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你就等著離婚之後跟他在一起,你做夢 文 / 木森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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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軒的手,倏然鬆開,可他的視線仍然緊緊攫住季南知,像是緊盯著獵物的豹子。
季南知說得沒有錯,只要他一天不和她離婚,她就是沈太太,蔣童薇只能頂著小三的頭銜,不能正大光明地和自己在一起。
想起蔣童薇告訴自己這些事情時的無助和痛苦,他的心口一窒燔。
在季南知做過那些事情之後,他又怎麼可能因為她委屈蔣童薇!
沉默著走進書房,抽出最底層的抽屜,裡面靜靜躺著一份件——是他在結婚的第二天就準備好了的離婚協議書,協議書的最後一頁,季南知的名字赫然在目窠。
沈庭軒拿著離婚協議書返回客廳,一言不發地將協議書丟到季南知臉上,「你說得對,我怎麼可能為了你這麼下賤的女人,去委屈薇薇;這份協議書上,寫著你會淨身出戶,我的一切包括你的公關公司,你都不可能帶走。沈太太,你不會走兩次運,從沈家出去,別指望a城還會有男人敢要你!」
「兩次運?嫁給你也算是走運麼?」季南知嘴角扯開嘲弄的冷笑。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寧願當初破產的時候,就從那棟大廈樓頂跳下去,也不會再選擇嫁給沈庭軒。
她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他。
她在一個生不如死的婚牢裡,困了四年,她全部的驕傲和感情都被磨滅,到了最後,還要被他這樣誤解和侮辱。
季南知唇角深深的嘲諷刺痛了沈庭軒的眼睛,他發紅的雙目狠狠盯著她,下一刻,拿起桌上的筆,對著離婚協議書寫下了「沈」字。
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昭示著他隱忍的怒意,他頓了頓,繼續寫下第二個字。
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一幕幕畫面——慈善晚宴上,宋啟垣用季南知的生日拍下了那枚昂貴的藍寶石。
餐廳裡,宋啟垣點的每一道菜,都是季南知喜歡的。
大廈樓下,宋啟垣千鈞一髮之際,猛然撞上了梁佳兒的車子,為了救季南知,他居然已經到了可以不顧自己安危的地步。
沈、庭兩個字寫下之後,沈庭軒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抬起頭,冷笑了一聲,「季南知,你一早就背著我勾搭上了野男人,就等著我簽了離婚協議書,好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沈庭軒丟開手中的筆,聲音冷得徹骨,「你做夢!」
宋啟垣的一舉一動,都表明了他和季南知的關係絕對不簡單,尤其那一次在餐廳,雖然季南知嘴上極力撇清和宋啟垣的關係,可沈庭軒還是覺察出了異樣。
季南知暗地裡早就跟宋啟垣有曖昧關係,所以一直盼著自己簽下離婚協議書,好讓她能夠離婚之後轉投宋家,她想得倒美。
季南知眼裡最後一絲光因為沈庭軒的動作而熄滅,她心裡一慌,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沈庭軒,你說得沒錯,我不會再走運,就算我離開宋家,也不可能再嫁給a城其他男人,更何況是宋啟垣?倒是你,你不跟我離婚,難道要讓蔣童薇一輩子做小三,受委屈麼?!」
說完,緊緊抿著唇,表情雖然沒有異樣,身側握成拳頭的手卻洩露了她的緊張。
沈庭軒眉頭蹙著,面部曲線更顯冷硬,腦子裡交錯出現蔣童薇委屈的畫面,和宋啟垣、季南知曖昧的場景。
「你沒有資格一輩子做沈太太,不過在你沒有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之前,別指望我會放過你。」
沈庭軒面色陰沉地收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放回書房裡相同的位置。
再次回到客廳,他的表情比剛才更冷幾分。
看著沈庭軒準備離開,季南知最終還是忍不住叫住他。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你相信麼?」
沈庭軒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視線停留在季南知臉上。
那張臉很美,也很狼狽,頭髮凌亂地散開,蒼白的臉上五官漂亮得無可挑剔,一張毫無血色的唇卻破壞了這種美。
如果是從前,他看到季南知這幅模樣,總是忍不住會心軟放過她,可在知道了她曾經的那些惡毒手段之後,沈庭軒卻對這張臉覺得無比厭惡。
一個看上去楚楚動人的女人,卻有著蛇蠍一樣的心腸。
沈庭軒漸漸扯開笑容,好笑
地望著季南知,卻沒有說話。
季南知此時也笑了,笑容裡嘲諷的意味濃烈,她早該知道的,沈庭軒不會相信自己。
可內心裡的酸楚卻如排山倒海而來,迫使她忍不住要一吐為快。
「沈庭軒,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差點可能就死了,因為你的情人梁佳兒想要開車撞死我,她因為被你甩了,想要撞死我!」
「我和你結婚四年,從來沒有得到過你一丁點的尊重,更別說丈夫的關心和愛護,你不停地換你身邊的情人,不停地找蔣童薇的替身,留下來的爛攤子,每一次都是我在為你收拾;我替你應付你爸媽、應付媒體、應付你商場上的合作夥伴,我問心無愧地做了一個妻子所能夠做的全部。」
胸口劇烈起伏著,那股莫名的委屈讓她止不住地說下去。
「而你又做過什麼?你因為一個莫須有的
的罪名冷落我、折磨我、威脅我甚至我爸爸。在你心裡,蔣童薇楚楚可憐,她因為車禍受傷讓你心疼憐愛,難道我哥哥就該死麼!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回來了,可是我哥哥呢!我哥哥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在你心裡,只有蔣童薇楚楚可憐,別人就都是該死麼?」
「夠了,季南知!」沈庭軒閉了閉眼,「你以為你說這些能改變什麼?你毒如蛇蠍的手段還是心腸?」
「你願不願意離婚是你的事情,可是我沒做過的事情……」
話音未落,沈庭軒已經「砰」地一聲關上門離開。
季南知呆滯地坐在沙發上,視線望著沈庭軒離去的方向,保持了那個動作很久,都沒有變換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站了起來,機械地洗了澡,然後將自己丟進大床上。
******
一夜難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
對著鏡子,季南知一絲不苟地化著妝,試圖掩蓋臉上任何一絲憔悴的跡象。
今天是她去探監的日子,她不想父親從自己的臉上看出異樣。
季南知開車去監獄的路上,心神一直有些恍惚,腦子裡仍然忍不住在回想昨天的事情,還有沈庭軒的那番話。
沈庭軒現在認定了當初是自己耍手段逼走蔣童薇,又不肯和自己離婚,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
她不擔心沈庭軒怎麼對自己,只是害怕,會連累到父親。
一個晃神,車子直直撞上了前面一輛車。
白色的布加迪,車牌上是那個讓她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名字。
車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季南知心裡一緊,視線緊緊追隨著車裡那個人的動作。
下一刻,一個穿著包臀裙的女人從車裡出來。
她帶上車門,轉過身,走向季南知的方向。
季南知打量著對面的女人,五官小巧精緻,像是個漂亮的瓷娃娃,同樣是短髮,卻不同於葉敏之的幹練,十分俏麗,只是踩著高跟鞋的步子有些不夠穩當,應該是要去相親或者參加什麼隆重的場合,因為她的樣子,明顯很不習慣現在這身打扮。
「小姐,你撞到了我的車子,」唐一念看了一眼車尾的保險槓,不忍地閉了閉眼,如果宋啟垣知道他的愛車被她開出去撞成這個鬼樣子,一定饒不了她。
「……」季南知正要開口,卻被唐一念揮手打斷。
她伸手指了指車牌,「小姐,這輛車的車主很恐怖,如果他知道車子被撞成這樣,肯定不會罷休,所以我們速戰速決,你跟我一起去修車,然後你把帳結了,再跟我去向車主道個歉。」
不然她就慘了,唐一念想到宋啟垣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就覺得後脊背一涼。
季南知有些為難,隨後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唐一念,「真的很抱歉,我現在趕時間,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打給我,另外車主我認識,麻煩你告訴他是我撞壞他的車,我一定會全權負責,當面跟他道歉的。」
唐一念還沒反應過來,季南知已經開著車離開了。
看著揚長而去的季南知,唐一念在後面揮手喊道,「喂、喂,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季南知的車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裡,唐一念有些懊惱地垂
下頭,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季南知。
唐一念自小在國外長大,即使季南知的名字在a城已經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可對她而言,這個名字卻很陌生。
想起剛剛季南知說認識宋啟垣,唐一念心裡存了最後一絲僥倖。
她硬著頭皮撥通宋啟垣的電話,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宋、宋二哥,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電話那一頭,宋啟垣並沒有說話,只有手輕輕扣在桌上的聲音,不緊不慢的,一聲接著一聲,讓唐一念更加心慌。
「壞消息是我剛剛開著你的車被人撞了,好消息是撞你車的人認識你。」
「這算好消息?」宋啟垣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低沉而冷冽。
「當然算啊,」唐一念咬咬牙,「撞你車的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二哥你的車這麼貴,讓人家以身相許也不過分啊,嘖嘖。」
唐一念說著說著,越發覺得自己的話很有道理,二哥都快奔三的人了,還是那麼挑挑揀揀的,這麼大年紀再不談戀愛,很容易被人誤會性取向的。
見宋啟垣沒有反駁自己,唐一念繼續說,「她好像很趕時間,給了我一張名片,還說會當面跟你道歉,對了她叫季、季南知。」
敲擊著桌面的手陡然停下,「她受傷了麼?」
「沒有啊,二哥,你怎麼不問我受傷了沒有,喂喂……」唐一念話音未落,電話裡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掛斷電話之後,唐一念越想越覺得宋啟垣的態度很奇怪,明明這輛車是他最喜歡的,可聽到車被撞了,他卻一點也不關心,反而只問季南知受傷了沒有。
嘖嘖,難不成,她二哥這棵悶***的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視線掠過被撞得慘不忍睹的保險槓,不同於剛才的心痛,唐一念現在覺得,這保險槓壞得太是時候了,說不定
還能幫二哥抱得美人歸呢。
******
自從上次探監後,季南知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父親。
等了一會,終於隔著玻璃窗看到父親在獄警的陪同下走來,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邊的電話,想要聽聽父親的聲音。
看見父親在自己對面坐下,季南知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覺得父親的姿勢有些奇怪。
他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側著頭,臉上雖然帶著笑,卻有些不自然。
「爸,」季南知抿了抿唇,「你的臉……」
季紹遠臉色一僵,知道根本瞞不過女兒,本來他今天不想見季南知,不想讓女兒為自己的傷擔心,可一個月只有一兩次見面機會,他又不捨得錯過。
以前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現在天天為了自己在外奔波。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女兒就不用嫁給沈庭軒,雖然他在牢裡,不知道外面沈庭軒在外的緋聞和留言,可每次從季南知的表情和反應,他就看得出,女兒過得不開心。
女兒是他心頭的一塊肉,曾經季家風光時,季南知被人說幾句便會像孩子一樣地掉眼淚;可現在的她,再委屈都會嚥回肚子裡,探監的時候,永遠都是笑容滿面。
「爸,到底什麼事,你告訴我。」
季紹遠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牢裡有人串通私自加菜,被發現了,後來鬧起來了,混亂中不小心受傷了。」
父親說得輕描淡寫,可從那張臉上的傷勢就看得出來,不僅僅是不小心受傷了這麼簡單。
「南知,爸爸犯了錯,本來就應該付出代價,現在在牢裡,反而覺得心裡比從前踏實了很多,爸爸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事事都委屈自己,爸爸的錯不應該讓你來承擔。」季紹遠隔著玻璃窗看著女兒,眼裡有些不忍。
季南知點點頭,佯裝不經意地別開視線,不想讓父親看出自己的異樣。
探監的時間很快結束了,季南知開車離開監獄,看了看快到中午了,便開車去了自己常去的一間餐廳。
她剛剛進門,就聽到有聲音從前方傳來,「hi,還記得我吧。」
季南知的視線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了靠窗的位置上坐著的唐一念——剛剛被她的車撞了的女人。
「這麼巧。」季南知朝著唐一念走了過去,拉開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不介意一起吧,早上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午餐我請。」
唐一念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在季南知身上繞了一圈。
無可挑剔的一張臉,黑色的長卷髮隨意地攏在右邊,一身范思哲修身連衣裙,談吐舉止優得體。
嘖嘖,二哥雖然挑剔龜毛,眼光的確好,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個女人給她的印象還不錯。
唐一念沖季南知友善地笑笑,試圖給這個可能讓二哥動了凡心的女人留下個好印象,「你也不是故意的,不過,」她腦子一轉,得藉著這件事讓季南知跟二哥多多接觸才行,不然車子被撞得未免太沒有價值了,「那輛布加迪是我二哥最喜歡的車,今天我第一天開就成這個樣子了,我二哥不會饒了我的,你們既然認識,你去跟他解釋一下,不麻煩吧。」
「怎麼會……」話還未說完,季南知突然頓住。
「怎麼了?」唐一念伸手在忽然沉默的季南知眼前晃了晃,卻沒有得到回應。
視線循著季南知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很養眼的一對男女落座,他們坐在了一個相對隱蔽的位置,可從唐一念這一桌,卻能夠清晰地看見那兩人的一舉一動。
發現對面兩個人自己並不認識,唐一念興趣缺缺地收回視線,可下一秒,她注意到季南知的無名指上,有一枚鑽戒。
她有些不敢置信,二哥看上的女人,居然已經結婚了?
難不成,剛剛對面落座的男人,是她丈夫,女人是她丈夫的小三?所以季南知才會突然愣住。
二哥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季南知此時緩過神來,沖唐一念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車子的事我會盡快解決的。」
「那個男人是你的丈夫?」脫口而出之後,唐一念意識到自己似乎多嘴了,可還是沒忍住說了下去,「你的丈夫找小三,該落荒而逃的是他,而不是你,怎麼現在反倒是你跑得這麼快,你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跑的。」
「很多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我想要什麼,就去爭取;我喜歡什麼人,就去追求他。」
唐一念的話,讓季南知的身形猛然頓住,等她反應過來想要離開時,卻已經聽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季南知。」清脆的聲音裡有一絲甜膩,是她丈夫最愛的那個聲音。
她轉過身,看見蔣童薇站在那裡,眼裡笑意盈盈,眉眼間沒有當年車禍時的驚慌失措,滿滿的都是成熟
女人的嫵媚。
沈庭軒並沒有和蔣童薇一起過來,似乎是特意被蔣童薇給支開了。
季南知挑眉看著她,面無表情,雖然很厭惡再次見到這張臉,可並不像在這裡和蔣童薇發生衝突。
「怎麼,你破產了之後連基本的教養也沒了麼。」蔣童薇不依不饒的,顯然不打算這麼輕鬆就放過季南知。
「我的教養,只會留給有教養的人。」
蔣童薇被她的話激怒,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不怒反笑,「比如誰,你哥哥麼?」
「你沒資格提他!」季南知怒視著她,眼眸微微發紅,垂在身側的雙手也不住地顫抖,極力隱忍著被激起的怒意。
不這樣做,季南知擔心自己下一刻,就會當眾甩上蔣童薇一巴掌。
這時候,倒是忍耐不住的唐一念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夠了沒有,夠了就請你離開,這裡是我的位子,別擋著我呼吸新鮮空氣。」
蔣童薇一直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唐一念,此時轉眼打量了她一圈,除了衣服首飾是名牌貨,也並沒什麼特別的,便以為是季南知的朋友,她勾唇一笑,並沒有將唐一念放在眼裡。
「季南知,你那個死鬼哥哥,當年也不過就是個風流好
色的二世祖,聽庭軒說,這幾年他的忌日,你都沒有祭拜過他,現在演什麼兄妹情深。」
話音剛落,季南知抬手狠狠給了蔣童薇一巴掌,力道大的震得她手掌發麻。
「季、南、知,你在幹什麼!」暴怒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季南知不用回頭,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真是
巧啊,剛剛蔣童薇挑釁的時候,沈庭軒沒有聽見;蔣童薇侮辱她哥哥的時候,沈庭軒不再;偏偏她被激怒了,抬手打蔣童薇的一幕,讓沈庭軒逮了個正著。
說蔣童薇是無意的,誰都不會相信。
「你都看到了,我在幹什麼。」季南知嘴角扯開譏諷的笑,並不解釋,因為她知道,沈庭軒什麼都不會信,除了蔣童薇。
沈庭軒認定她毒如蛇蠍,蔣童薇楚楚可憐,那麼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甚至都比不過蔣童薇皺一下眉頭。
沈庭軒一把抓起她剛剛打蔣童薇的右手,用力一捏,疼得她眼淚幾乎要被當場逼出來。
「如果我說剛剛她說我哥哥該死,我才會生氣打她,你信不信!」提到哥哥,季南知眼裡的淚意再也忍不住,可她還是倔強地仰著頭,毫不畏懼地和沈庭軒對峙著。
沈庭軒的黑眸更加深沉,眼裡的怒意不減,手上的力道卻稍稍輕了一分。
「跟薇薇道歉。」他微微瞇起的眼睛裡有危險的氣息,那副神色彷彿在警告季南知,如果不照做,下一刻,就會在餐廳裡掐死她。
淚水順著側臉滾落,可季南知嘴角的那個弧度,卻始終倔強地沒有變過。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喂,你還是不是男人,為了個小三大庭廣眾地打老婆!」一旁的唐一念實在看不過眼了,上前拉住沈庭軒的胳膊,想要拉開他。
沈庭軒轉頭,冰冷的視線掃過唐一念,眼裡的狠戾令人勝寒。
「夠了沈庭軒!這是你跟我之前的事情,不要牽扯別人,我不會道歉,如果你想明天的頭條是沈庭軒為了小三當街怒打妻子,你就繼續。」季南知已經心寒到了極致,近乎麻木。
淚痕在臉上交錯,可此刻的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沈庭軒突然鬆開了季南知,下一秒,居然以十分親暱的姿勢將她摟入懷裡,唇貼在她耳畔。
「你爸爸最近在牢裡過得怎麼樣,需不需要我讓人好好招呼一下岳父,嗯?」聲音溫柔,卻透著殘忍。
季南知猛地推開他,嘴邊扯出絕望的笑,「沈庭軒,你想讓我道歉是麼,好。」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手托著杯子,還能感到裡面的咖啡有些熱燙。
季南知將咖啡拿近,一直放到自己頭頂的位置,下一刻,手腕一翻,還有些熱燙的咖啡整杯倒在了她的頭上。
褐色的液體順著頭髮滴在她的臉上、身上,一副狼狽到極致的畫面。
「如果還不滿意,你可以讓人再上一杯。」季南知死死咬著唇,看著沈庭軒的眼裡,已經再無一點光彩。
她對這個男人、這段婚姻,已經徹徹底底死了心,從今往後,不論讓她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跟他離婚。
沈庭軒看著狼狽不堪的季南知,心裡突然有些堵,他閉了閉眼,黑眸裡的怒意已經消散,只剩下一片冰冷。
忽視心底一閃而過的異樣,他平靜地遞過一張紙給季南知。
這算什麼,施捨麼?
季南知突然覺得這幅場景熟悉而又好笑,她的心不是黏土,不是每一次打破了,再捏一捏就可以修補好。
也許是真的太好笑,她真的就這樣笑出了聲,眼角熱燙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咖啡,深深淺淺的褐色痕跡在臉上交錯著,那副畫面,狼狽而又絕望。
看著沈庭軒突然變了臉色,由剛剛的怒意轉為不忍,蔣童薇眉頭一蹙,很快臉上露出不忍而又無辜的表情,「庭軒,都是我不好,和季南知沒有關係,要怪就怪我好了,我只是……我真的沒有想要介入你們之間的意思……」
蔣童薇說著,結果沈庭軒手上的紙巾遞了過去,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當年的事情我沒有怪過你,那些事情的確是因我而起的……」
「夠了!」唐一念一把打掉蔣童薇手裡的紙巾,「你的戲假得連我都看不過去了,你們這對渣男賤
女,真是絕配!」
「我們走。」唐一念說完,怒氣沖沖拉著季南知想要離開,卻發現季南知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
「你?」她滿臉的不解,難不成,季南知還想留在這裡挽留她的賤男老公?
季南知隨手撥過耳邊的碎發,雖然臉
上已經十分狼狽,表情卻依舊從容,「沈庭軒,你一天不跟我離婚,蔣童薇就一天要做小三,你讓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在身邊做小三,你的愛真是偉大。」她轉過臉看向蔣童薇,諷刺的笑綻放在臉上,美麗得刺目。
「你喜歡的男人,即使在你回來之後,也不願意跟我離婚,你覺得他是僅僅為了報復麼?就算是,他為了報復要讓你做一輩子小三,這樣你還願意一輩子跟著他麼?」
她說完,再也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
唐一念看著季南知高傲離開的背影,有些不忍,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季南知走後,氣氛陷入了沉默。
沈庭軒的臉色一直很沉,甚至比剛剛看到季南知打蔣童薇的時候更沉,他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視線停留在空空的咖啡杯上。
腦中回想起季南知用咖啡潑自己時的眼神,他從來沒見過季南知那樣的眼神。
即使是上一次,他在家差一點要掐死季南知的時候,她仍然可以那麼倔強地反抗,可剛剛,她的神情卻哀傷到絕望。
瞳孔倏然縮緊,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面沉如水。
蔣童薇一直看著沈庭軒側臉,沈庭軒的每一個表情,她都看在眼裡,垂著的手握緊,掌心已經感覺到指甲的刺痛。
她知道,沈庭軒在想季南知。
可這個時候,她只能大度,更加不能說季南知任何不好。
只有這樣,才能讓沈庭軒知道,誰才是真心對他。
「庭軒,」蔣童薇伸出手,圈住沈庭軒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離開你那麼久,季南知在你身邊那麼多年,如果你愛上她,我……如果你想讓我離開,我可以現在就離開,如果你想我留下,我也不介意像現在這樣在你身邊,一個稱呼而已,我不在乎。」
沈庭軒高大的身軀一震,剛剛心底的異樣瞬間消散,他伸手將蔣童薇緊緊摟住,「薇薇,我會跟她離婚,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
快步離開餐廳之後,季南知徑直上了自己的車,一腳油門下去,車如離鉉的箭一般駛出。
「喂,季南知,你現在這樣怎麼能開車!」唐一念在她身後揮手喊著,可季南知的車卻早已經消失了。
唐一念皺著眉頭罵了聲「s.h.i.t」,趕緊找到自己的車,匆匆忙忙發動車子,朝著季南知剛剛消失的方向去了。
唐一念一邊開車,一邊沿路尋找季南知的車,可季南知的車就像是人間蒸發了異樣,全然不見蹤影。
等紅燈的時候突然有電話進來,她看也沒看,直接接通。
「小丫頭片子,你在哪兒?」是溫世菲的聲音,慵懶而性感。
聽筒附近還傳來女人曖昧的聲音,唐一念不禁撇了撇嘴,「你個死色
狼,身邊一天少了女人會死是不是!」
那頭溫世菲沒有說話,可隱隱約約,似乎能聽到他是在打發身邊的女人。
「你是不是撞壞了二哥的車子,趕緊回來賠罪,別在外面瞎逛了。」
「別提了,又不是我撞的,是季南知撞的。」
「你說誰?」聽到那個名字,溫世菲一下子來了精神。
這些天自家二哥一直很易怒,搞得他戰戰兢兢的,雖然二哥扔了特地為季南知鑲的項鏈,也不再去見季南知,可憑他的經驗之談,二哥就是被這個女人給憋得。
「季南知啊,怎麼了,你不會也認識吧。對了,我剛剛還在餐廳裡看到她老公帶著小三呢,那個小三氣焰囂張得很,可季南知老公一出現,她就裝得楚楚可憐的,季南知剛剛在咖啡廳裡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都看不過去了,她居然那麼能忍,最後還高冷地扔給那對渣男賤女一番話,嘖嘖,我開始喜歡她了。」
溫世菲頓了頓,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季南知剛剛受了委屈,這不正是二哥的好機會!
「對了,死色
狼,二哥對季南知是不是有……意思?」唐一念猶豫了一會,想了一個稍微婉轉的措辭。
「連你這麼笨都看出來了?二哥果然是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了,不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關你屁事!」唐一念說著,腦中靈光一現
,她趕忙停下車,在包裡摸索著。
不大一會兒,手裡多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季南知的名字,還有電話。
「死色
狼,你說我要是撮合了二哥和季南知,我撞壞車的事情,二哥是不是就不會跟我計較了?」
電話那頭卻已經沒了聲音,唐一念又「喂喂」了兩聲,發現溫世菲早就掛斷了電話。
對著名片,唐一念嘴角扯開一抹笑。
******
離開餐廳,季南知徑直開車回
了家,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那張狼狽不堪的臉,佈滿了深深淺淺的淚痕和咖啡漬,甚至連妝也花了,她自嘲地一笑,擰開花灑。
站在巨大的花灑下,她拚命揉搓著自己的臉和手腕,拚命清洗每一寸讓自己不堪的地方。
從浴室出來,電話鈴聲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愣了愣,然後接起。
「是我啊,」唐一念清脆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今天晚上有空麼?我今晚約了我二哥吃飯,你也一起吧,你就當……」想到幾天下午季南知所受的屈辱,她的聲音放輕了一些,「散散心吧。」
季南知握著聽筒,另一隻手拿起了床頭的天鵝絨盒子,那裡面,藏著一張宋啟垣給她的字條。
他曾經說,要親手為她戴上那條項鏈,卻在她結婚紀念日的當天,親手扔進了垃圾桶裡。
托著天鵝絨盒子的手握緊,心底巨大的失落和空洞襲來,她不知道再怎麼面對宋啟垣,是她親手推開他,可她卻害怕看到他的冷漠疏離。
「還在聽麼?」唐一念擔心季南知拒絕自己,有些為難地說,「今天我二哥的車子被我撞壞了,他要是知道了,饒不了我的,你能過來吃個飯,順便跟他解釋一下麼?」
季南知的思緒被打斷,她將盒子放回床頭櫃最底下的抽屜,「好,我會準時到的。」
******
晚上八點,季南知準時達到餐廳,抬頭凝視著餐廳的名字,花體的「hc」龍飛鳳舞,她看了那個名字很久,腳步停滯不前。
「你來了,怎麼不進來。」直到唐一念的出現,才打斷她的回憶。
季南知循著聲音看過去,原來不只有唐一念,還有溫世菲和葉敏之。
幾人打了招呼後,唐一念便很自來熟地拉著季南知進了餐廳包間。
包廂門被唐一念伸手推開,季南知隨後走進了包廂,可在看見房間裡的那個男人時,她卻猛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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