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文 / 力學麗仁
紅葉星光
力學麗仁
寫在前面的話：這篇小說源於互聯網，也就是說沒有網絡就沒有他與她的這個故事、這個近乎於傳奇的愛情故事。就像沒有風的鼓舞就沒有蒲公英的自由飛翔一樣，令人回味無窮，也讓人感慨萬千……
一
他終於決定要放棄這段感情了。此時此刻，他感覺到內心歸於平靜。可是當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遠處被綿綿秋雨籠罩著的時隱時現的星羅棋布的水泥建築物，以及在秋雨中一閃一閃的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時，他的那顆自以為已平靜的心湖不禁又泛起一陣陣波瀾……
今天是怎麼啦？難道這次艱難而痛苦的決定又會被這該死的秋雨淋濕而放棄？難道對曾經猶豫過、迷茫過、彷徨過多次所下的決心又會被這涼嗖嗖的秋風吹走而不知所措？
他此時忘了當時為什麼那麼激動，那麼失控。
那是昨天晚上，他放棄了與同事共進晚餐、暢飲嗨歌的時機，下班後就急匆匆地駕車趕到離公司有二十多分鐘車程的出租房裡。他要趕在她下班前回到家裡做好飯菜，好讓她在回家就能吃上熱騰騰、香噴噴的可口飯菜。
這是自從他們租房後，他幾乎是每天都要做的功課。無論工作學習多麼忙，不管天晴下雨，只要他沒出差，他總會找機會、擠時間趕在她的前面回家買菜做飯。她說，最喜歡吃他炒的雙椒雞翅和清炒素菜。所以，他總會隔三差五的下班後匆匆忙忙地去超市買新鮮的雞翅和鮮嫩的青菜。他常說，當他看見她開心地分享他那融入了濃濃的愛的飯菜時，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儘管自己很累，可是心裡很甜；雖然只是粗茶淡飯，但是吃起有滋有味，有情的溫暖，有家的溫馨。
昨晚，由於下班比往常了晚了十幾分鐘加上堵車，所以為趕時間他匆匆忙忙駕車回家把車往小區路邊一停，就去超市買雞翅和青菜。一路急走，一氣登上五樓的家裡，此時他已是汗流浹背了。他顧不上換衣服，擦汗水，繫上圍腰就燒開水、理青菜、切雞翅、洗辣椒……當他準備炒菜時發現食鹽不夠，就拿起手機快速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他說：「寶貝！快到家了吧，你先去超室買一包食鹽回來，我正準備炒菜呢」。說完他就趁這個空檔時間去衛生間洗早上她沒來得及洗的她的內衣和內褲。
自從她單獨租住這裡後，他就承擔起照顧她的衣食住行，早上收拾房間、抹屋掃地，晚上做飯、洗衣洗內褲、給她洗頭、洗澡、為她做面膜，有時還要給她做按摩。雖然他有時在心裡想：我這個讓同事、同學、朋友仰慕的會寫小說，會作詞譜曲，會攝影藝術，會唱歌，會打拳的「五會」才子，平日工作嚴謹、身邊不乏公司美女靚妹、工作業績也不錯，而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做這些有損爺們尊嚴、有礙老總形象的娘們的事兒，值嗎？但是，每當他這樣想時，都會被自己內心對她的真愛所抵制。
「呼！呼！……」這時廚房傳來高壓鍋的噴氣聲，他忙把洗好的內衣、內褲擰乾放到盆裡，來到廚房準備炒菜。
她怎麼還沒回來呢？都十幾分鐘了，按說該買回來了。於是他拿起手機撥她的電話，那邊傳來：「該用戶正在通話中。」
他放下手機沒多想，就急忙去用把內衣內褲涼在衣架上。這時她還沒回來，於是又拿起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該用戶正在通話中。」
此時他有些急了，心想：有什麼重要的事聊這麼久？她明明知道鍋裡等著放鹽呢。他只好把燃氣灶的火關了，走到窗前觀望，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個滋味……
牆上的掛鐘又轉了十分鐘，她回來了，居然因為與朋友聊忘了買鹽。
這時他有些惱怒了，「你是怎麼搞的嘛！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嗎？不是告訴你鍋裡等著你買的鹽嗎？」
「我知道啊，可是我忘了呀」，她好像有些委屈，「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給你說過很多次，你是有家的人了啊！怎麼就忘了呢？」他提高了聲音，臉紅筋漲起來
「有家！就不能有朋友了嗎？」她也提高了嗓門。
「寶貝，我不是說你不能有朋友，你要看是什麼朋友！」他把語氣放緩，聲調也降了低三度。
「什麼朋友嘛？難道還要你認可了同意了才可以嗎？」她感到十分委屈。
「好吧，我們不爭論了，你休息吧，我去吵菜。」他見她這委屈樣就忍著自己因生氣而難受的心情過去抱著她說：「寶貝，今晚有你喜歡吃的雙椒雞翅呢，不過你沒買鹽，我就只好放些老抽醬油湊合了喲。」說完，他就去廚房炒去了。
不一會兒工夫，他就把香噴噴的雙椒雞、炒青菜、蕃茄雞蛋燙端上了桌。
他用自己的手機播放起薩克斯獨奏曲《斯卡布羅集市》。這是一首古老的英國民歌，曾作為第40屆奧斯卡獎獲獎電影《畢業生》的插曲。
這首曲子是他的最愛，每每吃飯或他們在家裡跳舞都會必放這首曲子。他給她講過，這首曲子曲調淒美婉轉，給人以心靈深處的觸動。
此時，房間裡瀰漫著薩克斯演奏的悠揚、優美、委婉音樂聲。
他給她斟滿一杯她最喜歡喝的桔子汁「寶貝，來！我們吃飯吧。」他說著把杯子遞到她手中。
她接過杯子，看到他頭上還在冒汗，圍腰都還沒來得及脫掉，心裡隱隱地有些愧疚，「親愛的，對不起！是我不好。」
「說什麼呢？都過去了。別想了，來，寶貝！我們吃飯吧。」他笑著舉起杯：「寶貝，週末
愉快！」
他與她的杯子碰在一起，兩眼相對，含情脈脈。
他用筷子夾起一顆雙椒雞丁，用嘴輕輕吹了兩下，然後喂到她的嘴裡「怎麼樣？寶貝。」
「好吃，好吃！」她津津有味地吃著、點點頭
「我覺得不是很理想，要是用鹽醃製一下會更好些」他有些不滿意。
「沒事兒的，親愛的，夠好了」她安慰他，臉上寫滿了快樂。
「唯一，你就是我的唯一……」她的手機響起了王力宏唱的《唯一》
「誰這麼沒趣啊，在人家吃飯時打電話。」她放下杯子說「別管它的」
「唯一，你就是我的唯一……」手機再一次唱起王力宏的歌
「還是接吧」他對她說。
「好吧，真掃興！」她很不情願地起身拿起手機、遲疑了一下便接通了：「喂，你好！是哪一位？」她說時臉色有些發紅「哦，……哦，好吧，再見！」
「是我的一個同學」她放下電話對他說
「怎麼不和人家說兩句呢」他有些疑惑「或許是人家有事兒找你呢？」
「我們不是在吃飯嘛」她感覺到他話裡有話
「好吧，我們吃飯。」他不再理會。
他雖然嘴裡沒說什麼。可是在心裡嘀咕「她為什麼不讓同學說就匆忙掛了呢？難道是我在旁邊她不方便說？」
他聯想到，前幾天無意看到她的qq聊天記錄裡，一個叫章魚的網友發給她的語音，他出於好奇就點開了，這時便出現：「親愛的妹妹，我好想你啊！哼哼……」這嗲聲嗲氣讓人聽了全身會起雞皮疙瘩的有點粗的男聲，頓時他感覺全身的血液直往大腦奔湧。
難道是我不夠愛她？或是我太在乎她、太愛她了讓她感覺有了審美疲勞了？他反覆在心裡問自己。
這個叫章魚的網友與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愛昧？當晚，他忍不住問她「你和這個這個叫章程的網友聊了很久了吧？」
她很詫異「你！……你偷看了我的……」說完頓了一下，滿不在乎地說：「哦，他是我過去的同事。」
「同事？同事會這樣嗎？還親愛的，聽起都肉麻！」他見她那輕描淡寫的回答心裡冒起一團無名火。
「這有什麼嘛，我只當他是我的一個哥哥。」她有些委屈
「哥哥！能喊親愛的妹妹我好想你嗎？而且聲音那麼肉麻！」他把聲音也提高到了八度。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叫章魚的網友叫章程，是她在一家傳媒公司上班時的同事，畢業於一所知名高校工藝美術專業。他爸爸姓章，他媽媽姓程，因此他的爺爺為他取名為章程，意在希望他長大後為人要守規矩，做事要講章法。可是，這小子由於從小就生活在十分優裕的家庭。加上他外婆、外公的嬌生慣養，所以他還在讀小學時就是遠近出了名的淘氣鬼了，在初中時因打架還被全校通報批評過呢，就是在大學期間他也沒改他那公子哥的習性，穿著標新立異，用錢大手大腳，連說話有時也沒個正經兒，油腔滑調。他很有女人緣，喜歡周旋於美女之間嘻嘻哈哈、打情罵俏……
她到公司上班的那一天，趕上公司搞聯誼活動。她與他正好分在一個組，組裡有五男三女。她與他代表組裡參與了一個互動遊戲：就是他看字做動作，她要按照他所做的動作和姿態說出這個詞組。
他與她抽到了五個詞，第一個詞是張牙舞爪，他做的非常到位，就像大海裡的章魚一樣。她見他做得那麼形象、那麼滑稽，忍不住笑了、一口就說了個准，當場博得眾人喝彩……
就從這次合作以後，他就經常有事無事借口找她答訕，還常常晚上去她與同事合租的寢室聊天。他不僅與她聊得很投機，而且和她寢室的另外三個美女同事也聊得很火熱。這主要緣於他在她們面前愛做一些搞笑的言談舉止讓她們感覺很好玩、很開心，加上他出手大方，經常會帶些吃的東西與她們一起分享。甚至，他還用黃瓜片為她們幾個做面膜。
去年她過生日那晚，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也帶上生日禮物到她們的寢室。
在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後，他把一條粉紅色的圍巾圍在了她的脖子上……
在她的眼裡，他是一個有些才華、穿著時尚、講哥們兒義氣的公子哥。她說不出對他有什麼好感，只是覺得他好玩，與他聊天很開心，只把他當成一個異性哥哥而已。所以，在她收到他的生日禮物的那天晚上，她在qq空間裡曬出了他送的生日禮物。並發說說：謝謝章程哥哥的生日禮物！
她閨蜜看到後開她玩笑說「你哥哥對你好貼心喲」。還說「哪天你把他帶出來我們看看嘛」。她們都以為她戀愛了。
可是她沒那麼想，她把與章程的關係定位於哥哥與妹妹之間的情誼，與愛情無關。可是她有時也想過，為什麼章程喜歡與她聊天，喜歡到她寢室來耍？難道是他喜歡我？當她一冒出這想法時就被自己否定，不可能，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還是畢業於名校，而我呢？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家境。
她出生於大山上的一個貧困家庭。在她上小學時媽媽就離家出走，一去不回。爸爸長年在外打工，只是偶爾在春節才從外地匆匆忙忙趕回家，幾天後又背包挎傘地離家出走他鄉。她與小她四歲的妹妹被爸爸寄養在奶奶家裡。
因為家窮，她八歲時才和妹妹一起讀小學的同一個班。
這所山村小學離她家要走近兩個
小時的山路，學校很簡陋，桌凳都是石頭做的，夏天還涼快，可是寒冬臘月就只能在石頭上墊草墩坐，破舊不堪的門窗在夾雜著雪花的寒風中搖搖欲墜……
為了上學不遲到，她奶奶天不亮就把她和妹妹從被窩里拉起來，用冰涼的水洗漱後就端起土大碗喝奶奶煮的土豆玉米稀飯，這幾乎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變早餐。
出門前，奶奶便會把事先為姐妹倆準備的午餐，一小糖瓷碗玉米瓣和幾個土豆放在她的布包裡，並不斷地囑咐：「你是姐姐，要照顧好妹妹喲，要注意路上的野狗、走路不要東張西望的哈。」
在奶奶的嘮叨聲中，她拉著妹妹的手踩著坎坷不平的羊腸小道走在上學路上，直到姐妹倆單薄矮小的身影消失在被薄霧籠罩的山路上奶奶才回到破舊不堪的土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