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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男兒流血,女兒流淚 文 / 唯易永恆

    老嫗哭了很久,聲音很是淒厲,這讓秦墨有些不忍,卻不得不狠下心腸靜靜的聽著她哭,直到……

    直到這哭聲終於停下,周圍的一切再次恢復了平靜,秦墨這才看向了老嫗,但他此時看去,卻發現老嫗並非是老嫗,他看到的是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這女子正垂首望著無盡的虛空,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她身周的黑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給人一種清不失華貴的感覺。

    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腰間繫著一塊翡翠玉珮,平添了一份儒之氣。

    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長的出奇的頭髮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髮式,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的出奇的頭髮,頭髮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味,發髫上插著一跟翡翠製成的玉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額前薄而長的劉海整齊嚴謹。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整張臉顯得特別漂亮。

    是的,秦墨無法想像,剛才的老嫗,居然會變成眼前的絕世麗人,但她真的很美,美的讓秦墨也不由心動。

    「我美嗎?」女子突然回頭,那一眸一笑,都美的讓人心醉,沒有人能夠在這種美麗下,而保持自我。

    秦墨也不能,他只是一個凡夫俗子,但在女子回頭的那一剎那,秦墨卻定住了心神,是的,他只是一個凡夫俗子,他拒絕不了這世界上很多美的事物,但當他心底已經被某種事物佔滿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這種滿足,是容不下任何外來事物的滿足,哪怕一點一滴,一寸一縷,都是不行的,秦墨的心底只有那個青色的影子,那麼第一眼見到,就讓他心動,就佔據了他心底全部的女子,她叫青薇。

    「你很美。」秦墨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為何沒有心動?是我不夠美嗎?」女子疑惑的問道,臉上透出讓人心碎的哀傷,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如此哀傷,怕都忍不住走過去輕撫著她的臉,去安慰她,告訴她,為了她可以放棄全世界的一切。

    「不是,是因為我已經有了愛的人,我的心已經容不下任何東西。」秦墨認真的回答,他當然也得到了很認真的認可。

    女人回過頭去,那張絕美的臉上,透著憂傷,她開口說道:「是的,是我讓你來的,但你錯了,我並不是讓你來告訴我,他已經死了,也不是因為我不想在等下去,所以讓你來告訴我事實。」

    「那為什麼是我?」秦墨問道,他有些奇怪,甚至想到了轉世重生,想到了有可能他就是女子要等的那個人的前世。

    但事實上,秦墨最清楚,他不是,因為他來自異世界,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是她要等的人?

    「因為你身上有和他一樣的氣息,這是我所等的氣息,所以你來了,或者說你讓我來了。」女子微笑道。

    「那你認為我是他嗎?」秦墨問道。

    「你不是。」女子搖了搖頭,「你不是他的輪迴轉世,自然不可能是他,即便你是輪迴轉世的他,你也不是他,我要的是真正的他,而不是一個已經忘記了我的他,更何況你們雖然有同樣氣息,但你卻有你愛的人。」

    秦墨心底一動,他本以為女子會認定他就是她要等的人,他已經做好了很多準備,去告訴這個癡兒,其實她要等的人並不是她,可他沒想到,她是如此的清醒,至少在她清醒的時候她還記得自己的存在。

    「那你為何要我來?就是因為我身上有和他一樣的氣息嗎?」秦墨問道,但他同樣不解,為何自己會有與別人一樣的氣息,於是他問道,「那氣息又是什麼?」

    女子瞧著秦墨,臉上露出了絕美的笑容,當你看到這笑容時,你會不由自主的想去輕撫她的臉龐,吻過她的眉梢和嘴唇,最後撫弄著她的髮絲,她就是這樣楚楚可憐,卻又不是看起來那樣,她是**的。

    「我找你來,是因為……」女子沉默了下來,很久很久,她才說道,「是因為,你和他一樣,在等著一個人,但命運捉弄了你,所以你注定也見不著她了,我不想你像他一樣,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我,我不想她和我一樣,等你很久,很久,很久……」

    別人也許不明白這個很久是多久,但秦墨卻明白,這個很久是足以讓你忘記你等待的人,是足以讓你忘記等待的時間,是足以讓你忘記,你等待了多久。

    這就是很久,真的很久,久的讓人絕望。

    「命運,你知道命運?」秦墨突然激動了起來,因為青薇就是被命運之手帶走的,而他卻無能為力。

    「命運啊?」女人臉上突然露出苦澀,她似乎看穿了秦墨的想法,「我鬥不過命運,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等待了,事實上,我也並非是我啊。」

    秦墨有些不解,他實在不明白這是何意,但很快他又明白了,他突然看懂了女子真正哀愁,看懂了她的等待。

    「我知道了,你並非是你,但你就是你。」秦墨突然笑了起來,他真的看懂了什麼,他之前以為他懂了,可其實他不懂,可現在他覺得他真的懂了。

    「何解?」女子臉上透出了好奇,

    「若是給我一個答案,說不定我也會給你一些獎勵。」

    秦墨當然不會要那獎勵,或者說他並非是為了獎勵,因為他真的看懂了,於是他說道:「命運一直讓你以為你是某個人,可其實你並不是某個人,你也許是很多人,但你更有可能是你自己,你只是你自己!」

    這段話很是迷惑,女子臉上也確實透出了迷惑,這就像是一段偈語,那麼的晦澀難懂。

    只是沉默了片刻,女子突然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於是她笑著道:「你說的對,命運確實讓我以為我是某個人,可其實我是很多人,但我也可以只是我一個人。」

    話音剛落,女子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了光,這艘船也突然散發出了光,這光很是柔和祥瑞,照在秦墨身上的時候,他感覺身上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這艘船,這艘船上的人,哪裡是什麼怨靈啊。

    她分明是希望,人在絕望中,總會有希望,她就是秦墨在絕望所看到的希望。

    這光照亮了整個黑暗虛空,在這虛空中充滿著無盡的危險,可不知為何,當這船駛過這危險的所在時,所有的危險都消失了。

    秦墨恍然大悟,他為何會來到這裡,他來到這裡,是因為他心底其實有無比的怨念,這確實是一艘承載著世間所有怨念的船。

    但那名女子,確實不是怨靈,她真的在等待,等待著她要等待的人歸來,或者說她其實是一種意。

    她不是某個人,因為她匯聚了幾乎所有人族女子都心愛之人的思戀和等待,當這無數的思念和等待,因為異族的戰爭而化為泡影時,自然就形成了怨念。

    這種怨念就和秦墨心底的怨念一樣,他並未表達出來,可是沒有表達出的怨念才是最強烈的。

    於是,有一個女子,化身為船,她在等待,等待著她的丈夫,從戰場上歸來,這個女子寄托了所有人族女人對丈夫的思念,對戰爭的憎恨,對命運厭惡。

    秦墨來了,他並非是這所有思念要等的那個男人,但他還是來了,被這一股怨念所帶來,所驅使。

    但一開始,秦墨並不覺得這是怨念,哪怕那老嫗真的很醜,給人跟厭惡的感覺,秦墨也沒有後退。

    他之所以能來,是因為他也是被命運捉弄的那個人,因為他也在等待著一個人,或者說,他尋找的那個人。

    所以她告訴怨靈,是她讓他來的,是她讓他告訴她,不要繼續等下去了,等待是無味的,與其等待不如去做些什麼,哪怕與命運去博鬥,不去博鬥,你怎麼知道你鬥不過命運呢?

    如果一開始就放棄,那麼從一開始你就沒有了機會,一開始你就注定是一個等待的失敗者。

    秦墨不要做那一個一開始的失敗者,所以他很強硬的告訴了怨靈一切,甚至面臨著死亡。

    他沒有反抗,因為他無法反抗,怨靈所代表的意,連當今的人皇都無法毀滅,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沒有能力,而是他們不願。

    相比那些戰死沙場的人族男兒們,人族的女人比男人付出的更多,她們更煎熬,男人們可以在沙場上一死了之,可女人們必須活著。

    她們必須承擔男人留下的念頭,承擔那些希望,她們必須或者,為了人族的未來繼續奮鬥下去。

    這股怨念是人族的女人的怨念,別說是人皇,即便是地皇,又或者聖皇又能如何?

    聖皇有實力毀滅怨靈,但他不會這麼做,因為他知道怨靈是為何而成。

    莫忘啊,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錦還鄉;

    男兒流血,女兒流淚,但流淚就真好過流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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