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手段高明 文 / 大示申
第二十九章手段高明
陶如軒就從中間抽出一張一千九百多元的單子,擺在劉彬面前用四根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哼笑著問道:「是不是這一張?宣傳部什麼時候改把傢俱當成禮品送人了?」
劉彬一臉尷尬道:「趙部長是這麼說的,我也不太清楚。」多的話也不敢多說。
陶如軒本想借題發揮,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等梁紅艷回來再作區處。趙永奎使絆子的事兒,梁紅艷現在心裡恐怕已經有數了,以後遲早要算這筆賬,自己只要做到心中有數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便換了副笑容對劉彬道:「趙部長是常務副部長,手頭的事情比較急也比較重要,以後凡是趙部長的單子要盡快整理出來,不要拖沓,免得趙部長不高興。」
劉彬見陶如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便小心問道:「剛才趙部長叫你過去,是不是就因為這事?」
陶如軒含糊哦了一聲道:「已經沒事了。」停頓了一下,換了副陳懇的口氣接著道:「你管著財務這一塊,以後注意跟趙部長搞好關係。畢竟趙部長以前待你不薄,不要讓人家說你忘恩負義。」
劉彬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破口便道:「他趙永奎竟然也有臉說我忘恩負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陶如軒就急忙勸解道:「劉彬,話可不能這麼說,趙部長過去難道待你不好嗎?」
劉彬臉紅脖子粗道:「他待我不薄?我鞍前馬後整整跟了他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他給了我什麼了。實話給你說吧,這些年我加班加點不說,他趙永奎連頓飯錢都沒有給我報過。什麼苦活累活髒活都是我的,評先評優卻都給了馬海燕。什麼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我都不想說。」
陶如軒以前就聽曲家聲說過,趙永奎在一次醉酒後強行跟馬海燕發生了關係。馬海燕非但沒有揭發,反倒真做了趙永奎的情婦,跟趙永奎明鋪暗蓋了起來。而馬海燕的男人也從鄉鎮的一般科員變成了農科站站長。
曲家聲跟跟部領導關係都不是很融洽,陶如軒就以為又是曲家聲故意編排的緋聞,現在看來恐怕是真有其事。
「好了,劉彬,這些話在這兒說說也就算了,出去了千萬不能亂說。」陶如軒唬了劉彬一句,接著道:「要是沒別的事,你先去吧。」
四點鐘左右,肖雲飛忽然進來道:「有個姓江的記者,說是京海視角報的,點名要採訪你和梁部長。該怎麼辦?」
陶如軒不答反問道:「你沒給他說梁部長不在嗎?」
肖雲飛道:「說了,可人家說,梁部長不在就採訪你。要是都不在的話,他就等著。」
看來推是推不過去了,這路記者過去也不鮮見,不是什麼大媒體,卻難纏的要命,跟狗仔隊一樣,專好搞一些譁眾取寵的花邊新聞。陶如軒想了想道:「我接受採訪沒問題。但是這一塊的具體工作一直是屈部長負責,你先請示一下屈部長再說吧。」
不一會肖雲飛回來,臉色漲的通紅道:「屈部長說他不管。」
陶如軒就想著屈培賢的話恐怕比這還要難聽,還不定罵出什麼來呢,就略作沉思道:「那你就把那位記者同志請到我辦公室來吧。」
不一時,肖雲飛帶進一個男人。男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穿一件雪白的襯衫,肩上挎一個包,進來後也不看陶如軒,先將辦公室打量了一圈。陶如軒就急忙站起來將手伸了過去道:「您一定就是江記者吧,久仰久仰了。」說著讓了一個座位,又沏了一杯茶,雙手送到那位江記者的手裡。
陶如軒正要說話,江記者就從懷裡把記者證掏出來在陶如軒面前亮了一下道:「你就是陶主任吧,想不到這麼年輕。大家都是爽快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打開窗戶說亮話,我從京海來你們汾城一趟也不容易,你就說說你們打算怎麼了這事吧?」
陶如軒剛才還準備如何應付這位「無冕皇帝」,現在看來是多此一舉了,這哪兒是來採訪的,分明是來敲詐,怔了一下笑問道:「依著江記者的意思呢?」
那位江記者就伸出五根手指頭道:「也不為難你們,就這個數吧,五萬。拿了錢,我馬上走人,就當我沒來過。」
張嘴就要五萬,這傢伙心也夠狠的。陶如軒心裡一陣窩火,還是強忍著皮笑肉不笑地陪了個笑臉道:「好說,好說,不過,這個數我實在做不了主。這樣吧,今天也不早了,先安排您住下來,等梁部長回來馬上給您答覆,您看怎麼樣?」
那位江記者好像早有預料,顯得氣定神閒,也不喝茶了,站起來道:「這樣也好。」說著將一張名片遞給陶如軒接著道:「隨時聯繫吧。」
陶如軒便叫來劉彬,讓安排在大酒店,臨走時又道:「手頭實在還有點要緊事兒需要親自處理,晚上一定過去給江大記者接風。」
把人送出門,陶如軒就氣的直拍桌子,心想這他媽的是什麼狗屁記者,這樣的記者還能指望他們主持正義,只要不禍害人間就是萬幸了。陶如軒越想越生氣,就給袁世貴去了個電話,又打電話囑咐了朱立安一番。
下班後,陶如軒也沒有馬上去大酒店,而是叫來袁世貴,先在街邊小吃攤上一人要了一碗餛飩吃了,看看表差不多快八點了才起身去了大酒店。
江記者顯然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見陶如軒便沒好氣道:「我說陶主任,你們要是這樣辦事的話,咱們可就沒得商量了,你就等著見報吧。」
陶如軒也不說別的,連連道歉道:「讓江記者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這樣,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今天晚上一定讓江記者盡興,算是賠禮道歉了。」
江記者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陶如軒又將袁世貴介紹了一下,三個人便進了包間。
菜自然是撿好的上,三個人滿滿當當弄了一桌子。袁世貴又問江記者:「酒要白的、紅的,還是啤的?」
江記者道:「還是白的吧。紅的喝不慣,啤的太傷胃。」
袁世貴就讓服務員上了三瓶茅台。
江記者道:「太破費了,其實五糧液就不錯。」
陶如軒真想說,你他媽的裝什麼孫子,茅台和五糧液能差多少,卻也知道這樣的話是只能在心裡罵罵。
酒過三巡,氣氛也融洽了許多。袁世貴和陶如軒不斷地勸酒,其實兩個人瓶子裡的酒早安排服務員換成了礦泉水。那位江記者就漸漸暈乎了起來,嘴也沒把門的了,雲山霧罩說,別說是縣委宣傳部,就是市委宣傳部、省委宣傳部也要讓他幾分,又說,某某省的某某領導見了他必稱兄弟,某某領導曾親自邀他共進晚餐,某省某市某位女領導曾向他主動投懷送抱,說到興奮處,唾沫星子四濺,陶如軒和袁世貴就連飯也沒法吃了,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礦泉水。
感覺差不多了,陶如軒就給袁世貴使了個眼色。袁世貴便爬在江記者的耳朵旁邊嘀咕了兩句。江記者臉上馬上露出了一副銀笑道:「雙飛好,雙飛好,單程的有去無回,沒意思。」
袁世貴就出去給服務生嘀咕了兩句,不一會來了兩個妖艷女人,一邊一個將那位江記者架走了。
陶如軒對袁世貴笑笑道:「咱們倆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看朱局的了。」
次日早上,陶如軒剛從床上爬起來,朱立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道:「陶主任,人已經在城關派出所了,被我們抓了現行,還錄了像。就是鬧的太厲害,讓錄口供也不錄,非要吵著說要見你。」
陶如軒冷笑了一聲道:「見我幹什麼,你告訴他,陶如軒是宣傳部的部委辦主任,不是公安局辦公室主任,更不是縣領導,管不了公安部門的事情。晾著他,先把口供錄了再說。」
朱立安應了一聲,又告訴陶如軒大酒店錄像已經刪掉了。陶如軒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剛進辦公室,梁紅艷就從市裡打來電話,詢問陶如軒這兩天來的情況。陶如軒大概匯報了一下,又具體將江記者的事兒說了一下。
梁紅艷聽完在電話裡就哈哈笑了起來道:「小陶,你做的很好,像這種禍國殃民的記者就應該好好整整,也讓他們也受受教育嘛。」
陶如軒卻不無擔憂道:「梁部長,我怕萬一鬧僵了,他回過頭來再要報復,可就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