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走出沼澤 文 / 詭月妖皇
嚎叫沼澤的盛大派對在死亡的歌聲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卡爾薩斯的歌聲裡透著悲愴、蒼涼,吳文胥聽得出,他是在傳遞一種信念,一種對逝去友人的懷念與追緬。
總的來說,他是個很有內涵的歌手,即便他只會這一首歌,對於他的朋友是否真的來自地球,吳文胥無從而知,反正死亡安魂曲並不能抹殺自己,不如索性閉著眼享受一番。
「嗨!我親愛的內姆哈,記得當初你踏入沼澤時,還是個面孔上長著雀斑的小伙子,恰恰恰。」
「什麼?你說你在想念你的家人?不,不,你的家人不會再願意見到你,你已經是一具骷髏,你將永遠呆在這片沼澤之內,因為你,是我可愛的藝術品。」
「森諾爾,快將你腦袋放好,別給我看見那裡面惡心的蛆蟲。難道你忘記了,當初之所以砍你腦袋,不就為了讓你態度端正嗎?」
「勒恩……」
卡爾薩斯的聲音時而溫柔,時而嚴肅,時而又陰森恐怖的語調,至於嚎叫沼澤的死亡奴僕到底有多少,吳文胥不清楚,可是他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聽了卡爾薩斯一夜的吟誦,等睜開眼睛時,天空已然一片亮光。
「桀桀,你小子居然還能活著。」永恆夢魘回來了,他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倦意。
吳文胥聽見聽見夢魘的聲音,本想冷嘲熱諷他一番,可是轉過身來,眼珠都要從眼睛裡瞪了出來。
夢魘光滑的身軀上竟滿是坑坑窪窪的傷痕,他手腕上套著的漆黑利爪,也已經碎裂的不再完整,有一道深痕從胸口一直撕到了下顎,左臂肩胛之處,更是有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吳文胥甚至看見了翻捲黑肉,而從窟窿往後看,依稀可以見到灌木與沼澤。
「是誰將你打成這樣?」吳文胥目呲俱裂的盯著夢魘,一時間,對魔騰的所有怨念都化為了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怒意。()
吳文胥雙眼赤紅,體內的火元素開始暴動,他已經快要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這傢伙本來是飄蕩行走的,此刻走起路來居然一晃一下,滑稽無比,如同遲暮老者。看得出他正在極力穩住身軀,好像稍不留神就會摔倒在地。
夢魘吃力的乾笑幾聲,眼睛裡居然噴出了大片黑色液體,這些液體剛剛接觸空氣,就嗖的冒煙消散,他抹了抹眼睛,道:「本,本大爺去見了個朋友,你小…子沒事便好,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永恆夢魘的手,在劇烈顫抖。他努力鬆開了手掌,瞬時,一枚雪白的戒指出現在了吳文胥眼裡。
這戒指似乎是天然而成,純潔而華美,有三道銳利的長線將圓環分割,好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海峽,忽然豎起了三座高山,而那山尖匯聚之處,赫然是一顆細小的白色骷髏。
「桀桀,魔騰大人,恐怕要休息幾個月,嚎叫沼澤已經安全,小子,你,好自為之。」在吳文胥手指捏住戒指的剎那,夢魘就化為了一縷稀薄黑霧,再也不見蹤影。
吳文胥的眼球依然是圓瞪著,夢魘為什麼會重傷?他又為什麼要給自己這枚戒指?
憤怒與疑惑交加,充斥內心,可是當他嘗試呼喚魔騰時,卻再也找不到任何感應,永恆夢魘此次傷勢極重,吳文胥依稀感覺,這傢伙似乎是因為自己而受了重傷。
想到此,少年眉角猶如打了死結似的緊皺起來,這些天還是太過依賴夢魘了!黑禿子雖看似令人厭惡,其實對自己怎樣,吳文胥可是清清楚楚。
這些天來要不是永恆夢魘的照顧,步伐怎能邁得如此安全而遙遠。
所幸魔騰是不死之身,只要吸收噩夢便可逐漸恢復身體,換做尋常人受了那般重傷,哪還有命留這麼多得話。
吳文胥森然一笑,面色變得嚴肅起來,自己到底欠了他多少情意,恐怕已經數不清楚了,不過這些恩情,總一天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手中戒指稍稍擺弄片刻,吳文胥便將其戴在了食指上,心中疑惑固然揮之不去,可當務之急是走出嚎叫沼澤,沒了夢魘,自己再不能於此耽擱了。
「咦?」吳文胥錯愕抬起了手,「戒指呢?」上一刻還戴在指上的骷髏戒指,卻是鬼魅一般化為了烏有,吳文胥驚悚異常的將手掌翻來覆去,再找不到它的影子。
太詭異了。吳文胥縮起了脖子,驚出一背冷汗。
濃霧消散,視線不再受到阻礙,吳文胥自是不會再落入沼澤裡,本著寧可觀察一分也不可急那一秒的態度,吳文胥安然越過了無數沼澤。
回想起來,那夜經歷真的是猶如夢境,鏡花水月間,飄渺無蹤。
難以置信,卡爾薩斯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了,至始至終,除了劃開火苗時的那驚恐一憋,以及卡爾薩斯飄渺的英語歌曲,就再也沒有見到任何生物,而那之後,整個嚎叫沼澤也再次陷入了沉寂。
「在嚎叫沼澤可不能東張西望,要時刻注意腳下。」
吳文胥止住了腳,再看向雙腳前方,額頭剎那滲出了冷汗。腳前方僅有一步之遙,便是片覆著淺淺灌草的隱藏沼澤,要不是這人提醒,大意的自己必然要陷入沼澤裡。
等等,人?
這一次冷汗不再是從額頭滲出了,吳文胥猛的抬起了手掌,指尖處已是浮出一片熾熱火焰。
側眼看去,左方正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依靠枯樹,遮住了枯樹半邊,他穿著一身火紅色猶如主教似的長袍,頭頂金盔,猶如君王不怒自威,他正安詳地捧著一本綠色書籍,青黃色面具下的眼睛,一刻都沒有從那書上移開。
這裡已經是屬於嚎叫沼澤的外圍,黑魔法粒子的干擾作用微乎其微,往前方看去,更是高聳入雲看不清盡頭的連綿雪山,北方的寒流吹動瘴氣,將黃霧全然捲向了南方。
「閣下是?」吳文胥有些吃不準,按道理說殭屍與骷髏並沒有思維,可是他又不像卡爾爾薩,因為此人聲音與卡爾薩斯截然不同,他身體裡更沒有令自己排斥的黑暗之氣。
穿著教主袍的神秘人對吳文胥指尖的火焰恍若未知,他依舊是捧著書本,時不時的翻開一頁,嘩嘩的翻書聲讓吳文胥鬱悶無比,難道他是從北方而來的探險者?
「很不錯的天賦。」就在吳文胥思索著要不要無視他的時候,神秘人忽然說話了。
吳文胥疑惑的瞥去一道目光,他瞳孔陡然緊縮,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枯朽的老樹附著苔蘚,完全暴露在自己眼裡。
那人,卻不見了!
吳文胥吃驚的擦著眼睛,可無論他怎麼擦,四周依舊滿是淒涼孤寂的詭異景色,一陣陰風吹來,風吹滅了指尖火焰,吳文胥頓覺腳底冰涼,如墜冰窖。
他極力壓抑住眼中驚駭,可惜頭皮還是止不住的發毛,傳說厲鬼都是穿著紅袍索命的,那麼這個穿著火紅長袍捧著書籍的古怪男子?
不,不,這一定是幻覺。
吳文胥擦了把冷汗,暗示自己保持淡定,毫不回頭,也不顧腳底是否還有沼澤泥濘,嗖的就是對著前方奔跑起來。
大約十分鐘後,這顆枯樹旁再次出現了一道火紅身影。
「恰恰恰,這世上居然真的有能夠免疫我死亡安魂曲的存在,魔騰還真是跟了個有趣的傢伙,只是,可惜了一個好頭顱。」說罷,他又捧著手中書籍,一頁頁仔細翻看起來……
當吳文胥睜開眼睛之時,自己已經身處一片綠茵之中。
天空碧藍如洗,悠悠的白雲點綴在天際間,讓人心曠神怡,不知不覺的,心胸彷彿也跟著無限延伸。
舒適的風刮過面龐,雖然有些寒冷,可是透著股自然新鮮的空氣味道,這讓呼吸了十幾天沼澤惡氣的吳文胥猶獲新生。草香混著泥土的芬芳,更是讓他舒展臂膀,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腳下的土很是鬆軟,這是一片略微凸起的小山丘,下方是看不清盡頭的綠色平原,山丘上長滿了青青綠草,草兒沾著因寒氣吹佛而產生的水珠,晶瑩剔透之下,顯得更為翠綠欲滴,簡直像透明一樣,讓人深切感受到生命的優雅和活力。
「終於走出來了。」吳文胥躺在山丘上,感受著後背下青草的柔軟,他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雙臂枕著腦勺,吳文胥掃過平原的眼眸裡充滿愜意,這份安詳與寧靜,真的久違。
重生瓦洛蘭,挑釁德瑪西亞,逃了嚎叫沼澤,自己的經歷還真是有趣至極。吳文胥看著藍天出神,許久,許久,他準備閉上眼好好休憩一番,卻聽見耳朵邊隱約然傳來呼救之聲。
「救命!來人救救我!」這道聲音十分微弱,斷斷續續的,卻充滿著柔弱與急促。
又見鬼了?經歷過一系列的幻覺與幻聽,吳文胥已經不怎麼敢相信自己耳朵了。
「啊!不要!」這一次他確定是聽清了,吳文胥板起腰來,順著如鈴聲清脆的呼救聲看去,下方廣袤的平原上,竟有三個黑點在快速移動。
兩個黑點緊緊尾隨著前方黑點,而求救聲似乎就是發自那最前方,吳文胥看得見,黑點間的距離是越來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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