣？」
私家偵探連忙說：「我的人已經分守在大宅的各個出口那裡，您放心絕不會跟丟人的。」
臉色青冷，顧西爵從薄唇緩聲吐出話來：「唔！目標一出門就告訴我！」
「一定，一定隨時報備！」私家偵探小心翼翼點著頭，應和。
拳心一下攥緊，顧西爵升上車窗，切入內線粗暴地冷斥：「開車！」
駕駛座的司機怔了怔，趕緊答應一聲，卡宴開向會館大門口，過了閘就風馳電掣地開回酒店去。
深冷的眼眸像渨了劇毒的寒光寶劍，精光四射，顧西爵盯緊那道隔板，急喘著氣，額角都逼出了汗珠來。
不想看，也得看！
他緊握的拳頭劇顫了幾下再鬆開，取過手提插進u盤，薄唇冷冷抿著盯住屏幕，點開視頻。
畫面顯現，他的女人，他的老婆大人，進了駿豪會的廳吧坐到酒吧那裡，跟酒保點了酒，一杯接一杯喝著猩紅酒液，有男人過來搭訕她沒有拒絕，跟那些男人說說笑笑，時而不地翻著白眼，時而扭動不盈一握的纖腰變換身姿魅惑眾生！
她笑容還是如白蓮般清，黑水晶似的雙眼在迷離的燈光下閃耀出誘人的光芒。肌膚如雪，他想像得出她笑時聲音如蜜糖，瀑布一樣的長髮蕩出曲波！
妖孽！！！戴著純真的面具，實際上裡子是妖孽降世！
定格住她那種絕美小臉，他伸出手指撫上去，不能不承認，這個妖媚的女人是不受控制的！她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她注定不能被關在籠子裡的！
這一重認知，讓顧西爵瘋狂！再往下看，她與那個牛郎上套房，在走廊裡激吻，更讓他理智瞬間崩潰！！！
回到酒店，回到訂好的套房房間，顧西爵肅殺的身影像個嗜血的地獄修羅！
韓諾亞看見他這般模樣，垂眸不敢問一聲半聲……
梁歆一直呆在房間裡，沒有走出去房門過，早餐和午餐都是何美錦給她送來的，她只吃了一點就沒有了胃口。
午餐過後，顧老夫人就讓何美錦給梁歆送來一支新手機，然後她不斷收到簡訊通知。
私家偵探被我們反策，p好照片和視頻給西爵發去了。
西爵回台了。
西爵下飛機後入住酒店，約見那個私家偵探，然後兩人一同去了駿豪會調取視頻。
西爵回酒店。
……
梁歆環視一下這臥室，別了，這裡，她和他曾經以為能夠天長地久生活的地方！
想不到應了那一句，情深緣淺奈何天！
不對，恐怕從此，從他的角度看，是恨深幸緣淺吧？
除了他，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也沒有什麼可帶走的，對他的愛和記憶都通通留在腦子裡了。
走吧，差不多時間了，她換過一身惹眼的衣裙和皮草大衣，決然而然地下了樓。
聽到腳步聲猶如聽到宣判的聲音，何美錦臉色難看地從沙發那裡站起來，顧老夫人倏然正色地抬眸盯住梁歆。
「我出去了。」淡漠地說著話，梁歆沒有再尊稱她們倆。
因為沒有必要！日後她們，將是她嘴裡的顧老夫人，以及何美錦女士！
她們倆也沒有回應她，顧老夫人慘白著一張老臉，何美錦噙著滿滿兩眼的淚花，一直送她到門口。
站在那裡等司機開來座駕，梁歆想了想，頭也不回地輕聲說：「跟喬家聯姻沒問題，合作投資就要小心了，他也是跟官家有牽扯的人，顧家犯不著重蹈覆轍。」
顧老夫人身板子僵直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車子已經開到梁歆跟前，她快快拉開車門坐上去關門。
眼睜睜望著車子帶著梁歆走了，顧老夫人不禁幽然長歎——
到了一個大型商廈門口，梁歆喊了停車下地，打發司機開車走。
那邊，顧西爵很快收到源源不斷發來的，關於梁歆的行蹤和照片。
她在商廈下了車，司機開走座駕沒多久那個牛郎就來跟她會合，兩個人去逛專賣店購置衣服，還去吃飯……最後他們又去了駿豪會。
消息反饋，梁歆繼續預訂房間。
顧西爵看著私家偵探偷拍回來的視頻，她笑得香肩亂顫，妖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鎖住某男人的臉龐……
幸虧是隔著視頻，要是被他親眼撞上這一幕，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顧西爵撥了電話給駿豪會的老闆，要人家清場，一口氣訂下所有的房間——
梁歆被兩個牛郎一左一右的摟扶著，酡紅著小臉乘電梯往樓上套房去。
對於做戲已是駕輕就熟，他們在無人的走廊上迷迷醉醉「擁吻、癡纏」，繼而拉扯著進了套房的門。
顧西爵走進駿豪會喧嚷的大廳，帶領著韓諾亞逕自走進電梯裡。
光滑的梯壁反映出他的臉色宛若殺氣濃重的死神！
韓諾亞完全不知就裡，只知道跟著他過來。
到了五樓，顧西爵站在梁歆訂的套房門前，沉聲說：「諾亞，給我看著，任何人出來你給我打，任何人想進去你給我攔著！」
韓諾亞聽令，臉色一變，但他不敢違逆，低聲應了聲，閃過一邊去。
挺拔的身影後退兩步，顧西爵騰地飛踢起一腳，一聲巨響後，生生把套房門給踹開了！！
裡面的三個人全部驚著了，瞪著一身殺氣闖進門的顧西爵！
裡面的情景，也讓顧西爵的血氣翻湧！
梁歆被一左一右兩個半裸男人圍摟住，上半身只餘吊帶小背心，地上全是她的大衣、毛衣、高跟鞋，當然還有那兩個男人的衣物！
痛入心扉！她衣衫不整的樣子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狠狠傷了他的心！
臉色青冷如紙，他猛然一步上前，揪起一個男人就是一記狠拳，接著是另一個！
梁歆尖叫一聲，撿拾起地上的大衣就倉惶逃進房間裡鎖上門。
「老夫人！」套房大門外，傳來韓諾亞的喚聲。
顧西爵眼睛噴火，粗喘著氣，眼色猩紅，整個人陷進了瘋狂的狀態，完全不管不顧地逼近那兩個牛郎。
「別！別再過來了……」其他一個牛郎口齒不清的低喃。
一隻大手劈過來抓這個開口說話的，「砰！」一聲巨響，顧西爵的大拳頭砸在他下顎骨處，這個人覺得自己的骨頭快要碎裂了，劇痛得整張臉皺成一團。
「住手！」顧老夫人蒼老但權威的聲音從門口處喝過來。
置若罔聞，顧西爵另一記拳頭帶著戾重的殺氣繼續掃向另一個人。
「西爵！住手！！」顧老夫人再次喝斥他。
揮出去的拳頭被那人避開一點點只是刮到了些臉頰，顧西爵的眼神冷得極可怕，側過頭看向奶奶，啞聲問：「您怎麼來了？」
那兩個牛郎慌忙從地上狼狽爬起，縮在牆體的一角不敢說話。
「我也有派人跟著小歆！」顧老夫人沉聲說著，由何美錦扶著進了門坐到沙發上。
顧西爵的冷眸盯著她和何美錦，顧老夫人便向何美錦揚揚下巴，示意兒媳婦去帶梁歆出來。
「先坐下來。」顧老夫人拍拍身邊的位置。
顧西爵雖然照她的話坐了下來，但是冰冷的目光始終死死盯住房間的門。
何美錦去敲了敲梁歆的門，高聲喊：「出來吧！快點！」
門遲遲疑疑地開了一條縫，梁歆的臉兒慌慌張張向外望了望何美錦。
「出來！」何美錦皺著眉催促她，然後返身走回顧老夫人身側坐下。
梁歆的小臉上儘是不自然的蒼白，在顧西爵銳利如刀鋒的眼神盯注下怯怯走出來，站在滿屋的狼藉中，單手揪住大衣的衣襟身子輕抖。
「梁歆，現在這情況，我不想說什麼跟你清算總帳，我們顧家再也不容不得你了！」顧老夫人一錘定音。
聽到奶奶這麼說，顧西爵額上太陽穴的青筋突突亂跳！！梁歆的睫毛一陣劇烈顫抖！
「美錦，叫律師來！」顧老夫人徑直吩咐。
薄唇深冷地緊抿起來，鹹熱滾燙的液體刺激了顧西爵的眼眶，令他雙眼看起來猩紅的可怖。
如果不是奶奶及時出現，他一定會殺死那兩個男人再殺了眼前這個背叛他的賤女人！！
梁歆一直垂眸沒有出聲，好像臨要行刑的死囚犯般了無生氣。
終於還是到了這重要的一刻！別了，顧西爵！別了，顧家的所有人！
水盈盈的眼睛瞪大，瞪著地面，瞪得太用力了，眼淚紛紛砸落下來。
這個賤人！她還好意思哭？！顧西爵漫滿了血腥的殺氣的眼睛死盯著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進去！我不想看到你！料理好自己再出來！」顧老夫人故作不耐煩地揮手遣退梁歆。
看到梁歆無聲哭泣流淚的模樣，她就一陣陣不忍，她尚且如此，那麼顧西爵呢？難保不會動搖啊！還是眼不見為乾淨吶！
梁歆一轉身，飛快撿起地上所有屬於她的衣物重新衝進房間裡面的浴室，開了水龍頭，讓水聲響徹，才敢用毛巾塞住嘴坐到浴缸邊痛哭。
套房的小廳上，低氣壓凝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還是守在門邊的韓諾亞先從震驚中回復過來，他看看腕表，低聲提醒廳上的那三個人：「老夫人，二夫人，顧總，律師可能要到了。」
「諾亞，讓這兩個人走吧。」顧老夫人吩咐著，聲音極低，低得軟弱無力那般。
「不行！」顧西爵睜著冷眸瞪住那兩個剛要站起身的牛郎，厲聲逼問：「你們哪只手碰過她了？剁下來再走！」
「夠了！！！」顧老夫人沉痛地喝止他：「西爵！鬧成這樣是他們的錯嗎？放開他們，丟開梁歆！我們不要再在這件事上頭糾纏了！太丟臉了！」
太丟臉了！他定定凝住顧老夫人，奶奶說得沒錯！這場婚姻竟是落得個丟臉的下場！
r/>顧老夫人見他沒有再說話，便拂手要那兩個牛郎快走。
這邊人剛走了五分鐘，那邊律師到了。
顧老夫人例行公事問了律師幾句手續上的問題，律師恭恭敬敬地說了，再從公包裡拿出早擬定的離婚協議書，遞給顧西爵。
看了一遍，根本看不入眼，顧西爵嘴角嘲諷地勾起，之前那份婚前協議早已保障了集團利益和他的個人利益，他又何須再看？
擰開鋼筆套，刷刷刷！龍飛鳳舞簽上大名！
「卡嚓！」房間門開了，梁歆衣裝整齊的現了身，她一眼便看到顧西爵已簽好字。
忍下心裡翻滾的劇痛，她清冷的站定在廳中央。
小臉是剛洗過的，清清亮亮的透著一層光澤，頭髮刷過了齊齊整整披在腦後，唯一洩露了不妥的地方，就是一雙眼睛，泛紅泛脹像兩隻小核桃。
「這份協議，請梁小姐簽了吧。」律師適時上前向她遞送協議書。
梁歆接過來翻看，那裡頭當然沒一樣是對她有利的！一聲嗤笑輕易就逸出唇角：「切——」
抄過律師手中的鋼筆，她也果斷簽了名。
顧老夫人皺眉看住她：「你的東西，我會讓人打包——」
「不要了！那些東西又不值錢！」梁歆冷冷打斷她，將協議書連帶鋼筆一咕嚕塞還給律師，她邊走向門口邊輕飄飄的說：「天下最小氣的，莫過於顧家！」
顧西爵冷睨著她，俊臉一湧而上的暴怒已達到極致，他霍地站起身，何美錦驟然擋住他，阻止他大爆發對梁歆不利。
梁歆飛快走出去，衝進電梯下了樓，再跑著離開駿豪會。
接近凌晨時分，她拎著包狂奔在路上，感覺已與世隔絕了一生一世。
所有的委屈，無人能說的痛苦，她都可以在這陌生的街頭盡情渲洩！
不需要再怕被人聽到，她盡情大哭著，奔跑著……累了找個小旅館，倒下就睡，這一睡就睡個天昏地暗……
顧西爵連夜趕回大陸的g市，台北他一刻都不願意再呆下去，完全用工作來麻醉自己……
*
昏睡了兩天，梁歆被岑燕催命似的連環call逼得不能不接起電話。
「我告訴你！梁歆！你如果再死氣沉沉下去！我把事情全部捅出去給顧西爵知道！」岑燕威脅道。
渾身一激靈，梁歆輕輕地從被子堆裡坐起軟軟的身子，揉了揉蒼白的小臉，喃喃說：「我沒有死氣沉沉啊，我在養精蓄銳睡大覺。」
「你姐的仇還沒報呢！她屍骨都沒找到哇！梁歆你聽到沒有！」岑燕歇斯底里地哭喊起來。
她真的害怕再失去這個小妹妹，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台北哪個旮旯裡！這樣的狀況教她怎能不著急呢？所以她不得不說出這句早約定好的警告語！
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梁歆苦笑，她沒有忘記姐姐的大仇！只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離婚的事實！
「我馬上滾去大陸，燕姐！我馬上開始工作，開始復仇！放心吧！」她揚聲說著，跳下床，弄出聲響給岑燕聽：「你聽！我充好電了！」
趿著拖鞋，噠噠噠的走進浴室裡，她又說：「我先掛了哈！要衝個澡，然後去吃東西，訂機票去g市開娛樂公司，我事先已經跟張大哥說好，讓他給我打本錢，我要和金玲合夥大幹一場呢！都規劃好了！」
「真的假的？」岑燕吸著鼻子問她。
「真的，放心，我梁歆是個有良心的小妹妹啦！」她自以為幽默地逗岑燕。
「別騙我！別讓我擔心，你要活得好好的！」岑燕又聲音酸澀的嘮叨她。
「行！我不會亂想的，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不能整倒那些壞人也要比他們活得長命！」梁歆脆生生的打著包票。
「嗯嗯，那你快去吃飯吧，我們上q聊。」岑燕叮囑她。
應了一聲，梁歆掛線後坐在浴缸邊上，深深吸了口氣，是該行動了，離開這裡重新開展新的工作，新的生活。
沖個澡後，退房出去，找家小飯館坐下，等飯菜送來的空隙，她搶了張去g市的當天晚上包機票，真幸運！看來這新生活的開篇還不錯！
一邊吃飯，她一邊打電話給金玲：「玲姐，您說的合夥開娛樂公司這句話還有效嗎？」
金玲一怔，緩聲問她：「你都做豪門少奶奶了，還有時間開公司？」
「剛離婚了。」梁歆極快的說出四個字，沒想到喉間還是哽了一下。
「哦哦。」金玲不曉得該怎麼接下話頭，只得漫應。
「所以，我有大把時間回歸娛樂圈！」梁歆變換了聲調，故作輕快的說。
「……有效！我們倆合作愉快！」金玲回過神，也努力拔高聲調。
「當然啦，我是個學習能力強，工作奮不顧身的好孩子，您絕對會表揚我的，合作愉快！我今晚十點就能回到g市，您讓老孫頭開車來接我吧！」梁歆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滔滔不絕了。
「行！我領著團隊去接你的機！然後開個小型派對狂歡一下！」金玲爽快的答應著。
「那機場見羅！電話費貴啊，拜！」梁歆快快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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