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殺人要滅口 文 / 鳳殘
「這句話是不是多餘了?」羅明妍的臉上十分平靜,如同這湖水。她拉開背包,脫下外套,裡面是緊身衣,露出她高挑的身材,看似簡單的打扮,可身上藏著的武器還真不少。那把噬血無數的玄鑭仍安靜的纏在主人的腳上。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酒瓶大小的東西,安放在腰間,瓶子的一端連著一根軟膠管和一個口罩,羅明妍把它套在嘴上,戴好貌似泳鏡的夜視鏡。向同樣裝扮的敏敏和子陽打了個手勢,便跳下水去。
水下很安靜,沒有雜聲,羅明妍需要安靜,很多人都需要安靜,一種真正的安靜。
這種靜,驅走了她內心的恐懼,讓她奮力向前游去。
突然,在靜與暗共存的水下,出現了白光。那是白,是聖潔的,那不像是光,它不是圓的,這種白,讓人心悸。
回頭張望,敏敏跟子陽並沒有跟上自己。
再去看那白色,它在漸漸擴大,不!它在——————動!
它不是白點
不是光
而是個活物!
羅明妍停滯在水中,她不敢動,萬一動了,後果可不是她能說得了的。
它的體型像魚,很大,跟一條未成年的鯨差不多大。說真的,她渾身上下都大——鰭大、鱗大,須長,嘴寬,一開一合之間,隱約露出尖利的牙齒,最讓人害怕的是它的兩隻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深藍的眼球,似兩顆璀璨的明珠,那不是動物該有的————至少不是沒有思想的動物會有的。
它在羅明妍身邊游了幾圈,好好打量了她一番,時不時將它巨大的尾巴有意無意的碰到她的身體。
對羅明妍來說,真的有半個世紀那麼長,那個水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它游得很慢,似乎在給她帶路,羅明妍想了想,也就跟著去了。
他們一前一後,一黑一白,相互相依。
正當羅明妍稍稍有些放鬆時,水怪的巨尾猛的從後部抬起,重重地砸在她的脊骨上,只覺得一陣痛楚傳遍全身,身體開始下沉∼∼∼∼
「都已經下去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動靜?」子陽和敏敏下去不久,由於氧氣不足又上來了,在岸上等了很久都不見羅明妍的影子。
「過了這麼久∼∼應該是碰上了。」獵鷹喃喃道。
「您在說什麼?!」敏敏跑到他面前,「遇上什麼了?」
「水怪。」
「水怪?您在說笑嗎?這個世界上哪來的水怪呀?!」
獵鷹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有水怪,這個任務還輪不到你們部門來執行!」
「您的意思是∼∼∼」
「水怪決不是好說話的主兒!」話以至此,敏敏以感到陣陣涼意。
啊∼∼
羅明妍艱難的從水裡起來,環顧四周,是個洞穴。背上還是隱約有些痛,水怪也不知去向。她從腰間抽出一根細長的銀柱體,下端一扭,就發出很強的光來。她四下看了看,發現一邊的石壁上有一個洞口,便攀了上去。
路,狹小,有很多個岔口,可是每到岔口時,自己很容易就選擇了,似乎自己來過一樣。
最後,她來到了一間石室,石室裡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個小石墩,上面好像放著一個盒子,用一塊布蓋住了。
羅明妍用手上的發光體將布條掀開,的確是個盒子,不過上了鎖。她仔細看了那個鎖後,將自己的手指咬破,讓血滴在鎖上。不過一會的功夫,那個鎖就「融化」了!她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封信和一個小瓶子。她打開那個信封:
月兒:
你好嗎?
我知道,第一個打開這個信封的人,一定是你。下面的話,你要用心去看,牢牢記住,看完後就毀了它。這也許是我跟漾如能跟你說的最後幾句話了∼∼∼∼∼∼∼∼
∼∼∼∼∼∼∼∼∼∼∼∼∼∼
「實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再下去看看吧!」敏敏焦急地說。
「你能不能冷靜點?!」子陽拉著她。
「你叫我怎麼冷靜!!」敏敏掙開他,「姐姐下去的時間太久了!我要去看!我就這麼一個姐姐,我不能失去了!!!!」
「敏敏∼∼∼∼」
「好了!你們別吵了!」獵鷹皺著眉頭,「還有完沒完。」
「你!」敏敏剛想說什麼,突然聽見了什麼動靜。卻不是傳自湖裡,而是樹叢中。「有人!」
子陽和獵鷹也感覺到了,他們都伸手握緊了腰上的槍,身子呈現弓形,準備隨時襲擊。
嘟!
對方先行出擊,他們也毫不示弱的還擊,由於雙方用的都是消聲槍,所以動靜並不大。
一陣長時間的激戰過後,雙方都棄用手槍。真拳真腳的上陣,情況並不是很好,敏敏擅長於日間行動,在夜裡發揮不出正常水平,有時還打到自己人;而子陽由於舊傷未癒,心有餘力不足,撩倒了這個,顧不了那個;獵鷹雖說身手不賴,但畢竟上了年紀,不夠靈活,他帶來的手下倒是有個別精英。
「啊——————」
敏敏發出一聲殘叫,她剛解決了一個,卻被另一個踢中了腿
,拽住了手臂,只要那人再一用力,她的手就廢了。
就在這時,一把玄鑭飛天而至,刺破了那人的喉嚨!
「姐姐!」敏敏看到了躍出水面的人影。
羅明妍扶她坐下,向她笑笑。轉過身時,帶有笑意的噬殺目光,在夜裡閃爍,就像是一頭剛向月亮嚎叫過的————狼。
羅明妍飛身而起,一個迴旋踢,倒下兩人,還不給有任何的喘息機會,玄鑭已經舔上了他們的脖子。一個想偷襲的右手,還沒碰上羅明妍的身體,就被她斬下。
「接著!」她把玄鑭扔給子陽,自己赤手空拳衝向對手。
羅明妍身形小巧靈活,在黑夜中穿梭自如,形如鬼魅,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到了自己身邊,還沒回神,就已經倒下了。她按著一個人的肩,飛起一腳踹到了另一個人的脊樑。就算那個人不死,也是個無法行動的廢物。而前者只在瞬間就被擰掉的脖子!
不出多久,喧鬧的岸上安靜了下來。那些侵入者一個不留,通盤倒地。而羅明妍,毫髮無傷。
羅明妍扶著敏敏,來到獵鷹面前,說:「東西我拿到了,我們可以回去了。」說完,從他身邊走過。
此時的獵鷹完全傻了,剛才的打鬥他都看在眼裡,她剛才貫徹全身的就是不留活口的殺氣。就是剛才從自己身邊經過時,那種氣息仍然沒有退去,自己獵鷹這幾十年來自恃在卡維倪,多少也見過那麼幾個冷酷的殺手,卻沒一個比的上眼前這個小丫頭的。不過一會就解決了幾十個高手!從她剛才的招式看,多數是留了活口,但被擊中的不是頭部就是脊骨。照她所使出的力道看,即使能活,也是個半身不遂。就沖羅明妍的這股恨勁,他再也不去懷疑,也不敢懷疑什麼了。
他覺得,對於剛才的激戰,羅明妍不應該說是個勝利者,而是個屠宰者!!
「耶!萬歲!」
從影視公司出來,敏敏就興奮的不行。
「沒了工作就這麼開心啊?」
「難道不是嗎?任務完成,cameover!」
sam隨後走出來,分給他們一人一個信封。
敏敏露出一張苦瓜臉道:「不是吧?!又有任務啊!」
「是薪水。」
「哇!好棒哦!」敏敏忙打開,「出手還挺闊的嘛!」
「好了,各位,要我送你們嗎?」sam問。
「不用,我有車。要送就送子陽吧。」羅明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木盒,「這是先生要的東西。」
sam接過,正要打開被羅明妍攔下:「有些東西,可不是你該看的。」
他笑笑,把木盒放到後車箱裡一個特殊的大箱子:「這樣,你放心了?」
羅明妍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等等!」sam說。
「什麼事?」
「令牌∼∼∼∼」
「這件事你要我說幾次?我∼∼∼∼」
「把必殺令交還總部。」
羅明妍抬起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交還總部。」他重複道。
「為什麼。」
「給我吧。」
羅明妍拿出令牌交給他,sam收好它:「上頭對你很滿意。」
「滿意?」看著sam離去的背影,羅明妍帶著疑問回家。
房間裡充斥著各種風格的流行音樂串燒,一邊的敏敏正在收拾東西。
羅明妍從門外進來,把音量關小:「敏敏,你明天就要走了嗎?」
「是啊!我在卡維倪的小天地也很久沒人照顧了,那些可憐的植物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的新品種也才研究了一半,而且工作也完成了,當然應該回去啦!」敏敏說著。
羅明妍低著頭不說話。
敏敏坐到她身邊,把頭靠在她肩上撒嬌道:「哎呀∼∼姐,不要這樣啦。我會回來的啊!反正距離也不是很遠嘛。」
羅明妍笑著看著她。
鈴∼∼∼∼∼∼∼
「喂?子陽,你在哪裡啊?哦,我知道了。」
「子陽找你。」
「是,他說有事跟我講。」敏敏回答,「我先去了。」
「你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行李我來收拾∼∼∼」羅明妍起身走向行李箱。
敏敏突然撲向行李:「不∼∼∼不用了,我自己整理的差不多了。」
「這樣啊。」羅明妍坐回電腦前。
敏敏離開時,不安的看了看她。
待她走後不久,羅明妍立馬起來趴在門上聽了會兒,再輕輕地按動密碼盤,打開敏敏的行李箱,小心謹慎的查看裡面的東西。終於,在一件襯衫下,找到了她要的東西————綠色的小荷包。
羅明妍顫抖著把它拿起,蝴蝶形狀的香包,熟悉的香料味道撲鼻而至。那是蝶的!那是蝶的!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這個香包而沒有看到我的話,就沒有必要去尋找我了,因為,那時我已經死了。
』
蝶曾說的話彷彿就在耳邊響起,這的確是蝶的香包,難道∼∼∼
滴——————
有新郵件。來自卡維倪的。
羅明妍打開信箱————
寒月: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忠心的。
這次你解決了殘蝶這個叛徒,回來後,我一定好好獎賞你。
先生
「不!不會的!不——」羅明妍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瞥見腳上的玄鑭∼∼∼
『姐姐,你的玄鑭借我看看吧。』
『你看它幹什麼?』
『我覺得它的製作很奇特嘛!就讓我看看啦。』
『好,給你。』
『知道姐姐最好了!』
∼∼∼∼∼
『姐,這個是這樣做的嗎?』
『不對。這個鑭如果直接刺進人的體內,耗力太大了,所以一般都是甩向人的喉嚨處,上面抹些毒,一擦破皮膚,毒素就會順著血液流入身體,見血封吼∼∼∼∼』
『用的都是什麼毒啊?』
『是我特製的∼∼∼怎麼,你問這麼多幹嘛?』
『噢,這個啊∼∼∼你也是知道的,我對毒藥什麼的一向很感興趣的嘛!』
∼∼∼∼∼∼∼
羅明妍從地上起來,漸漸克制自己冷靜下來。
「姐姐∼∼∼」敏敏站在門外,看到打開的箱子,就明白了,有些不安的看著羅明妍。
羅明妍拿起香包:「這是誰的?」
「∼∼∼∼」
「我問你這是誰的?」
敏敏把門關上,走到她面前,小聲回答:「是——蝶姐的。」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在你這裡?」羅明妍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姐姐,我∼∼∼」
「哼!姐姐?」羅明妍嘲諷的看著她,「我有你這樣厲害的妹妹嗎?」
「我∼∼」
「你在我的電腦裡裝上木馬程序時,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姐姐;你在監視我言行向上匯報時,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姐姐;你在刻意將我和天宇之間的事擺在伊軒面前時;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姐姐?!在你動手殺蝶的時候,你應該更沒想過吧?!」羅明妍眼中滿是怒火。「你多次詢問我和蝶的過去;我常使用的藥物處方;觀察我的武器及用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假扮我去殺了蝶對不對?!!」
敏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你回答我。」
「我∼∼」
「回答!」
敏敏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是。」
羅明妍瞬間抽出銀槍指著她的額角:「你!再說一邊!」
「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羅明妍的手在退縮,她咬緊了嘴唇:「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沒有原因∼∼∼」
她的心在寒,她扣動了扳機,而敏敏只是閉上眼睛。
漸漸地,羅明妍將手放下,背過身不看她。
敏敏看著她的背影,緩緩開口:「我在來到程家前不久,就知道了自己不堪的身世。我並不是孤兒,我還有一個哥哥,親哥哥。我的全名叫紀敏,我的哥哥叫紀磊,他就是程——伊——軒。」
羅明妍的身子為之一顫,轉過身來。
「我們是同父異母,我的母親並不是自願生下我的,對於一個尚未出嫁的少女來說,這簡直就是恥辱!在生下我後,她就自殺了。我真的希望那時她能把我也一起帶走,那該多好!後來,長大點兒,就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可根本無從下手,直到成為了殺手,有了經濟來源,就去查詢,哼!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結果∼∼∼我是個殺手,身上流著殺人犯的血∼∼∼我還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管如何,今生今世我都要見他一面。」
「所以,你接受了任務,來到了程家。」
「來到這裡後,我看到你和他們團聚,心裡好嫉妒。你重新有了家,還有兩個如此深愛你的男人。雖然我知道他是我哥哥,但是我不奢望能和他相認。他是上天的孩子,不可以沾上半點污穢。而且,他愛你。殺了蝶,是對你生死的決斷,我知道按照你的個性,決不會對蝶下手的,這樣死的就是你們兩個!我不想看到你和哥任何一個有事!」
「所以,你就替我出手?」羅明妍苦笑著,「好,這樣真好,真好啊∼∼∼∼」
「姐姐!」
羅明妍沒有理會她,獨自出去了。
夜晚的星星總是這麼漂亮,月亮也很圓,很亮。羅明妍又來到那個小公園裡,坐在鞦韆上,抬著頭看天。
伊軒走到她身旁坐下:「怎麼了?」
「我沒事。」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他托起她的後腦勺,讓她正視前方,「你怎麼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有事,卻都說沒事。」
羅明妍看了他一眼:「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有誰可以告訴我呢?」
伊軒心中一緊:他看到了羅明妍的眼中,有淚光。
「我的人生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大家原本在一起不是很開心嗎?為什麼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呢?」羅明妍獨自言語道。眼角的淚水無聲落下。
伊軒握住她冰涼的手,另一隻手臂將她環入自己的懷抱,他感到現在的她,很脆弱。
淚水侵濕了衣服,燙著他的胸膛。
「我是不配有幸福的,到最後所有人都會離開的∼∼∼」
「不!不會的!你有爸媽,有爺爺,天宇和敏敏,你還有∼∼∼還有我。」
羅明妍一愣。
伊軒堅定的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離開你,我們會在你身邊的。」
「會嗎?」
「會!我們會!」
伊軒握緊了她的手:「我一定會。」
雙人房,又恢復了原樣。
羅明妍坐在梳妝鏡前,默默地梳著頭。
她沒有去送敏敏,敏敏也沒有出現,行李是子陽拿走的。沒有人詢問原因,因為他們都知道,沒有必要問什麼。羅明妍已經在房間裡呆了一整天了,也不說話,就是這麼坐著,誰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傍晚,身著正裝的程伊軒來到她門前,輕敲了幾聲門:「妍妍,你準備好了嗎?」
一會兒,門開了,羅明妍穿著與沈天宇給的那套一模一樣的禮服走出來。
「我們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程伊軒拉起她的手。
半個小時後,兩人已經在寬廣的音樂廳裡了。
「妍妍,你餓嗎?」伊軒問。
「不餓。」
「你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那等一下,我們跟珂一起吃吧。」
「好啊。說道珂,我還真得謝謝你,你竟然會答應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有什麼,她又不是我的敵人,我怎麼會不答應。況且,說不定她將來還會是我嫂子呢。」羅明妍淡淡的說。
伊軒臉色稍一變,不再說話。
音樂會開的很順利,徐珂是挺漂亮,她對鋼琴造詣很深,全場觀眾無不為之讚歎。
羅明妍按原說的上台為她獻花,正欲下台,卻被徐珂拉住:「各位來賓,下面有請我的朋友程語熙小姐與我一起合奏一曲。」
台下一片掌聲。
「珂,我∼∼∼」羅明妍很吃驚地看著她。
「沒事。」徐珂小聲說,「我知道你樂感好,我來彈主曲,你吹長笛伴奏就行了。好嗎?」
她一招手,她的助理遞上一根長笛。
羅明妍望了眼台下的伊軒,他顯然也不知道隱情,但還是向她做了鼓勵的手勢。
燈光暗了下來。
輕快的節奏響起,透過空氣的傳播,震動著羅明妍的耳膜,刺激著她的心,她在發抖:這曲子是∼∼∼∼
彭!
音樂停下,台下也是一片嘩然——笛子掉了。
「程姐姐,別緊張,我們再來過。」徐珂向她笑道,音樂再次響起。
羅明妍把長笛撿起,放至唇下。
這是一曲快樂和憂傷夾雜的音樂,鋼琴的聲音是輕快的,而笛子的聲音卻是憂沉的,整個聽上去似是一個傷心的人在向人們訴說她的快樂。
樂曲結束了,贏得了如暴雨般的掌聲。
「伊軒!」
「珂,恭喜你的音樂會圓滿成功。」在後台,伊軒給了她一個擁抱。
「謝謝。」
伊軒看了看一旁發呆的羅明妍,關切的問:「妍妍,你還好吧?不舒服嗎?」
「對不起,程姐姐,我事先沒有通知你,我以為你可以充分展現你的才華的∼∼∼∼」徐珂向她道歉。
羅明妍搖頭:「沒事的。只不過,剛才的曲子∼∼∼∼∼」
「妍妍!」沈天宇突然從門外進來。
「天宇?你怎麼來了?」
「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阿日說你和伊軒來這兒了,我這才趕了過來。」他撫摸著羅明妍慘白的臉,「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舊傷復發了?為什麼不去複診呢?!」
「天宇。」伊軒攔住他,「你說什麼複診?!」
沈天宇冷冷地推開他,拉著羅明妍離開,伊軒隨之追出。
現在正是散場的時候,人很多,有些擁擠,但都是上層次的人物,總顯得謙讓一番。沈天宇似乎很不願意與程伊軒一道,一直拉著羅明妍往前擠,與他們隔了些距離。
「天宇,不要這樣。我沒事。」羅明妍拍拍他的手。
「他是個不守承諾的傢伙!」他憤憤地說。
「什麼承諾?」
「沒什麼!」他沒好氣的回答。
羅明妍看他臉色不對,也不好多說什麼,本想回頭打個招呼,卻看到落在最後的伊軒正被人摀住嘴往後門拖,而那個人竟然就是徐珂!
「伊軒!!」羅明妍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天宇的手向後奔去。
「羅明妍!你去哪裡?!」
「伊軒被劫持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跑到了音樂休息廳的樓上,空蕩蕩的走廊上根本就沒有人。
噗!
「什麼聲音?」
「你別動。」羅明妍拉住天宇,「你在這裡等我。」
「羅明妍∼∼」天宇擔心的看著她。
羅明妍向他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拐進一個走廊,消音槍的聲音是從那扇門裡傳出的,而門沒有鎖。羅明妍一腳踹進門裡。什麼都沒有————窗戶開著。
糟了!
羅明妍心裡暗叫不妙!
「啊——————」走廊處傳來一聲叫喊。
「天宇!!!」
羅明妍趕忙奔出去,沈天宇果然不見了。只留下卡維倪的標誌。
「該死!」羅明妍的雙手緊握。
∼∼∼∼∼∼∼∼∼∼∼∼∼∼∼∼∼
程伊軒與沈天宇兩位當紅小生被劫持的消息很快就被傳得沸沸揚揚。程、沈兩家家人急得團團轉,屋子裡天天都是警察,問東問西,儘是些沒用的。既然事情還牽扯到徐珂,自然也要去查證她的底細,說到這個,羅明妍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猜到,一定是徐總裁的千金事先就被卡維倪的人綁走,再以此為要挾來配合徐珂,警察去了之後,果然帶回這個消息,這點程家的人都不感到吃驚。
家裡的信箱天天爆滿,都是影迷們的關心詢問,可憐了幾位警官總是不知疲倦地在一堆堆的信件中翻找是否有綁匪的來信,家中的電話也裝上了監聽器,他們的腦子裡無知的認為不是普通的綁票就是恐怖組織。
可是,一連幾天,毫無音訊。
就在所有人近乎絕望時,一直處於沉默狀態的程明森回了趟老宅,沒有人過問這個威嚴的老人,也在他回來的當天,羅明妍收到了一個包裹。
「把它拿來。」余警官是本次案件的負責人。
羅明妍先一步奪下:「這是給我的。」
「程小姐,在不知道這裡面是否裝著安全物品之前,我們需要經過檢查,才能∼∼∼∼」
「抱歉,我們不需要。」
「萬一是綁匪寄來的呢?裡面有關本案的線索呢?」
「那也要我先看了。」羅明妍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用指甲劃開包裝的膠帶,把手往裡一伸,看了看一旁的家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轉回身對余警官說:「請所有的警員都回去吧。」
「程小姐,這箱子裡是什麼?」
「你放心,裡面不是什麼危險物品,也不是綁匪的恐嚇信,請回吧。」
「可是∼∼∼」
「我們現在要處理家事了,這您也要參與嗎?」羅明妍用自己專有的眼神氣勢將他壓倒。
余警官從一開始見到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程家大小姐時,就感到了她的氣宇不凡,認為她決不是個剩油的燈,卻不料她年紀輕輕的,竟具有如此氣魄。只是無言的對視,就敗下陣來。
「妍妍,是什麼?」等警察都走了以後,阮月迫不及待的問。
羅明妍歎了口氣,把手從盒子裡抽出,將一塊墨色荊條令牌扔至茶几上。所有人像丟了魂似的癱了下去。
羅兆先緊閉了雙眼,開口道:「讓我去吧,總該要有了斷的。」
「他要的是我!」羅明妍說。
「我已經失去了兒子,我不能再看著我的親生女兒去送死!!」他激動地說。
羅明妍的心猛的顫抖了一下:「爸,你不會失去的,我和伊軒,你誰都不會失去的。」
「你∼∼∼∼」
「相信我,這一次。」
「你一定要去?!」
「一定,但我也一定回來。」
「不行!」
這時,程明森說:「小語,你去。」
「爸!」
「爺爺∼∼∼」
「你不必多說,」他從衣服裡拿出一個盒子給羅明妍,「孩子,你去吧,我們在家裡等你。」
羅明妍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除了她見過的雪靈外,還有半顆球體。
「爺爺,這∼∼∼那奶奶?!」
「我早該怎麼做了,該去的,是不會再回來的。小語,速去速回。」他堅定的看著她,「我不
希望你們任何人有事,特別是你。」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
∼∼∼∼∼∼∼∼∼∼∼∼∼∼∼∼∼∼∼∼
空曠的鐘乳石洞中,閃亮著幾支蠟燭,透著絲絲幽涼。冰冷的地面上,躺著被迷昏多時的羅明妍。她醒了,卻感到全身無比的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身為本行的她,怎會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羅明妍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躺著的人,一陣欣喜,她現在沒有力氣走動,是連拖帶爬地來到那人的身邊。
「天宇!天宇!是我呀!你快醒醒!」她拚命的搖著天宇。
「妍∼∼∼」天宇終於甦醒過來,看到她,卻並沒有很開心的樣子。
「天宇,我們走吧。一定可以出去的,走不出去,爬也要爬出去∼∼∼∼∼∼天宇,你怎麼了?怎麼不走?」羅明妍發現他有些不對頭。
天宇佈滿血絲的眼睛,呆呆地看著羅明妍:「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羅明妍一頭霧水。
「你究竟是∼∼∼∼∼是我什麼人?」天宇的聲音在顫抖。
羅明妍愣住了。
「你還不告訴他嗎?寒月小姐。」徐珂不知從那裡來到他們身後。「好久不見。」
「你?你果然也是卡維倪的人。」
「知道的有點慢。」
「漾如是你姐姐吧。」
徐珂一挑秀眉:「你怎麼知道?」
「哼!」羅明妍冷笑道,「我還知道,是你,掉包了剜心丸,毒死了自己的親姐姐。」
徐珂瞪大了眼睛:「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珂,你不該這樣傷害你姐姐。」
「住口!你憑什麼教訓我!我不需要她的施捨!」
「你心裡還是在意她的。」
「閉嘴!!」這時,她突然冷靜了一下,「哼!你想拖延時間嗎?等到你身上的藥性一過,就想再來對付我嗎?你想的太美了!」
羅明妍不去管她,再去拉天宇,可他還是沒有走的意思,反而掙開了她的手。
徐珂冷笑道:「寒月,你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啊?沈天宇的身生父親是誰,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想呢?他的父親是∼∼∼∼」
「你住嘴!!!」
「林天承。」
「你!」
「他的真實姓名叫程天林,是你的爺爺程明森的胞弟,是藉著神物而得以不死不老的怪物!」
羅明妍感到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大腦裡,這些事,全是在蝶留在聖玉湖底的信裡告訴她的。
「羅明妍,你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沈天宇看著她,那種眼神好像是在乞求她不要這麼殘忍。
羅明妍艱難的點下了頭,她知道自此之後,一切將不復存在。
「為什麼∼∼∼∼」
羅明妍扶助將要倒下的他:「天宇,我也是才知道的!有些事情也許並不像我們想像中的那樣,我們出去再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