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酒令 文 / 大示申
第二十一章酒令
梁紅艷也很高興道:「我接受袁總的提議,今天我也破一次例。」算是為袁世貴挽回了一些剛才丟掉的面子。
一會飯菜上齊,袁世貴就手裡提著兩瓶茅台,笑瞇瞇道:「既然要喝酒就要行個酒令,不過划拳、搖色子這一套一是太鬧,二是不雅,咱們今天不如換個新鮮的,每人講一個笑話,講不出來的罰一杯,講了大家沒笑的也罰一杯,大家看怎麼樣?」
梁紅艷馬上擺手含笑道:「袁世貴,你不要捉弄人,我知道你要講什麼,你說划拳、搖色子不雅,我看你這個比划拳、搖色子還要不雅。咱們還是行別的令吧。」
不過梁紅艷那神情也沒有刻意不讓說的意思。袁世貴豈能看不出來,卻還在腦門上拍了一下道:「你看我這腦子,忘了梁部長是個女的了,確實有些不妥。」
朱立安恐怕也看出了梁紅艷的意思,馬上在一旁虎著臉,跟袁世貴唱起了雙簧道:「袁總,你說這話,我覺得就應該罰自罰三杯。梁部長雖然是女的,但也是女中豪傑,不拘小節,更不是一般男人比得了的,你這豈不是小看了梁部長嗎?」
袁世貴馬上道:「朱所批評的有道理,是我糊塗了,該罰,真的該罰。」說著開了酒瓶,斟了三小杯,又倒在一個大杯子裡,一仰脖子便干了,將酒杯翻了一下,意思是自己幹了,接著道:「朱所,我這能算過關嗎?」
朱立安卻道:「這話你不能問我,你應該問梁部長才是啊」。
梁紅艷就拿起筷子指點著菜餚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別鬧了,還是先墊墊墊肚子吧。」夾了一筷子涼拌金針菇放在嘴裡,又警告道:「咱們提前說好了,一會要是喝高了可不許耍酒瘋。」
兩個人「那是、那是」地應了幾句,又自吹自擂說了一堆自己酒風如何如何好的話,便也跟著吃了起來。
剛才袁世貴和朱立安一唱一和,說行酒令講笑話的時候,陶如軒已經聽出了點門道,知道他們所謂的笑話恐怕多半是葷段子。自己雖然過去也聽過一些葷段子,但是真要當著梁紅艷面講是否合適呢。淺嘗則止,大家不笑,也就失去了趣味;講的過分了,大家笑了,過後梁紅艷心裡又會怎麼想呢?難保會覺得自己庸俗。所以這個標準其實還是很難掌握的。
一邊吃一邊琢磨,陶如軒一直有些拿不定主意。
菜過五味,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袁世貴就迫不及待道:「還是我先給大家講了一個吧。是關於紡織廠的,當然跟我們紡織廠沒有關係,是一次我去河陰縣毛紡廠辦事的時候,聽毛紡廠的人給我說的。我覺得有點意思,就給大家講講,只當一樂。」
說到這裡,袁世貴卻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朱立安就埋汰道:「我說袁總,你瞅你那點出息,還不知道可樂不可樂,你自己先笑上了,快講,快講。」
袁世貴就伸手做了個按壓的動作,意思是讓朱立安不要打攪,又清了清嗓子才道:「是這麼回事,河陰縣毛織廠門口有個用綵燈做的牌子,上面寫著『河陰*毛紡織廠』六個字。有一次有個縣領導晚上到廠裡視察,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第一個河字的綵燈壞了,那個領導也是個外行,就愣了一下神關切地問廠長:這個……原料好搞嗎?」
說完後,袁世貴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他人卻沒有一個人笑。朱立安在一旁道:「你這算什麼笑話,我們聽了半天都不知道什麼意思,該罰!」
袁世貴就急眼了,卻因為有梁紅艷在場,也不好明著解釋,就瞪著眼睛道:「河陰*毛紡織廠,第一個河字沒亮,你想想,明白了嗎?」
陶如軒聽明白了,卻不好意思笑出來,只能憋著。朱立安半天弄不明白,又將「河陰*毛紡織廠」六個字在嘴裡翻來覆去念了數遍。梁紅艷卻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用筷子指著袁世貴道:「袁世貴,你這可有惡意中傷,故意編排領導的嫌疑,再外行的領導也不會問出這種話嘛。再要講這種段子,你主動把那一瓶酒都給我幹了。」
袁世貴剛要賠情解釋,朱立安也弄明白了,不由哈哈笑了起來,半天才止住了,對梁紅艷道:「梁部長,一定要罰,可不能輕饒了他。」說著將一杯酒遞給了袁世貴。
袁世貴大喊冤枉道:「這算怎麼回事,說好了講出來大家笑了就算,現在大家都笑了,卻還要我喝,不行,不行,沒有這樣耍賴。」
朱立安看了一圈指著陶如軒道:「誰說我們耍賴了,你們看小陶兄弟不是就沒有笑嗎。少廢話,喝酒,喝酒。」
袁世貴見陶如軒果然沒笑,禿嚕了一句道:「小陶年輕聽不明白嘛。」卻也乾了一杯,將杯子放下來就催促朱立安道:「老朱,別光顧著將我的軍,這回該你了,我看你能說出什麼好的來。要是說不出來,小心我灌你。」
朱立安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做了個按壓的動作道:「用不著,要是我講的大家都不笑,我自罰三杯。」
「好、好、好,別光顧著吹牛,你說,你說。」袁世貴可能是連喝了幾杯,有些上頭,說話開始變得不利索了。
朱立安穩了穩情緒道:「聽好了啊,說是一天晚上,幾個站街女在路燈下面招生意,半天不來人,心裡都很著急。忽然過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可能是見她們穿的少,怕他們著涼,處於好心就問她們:你們這大半夜的不回家,站在大馬路上等什麼呢?幾個站街女等了半晚上沒招來生意,心裡自然很不高興,其中一個就沒好氣地說:我們等棒棒糖呢。老太太都愛貪小便宜,心裡一想,你們能等我難道就不能等嗎。於是也加入了等棒棒糖的隊伍。不一會來了一幫警察,就把他們全部抓回了派出所。審問的民警見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就問她:你都沒牙了還能做嗎?老太太說:我沒牙了,但是能舔啊。」
這個笑話講完,連帶著袁世貴的笑話,陶如軒實在忍不住了,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跟著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笑完了,梁紅艷卻又板著臉道:「老朱,你雖然把大家都講笑了,但是還得罰。因為有污蔑老人之嫌。」
袁世貴剛才被朱立安硬罰了一杯,現在當然要替梁紅艷說話,馬上也跟著幫腔道:「對,必須罰!尊老愛幼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你拿老人開這種玩笑就是大逆不道。你自罰三杯,算是個那位老人賠情道歉了。」
朱立安嘿嘿笑了兩聲矯情道:「我喝酒沒問題,但也不至於把問題拔高到民族危害的程度吧。」說著跟袁世貴剛開始一樣,倒了三杯,又倒在一個大杯子裡,一口氣喝了下去,接著道:「這回是不是該小陶了?」
陶如軒雖然早已經在心裡準備好了一個,但還是有些猶豫,就把目光悄然落在了梁紅艷的臉上。
梁紅艷臉上笑的紅彤彤的,手中的筷子優雅地夾著菜,並沒有看陶如軒,卻知道陶如軒在看自己,便道:「要是有的話也講一個吧,權當一樂。」
陶如軒這才道:「那我就講一個我聽來的吧。」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講了起來道:「說是一隻青蛙和一隻公雞去找小姐,公雞三下五除二就完事了,卻聽見隔壁青蛙一晚上都在『一二三嘿,一二三嘿』地叫喊。第二天公雞就羨慕地對青蛙說:蛙兄,你真的好厲害!青蛙一聽,一臉不高興說:厲害個屁,老子一晚上都沒跳上床。」
相比袁世貴和朱立安講的笑話,陶如軒的笑話就含蓄的多了,梁紅艷第一個捂嘴笑了一下,袁世貴和朱立安本來並沒覺得有什麼好笑的,見梁紅艷笑了也跟著笑了幾聲。而且這個笑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陶如軒就算過關了。
接下來該梁紅艷了,袁世貴道:「梁部長肯定有好的,一定要講給我們聽。」
梁紅艷便把筷子放下來,在袁世貴和朱立安的臉上看了一下,含著笑道:「那好,我也給你們講一個吧。說是有一天,乾弟弟背著乾姐姐過河,走到河中間的時候,乾姐姐的手摸到了乾弟弟身上的東西,就問乾弟弟:這是什麼?乾弟弟說:這是冤大頭。乾弟弟又問乾姐姐:你那是什麼?乾姐姐說:我這是派出所,專門為冤大頭平冤的。」
梁紅艷講完,大家都笑了起來。袁世貴道:「還是梁部長講的有意思……」話沒說完就卡在那裡,愣了半天神才道:「梁部長,你這可是變著法罵我和老朱啊。」
朱立安也回過神了,接茬道:「可不是嗎。冤大頭,派出所,我們倆這都成什麼了。梁部長,這不行,無論如何得罰你一杯。」
梁紅艷邊笑邊道:「好吧,好吧,我自罰一杯。」說著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