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人生得意須盡歡，一枝紅杏出牆來93 文 / 伍家格格
（季天冉轉頭看著木星，「我們分手吧。」）
木星看著季天冉，她聽錯什麼了嗎？
看到木星的反應，季天冉又道，「我知道這句話由女人說出來更適合。可是，我不想讓你被我的冷漠傷到絕望時才對我說出這句話，那樣你會受太多的傷。這次，是我不夠紳士。」長痛不如短痛，他直接告訴她結束兩人的關係反而更仁慈，「往後，不管是我還是你，若有人問起分手的事，你就說是你甩了我。因為，我也會這樣說。」
「為什麼？」木星聲音顫抖著秈。
「什麼為什麼？」
木星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不想耽誤你。」
「什麼叫耽誤我？」
季天冉明白自己忽然提分手木星接受不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結婚，女孩子的時間耗不起。」木星二十四歲遇見自己，到現在二十八歲，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有幾次話裡行間提了那個意思，他並非聽不懂。只是，怎麼都沒有為了她孤注一擲和父母對抗的決心。乍一看似乎證明他是孝子，可認真想想，如果是非娶不可的女人，和父母對抗一次又何妨。何況，他又不是沒有叛逆過。
一個男人沒有站在你的身前為你阻擋來自世界的惡意不是他不夠勇敢，而是你還沒有重要到他願意為你出手，如果是他拚命都想守護的女人，男人會有為她『負盡天下不負她』的堅決。
木星看著季天冉，他還知道她的時間耽誤不起嗎？他們已經地下偷談了兩年，難道這兩年的時間就不是耽誤嗎？是，他是在她二十六歲時帶她回季家見父母，可她並沒有成功嫁給他，不是嗎？昨天他送郁九九去機場，昨晚他們大吵一架，今天他不肯在去美國之前見她一面，見了竟是跟她提分手，讓她怎麼想？
「你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結婚，還是不知道自己會跟誰結婚？」
季天冉反問，「在我看來沒有區別。」
「是嗎？沒有區別。呵呵，可在我的眼裡，區別很大。你當真不知道自己會跟誰結婚嗎？」木星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也許你現在是不知道，你不知道不是因為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而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追到她，對嗎？」他以前逢場作戲有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每一個都只見一次面沒有第二回的可能，於是外面的人才傳說他很花心，事實只有她知道。可郁九九卻是一次兩次三次的得到他的幫助，他說他們只是朋友，郁九九更否認和他有不正常的關係，她相信他們現在是普通朋友，但那是因為她還是季天冉的女朋友，他們在道德上不想被人指責，一旦她和季天冉分手了，他們就肆無忌憚。她不知道他忽然提分手到底是為什麼，但一定有郁九九的關係，她佔了多重的份量，她不清楚。不過，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會很輕。
「如果你這麼想就能痛快一點，我不介意。」
「季天冉，你連分手都不肯給我實話嗎？」
季天冉問，「你想要什麼實話？」
「你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
「你不是猜到了嗎。」
木星一把抓住季天冉的手臂，「當真是因為她？」
「我說不是，你信嗎？」
「不信。」
季天冉淡淡一笑，「那不就是了。我說不是因為她，你不信。那我只好順著你的心思說，就是因為她。滿意了？」
「我只要實話。」木星幾乎要崩潰了，季天冉這樣的態度擺明就是鐵定要分手，什麼理由她最能死心他就用什麼理由，「實話，你懂嗎？」
「能說的我都說了。星星，別再多想了，好好找一個懂得疼愛你的男人結婚吧。我不適合你。」
木星的手指死死的扣進季天冉的手臂裡，「我們在一起四年，你現在跟我說你不適合我，你當初怎麼不說我們不適合？如果你是覺得我脾氣越來越不好，我可以改，改到你滿意。如果你是嫌棄我別的方面，我也可以改，你想要什麼，我就改什麼。為什麼要輕易放棄我們四年的感情，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嗎？小天，不分手好不好，我們不要分開，行嗎？」
季天冉看著木星，她難道真的不曉得他們不適合嗎？從一開始她就很清楚兩人是不適合的，只不過她一直很努力的維持兩人的關係，想讓他們有話題，能生活在一起。可事實上，和她在一起，他只是覺得比跟其他的女人輕鬆一點。也許是因為兩
人家世差距很大，她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表現出貪婪。但把她的真實目的藏的比較好，她願意藏，他便裝作不知道，揭穿女人的心計，會讓對方難堪，他不想失了風度。
「星星，我們可以為對方改變不好的生活習慣，不好的性格，但是不要去改變自己最本真的東西。你不用為我改變什麼，以後你會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來疼愛你。」
季天冉輕輕歎氣，「sorry！」
不是用真實的自己與對方相愛，那份愛情也是浮在面上的，經不起風浪，一戳可能就破碎了。他們在一起四年，她再怎麼改，他都不想繼續和她在一起了。現在，有個女孩盤踞在他的腦子裡，每次跟她對話的樂趣還有她的笑容，以及她對自己的嫌棄，都讓他覺得有趣。那個總是讓他忍不住笑容的女孩，他想知道被她在乎，被她愛上是什麼感覺。一定很開心。
「你一定要分？」木星泣不成聲。
「我真的很抱歉。不能陪你繼續走以後的日子。」
木星肩
肩膀不停的顫抖，眼淚將她的妝都弄花了，「我們之前還那麼好，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我們之前好嗎？」季天冉輕輕的問。
如果沒有看到郁九九對雲長安的執著，他感覺戀愛也沒什麼，無非就是陪著女朋友吃吃飯看看電影，連情話都懶得費心思說，說出來都是沒意義的話，等於廢話，說不說一個樣兒。可偏生他看到了郁九九喜歡雲長安的模樣，眼睛裡只看到他，心裡只裝著他，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完美的存在。做什麼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每次在她面前提起雲長安時，她的眼中都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她自己可能不覺得，但別人看得很清楚，那光芒又崇拜又溫柔又甜蜜，像是藏了一把糖果在懷中的小女孩，只要想到懷中的糖果連笑容都甜得醉人。他開始只覺得她很有趣，明明那麼喜歡雲長安了，卻還不對他表白，寧願一次次的壓抑自己的熱情。可那次在電影院，看到雲長安抱著她，而她望著他的眼神，打動了他。說來很可笑，別的女人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眼神卻打動了他。不同於木星將他介紹給朋友們時的驕傲和自豪，郁九九給雲長安的眼神，是十足十的純真愛戀，他想要！
「小天……」
季天冉看著木星，沒有說話，說再多意思也只有一個。
「小天，我不想分手。」
「星星，如果換個人，他會比我更像男友。」
木星不停的搖頭，「我不要別人，只要你。小天……」
季天冉抹開木星臉上的眼淚，選擇當面與她說清楚，是不想最後連分手都不肯跟她見一面，那太不尊重她了。可面對面講分手，她的眼淚又讓他無言以對。讓女人哭，是他的錯。
「星星，抱歉讓你哭了。」
「那你不讓我哭可以嗎？」
季天冉拍拍木星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手，「星星，放開吧。」
木星用力抓住季天冉的手，不想放開，攥得她自己的指尖都疼了，終於放開季天冉，雙手捂著臉在座位上大聲的哭起來。季天冉看著前方，默默無語，聽著木星哭泣。他很想安慰她，若是換做以前，他會想法子讓她連分手都是笑著，可今晚不行，他今天沒有逗人的心思。在新加坡，勾起他興趣的那個女孩此時正跟著別的男人親熱，說不定那個人今晚就會把她變成他的女人，一想到這個，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火從他的心底生出來。他晚了一步，希望這一步還只是女孩朝那個男人邁出了一步，他還來得及將女孩帶回來。如果運氣不好，那個男人也朝邁出了步子，他可能就要費點力氣讓她回頭了。沒關係，一切沒有成定局，來得及。
木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忽然打開車門下車，用力的關上。
季天冉下車看著木星，「星星，抱歉。如果你日後還願將我當朋友，我會感覺很榮幸。如果你恨我，我能理解。」
木星背對著季天冉哭著，她要恨他，狠狠的恨。
「我走了。」
木星赫然轉身看著打算坐進車內的季天冉，「你就算跟我分手了又能怎麼樣，她有男朋友，她不屬於你。你以為她的男朋友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帶走她嗎。」
季天冉沒有看木星，坐進車裡，發動車子開走了。他的目光裡清楚的寫了三個字，搶過來！
她有男朋友又如何！他照搶不誤。
*
新加坡。
郁九九翻身的時候感覺不自在，翻不動，便保持原本的姿勢繼續睡覺，睡了沒一會兒，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男人的下巴，目光上移，看到了一張她很是喜歡的臉。
以前看藝小清新的書時上面有一句話，那句話後來被人用爛了。清晨醒來，能夠看到你的臉，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事。郁九九先前體會不到這句話到底有什麼可幸福的，但今天，她懂了。
看了沒幾分鐘，雲長安似乎感覺到郁九九在看他似的，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她。
郁九九的心莫名一顫，心裡甜得要命。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他打開眼睛就看到她。
「睡的好嗎？」雲長安問。
「嗯。」
沒有噩夢，沒有難受，雖然因激動失眠了很久才睡著，但睡著之後，想像不到的舒服。
兩人對視了片刻，雲長安說道，「昨晚睡的晚，你再睡會。」
「沒關係。睡眠重質不重量。」
雲長安沒再說什麼，兩人在床上又待了幾分鐘，隨後起床。
看到雲長安穿著內褲走在房間裡，郁九九一下子呆了，眼睛不知道該看什麼地方才好。看他吧，明顯是女流.氓的行為，不看他吧，心裡有是幾百個不甘心。算了，偷偷看。
郁九九走到洗漱間洗臉漱口，從鏡子裡看著雲長安，看到他伸展身體，噗的一聲，口裡的水全部噴到了鏡子上。她這雙眼睛遲早要瞎了去，好好的腹肌不看，怎麼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去了，看過去就罷了，竟然還看出了某個東西的尺寸大小。
雲長安轉頭看著郁九九，郁九九連忙裝認真漱口，等他走像衣櫃裡穿衣服時，又瞟過去看他。她實在想不明白，男人的臉皮比女人的真要厚那麼多嗎？他第一次跟她『這樣』『那樣』，也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性感，怎麼就不會不好意思呢？一條內褲打天下呀，穿著它睡覺，穿著它走動在自己眼前，他是料定了自己不會看呢？還是肯定自己不會把他怎麼樣？就算她有節操有道德有矜
持，他都不曉得注意下自己的臉面？內.褲崩的那麼緊，舒服嗎？
郁九九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哎呀，不能想不能想，不能再繼續想下去，鼻血要出來了。
雲長安穿好黑色的襯衫和同色西褲，扣好皮帶，挽起衣袖走到洗漱間，站到郁九九的身邊開始洗漱，抬頭看鏡子裡時，悠悠的說了一句話。
「咦，鏡子裡能看到整個房間呢。」
郁九九：「噗！」
郁九九一口水又全噴了出來。他是不是故意的！
有些人賤啊，是偷偷的賤，賤的讓人不知不覺；有些人賤，賤在明處，一眼就知道是賤人。可有些人，偷偷的賤和明處的賤共存，賤得出類拔萃。郁九九感覺自己遇到了『雙賤合璧』的人，但是這個人她不敢說出來。果然，人還是要通過瞭解才行。
女人在洗臉護膚上面總是比男人要用時多點，郁九九弄好之後換外出正裝，雲長安對她道，「過來。」
嗯？
郁九九去看雲長安，發現他手裡有根領帶，想起來了，她現在是他的女友，幫他打領帶是分內的事，誰讓她是『賤內』呢。走到雲長安的面前，拿過他手裡的領帶，在他的衣領下比了比。
「換個色怎麼樣？」
「你決定吧。」
哇，男神好好講話。不對，男朋友脾氣好好。
郁九九為雲長安換了個色的領帶打好，「好了。」
雲長安看了看穿衣鏡裡的自己，滿意的勾了下唇，審美不錯。
看到雲長安認可自己的選擇，郁九九笑了下，心裡高興極了，轉身準備去換衣服，被他拉住。
「今天你不用忙。」
「嗯？」
「你今兒沒有工作。」
郁九九想，自己昨天就沒工作，難道今天還繼續悠閒嗎？
「可是……」郁九九納悶，「我是來出差的呀？」
「待會一起吃完早餐，我去忙，你出去逛逛街吧。」
郁九九想，有沒有搞錯，連夜來新加坡出差，她去玩
，老闆做事，這是什麼節奏？難不成，這就是准雲太太的待遇？
見郁九九暗自發笑，雲長安問，「笑什麼呢？」
「沒什麼。」
雲長安勾住郁九九身上睡袍的衣帶，「又又……」
what？！
又想扯光她身上的衣服？
郁九九連忙抓住睡袍的衣襟，他這個動不動就脫光她的習慣是怎麼產生的？一晚上就成性了嗎？還是他從小就有這樣的壞習慣。
「我在想，這算不算是雲太太的福利。」
雲長安勾唇，傾首湊近她的臉，輕聲道，「雲太太的福利可不止這個。」
郁九九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甜得她像是被灌了一缸子的蜜。
郁九九沒有帶別的衣服，雲長安送她的裙子昨天穿過了，她只好換了正裝。雲長安讓服務員把早餐送到了房間裡，兩人在陽台上氣氛很輕鬆的吃過早餐。
出門前，雲長安從自己的錢包裡抽出了一張銀行卡給郁九九，「maarten的司機會在酒店門口等你，就是昨天那輛車，想去哪兒你告訴他。他聽得懂中。」
銀行卡？！
郁九九婉拒雲長安的銀行卡，「我不要你的卡，我有錢。」
「我知道你不缺錢。」
「我不是這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能隨便用你的錢。」
雲長安問，「用郁溯溪的就可以？」
他是她哥，當然可以。不過，她似乎也沒主動用過，郁溯溪每一季會讓秘書送給她各種品牌的衣服鞋子首飾，開始他的秘書還以為她是他的女人，後面曉得是他的妹妹，都不用郁溯溪吩咐，每一季都很主動的給她添置東西，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自己買過衣服了，郁溯溪給她的，不由得她拒絕，而且完全穿不完。而且，他還給了她一張信用卡。她一直記得他給她卡時兩人的對話。
郁九九裝出很激動的樣子，「哇，大爺，這種級別的卡你敢把附屬卡給我？」
「豬，拉升一下你的檔次。」
「這卡額度多少？」
郁溯溪鄙視的她毛孔都出冷汗，「你覺得大爺我會用有額度的信用卡？」
郁九九：「……」
果然是，有錢，任性。沒錢，認命。
郁九九怕傷雲長安的自尊，接過他的卡，「謝謝。」
雲長安走後，郁九九在房間裡一個人待了半小時，不曉得要做什麼，工作沒有。朋友不在。似乎除了外出逛街就剩下睡覺或者打遊戲了。一個人無事坐著，她才知道，他叫自己來新加坡並沒有什麼事啊，難怪他自己一個人就來了。可既然沒事，又讓她連夜趕來是幾個意思？
就在郁九九無所事事的時候，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她的心說不出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