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被劫持的不詳之刃 文 / 詭月妖皇
約帝·楓羅彌賽做了一場噩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鐵脊山脈的巔峰,漫天匝地的斜陽,鑲出西邊天際一兩抹的絳紅深紫,他踏著斜陽,縱覽天地,頓生豪邁無匹,覺得光耀萬丈下的瓦洛蘭盡在就在手中,那是何等的霸氣無雙。
這時,一個沉默的男人忽然擋住了他的視線。
男人將斜陽遮擋,將天下遮擋。
深深的背影只露出暗淡的餘暉。
他看見那個男人比自己站得更高,更大,整個人散發出讓自己錯愕到無言的氣息。
一種王者的氣息。
他忍不住想匍匐跪地。
楓羅彌賽感到反胃,他將雙手死死卡住喉嚨,他拚命掙扎,可是怎麼也掙脫不了心中的匍匐與顫慄。
他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
冰清清漫天的雪色,鎮著死神似的沉寂。
清早的嚴寒,淹沒了熹微的晨光,雲影凝滯,死也不願開展,反令人覺著死沉沉的暮氣。
雪地白的刺眼,楓羅彌賽將雙手埋入雪裡,下意識捧了一把抹在臉上,白雪被他滾燙的肌膚溶成了冰水,刺骨的寒流讓他渾身一個激靈,旋即順著紫鬍子滴在雪裡。
將厚重的積雪滴出千瘡百孔的漏洞。
約帝覺得頭痛欲裂,不禁大拇指用力抵向太陽穴,指關節努力的揉動了幾下,劇痛才微有舒緩。
昏昏沉沉的環顧四周,約帝·楓羅彌賽大吃一驚。
落入自己眼睛裡的居然不是黑暗無際的監牢,而是一片被厚雪染白的曠地,幾株疏疏密密的枯樹淒淒慘慘,枝椏被強勁的朔風吹得時時戰顫,一切聲音都好像為淒冷厚重的氣氛所吞沒。
這種戰顫令楓羅彌賽猛然站了起來。
這是哪裡?
約帝驚慌的像一隻兔子,寂曠的雪地找不到一個鮮活生命的身影,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這不可能!
楓羅彌賽死死捏緊了拳頭,他開始回憶,他想起來昨晚還與十三個傢伙們呆在唯有等死的監獄裡,晚飯吃的是乾硬的黑饅頭,索菲特那個白癡還向自己訴說了一些關於越獄無稽之談。
「突!」
楓羅彌賽身軀驟然凝滯,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異響。
約帝大膽的轉過身去,他看見雪地裡漸漸伸出了一隻手,一隻慘白的手!
難道是行屍?
約帝·楓羅彌賽微微瞇起了眼睛,他可是見識那種毫無生命,只渴望著撕扯人肉的噁心傢伙,腳掌暗暗的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圓弧,他已經計劃好,只要這具『行屍』的腦袋露出,就一腳將它踢爆!
這只像死人似的手終於掙脫著露出整個臂膀,「突!」像雪下躥出了一隻刺蝟,一個有些髒亂的腦袋搖搖晃晃的冒了出來。
「憋死老子了!」
聽見熟悉而親切的聲音,約帝·楓羅彌賽反而欣喜若狂的收回了腳,眼眸裡的喜意漸濃,他豈會不認識這個傢伙,他是十三追隨者之一的拳擊手——艾爾扎克!
「突!」「突!」
艾爾扎克的出現好像引發了一群連鎖反應,寂靜的雪地裡瞬時充斥一片突突的爆響,它們毫不在意的撕碎安寧,越來越多的腦袋從雪地下面冒湧出來。
羅洛、蔓蛇、張博倫……
約帝認真清點了一下人數,一個人也沒有少!
原來是一整夜的大雪,將他們都掩埋進了地下,還好昨夜的雪不算很大,如若是進城時那般厚壓壓的雪花,就算今日氣溫怎樣宜人,也絕然不能讓自己等人活著從雪地裡爬出來的。
等等,這個地方是!
約帝的瞳孔漸漸的開始收縮,他看見不遠處,一大片冷灰色高聳的城牆直直刺向蒼穹,堅不可摧的牆面掛滿萬古的寒冰,一扇宛如深淵寒鐵製成的巨門夾在城牆中間,睥睨的凝著自己,它凝重的像一隻拳頭,狠狠揣在了約帝的心臟上。
「我們,我們竟然被釋放了!」
約帝不敢相信,可是通往北路的唯一通道,那個讓他們日思夜想都想跨越的第一關隘,就這樣沉重的擺在那裡,它已經存在數百年,或許,只要瓦洛蘭大陸不會毀滅,它會永遠卡住南北的咽喉。
「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史泰格羅納重重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昨晚他可是親耳聽見獄卒們在說,今日就把自己等人斬首的,難道所謂的斬首,就是從監牢流放出來?
太不可思議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已經逃出那個該死的監獄了。」
說完,傑斯卡雙臂緊緊摟住腰桿的兩側,他們身上還穿著囚犯的粗麻布衣,又剛雪地裡爬起來,已經凍得雙手雙腳開始紅腫了,再這樣下去,不被砍頭也要被凍死。
在吳文胥不在的時候,約帝·楓羅彌賽的身上似乎永遠都充斥著一種威嚴,這種威嚴讓他深深看了城門一眼,而後鏗鏘有力的說道:「兄弟們,敵人對我們的仁慈將會加劇他們的毀滅!找到主人,我們一定要逃出雪格要塞!」
十四個追隨者肩並肩的站在了一起,每個人的眼睛裡都燃起了深深的希望。
關隘就在眼前,自由就在眼前。
要踏出去了,我們的自由之路!
「啪啪!」
空曠的雪地裡傳出有力鼓掌的聲音。
十四個追隨者疑惑的循向那道聲音的來源,當他們看見突然出現的,穿著一身漆黑長袍笑吟吟蹲坐在白雪石頭上,被晨光暖暖籠罩的少年時,他們的十指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是主人,原來拯救了自己的,是主人!
「卡特琳娜,我喜歡言而有信的人,作為報答,我也一定會將你的黑暗魔法粒子全部解除的。」
激情澎湃的背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瞠目結舌。
十四個追隨者用力揉向眼睛。
他們看見號稱諾克薩斯第一女神的將軍不詳之刃,正紅髮凌亂的躺在主人的懷裡,飽滿的****被擠得變形,恥辱的把頭埋在主人的胸膛,而雙手手腳,被一種看起來奇特而冰冷的鐵鏈所拴住。
他們在軍中認識見過那個鐵鏈,那是用來禁錮魔法師的魔力,可以讓強大的魔法師瞬間變成凡人的噩夢之鏈,它更是有一個讓所有法師們都毛骨悚然的名字——絕對禁魔之鏈!
有沒有搞錯,那個人可是不詳誒,連德瑪西亞都一籌莫展到敬而遠之的存在,如此高高在上的超級人物,就這麼被主人俘虜了?
偶像。
我的偶像啊,主人你真是,真是……太他麼牛弊了!
他們現在覺得,這輩子就算能摸到吳文胥一個小手指,也死而無憾。
「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將他們全部釋放了,如果你真的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現在也應該將我的黑魔法粒子全部清除了吧?」
卡特琳娜憤恨的將腦袋使勁頂向男人的胸膛,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裂開了,被一個絕對禁魔之鏈束縛的必死囚徒擒住,我卡特琳娜簡直是家族的恥辱,諾克薩斯的恥辱!
如果諾克薩斯的人們看見我淪為階下囚的樣子。
卡特琳娜死死咬住嘴唇,羞恥、屈辱、委屈、以及各種各樣對吳文胥恨之入骨的情緒,讓她有一種絕望的挫敗感,驕傲的眼睛裡,甚至隱隱約約掛起了一抹讓人心碎的晶瑩。
她恨不得去死了!
於是,殺人如麻、冷酷無雙的不祥之刃,平生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流下了眼淚。
「我自然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不過難道你想在眾目睽睽下和老子做那種動作?哦,你要是希望的話,我可是十分樂意的。」
吳文胥猙獰的捏起了卡特琳娜雪白的下頦,他太享受褻瀆卡特琳娜的感覺了,要知道這個婊子昨天可是把六把刀****自己的身體,要不是因為她的貪婪,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吳文胥絕不會因為一個吻就對卡特琳娜手下留情的。
「昨日讓你隔著門發佈這條命名,我已給足了你的面子,而且,我還要再重重提醒您一下,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囚徒,一個卑賤的囚徒。」
吳文胥頓了一頓,惡狠狠的說:「劫持了你的,是老子我吳文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