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初出茅廬 文 / 半壺濁酒
年小初江湖行第一站——城北斜四巷子古董店。
雖然年小初從小到大衣食無憂，住豪宅，上下學有名車接送，儼然富家公子哥兒做派……不過，他的唯一的一張銀行卡上，只有三千塊錢——還是自己背著大哥偷偷打零工掙來的╮(╯▽╰)╭
偷學自美帝的經濟制/裁，大概也是年家大哥防他偷跑的手段之一吧。
但是，錢不是問題，年小初相信自己就算走上倒斗這條路自給自足還是能夠做到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去弄些裝備。
年老爺子語錄一：下斗的人必帶的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好的腦子，和好的裝備。
而說到好裝備，自然要找城北拐子周了。拐子周是年晉，也就是年小初爺爺的舊識。至於兩個老人家是怎麼認識中間發生了什麼坎坷曲折的故事又怎麼成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年小初一概不知，不過他只用知道老爺子和他關係很鐵，倒賣古玩啊淘貨套裝備什麼的找他準沒錯。
「周叔？」年小初推開半闔的木板門登堂入室的時候，古董店大堂裡連半個人影兒也沒有。奇了怪了，平常這個點兒，周叔不都應該在大堂腆著臉忙活兒著招呼客人嗎……今兒這麼早打烊？
「喀……」
年小初抬頭，方纔，好像從閣樓上傳來輕微的響動。
「周叔？」
年小初順著古舊的木板樓梯爬上閣樓。
這是他第一次爬上古董店的小閣樓。和他想像中不太一樣。
沒有任何玉器古玩。面積不大的小房間裡擠滿了一排一排的書架，像是一個小型的藏書閣。
書架與書架之間僅僅只有能過一人的距離，還是得側身過的那種。
「我勒個去，金屋藏書啊這是……」年小初望書興歎，照這架勢，少說五千本，上萬也說不一定。
「小初，你怎麼過來了？」
年小初豁然回頭，沒人。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沒見著半個人影。
年小初一邊順著一排排書架往裡走，一邊歎道：「周叔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學人玩兒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套。」
「咳，你小子就貧吧，最後一排，速度滾過來。」那邊被人定義「年紀大」的大叔屈從現實，索性搬出老人家的命令特權。
「喳——」年小初一面側身向裡移動，一面腹誹：老傢伙別成精了吧，透視眼啊，隔這麼多排書架都能知道是我。
不過當他看見坐在高高的折疊梯頂端的拐子周時，他把滾到咽喉的吐槽硬生生嚥下肚。乖乖，這角度刁鑽的，的確是貨真價實的我看得見你你看不見我。
年小初抬頭仰望著長輩：「周叔，您沒事兒爬這麼高幹嘛？多危險哪，摔下來怎麼辦？」
一本硬殼書衝著年小初的臉砸去，小崽子敏捷地伸手接住了。
拐子周行動緩慢地順著折疊梯爬了下來，一巴掌拍上年小初額頭：「你周叔我有這麼老嗎？啊？！」
年小初雙手捧著完好無整的書還給拐子張：「哪兒能呢，周叔你身子骨好著呢，生龍活虎，鶴髮童顏！」
拐子周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才鶴發，你全家都鶴發！
「說吧，什麼風把你吹我這兒來了？」
年小初顛顛地跟著拐子周下樓，顛顛地看著大叔泡好一杯雨前龍井，顛顛地伸出手去接……了個空。
大叔往太師椅裡一躺，吹了吹茶沫，慢慢押了一口，順手放到一邊。
年小初規規矩矩站在一邊：「咳，我就是想來問周叔買些道具。」
拐子周挑了挑眉：「什麼道具？」
年小初大大方方不遮掩：「我要下鬥。」
拐子周：「……」
年小初：「？？？」
拐子周：「……」
年小初：「……周叔？」
拐子周咳嗽一聲：「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學人下什麼鬥。」
年小初：「……」
拐子周看了他一眼：「跟你大哥吵架啦？」
年小初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髮：「這不是重點。」
「哦？」拐子周挑眉，道：「那什麼是重點？」
「不說了嘛，我要下鬥。」年小初挺一挺胸膛，好像這樣能表決心似的。
拐子周修長食指輕輕敲打槐木桌面：「哦，下鬥？下什麼鬥？你知道怎麼下，去哪兒下？」
年小初沉默地看著她，拐子周不慌不忙地沉默回視。
……
比瞪眼比輸了的年小初低下頭唰地放倒行李箱，打開，在一大堆眼花繚亂地雜貨中翻出一本皺巴巴的冊子。
年小初揚了揚手上的小冊子，擲地有聲道：「從它入手。」
拐子周瞇了瞇眼，兩根手指一夾一拎就把冊子順了過來。
年小初在瞬間捕捉到拐子周眸中閃過的那抹異色，雖然僅僅是一瞬。
「這寶鑒背後有章。」年小初盯著拐子周的臉，肯定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拐子周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煙斗，叼著嘴裡，點上。煙霧迷濛中他瞇眼看著年小初，手指點著他的肩：「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麼？」
年小初立刻孺子可教地上前一步伸出手幫拐子周垂肩：「周叔，您就告訴我吧？您瞅這圖冊的眼神兒都不對了，我爺爺肯定跟你說了什麼事兒吧？」
拐子周沉默地又吐出幾個眼圈，才慢慢道：「想知道？」
年小初點頭如搗蒜。
拐子周看著他又是一陣沉默。
年小初很耐心地站在一旁等著。
等到拐子周終於抽夠了煙，把煙斗從嘴上拿下來時，他知道有戲了。
拐子周跟年小初打了個手勢：「跟我來。」
年小初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又上了閣樓。拐子周走到最裡面的那排書架，用枴杖敲了敲橫五縱七那一格，年小初數了一下，他一共敲了三下。書架中間那一列原地轉了一圈，將背面呈現在二人眼前。
我勒個去……年小初偷偷咋舌。這是拍攝懸疑片偵探片的現場嗎？這種年代竟然還有這樣的石磚暗格！
拐子周走過去用手指按了按其中一塊暗格，那塊暗格瞬間聽話地彈了出來，裡面放著一張……羊皮地圖。
年小初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羊皮卷被拐子周拿在了手上。年小初眼巴巴望著他。
拐子周手握地圖道：「這是你爺爺交給我代為保管的。這地圖裡，藏著年家的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