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第三章 屋中造浮屠 文 / 海的挽留
天色一點點地沉下來,月亮卻還是沒有露面的跡象。
而漪喬此時正藉著微弱的天光,摩擦著手中的打火石。這是她在那個褐色包袱裡翻出來的物件。
打火石是一種比較古老的生火工具,雖說沒有打火機那麼便捷,但是性能極其優良,是野外生存中非常實用的必備物件。
說起來,雖然她沒有什麼使用經驗,但是從前在影視劇和紀錄片中看到過相關的鏡頭,現在依葫蘆畫瓢起來也並不十分艱難,只是需要稍微動動腦筋。
生著了火,拉好了門閂,漪喬的倦意也犯了上來。
她在火旁墊了一張獸皮坐下來,正打算就著溫暖的火堆稍作休息,卻一側身瞥到了身旁的那個黑衣人。
此時,他已經被她安頓到了鋪了獸皮的木床上。雖然有火光的照映,但是依舊難掩他蒼白的容色。
漪喬蹙著眉,心裡有些犯嘀咕:他的傷情不會是加重了吧?這樣想著,便走上前去查看他的情況。
此刻,他右胸上的那處傷口居然正一點點往外滲著殷紅的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屋中陳腐的霉氣逐漸散開來。
漪喬看後著實嚇了一跳,剛剛的睡意也去了大半。
她揣度著這可能是方才將他拖進來時牽引到了傷口。看來,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沒有做好。
漪喬自責地用手敲著腦袋,知道現在必須對他的傷口進行處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她又將目光投向了床角的那個褐色包袱。這包袱體積不怎麼大,但裝的東西很是齊全,像是特意為出門遠行準備的。
漪喬不由失笑:難道這包袱的主人,是要去逃荒不成?
這次,這個綢布包袱又貢獻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一條素色的棉手絹,大半皮囊的水,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還有幾個裝著鎮痛止血藥粉的青花小瓷瓶。可惜沒有酒,不然給傷口消消毒是最好的。
由於傷處周圍的血漬已經將衣衫和皮肉粘連在了一起,所以若想比較妥善地處理傷口,只能將周圍的衣衫割開。
漪喬手中握著匕首,深吸一口氣,極其小心地劃開了最外層的玄色衣料,又屏著呼吸割裂粘連的最嚴重的中衣和裡衣。
她把全副心思都集中到了那沾著血的刀尖上,生怕自己一個拿捏不準或是手抖一下,會劃到他的傷口,從而讓本就嚴重傷情雪上加霜。
她沒有學過專業的護理,只是參加過學校組織的暑期活動,在醫院做過一段時間的志願者,所以只是瞭解一些醫護常識,有一些淺薄的實踐經驗而已。雖然現在用不著她做什麼大的外科手術,只是處理傷口而已,但是看著那幾成小溪的血流,她還是忍不住緊張。
雖說自己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現在正命懸一線。因此,她得竭盡全力地去救他。若是由於她的輕慢而令他有什麼閃失,那麼恐怕她會內疚一輩子。
漪喬用被水打濕的素手帕為他仔仔細細地清洗了傷口,又小心翼翼地塗上藥粉,才堪堪止住了血流。她又找了條乾淨的帕子給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這才擦著額上的汗珠長吁了一口氣。
後來漪喬發現他身上還有一處傷口,但是所幸並不嚴重,她便只作了一些簡單的處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手頭實在是已經沒有了可以用來包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