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洞底靈蝠 文 / 半壺濁酒
「小初？」楚江發覺年小初神色異樣，不由擔心。
年小初搖了搖頭：「我們趕快進去吧。別讓……華凌姐等久了。她不是要去找……老情人嗎？」年小初悄悄眨了眨眼睛。這個是他的猜測，根據之前華凌的話語，和她提到劍塚就異常的表現得出的結論。
「年、小、盆、友，我聽到了哦~」華凌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們這邊。
年小初嘴角輕輕抽了抽，為什麼他剛才突然覺得，華凌姐的笑容看起來充滿殺意呢……
楚江忽然摟住年小初的腰。
年小初嚇了一跳，轉頭看他。
楚江笑了笑：「走了。」
年小初終於見識了飛簷走壁——楚江版本。垂直巖壁什麼的，青苔什麼的，根本難不倒他。只見他縱身躍上巖壁，足尖在巖壁上輕點借力，幾個起落，就躍上了劍塚的入口。
年小初低頭看腳下，這裡離地面的高度起碼有幾百米，楚江卻之花了幾秒的功夫就上來了。
「所以……」年小初轉頭瞪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你之前在我們面前所展示的實力，還是有所保留嗎？」
楚江也轉過頭，因為兩人靠的很近，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嘴唇正好輕輕擦過年小初的。
年小初愣了兩三秒，臉突然微微紅了，頭不自然地向後仰起，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楚江擱在他腰間的手，此時顯得存在感特別強。就算隔著衣服，他依然能感受到楚江的溫度。
年小初避開他的視線，僵硬道：「你，可以放開我了。」
楚江勾了勾嘴角，欣賞夠了他的窘迫，才肯放開他。
「喲，不至於吧你，要秀恩愛也得分場合啊。」第二個抵達的是華凌，她袖中飛出一根黑綢帶，纏在正門前的石柱上。手上微微一用勁，就借力飛身而上。
年宸晏和龍陽則是用了符紙鶴緩緩飛上來的。本來年宸晏打算叫站在一旁的十九一起，然而還沒開口，十九就已經不見了身影。片刻後已經出現在了楚江他們身旁。
年小初看得真切，心中驚歎。到底是鬼差，身法果然如同鬼魅。
華凌走到緊閉的大門前，伸手捏住門上銅環，在門上輕叩三下。
一串符在門上一閃而過，而後吱呀一聲，兩扇銅門向內緩緩開啟。
「小心些。敵在暗，我在明。他們隨時會像之前一樣偷襲。我在劍塚內設置了些機關，我會提醒大家避開。但是不保證有些機關會不會為人所用。總之，小心為上。」
華凌掃了眾人一眼，提醒道。而後，率先領頭進入了劍塚。
大門在他們進入後，慢慢閉合。想來也是原本的機關設計，防止外人隨意入侵。
劍塚內本就很暗。大門合上後，就更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華凌喚出了她養的小燈籠怪，在眾人周圍排成一列縱隊，這樣姑且能將他們前後數丈之內的情形看清。
華凌領他們走的是一條斜斜向下延伸的石階路。一路上有些小型的機關陷阱，在華林的提醒下，倒是都輕鬆的避過了。
這石階路頗為寬敞，行走之際倒不覺侷促。只是石階的斜度頗為陡峭，然後大概是因為年代久遠，山地其後潮濕，很多石階上竟然結了青苔，走路時一個不小心便會腳下打滑。所有人都走得小心翼翼，因為一步滑下去，很可能就會牽連大家。
楚江在進入石階通道一開始，便牽住了年小初的手。年小初知他用意，心下一暖，無聲地笑了笑。
眾人行走之際，忽然聽到前方黑暗中隱約有翅膀震動的聲音。
華凌突然停下了腳步。
年宸晏離華凌最近，對那聲音聽得也算清晰。他低聲道：「這劍塚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我聞到了腐屍的氣味。剛才的振翅聲，也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華凌『嗯』了一聲，也低聲回道：「現在不能斷言，不過……很可能是血靈蝠。」
年宸晏皺了皺眉：「關於這東西的兇惡，我倒是有所聽聞。」
華凌點頭：「放心，我已經做好了防禦結界。待會兒我們就盡力快速通過那個地帶，盡量不要去招惹那些東西。如果真的是血靈蝠。數量太多，對付起來會很麻煩。」
楚江忽道：「華凌，如果真是血靈蝠。結界恐怕撐不了多久。」
華凌道：「我知道。如果結界被衝破了，就不要吝嗇你們的絕招，盡量殲滅那些撲上來的死蝙蝠。」
年小初悄悄跟楚江咬耳朵：「喂，什麼是血靈蝠？」
楚江回咬耳朵：「這種蝙蝠不是普通蝙蝠，有說是妖族，有說是魔族。它們喜歡聚集在煞氣陰氣重的地方，專吸人血，食人肉，而且這種蝙蝠本身含有劇毒，會致幻法術，它們的聲波攻擊可破結界。它們通常不會單獨行動，聚集起來時，少則成百，多則上千。若是幾千隻這種蝙蝠同時攻擊我們，恐怕……」
年小初乾嚥了一下唾沫。
楚江摸了摸他的頭：「這就是為何我和華凌會同時在這裡的原因。」
年小初：「……」耍人麼。
楚江低聲道：「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這種蝙蝠的毒可瞬間致命。」
年小初搖了搖頭：「哎。」
 
楚江笑：「歎什麼氣？」
年小初又是一聲長歎：「本來吧，我覺得自己這些年還算是學有小成，自信滿滿的出山。結果一路上屢屢被打擊，一次有一次地被迫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一開始還能派上點用場，現在完全淪為拖後腿的了。」
楚江悶聲笑：「你應該想想，你的這些經歷，有些人八輩子都遇不上。不如說，你能從這重重險境中活下來，已經比那些一般人強不知多少倍了。」
年小初扶額，哀嚎一聲：「那也全是拜開掛所賜啊。」
楚江緩聲道：「不，只是你周圍聚集的都是些不正常的非人類，導致你忽略了自己的閃光點。破解機關，出謀劃策，還有那種不懼艱險的膽識，這些都是你的過人之處。」
年小初嘴角悄悄揚起：「難得難得，一般從你口中出來的都是損人的話。今天竟然這麼反常。」
楚江靠近兩步，貼到年小初耳畔低語：「你是真沮喪，還是故意套我話玩兒？」
年小初被他這麼突然一下嚇了一跳，腳下立時一滑——楚江早有預料，長臂一收，將他攬到身邊。
年小初：「……」天下果然沒有白佔的便宜。說起來，還是自己虧了。
越往下走，地形地勢越是寬闊，腳下石階已然可以容得下三個人並排而行。而他們也已經從一個閉合的通道，走入了一個上下中空連通的寬闊洞窟。
放眼向下望去，這洞窟竟然足足有百丈方圓，而洞窟頂部距離洞底，也大約有近百米高度。
年小初抬頭一看，突然愣了。視線所到之處，儘是黑壓壓的一片——不是蝙蝠又是什麼？！這數量，恐怕已經不止幾百隻了。但這些蝙蝠倒掛在洞頂，暫時也沒有要攻擊他們的意思。只是每一隻蝙蝠的眼睛都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於是成百上千道這樣的目光，足以讓年小初生生驚出一背的冷汗。
楚江的手忽然輕輕落到他的頭頂，很溫柔的力道。而後耳邊是他令人安心的沉靜聲音：「別看。」
年小初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毛骨悚然的情緒，專心去看腳下的路，竭力轉移注意力。
顯然大家都發現這一不容樂觀的狀況，隊伍自進入這一洞窟起就不知不覺地提了速。大家都選擇裝作沒看見那些蠢蠢欲動的生物，快速而安靜地向下繼續走。
忽然，安靜的洞窟內響起很明顯的一聲振翅聲。那聲音乍一響起，眾人忽覺頭頂一陣冷風襲來。一隻蝙蝠忽然從洞頂俯衝而下，直接撲向了走在倒數第二位的年小初。然而在它離年小初頭頂還有三尺之時，它突然慘嚎一聲，身體周圍瞬間閃過一道電火花。而後簌簌墜下了洞底。
華凌忽然出聲道：「大家動作快點。洞底有條密道，進入後這些血靈蝠沒辦法追過來。」
她話音剛落，就只見之前那些倒掛在洞頂的蝙蝠已經如一團黑雲一般，密密麻麻地慢慢向眾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