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你的眼淚，只會讓我厭惡 文 / 莫長情
既然他不說話，上官蕁真也保持著沉默，他們的位置正巧的是靠窗前的位置，周圍安靜，從透明的玻璃看去可以看到外面車來人往的車水線，繁雜，卻很熱鬧。
上官蕁真就這樣看著，服務生把菜上齊她都沒發覺。
嚴浩看著桌上的菜也依舊未動，他只是揚揚手叫王秘書先出去。
王秘書離開不久，才回頭看著上官蕁真，她姣好的側顏猶如是從畫上走出來的人兒，清幽，淡，骨子裡投射出高貴的氣息，讓人也敬重三分。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長得很好看，可惜那不是他想要的兒媳。
「你父母沒教你見長輩應該雙目看著對方嗎？」嚴浩藐視地勾起唇角上的弧度，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她的不順眼。
上官蕁真下意識的收回視線，心跳順時也加快了些，眸中略過一些歉意，喃喃道，「抱歉。」
她只是覺得無聊，他又不開口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怎麼就變成了不尊重他老人家了呢？
嚴浩從口袋裡拿出兩三張照片推到她的面前，「你看看這個。」
上官蕁真先看了他一眼，然後才低頭看著眼前他拿出來的照片，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她驚訝了好久。看著照片上的陌生男人，他的笑，他的面容，以及他的眼神無論怎麼看都是向照片上的自己傳達他的愛意。
而她，也毫不例外的抱著他的脖子幸福地微笑著，對，那是幸福地笑，她的柳葉眉笑得彎彎的。
她看得有些愣神，也有些喘不過氣，伸出顫抖的手把桌上的相片拿起，仔細的來回翻看。
嚴浩傾著身子，幽深的眸瞥了一下照片上的兩個人，男人正站在女人的身後抱著她，兩個人的臉上都是揚著淺笑，幸福的模樣讓人著實的嫉妒。可偏偏，上官蕁真對照片上的男人一點記憶都沒有。
「知道那個抱著你的男人是誰嗎？」
上官蕁真搖頭，「他是？」
嚴浩雙手撐在桌上摩著下巴，淡淡的說，「他才是你的未婚夫。」
上官蕁真的頭一個嗡嗡作響炸了開來，手上的照片也因為她呼吸不暢的而掉在了地上。
她的反應嚴浩早就意料之中，對於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看到照片上的男人對自己如此親*密多少都會有點接受不了。況且，顧旭堯現在在她的記憶力就是零的存在。
「我之所以把這些照片給你看只是想讓你明白你以前愛的並不是我的兒子嚴晟，而是照片上的男人。」
「可是，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那是因為你失去了記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照片上的男人有過孩子，可惜的是，已經不存在了。」
上官蕁真驚慌失措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我不明白。」
嚴浩看她遲鈍的反應顯然對她的耐力已經用盡，於是直接回到自己找她最終的目的，「我找你是告訴你，離開嚴晟！他不愛你，你也不愛他！」
「不，我愛他，我不會離開他的！」這句話幾乎是從上官蕁真的牙縫裡吼出來的，她對嚴晟真實的情意不允許任何一個人來質疑，就算對方是他的父親，也不允許。
「照片上的男人我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會愛他？又怎麼可能會跟他有孩子？」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問你，嚴晟愛你嗎？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他不愛你！」
「不，他是愛我的！」上官蕁真一口氣回駁著他。
「那你回去問他，他到底愛不愛你！」嚴浩起身，離開前又跟她說了一句話，「姑娘，離開嚴晟，他不適合你！」
從那家餐廳出來上官蕁真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他的話她怎麼都沒辦法接受。
她知道嚴晟不怎麼愛她，只是，當那麼直白的話被別人輕而易舉的說出，她的心會痛。
她是沒有記憶的人，也就意味著她的人生從此變得已經不完整。
嚴晟召集了一些兄弟在西郊的那座廠裡，四五排的威猛男人並列的排著，王進和馬在風站在第一排的前面。
嚴晟戴著黑色手套，一身的黑色服配著平版男靴站在他們的最前面聚透著震撼威懾的氣場，一雙濃眸，幽深卻妖異。
「大家如果還想跟著我的，最近就給我老實點，別在跟林百年的人拚個你死我活！」
他的語音落下，一個男人從中站了出來，「晟爺，我們不服，林爺憑什麼收回你的權利？」
接著，全部人一同高喊，「對，我們不服。」
嚴晟認真的看著他們，他知道他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正因為懂，所以他才捨不得自己的兄弟因為他的權利被奪走而去跟林百年的人拚個你死我活。
現在所有的權利都在林百年的手上，面對面交鋒損失慘重的絕對會是他的人。
這件事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在黑道上混了整整三年，他也不是吃白飯的，既然他無情那就別怪他到時不留情義。
「兄弟們，你們還想跟著我嗎？」
「我們誓死跟著晟爺！我們誓死跟著晟爺！」一群兄弟舉手歡呼，把自己最真實的心意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
那群人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要不是當年嚴晟不顧林百年的反對留下他們，他
他們早就奔赴黃泉。
所以，他今天落魄他們不會跟那些人一樣避而他遠之。嚴晟的能力他們有目共睹，況且，滴水之恩定於湧泉相報，這是他們一入黑道就懂得的感恩。
嚴晟看著這些兄弟，心裡坦然了很多，林百年不要他，但他還有這些兄弟在，他相信，終有一天，那絕頂皇朝還會屬於他們！
他會帶著這些兄弟把他們現在失去的，會慢慢地從林百年的手裡奪回來。
與那些人交代了接下來的任務後他就把所有的事權交給了王進，而他自己先離開了一步。
回到家裡天色已經漸漸黑暗，脫下手套和外套他就轉身去了浴室。
今天的他有點疲憊，他只想洗完澡好好的休息一下。
從浴室裡出來他就一眼看到了從房間裡走出來的上官蕁真，她的臉色有點慘淡，眼角上還能看出她剛哭過的痕跡，不過，這些他並不會在意。
她的唯唯諾諾，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移動腳步，逕直地朝臥室的方向走去，手剛撫上拉手上官蕁真叫住了他，「阿晟。」
他並未回頭，就站在那裡等著她過來。
上官蕁真來到他身邊，一張紅唇微動著，十指在腹部位置不停地摩擦，顯而易見的她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心裡邊的那顆悸動。
看她不說話，嚴晟就拉開了門，才踏進一步，上官蕁真就拉住了他的手，她說，「老公，你愛我嗎？」
他是背對著她的，她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她感覺到了他手心裡傳過來的力度，在她說那句話時他的手稍微的用力了一下，但又很快他就鬆了開，把手抽了回來，冰冷的聲音就像是從冰窖裡發出的，「我愛的人已經死了，所以，我的心也跟著死了。」
他走進了屋子來到衣櫃邊翻找著現在要穿的衣服，上官蕁真就站在那裡，他的話就像是一把飛鏢射入她的心臟，忘記了痛，就像他剛說的，心死了。
可是，眼上的淚還是很不爭氣的跑了出來，明明知道答案她卻還是忍不住的走過來問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他，她只知道，在那天睜開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就深深的被觸動了，意識裡一直在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最愛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所以她才會脫口而出的叫他「老公」。
那時，她看到了他臉上的僵硬和震驚，可是到最後就算他對自己很冷淡她還是依賴他，為的就是那顆剛甦醒的心。
直到那天，他把她當成了別的女人而來吻她，與她纏休一夜，她都還在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今天，她卻沒有了勇氣，沒有勇氣再欺騙自己。當他那麼直白的話從口中裡毫無顧忌的說出來，她就相信了嚴浩上午跟她說的那句話，「他不愛你！」
她邁進了一步，但，停留的位置依舊還是在原點。他的冷漠，已經把她心中炙熱的火焰一點一點的澆滅，在最後的緊關口處，她還是問了他一句，「為什麼不愛我？我為什麼會愛你？」
嚴晟的背脊一僵，整個人都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站著，一個淚流滿面，一個面無表情。
最後，還是上官蕁真控制不住的跑進來在他身後抱住他，含著眼淚的臉貼在他的背上，閉著雙眼的美眸依舊淚流不止，濕了他背上的整片衣服，那冷度直接從背裡滲入他的心底，卻引發了他的怒火。
不留任何的憐憫強制的把她的手撥開，轉身，冷斥著她，「別在我面前表露你的維弱，你的眼淚對我根本就沒用，只會讓我越來越厭惡！」
一句話就讓她的眼淚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胸口處就在那刻的時間裡窒息了兩秒，她無力的退後幾步，卻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物品，一聲「匡當」響，一個用玻璃鑲成的水晶相片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