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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5.22.王爺這幾天吃蜜了? 文 / 沐若花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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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後,又迎來一年一度的茶青會。

    所謂茶青會,讓晏紫汐來解讀就是古代皇親貴族藉著春遊的名義變相相親!本來這種會沒她什麼事,可皇后娘娘莫名其妙來了懿旨,說讓她今年來參加參加。

    想到自己這作死的年齡終於到了浮圖議親的年齡,她也明白,這種事怕是以後跑不了了,不過就是走走過場,她還真不信哪個王八羔子敢不要命了稀罕她。

    清晨起來的時候,晏紫汐看著屋外仍是天寒地凍,白雪依然紛飛的模樣,真想他奶奶個冬瓜嘴窠。

    這特麼是春遊?是去做風乾臘肉了吧?

    春在哪?

    而且還是凌晨!魚肚白的天空下,王府燈籠都還沒有熄滅,看著宮中來接的小車,她憤憤的將白貂披風拉緊了點,可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一輛藍蓬馬車停在了旁邊,車簾掀開,楚祤瞟了眼宮中侍儀,淡淡道:「我送過去即可。」

    侍儀想說點什麼,但晏紫汐已經跳爬上了司馬太傅的馬車,不等她想好拒絕的話,馬車已經遠走。

    馬車內,楚祤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晏紫汐遲疑了下,遞手過去,他拉著她坐到了身側。同時將一個鎏金暖手爐遞了過來。

    捧著溫暖的手爐,她靜靜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清潤的淡淡一笑。「看我幹嘛?」

    「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還真打算茶青會相親不成?」

    晏紫汐一愣,明白了他的意圖,笑了笑。的確,有他在身邊,相信不會有人來上來打她主意,會安全很多。

    不過……雖然對他的體貼感到很暖心,百忙中專門抽空陪她這一趟,可她也真不覺得誰會看上她。

    畢竟這幾年,發生在她身上不祥的事情太多了,雖然鬧不懂為什麼不克身邊的人,但是她的名聲那叫一個聲名遠播。

    他取過來幾個柔軟的墊子支在她身側讓她靠著,又將一張織花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掀開窗簾看了眼戶外天色,淡笑道:「路程還遠,你要困了還可以再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叫你。」

    見她點頭,他便攆好被角,拿起手中書卷靜看起來,雖然兩個人離的很近,可絲毫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

    六年了,他對她的關心跟呵護永遠像一泓清泉,清清澈澈,沒有突兀,不會唐突。

    晏紫汐靜靜看著她,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撲,想到在君冥大婚那一日,他們之間的約定,心情突然凝遠起來。

    車馬晃動中,聽著耳畔車輪轱轆轉動的聲響,嗅著清晨薄薄的涼氣,她頓了頓,啟聲道:「楚祤,其實我長大還要好多年,你別等我了,好嗎?」

    楚祤手一頓,腦海裡不自覺想到了她那日脖頸上淡淡的紅痕,眸光暗斂,淡淡道:「不是說好明年給答案嗎?」

    「……」

    短暫沉默後,楚祤努力揚出一絲笑意,轉頭對視上她的雙眼,抬起手指摸了摸花頰。「汐兒,不管你未來做什麼決定,這一年不要告訴我答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過小年齡婚嫁,可你的心並不是孩子對嗎?總是可以接受感情的,我可以一直等到你想嫁的時候。」

    「可是我……」晏紫汐想說我無法喜歡上你,但是只要想到那一次握著他的手,一閃而過,他求婚,她同意的畫面,顫了顫唇,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楚祤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話,因她那句「可是」吊在半空中的心緩緩落了下來,淡笑道。「在等等吧,七年都等了,最後一年你不讓我等了,我是不是太可憐了點?就算讓我放棄,也得個借坡下驢的機會吧?」

    嗤笑輕鬆的玩笑口氣緩解了她心底的難過,對視進他的眼,最終她也甜甜一笑。「好吧,明年再說吧!」

    楚祤唇角慢慢勾出笑意,緩緩湊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她頓了頓,想起出門前看到的一個人,最終沒有躲開……

    ……

    千里外的凍土上,一身墨袍的君冥身後跟著夜魅與衛海,以及幾名侍衛。

    駿馬奔馳間,衛海看著這幾日唇角一直淡勾弧度的王爺,嬉笑道:「王爺這幾天吃蜜了?」

    君冥一怔,冷淡下臉。「沒有!」

    夜魅發出幾聲怪異的低笑,衛海好奇詢問,夜魅搖搖頭,

    不願回答。

    「算了!不說我也知道是因為小郡主。」衛海見王爺馭馬又快了半個身子,知道定是害羞了,當下嬉笑更勝。「哎!都說小郡主是天煞孤星,不祥,我怎麼覺得王爺遇到小郡主一直在走好運呢?」

    夜魅來了興致,問道:「哦?此話怎講?」

    「以前哪見王爺笑過,自從有了小郡主,這笑意一年比一年多,而且大皇子開始修仙問道,二皇子也被撤了太子大保,三皇子後院頻頻起火,無暇顧及朝堂……」

    「得了吧,我看你是腦子壞了,這也能扯到小郡主身上去!」

    兩人笑鬧,馭馬在最前方的君冥唇角弧度重新呈現。

    一個時辰後,他們經過一座城池的時候,衛海指著珠寶齋笑道:「王爺要不要給郡主帶個禮物?」

    「不要!」君冥冷臉走過,不帶停留……

    兩刻鐘後,當衛海抱著沉甸甸的首飾盒氣喘如牛跟在身後的時候,感覺自己真的是多舌來著,夜魅在一旁剛在低笑,君冥冷淡的聲音就傳來。

    「找個鏢局送回去交給魏林,照以往規矩辦。」

    夜魅與衛海對視一眼,想到這幾年王爺一貫的脾性,每次不管買多少,都只托別人給小郡主一個,剩下的全部鎖庫,不由好笑起來。

    王爺從沒對人這麼好過,拉不下臉,有時候做事情的方式真讓人忍俊不禁,害得他們這些年所有謊話都說盡了。他們甚至已經開始能想像魏林接到東西後抓耳撓腮想三天三夜,愁哭了的模樣。

    一群人從前方走過,身後的陰暗處,一雙銳利的陰眼緊看著為首的那墨色華袍的男人,唇角慢慢勾笑。

    ……

    冬寒還未褪去,春寒料峭的季節裡,到達皇城二十里郊外舉辦茶青會的山莊時。

    放眼看去,冰晶的湖面宛如巨大的水晶,十里凍湖,頗為壯觀,曲曲折折的長廊那段漫天紅梅怒綻,映著皚皚白雪,更顯紅艷。

    天與地似乎只交織出這兩種色澤。

    晏紫汐趴在窗邊,興奮的看著紅梅深處宮角勾簷,宛如游龍的山莊,不由嘖嘖歎道:「真美!」

    走入山莊的時候,發覺已經來了不少皇孫貴胄,世家千金。

    晏紫汐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儘管不喜歡這種形式,但還是被熱鬧吸引。

    剛走進,旁邊就飛快的衝過來一個人影,一下撲在了楚祤懷中。「楚哥哥!你怎麼才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君悠諾,如今的君悠諾十六歲,正是婚嫁年紀,正如她當年看到那樣,長的顧盼傾國,極是嬌美,恰好好處的宮裝完美襯托著胸型。

    別說男人看到有沒有反應,晏紫汐首先都覺得捏著應該挺舒服的吧。

    不過想起小時候的仇,突然惡趣味狂氾濫,一把甩開楚祤的手,衝著他盈淚點點道:「原來你是來見她的!」

    然後二話不說的就飛跑開,楚祤驚了一身冷汗,不作考慮道:「不是!」

    一下推開君悠諾的身子,急忙追了上去。

    本來楚祤的出現已經吸引了太多眼光,不管是女子的傾慕還是男子的艷羨,更別說君悠諾那為了藉機展示自己跟浮圖第一公子楚祤感情好,以博得其他女子艷羨的虛榮,刻意說了讓人誤會的話。

    本來依照楚祤的脾性,就算不是為她而來,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讓她難堪,可……不但急聲否認,還將她推了個踉蹌。

    周圍一片怯怯哄笑而來,君悠諾從未如此丟人過。

    先前幾名對她頻頻側眼的少年見狀,嗤笑一聲,也都別開了眼。

    遠處,一墨色風衣的男人半瞇銳瞳冷看著山莊門口發生的一幕,冷聲道:「這就是王爺讓我保護的人?」

    鬼影鋒翼的唇瓣緩緩啟合。「是的!」

    魍魎眸光冷煞一合,轉身就走。「我不管!王爺若責怪就責怪,我不會保護這樣的女人!」

    魍魎想不通,本以為會見到傳說中王爺的心上人,可不惜回幽夢谷將他找來,就是為了保護這樣一個為別的男人爭風吃醋的女人?

    鬼影鬱悶不已,想說郡主不是這樣的人,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得看了看山莊,急忙上前去追魍魎。

    晏紫汐跑遠,直至被楚祤追上後,才回頭跳到憑欄上,猴子望月般看著遠處君悠諾投來嫉恨殺人的眼光。

    她一吐舌頭,做個鬼臉,站在椅子上得意的扭著屁股,換來君悠諾更加想死的心情。

    楚祤詫異的來回轉頭看了看兩人的反應,終究明白過來,看著她得意的小模樣,簡直哭笑不得。

    茶青會進行到傍晚,甚至各家侯爵,王爺的妃妾都趕了過來。

    花燈焯燃下,世家小姐在山莊大理石場地正中吹拉彈唱,風姿起舞,好不熱鬧。

    晏紫汐托著下巴,極度無聊的吃著點心,如果不是嗖嗖的冷風,真會看的昏昏欲睡。頓了一會兒,看君悠諾身披紗衣上來起舞,似乎誓要把失掉的面子補回來。

    可那近乎透明的輕紗映在皚皚白雪中,晏紫汐真是雞皮疙瘩要從頭起到腳,從腳起到頭。

    推了推身邊人的胳膊,她抬了抬下巴。「表演給你看的!」

    楚祤汗顏,端起酒樽飛快的押了一口,說了句:「酒喝多了,我去吹吹風。」轉身就走。

    晏紫汐順利再次接到君悠諾那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眸光,高舉酒杯,比劃了個「耶」的勝利手勢,氣的君悠諾一個身子不穩,崴了腳。

    「啊!!!」慘叫一聲,狼狽跌倒在地。

    場地中央立刻換人,晏紫汐沒了欺負對象,百般無聊開始豎起耳朵聽遠處穆念玥跟沈蘭馨一如既往的鬥爭。

    「妹妹好福氣,這都二十有一的歲數了,皮膚還跟出生的少女般,也不知道七王爺看了是該有多愛憐。」開口的是沈蘭馨,自從六年前,穆念玥一次次的挖苦譏諷她,君冥看不上她,不娶她後,她們便彼此結了仇。

    好在三皇子自小也對她頗是情有獨鍾,一次中秋閒聊的時候,讓她得知了當年穆念玥被大鬧洞房之事,後來又買通線人,得知這六年來,君

    冥除了救晏紫汐那一次,從未踏足過心水軒,便開始處處譏諷還擊。

    這一鬥,便是六年。

    穆念玥一聽就知道沈蘭馨是嘲笑君冥看不上碰她,想到君冥不願碰她的最直接理由,她本就心中嫉恨如蛇蠍,再想到這六年來賤人的處處針對,她已經深信不疑,當年就是這個賤人鬧自己洞房,將君冥最在乎的丫頭塞到榻底下,再而破壞她的初.夜!

    如今她有這一天,都是這賤人害得!

    半瞇鳳眸,當下也毫不客氣的笑道:「喲,姐姐過謙了,其實姐姐這是剛生產完,自然皮膚差些,等五王爺將最近新納的兩房侍妾玩膩了,回歸到姐姐身側,姐姐皮膚自然就好起來了。」

    「哎,沒男人滋潤的女人很可憐吶。」一聲幫腔也悠悠而道,直戳沈蘭馨心口。

    沈蘭馨怒不可竭,這賤人還真敢接話說她皮膚差?想到君賀最近日日流連侍妾閨房,蔻丹的指甲差點將手心掐出血來,狠咬舌尖,她冷笑道:「女人誰能敵得過年老色衰,所以有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姐姐身子弱,也就生了兩個兒子,妹妹這都二十一了,得抓緊吶!」

    「哎,沒孩子的女人母家再強,最後都不如姬吶。」一聲幫腔繼續響起,撓的穆念玥心裡生疼,當下繼續尖酸嘖嘖道:「放心,生的多不如生的好,有人說,投胎是個技術活,得瞅準了投,別投半天,發現家勢不行,將來可就……」

    「就是,沒前程的男人嫁了可是女人最大的悲哀了,再生孩子,嘖嘖,將來孩子可怎麼辦呢?」幫腔繼續聲起。

    這一聲,幾乎將沈蘭馨心裡挖出血來,想到自家那個扶不起,還害得她家道中落的五王,差點凝淚而出。

    本來好好的聯盟,與楚家合力扶持二王,勢力頗大,自從這個賤人來攪局後,二皇子便不斷的對五王爺打壓。

    這父親再傻,也不會傻到去輔助一個過河拆橋的皇子,乾脆擁立自家五王,可惜君賀母妃勢力一般,這幾年終究鬥不過不說,反倒因為這受了牽連。

    父親被三公養老,架空權勢不說,原本的職權居然還過到了楚祤手下!這口怨氣真是下輩子將穆念玥生津薄皮都不解恨。

    陰鷙雙眼,想起前段時間剛得知的消息,穆念玥居然在跟二皇子苟合後,她冷笑道:「那也比鳩佔鵲巢,害得別人連連霉運好吧?二王妃你說是不是?」

    一直默

    不作聲的君楓王妃聞言,憤恨的飛快望向穆念玥,手心的酒樽差點捏碎,如果不是已經跟君楓多年夫妻,已經無法再回頭,這種奇恥大辱,她簡直畢生都沒嘗過!

    但是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你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

    眾人凝神,這才發現一聲怒言來自於穆念玥,但另外一聲先前一直幫腔的聲音,竟然來源於——晏紫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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