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皇后 文 / 我不是驕子

    金碧輝煌的椒房殿內，用胭脂細細掩蓋住臉部皺紋的盛裝女人正怒火中燒的將一隻價值連城的琉璃盞用衣袖掃到地上，盞中盛放的精緻糕點也都零零散散的滾落到光可鑒人的地板上：「那個李曜陽不過是個小小貴妃的孽種！憑什麼敢打本宮的兒子！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兒！！！」

    「母后，不過是個庶子！犯不著您生這麼大的氣！趕明兒兒臣隨便給他是個絆子就能讓他痛上許多天！您就消消氣吧，兒臣這不是沒事嘛！」女人下首的位置，可不正是被李曜陽揍了一拳的李曜光？！只見他正拿著用上等絲綢包裹住的雞蛋輕輕揉搓著自己的眼角，漫不經心的對女人道。

    女人聞言火氣一滯，款款走到李曜光跟前，並接過雞蛋親手為他敷著，語重心長道：「那薛氏母子可不是一般人！別看薛氏多年未得寵，可她就是每次都有辦法穩穩地將自己地位保住！母后悉心經營了這麼多次，卻是從來沒有動到她！」將雞蛋放到一旁的盤子裡，女人抓著男子的手更加鄭重道：「你再看那李曜陽！雖說有你父皇壓著，沒有大臣敢與他為謀，可他還不是爬到了金鑾殿上，日日參與早朝！」

    「母后，就算他李曜陽爬的再高又怎樣，還不就是一個臣子，而且還是一個被其他大臣孤立的臣子！再加上薛貴妃又不得寵，這樣的病虎有什麼好怕的！」李曜陽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女人似乎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眉宇間的擔憂消失了一些：「也是，在這後宮中向來都是『子憑母貴』，這要是放在十多年前薛貴妃得寵那會兒母后的確要多提防著。不過現在嘛，沒有得寵的娘罩著，就算是吃點虧又怎樣！就像那死了十年的李曜，皇上當時也不過稍稍鬱悶了幾天就過去了！」

    「瀟貴妃最近怎麼樣？」聽到李曜的名字，李曜光有些不悅的抿了嘴，然後立即低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還能怎樣？整天抱著她的公主思念皇子唄！」女人毫不在意的『切——』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他這個兒子死的也值啊，好歹還給他額娘賺了個貴妃的名頭不是？」沒了兒子的妃嬪就像是沒了抓牙的病虎，不足為懼！

    「你怎麼突然問起她？」話剛說完，女人便好奇的看著李曜光：「你不會還想著那個庶子吧？」

    「他那會兒倒是幫我做了不少事！所以母后以後還是幫襯一下瀟貴妃吧，反正她對咱們也構不成威脅，指不定以後還能用得上她！」目光複雜的看了看茶杯中漂浮的綠葉，那是上好的『大紅袍』，李曜光伸手撥弄著茶具，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宮殿人形的青銅器皿上，一盞紅色蠟燭適時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響，守候的宮女立即上前撥弄了兩下，又趕緊退回原處。

    「皇兒，你現在也有27了，有些行為還是該收收，」見男子面露不耐煩，女人幽幽歎了口氣繼續道：「那些低賤的女人玩玩也就罷了，何必帶著她們往外跑！」

    「知道了，母后！兒子以後不會了！」狀似妥協的點了點頭，李曜光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女人連忙三兩步跑上前將男子截住：「你今天可得給母后一個准信兒！選正妃的事情你到底何時辦？」

    「『牡丹節』不是快到了嘛！」走到門口的李曜光回頭不在意道。

    女人聞言莞爾一笑，轉身又恢復到了高高在上的樣子，對眾位宮女太監吩咐道：「傳令下去，讓內務府的人在今年的『牡丹節』上多花些心思！」

    牡丹號稱『花中之王』，頗受貴族喜愛，永世王朝開國之後更是將歷年四月中旬定位『牡丹節』，屆時將會有千百種牡丹擺放在偌大的御花園供勳貴鑒賞。類似於這樣的『觀花大會』女子自是不會輕易錯過，因此每年的『牡丹節』總少不了千金小姐們的身影！！

    辰府的西廂房門外，只見陳雪雙手端著托盤，輕柔的衝著門內喚道：「晴兒，你起來了嗎？」側耳傾聽了許久，仍不見門後動靜，陳雪空出一隻手想要敲門，不料手剛碰到門吧，那門就已經應聲而開了！

    「咦？門怎麼開著？」帶著絲絲好奇心，陳雪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內，生怕嚇到了可能還在沉睡的女兒。

    然而，屋內的情況卻結結實實讓陳雪嚇了一大跳：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早就沒了睡過的痕跡，精雕細琢的紅木屏風上原本換下的衣服也蹤跡全無！整個房間就像之前十年一樣，雖然乾淨整潔，卻毫無生氣，讓陳雪突然覺得昨天女兒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不過是『黃粱美夢』一場！

    「哈——！」一種毛茸茸的東西從自己腿邊擦了過去，陳雪一驚，入眼的卻是昨日隨女兒一起回來的白虎，原本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娘！」

    熟悉的聲音傳來，陳雪回頭卻見寶貝女兒淺笑的站在門前，這才將手中托盤放到桌上，然後坐下：「你這麼一大早的跑去哪兒了？」

    雨晴聞言晾了晾手中的長鞭：「爹爹給我換了一根長鞭，我剛剛出去試了一下！很稱手呢！」

    「若千年冰蠶絲做的都不稱手，那你可就找不到如意的鞭子了！！」陳雪聞言慈愛的笑笑，說著起身擺出攻擊的架勢，一仰頭傲然道：「讓為娘的來檢驗檢驗你這十年的成果吧！」

    雨晴聞言，猛地往後一退，弱弱的縮了縮脖子：「還是不要了吧。」

    「怎麼，你怕了？」一瞬間，往日的威風盡數回歸到了陳雪的骨子裡，只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硬是叫陳雪說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倒不是怕！女兒只是擔心娘親收不住力道，將女兒閨房的寶貝都給砸壞了！」絲毫不將威風凜凜的的娘親放在眼裡，雨晴擠眉弄眼道：「有本事咱們到武場裡打啊！」

    「哼！娘可不會讓著你！」一語即罷，陳雪毫不退讓的就提氣朝著練武場的方向掠去，而雨晴則是在原地停了有一會兒才笑嘻嘻的跟上。

    偌大的辰府內，一藍一白兩個身影迅速掠過各個廊亭小院，最終幾乎同時在寬大的練武場停下。

    「嘿嘿，晴兒的輕功可沒有輸給娘哦~」雨晴剛落地就閒適的抖了抖一席白色的粗布麻衣，調皮的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

    陳雪這一次是鉚足了勁的使輕功的，本來是想給女兒一個『下馬威』，可是沒想到女兒明明比自己出發的晚，卻硬是能和自己同時到達，這等輕功想必在江湖上也是名列前茅的！一想到此處，陳雪心中頓時對那位『谷仙』多了幾分感激，對女兒的真實功力也更加好奇了起來。

    「丫頭，來吧！」不在小瞧年僅14歲的女兒，陳雪在場中認真的挑了一根長矛做兵器，並擺開架勢。

    雨晴見狀，卻是好不防備，只右手拿著鞭子輕輕敲打著左手掌，似乎並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裡：「娘親先請！」

    女兒神色中的自信令陳雪暗自驕傲了一把，不過面上卻不露一分，一聲嬌呵便提氣衝了過去。鋒利的矛尖眨眼便直指雨晴的眼臉。

    「娘親速度有點慢啊！」輕笑著移動腳步，身子微微一側，那根長矛便失了準頭，令陳雪撲了個空。

    只一招陳雪就知女兒功力在自己之上，手下再也不留餘地，冰冷的長矛一時間就如注入了生命般，靈巧的朝對手下盤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