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48.「宮賤人老娘掐死你」 文 / 沐若花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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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帳內,君冥昏迷了一天兩夜後,終於纖長的睫毛輕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頓時,圍在身邊的所有人都長吁一口氣,臉上洋溢起興奮。
林婉璃紅了眼眶,頓了頓,急忙起身走到軍帳的另一側躺椅上想叫雲黔來看看燔。
指尖在觸及到肩膀的時候,卻在對上他清潤俊顏上那滿滿的疲倦遲疑在了空氣中。
別人都還輪流著守,他是整整兩天兩夜沒睡覺,不過兩個時辰前,確定君冥應該快醒了後,才聽從魏林的建議來旁邊休憩一會兒窠。
此刻雨過天晴後,陽光透灑過帳篷,給裡內充斥進一股暖黃色光暈。
而他就如瑤池沉睡的仙草,穿著一身簡單到沒有任何樣式的水藍色衣衫,寧靜至極。
林婉璃盯著他俊秀安靜的面容心顫了顫,又回頭看了眼君冥的方向,頓了頓,一瞬間眸光從淡靜轉為往日的果敢,推了下雲黔的身子。
雲黔睫毛顫了顫,醒來,看見眼前的人後,眸光凝遠了一瞬,又很快收斂在了眼底,瞟向君冥方向,淡淡道:「他醒了?」
「……嗯。」
雲黔點點頭,別開同她的對視,起身朝君冥走去。
君冥黑瞳四周轉了一圈,看到人群散開後,走進的人是雲黔,失望色澤湧上,黯淡了一些。「她呢?」
微帶沙啞的嗓音讓眾人臉上的喜悅都凝固住。
雲黔靜坐在榻邊,想起昨夜想起一天未見晏紫汐了後,抽空回去,發覺她安靜的睡在榻裡,淡淡道:「著了風寒,我讓她在帳內休息了。」
魏林等幾人面色凝了凝,都淡淡偏轉開頭,倒沒說什麼,幾名中將都面色有些不悅起來。
這什麼破公主也就君上剛中箭那日守了半宿,這一天一夜,哪裡見過人?風寒?什麼大風寒嚴重到連君上來看都不看一眼?
眾人的臉色全落在了君冥眼中,他淡掃一圈後,問道:「誰在她跟前照顧?」
「……」
這句話一下將所有人問住,面面相覷後,都垂下了頭。
連衛海臉上都浮現出一絲不甘。
他其實也抽空去看過小郡主,想讓她來守著君上,雖然他們有怨氣,但是君上醒後,最想見的人肯定是她,但進去後卻發現她在呼呼大睡,叫了幾聲沒反應後……便沒在去了。
說不失望心底是假的,可又不忍苛責什麼,便當女孩少不知事了。
只是如今王爺的態度……
沉默讓君冥聲色冷淡了些。「沒人?」
「……」場上依舊一片安靜,所有人都連氣息都屏住,林婉璃聽著他醒來後的第一個反應,心底瀰漫出碩大的空洞。
「你們覺得她害了我,所以放任她一個人呆著?」君冥黑瞳恢復了往日的冷銳,掃過每一個人後,怒聲道:「出了事怎麼辦!」
凌烈的嗓音伴隨著怒氣讓他止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幾聲過後,全場所有人都嚇了個心神俱焚,都疾呼道。「君上息怒!」
雲黔急忙壓著他的身子,不讓他因為咳喘,讓胸膛發生抖動滲血。
不料君冥卻揮開了雲黔的手,強撐著坐直身子,作勢就要下榻。
這個動作將眾人嚇的更是毛骨悚然。「君上!屬下們知錯,這就去請公主過來!」
但君冥卻已經下榻,壓根不管任何人的阻攔,抓起外衫往身上一套,就扶著心口走了出去。
眾人大駭,急忙環顧四周跟上。
林婉璃紅了眼眶,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而她好似看到了兩年前的君冥,一樣的重傷未癒,一樣的執著外出。
只是當年找的是一枚玉扣,這一次找的是人罷了……
……
晏紫汐壓根沒想到宮珩提的要求居然是……親一個,喊聲小相公!
氣的她一巴掌揮出去,直拍宮珩後腦勺。「想都別想!」
宮珩不滿的揉揉。「那你也想都別想!」
「你!」
「我什麼我?
爺這要求不過分,好歹你放的是嘴,爺放的是血!千年血參又怎麼比的上爺的回血快?」宮珩眼放肆的在晏紫汐胸口上下掃了眼後,舔著唇瓣道:「都沒讓你以身相抵不錯了!」
晏紫汐掃到宮珩眼睛位置後,驚的雙手抱懷,立刻摀住胸口。
宮珩嘿嘿抖動著肩膀奸笑。「別擋了!剛抱的時候都感覺到了,嘖嘖嘖,君冥運氣不錯昂?還真夠舒服的,要不我改改主意好了,給我摸一把……唉喲!」
話沒說完,就被晏紫汐揪著耳朵一把提了起來。「你他嗎再胡說一個試試!」
「哎呀呀呀!疼!」宮珩立著耳朵,掙扎了幾下,見掙脫不開,便飛快湊上頭,在晏紫汐臉上親了一口,嘿嘿笑道:「那不胡說了,胡來一個!」
晏紫汐一怔,二話不說將宮珩推倒在榻上,騎上身子就開始狂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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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小拳頭雖沒練武,但她也是牟足了勁打的,落在身上雖不算很疼,但也不算輕鬆。
「宮賤人!老娘掐死你!」
「哎呀呀呀!小媳婦發飆了。」宮珩笑著狂躲,一邊不忘護住自己脖子與臉,一邊還笑侃道:「別打臉,打壞了臉就不帥了!將來孩子問起來,當爹的我都不好解釋……」
晏紫汐火從中生,真想找個什麼一巴掌將宮珩的破嘴堵住。
這貨簡直是打了生氣,不打更生氣。可又希望他能同意去救君冥,有求於賤人還真不是個一個好幹的活。
宮珩卻沒心沒肺般,哈哈狂笑不止。
兩人就在拉鋸扯鋸中戰鬥。
突然,感覺到晏紫汐手頓了下來,雙眸迸出一瞬間的喜悅後,又頓成了慌亂,人也快速的從他身上翻坐下去。
忐忑不安的模樣讓他眨了眨邪魅的桃花眼,坐直身子,這才越過榻的緯簾看到一個男人正面無表情的捂著心口,看著他們。
頓了頓,冷漠的眸子看了晏紫汐一眼,轉身離開。
而緊隨而來後邊的人衝進來後都詫異的也都看著他們,魏林等人對晏紫汐露出一抹深邃的失望後,急忙又追了上去。
「君上,你走慢點!」
晏紫汐回神,急忙跳下榻,鞋子都顧不得套就往前追去。
她飛快衝開眾人的人牆,跑到君冥身邊,拉住了他的手。「君冥!不是這樣的!」
君冥頓住步子,靜靜的轉眸,空洞的眼神裡找不出一絲神采,煞白的唇瓣顫了顫。「那是怎樣?」
「……」晏紫汐啞了口,看著所有人投射來的怨怒,有種百口莫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講。
君冥緩緩抽離了手,靜默又陌生的看著她,淡淡道:「晏紫汐,我真希望自己就這麼死了,沒醒過來!」
晏紫汐身子一震,猶如一枚鋼針刺入心口。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疼的連呼吸都痛。
眼淚豁然而出,他看了一眼,轉身朝前走去。
經過雲黔身邊的時候,偏頭對望,「重風寒?」輕哧自笑一瞬,眸光裡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受傷,好笑的搖搖頭,錯身離開。
雲黔靜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眼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
晏紫汐微頓,飛快的撲上前,從後背一下環住了他的腰,緊緊抱住。
臉貼著他堅實的後背,哽咽道:「君冥,相信我,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昨天找藥去了,回來暈到了榻上,醒來是他救了我,我剛才只是想求他救你而已。」
君冥身子怔了怔,垂眸看了眼她緊抱的小手,默默不語。
身邊一中將終於忍不住怒喝起來。「找什麼藥!你什麼時候出去過?你這小妖女竟滿口胡鄒!」
「我沒有!我找到千年血參了!」晏紫汐緊張的看回身後跟過來的宮珩,問道:「藥呢?」
宮珩蹙眉。「什麼藥?」
茫然的姿態讓晏紫汐似乎想起了什麼,慌亂的掃視一圈,道:「我當時,我當時好像交給誰了,讓他給雲哥哥!」
慌亂的改口加上她脫口而出的千年血參,讓周圍一圈人都露出了譏諷的笑意。
中將冷笑道:「真是說起話來沒
羞沒臊,千年血參明明是林姑娘找回來的,林姑娘為此都累暈厥了,眾兄弟可都是看到的!」
另外幾名將領都義憤填膺的附和道:「是啊!前天累昏厥,昨天還義無反顧的再次去找,要不是林姑娘,君上早被你害沒命了!」
「可不是,找回來後,從碾藥到餵服,哪一樣不是林姑娘親力親為?你這小妖女這段時間,連面都沒露過,還說暈倒?你受傷了不成?傷在哪?亮出來給君上看看!」
幾位將領都是極其耿直的人,有什麼說什麼,本來誰也不願為難一個小女孩,可她傷了君上不說,還想信口胡諏,搶林姑娘的苦功,那就太過分了!
晏紫汐一怔,眸光靜靜的看向一旁不語的林婉璃,似乎明白了什麼,慢慢一字一句道:「你找到的?」
林婉璃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偏開臉,似乎不屑。
晏紫汐感覺整個血脈都在顫抖,眼眶裡全是隱忍的不落的淚光。
慢慢偏頭看向魏林,看向衛海,看向夜魅……
結果每一個人都在她眸光所及之處,別開了臉。
終於明白沒人再相信自己,幫自己說話,她抽了抽通紅的鼻子,最終將眸光落在了宮珩身上,帶著最後的期望。
「你救我的時候,我受的傷很重,對不對……」
宮珩眸光靜靜的看了看晏紫汐,又瞟了眼她緊摟著的男人,不語。
「說啊,告訴他們啊!」晏紫汐含淚怒吼,眼淚碩碩而流。
「小媳婦,別鬧了。沒找到就沒找到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宮珩努力揚起無所謂的笑意,卻只看到她眸光越來越深的絕望。
宮珩話音落下的同時,全場一片鄙夷之色更勝。
晏紫汐如遭晴天霹靂,身子踉蹌之餘,全身力道好似被抽走,帶著漫天的不置信凝淚看著他。「為什麼?」」
下一瞬,她的胳膊被甩開,君冥一言不發的朝前方走去。
晏紫汐絕望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為什麼……」
眾人一個連一個低呸一聲,跟了上去。
晏紫汐聽到他冷漠的嗓音淡淡從風中傳來。「準備辦婚事!」
眾人大喜,全場瞬間爆發出極大的歡呼。
「是!」
晏紫汐靜靜的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眼前水霧一片,一種如潮汐般噴湧的絕望將她孤零零的拍在了海岸上,整個世界似乎都空絕了。
只有他的話一遍遍迴響在耳際,只有那邊極度喧鬧在無聲嘲笑著她。
心瀰漫出一個巨大的黑洞,感覺整個天空都天旋地轉起來。
她蹲低了身子,抱著膝蓋一聲聲哽咽,嚎啕大哭,卻每一下都啞在了喉間,哭不出聲響。
宮珩無語的看著她,慢慢走上前撫住身子。「小媳婦,別……」
哭了兩個字還沒說出來,一個巴掌「啪」的就甩上了他的臉。
「滾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宮珩看著她憤恨的眼神,那種失望與絕望交織的仇恨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想問一句『他真的就那麼好嗎?』
她卻已經起身,緩緩走開。
纖瘦的背影映在孤零零的風景中,顯得別樣的蕭瑟。
宮珩緩緩垂眸,看著她走過的地方,赤.足的小腳拖出的一道淺淺的血跡帶……
……
中帳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魏林幾人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只是最終都看著爐子上煎偎的千年血參的藥,都默默對視一眼,朝林婉璃淡淡道:「嫂夫人,恭喜了。」
林婉璃面色凝了凝,淡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倒出一碗藥緩緩端了過去。
眾人見她過來,急忙都讓出位置。
她緩緩落座在榻邊,看著君冥,湯勺攪了攪,遞了上去。
君冥淡靜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瞟了眼近在咫尺透著別樣濃郁藥味的湯藥,煞白的薄唇抿了抿。
林婉璃微微怔了怔,想起他先前說大婚的話,酡紅了臉頰。「客氣什麼……」
旁邊中將立刻搭話道:「哪能不謝,君上這次得好好謝謝嫂夫人,嫂夫人為了找這個千年血參可吃了不少苦。」
「就是!君上可得好好對待嫂夫人,明年給我們生個小王爺玩!」
「哈哈哈哈!」
雲黔靜掃了藥爐一眼,又偏過頭順著人群淡淡看了看林婉璃端碗的手,清潤的眸光中有一縷說不出的失望劃過,頓了頓,跟守在門口的魍魎淡聲道:「我去採藥,你們照顧吧。有事喊別的大夫。」
魍魎靜默的點點頭,目送雲黔遠去後,朝帳內瞟了一眼,也轉身走了出去。
帳內,場面一片歡笑,君冥唇似笑非笑的勾了勾,黑瞳靜掃了林婉璃一眼後,淡淡道:「把藥放下吧,我現在不想喝。」
一句冷淡的話將場上氣氛凍結不少,眾人看著君冥沒有絲毫喜悅的臉,明白了他還在為先前的事情難過。
微微沉頓後,都三三兩兩的兌了兌胳膊,留下一句。「嫂夫人,那您好好照顧君上,君上也累了,我們先走了。」便都暗使眼色,轉身離開。
很快,帳內就只剩下林婉璃與君冥兩個人。
「你也出去吧。」
君冥靜看了她一眼,淡淡吩咐。
林婉璃怔了怔,知道他嫌累,將藥碗放在一邊,想要扶他躺好。「沒事,我就在一邊呆著,不吵你。」
手剛觸碰到他衣襟,他就如觸電般怒吼道:「出去!都出去!」
凌烈的嗓音宛如獅王怒吼,伴隨著這一次的怒吼,氣血翻湧,全身經脈緊繃,胸口的繃帶立刻沁出血跡。
林婉璃怔住,接著雙眸驚愕的尖叫出聲:「君冥!!!」
君冥心口血跡越滲越多,重重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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