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迷茫 文 / 秦子菁
沈樊怔怔地看著呂佩.如入夢境一般.他抬手掐自己的臉.淒涼地發現.這真的只是一個夢.一個.他思念呂佩的夢.
喉結微微顫動.想要說話.最後出口的.卻只是一串輕歎.沈樊看著呂佩.先前那些想要道歉.想要和她在一起的話.統統都哽在了喉嚨裡面.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看見我很討厭.」呂佩將手裡沾濕的手帕擰乾拿在手裡.走到面前來.低聲道.
「不.沒有.我不討厭你.」沈樊重口而出.呂佩卻笑了.菱形的一雙眼睛裡面.卻滿是盈盈水光.
「你不討厭我.那你喜歡我嗎.」呂佩輕聲問道.
沈樊身子微微一震.他大睜著雙眼看著她.很想伸手去摸摸她那張白得觸目驚心的臉.但是他不敢.他怕.這只不過是一個夢境.呂佩她在現實中.已經死了.連個屍體都不願意給他留下.他見到她的最後一面.就是自己拿劍貫穿了她的心臟.他不知道呂佩到底撐了多久才死去.他只知道.她一定很痛很痛.痛到無以復加.
她對自己.一定是恨的吧.
「我……我……」沈樊訥訥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呂佩見他如此.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你還是那樣.你不喜歡我.卻不肯明說.騙得我一次又一次.以為你會喜歡我.」她說著.伸手去觸摸沈樊的臉.冰涼柔滑.不像是任何沈樊曾經接觸的的人的皮膚那樣.
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呂佩的手.但是仍舊說不出.一切的言語.在這時候都顯得那樣無力.他喜歡她.很喜歡.或許是從他收留她那天開始.亦或是更早之前.他的確是喜歡她的.只是.喜歡之外.更多的是痛恨.
呂佩是作惡多端的妖孽.她會傷人.她沒有一心向善.所以他要除了她.他一直都在安慰自己這是不得已.現在才明白.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她而不能讓她與自己在一起所產生的矛盾心態.他其實.並不像傷害她的.
「沈道長.我喜歡你啊.你知不知道.」呂佩輕輕將臉靠在沈樊的懷裡.像是要哭了一般.但是眼睛仍舊是幹幹的.她沒有哭出來.她不會哭.這裡.只是沈樊的夢境而已.沈樊不想看見她哭.她如何哭得出來呢.
沈樊沒有說話.只是手抬起來.將她緊緊摟住.「沈道長.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呂佩做過的措施.犯下的業障.都是我自找的.下輩子一定會還回來的.你要是真的不恨我.就忘了我吧.」呂佩忽然說道.沈樊閉上眼睛.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眶裡面溢出來.「我不想忘了你.」他聽見自己顫抖著聲音說道.
恨一個人.尚且能夠長久地記住她.可是她連恨都不讓他恨了.她是真的不要他了麼.他已經知錯了啊.「我不想.不想看見你難過.不要恨了好不好.」呂佩接著說道.腰間被沈樊緊緊勒進去.但她毫無所覺.即使在這裡被沈樊**了.她也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她早就死了.現在入夢來見沈樊.只不過是為了不讓他死在這茫茫大雪之中而已.
她不能讓他死掉.沈樊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她要和他分開.永永遠遠分開.從今以後.再也不用因為她而痛苦難過.
「可是.我不想忘了你.我想記得你的樣子.我想記得你.」沈樊說道.哭腔已經很明顯了.呂佩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忘了吧.忘了好.有些事情.記得反而不如忘掉.我只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你沒有必要非得記住我.況且.我已經死了.我死了之後轉世投胎.最多最多也只能當個畜牲.這是我的業報.求求你忘了我吧……」
「……不.我不要.我會找到你的.我一定會的.」沈樊說著.將呂佩鬆開一點.仔仔細細看著她如畫般的模樣.「就算你下輩子是個畜牲.我也要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
「可是我已經累了.我不想再和你有糾纏.放過我吧……」呂佩說著.抬手用那塊沾濕了的手帕去擦沈樊的臉.沈樊只覺得臉上冰涼一片.猛地一個機靈.忽然醒轉過來.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幕天席地躺在廢墟之中.身邊坐著的是雙手鮮血淋漓的時雨.臉上的冰涼.只不過是落到臉頰上的雪片而已.
他抬手摸摸臉上.摸到了一手的冰水.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國師府的廢墟.心中百轉千回.終於還是靠著先前被婆娑控制時候殘存的一點點記憶想起了一切.
蕭塵死了.國師府倒了.大梁從今以後.失去了一根擎天之柱.太爺他……
沈樊看向在一邊靠著時雨肩膀打瞌睡的太爺.覺得心裡一片空白和茫然.雖然蕭塵一直有心栽培他當這國師接班人.但是真的倒了這個時候.蕭塵不在了.他卻變得更加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改做些什麼.
「你醒了.醒了我們就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雪吧.」時雨說道.他因為直接坐在雪地裡面.已經被淋得滿腦袋的雪片.小東西窩在他的懷裡給他暖肚皮.
「我……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沈樊低聲道.時雨頓時就怒了.抓起一團雪砸在他身上.雙手十指已經破爛得讓人目不忍視了.他抓起的雪上滿是紅色的血跡.砸到沈樊身上.融化的時候暈開大片的血水.
「你他媽不知道要做什麼.蕭塵白養你這麼個徒弟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護送這個愣頭青回皇宮.輔佐他當一代明君永垂千古.我辛辛苦苦救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這樣頹廢的.」時雨恨道.
沈樊微微抬起頭來看著他.「謝謝你.」
「你謝我頂個屁用.你怎麼不去謝謝蕭塵.」時雨幾乎是扯著嗓子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