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章 041 你叫顧念？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文 / 茗香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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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最近在忙著安排對方的後事？親力親為？」
「是的！」魯洛態度恭敬地站在一邊，據實回答。
蕭家位於市區外的景湖莊園，四季常青的松柏樹蔭下，停下慢跑腳步的蕭齊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乾毛巾。
已是深冬時節，其他人不是穿著厚重的大衣就是羽絨服，但七十二高齡的蕭齊卻一身單薄的秋季運動裝，跑得氣息微喘的他臉上卻絲毫不見有倦容。
這讓魯洛看著都汗顏，蕭總竟比他們這些年輕人還要有活力，果然是老當益壯啊！
蕭齊擦了額頭的汗，把毛巾捏在手裡，臉上閃過一絲憂憧的神色。
「他去法國的行程時間延後了？」
「是的！延後了一周！」
蕭齊把毛巾遞給了傭人，臉上的憂憧神色漸漸凝重了些。
法國的收購案那邊的人拿不下來，談判的時間從原計劃的的半個月拖延了快兩個月了。
那邊的人繞了個大圈子最後才點名了只買他的賬，他要是再不過去，那邊的事情，誰去收拾？
「給你的蕭總打電話，就說他的父親蕭齊先生要預約他寶貴的時間，請他務必騰出點兒時間來見上一見！」
魯洛聽著這些話，翻手機的同時扯了扯嘴角。
這酸氣！
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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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琛推開了病房的門。
韓翩芊正在安撫情緒失常的顧念，見到進來的人時，神色有了一絲的一動，尤其是看見蕭景琛的左手臂膀上挽著的黑紗，又不由得朝蕭景琛多看了兩眼，目光很深！
說起來，韓翩芊對進來的這個男人瞭解得不多，當然，官方上的說辭太過片面，媒體上的那些人物事跡描寫如同寫傳記，如果說男人們看事情看中的是事業成就，那麼作為女人，韓翩芊覺得，那一篇篇的『傳記』裡唯有一條便牢牢抓住了女人的心。
零緋聞且未婚！
只是前面這個『零』字被人破了，而這剩下的『未婚』－－
韓翩芊在看到蕭景琛的目光時，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斷定－－
『未婚』這個詞被劃出掉的時間也不會太遠了！
韓翩芊起身收拾了一下，走了！
這裡被有些人守得密不透風，一隻蒼蠅也別想鑽進來，也用不著她擔心了！
病房裡隨著韓翩芊離去輕輕關門的聲音響起，病房內又恢復了一片靜寂。
顧念輕輕睜開眼，這一天的她臉色蒼白憔悴，神情更是頹廢，她鬆開摀住眼睛的手，才發覺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好友韓翩芊，而是蕭景琛！
驚訝和愕然使得顧念怔愣著保持著現在的姿勢，一動不動。
幾個小時之前，她還伏在他懷裡，抱著他痛哭失聲，當時的情景她還記得很清楚。
他的一句似安慰的『別哭』卻恰恰擊破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抱著他哭得天昏地暗！
在她心裡最脆弱的時候，是他陪在她的身邊，話不多卻把最堅實的臂膀借給了她。
眼眶還微紅著的顧念慢慢地把目光從蕭景琛的臉上移開，目光掠過他的手臂，見到了纏在臂彎上的黑紗，心裡湧出來的感受是既難過又感激，還夾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暖。
姑姑的後事事宜，姑父告訴她了，說是他在操辦，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有條不紊，根本就不用他們擔心。
該跟他說些什麼？
道謝？還是－－
他不會需要，而且顧念知道，他想要的也絕對不是她一句道謝。
顧念的心情很複雜，說不清道不明，越是想越是覺得糾結難解！
蕭景琛在『看』她，很專注的目光！
於無聲之中，目光鎖定住了她。
顧念被他的目光看得視線直躲避，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
誰能告訴她，一個盲人的目光為什麼會這麼的專注？
病房外的走廊上傳來了嘈雜的爭吵聲，這聲音，顧念很熟悉，她的神經隨即一個緊繃，看向了正坐在g邊什麼事情都不做，只用目光『盯著』她看的蕭景琛。
顧念有些著急了！
她的右腿用木板固定住了，現在還不能隨意移動，而門外似乎正有一場爭吵在進行中，而且聽這聲音，她就知道鬧事的人，是陸愷！
顧念輕輕地嚥下一口唾沫，緊張地看向了門口，可是她什麼都看不到，不由得轉過臉來，低低開口，「我，弟弟，年輕不懂事，請你，別，別為難他！」
這一句話顧念在短短的一分鐘時間內在心裡打了很多次的腹稿，但說出來還是有些底氣不足，所以張開口一句剪短的話中間卻停頓了好幾次。
蕭景琛看著她，『恩』了一聲，在顧念心裡微微一鬆時，穩沉的男人低聲
說話了，「我不會為難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但是不排除會揍他！
唐易恆那小子說的，揍人不是為難，力道不夠達不到效果，一個棒頭砸下去還砸不醒的！不妨再多砸幾個！
顧念心口一跳。
其實蕭景琛在她面前說的話一向很直接！
只是之前她不明白！
之後挑明了她又左躲右閃的，總是想著如何避開他，越是明白了，她越是覺得太突然。
「姑父的意思是想盡快將姑姑的遺體火化了送回老家！」
蕭景琛這麼一說，顧念心裡也明白了，姑父就怕陸愷在這裡鬧事，滯留的時間越長不確定的因素就越多，姑父是不想給她增添麻煩。
「我想跟他談一談！」顧念沉默了一會兒，抬臉輕聲說道，說完才覺得剛才蕭景琛的話裡提到的『姑父，姑姑』，似乎有些不妥。
「嗯，我請他過來！」蕭景琛可沒有放過顧念臉上那怪異的表情，雖表面上有些不情願，但卻也沒有反駁他。
恩，很好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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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總，電話！」
菲爾大步走過來，將手機遞給了才走出病房的蕭景琛。
淺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
唉，老爺子的電話！
奶酪也真是的，做事情太有板有眼了！
這話要傳到魯洛的耳朵裡，他大概是會吐血的。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板有眼？中規中矩？你咋不看對象呢？
老闆的老爹啊，你來試試？
菲爾硬生生得把魯洛的名字叫成了『奶酪』，這在景湖都是傳遍了的。
以至於喜歡吃奶酪的莎莎，每次一聽到這個詞從菲爾嘴巴裡面蹦出來便鼓起了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狗眼四處張望。
奶酪，奶酪？
哪兒？在哪兒呢？
蕭景琛接過了菲爾遞過來的手機，站在走廊那邊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電話是蕭齊打過來的，兩父子電話對話不過幾句，蕭齊便丟了一句話掛了電話。
蕭景琛還握著手機沒動，眉頭卻蹙了一下，收回手機遞給了菲爾，轉身，微縮的目光有些警惕。
因為剛才父親說了！
「我就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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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唸，我也想清楚了，事情總要解決，我想早點送你姑姑回家！」
陸彥鴻聲音低啞。
顧念看著姑父那張憔悴了的面容，心裡又是一陣酸一陣難受。
她在想，如果姑姑沒有推開她，那麼死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姑姑了！
顧念眼睛裡浮起的憂傷沒有逃過陸彥鴻的眼睛。
「唸唸，你別再悲傷，你姑姑也不想你這樣，活著的人只有過得更好才對得起死去的親人！」
「姑父！」顧念的眼睛一熱，聽著這句話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你別自責，陸愷說的那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唸唸，你姑姑不會怪你，我也不會！」陸彥鴻拍著顧念微顫的手。
「對不起！」顧念把臉深深地埋了下去。
讓她如何不自責？如果不是她提出要帶姑姑出去散散心？如果不是姑姑在車撞上來的那一刻先推開了她？
姑姑不會死！
陸愷的那句『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那是誅心之問啊！
被陸愷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她都絕望地想著，是啊，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
如果那輛車最終撞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病房裡悲傷的氣氛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
緊接著是唐易恆一聲驚呼，「啊，外公，你怎麼在這兒？」
不對啊？舅舅剛才下樓接人，舅舅前腳剛走，他怎麼就從這裡冒出來了？
啊，好一招聲東擊西啊！
唐易恆的一聲『外公』讓顧念也驚怔住。
出現在病房門口的人，正是蕭齊！
蕭齊看了外孫一眼，很想伸出手擰他的耳朵，小子，不跟你們玩這一招我能走到這裡來嗎？
圍追堵截是吧？
薑還是老的辣！
蕭齊不再去看唐易恆，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病房裡，先是朝站起來的陸彥鴻微笑著打了招呼，最後目光落在了顧念的身上。
「我來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想當著你的面問個明白！」
蕭齊的話讓顧念的目光一滯，摸不住對方脾氣，她不知道他會問出什麼樣的話題來。
「你叫顧念？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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