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亂花濺欲 文 / 大示申
第一百三十六章亂花濺欲
陶如軒想給她說說人生意義之類的話題,又覺得太嚴肅了。脫俗也好,小資也罷,余敏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那麼八小時以外,你幹些什麼呢?」陶如軒順著余敏華的話問道。
余敏華臉上又掛起了淡淡的笑容,看著陶如軒沉默了一會,便拉了陶如軒的手往書房走去。陶如軒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好跟著。進去了,就見電腦旁邊堆放著一些打印出來的東西,陶如軒忍不住走過去,拿了一張看了起來,竟是一首詩:
夢偶爾漫步於林蔭小道去傾聽大自然聲音想寫一首詩送給你卻發現:
現實已將我的大腦蒙蔽那夜,其實我想說愛——將會永恆將和你一起牽手去看遙遠的星星卻發現你的手已經冰涼想做個意想派的大師想像我們美好的明天睡著了——又發現你早已逃離原來——你只是夜空中明星無法打破夜一般的惡夢只好告別夢一樣的美麗摘一朵並不美麗的花朵吧把夢就放在花瓣與花蕊之間象露水一樣的徘徊象蝴蝶一樣的揮舞翅膀看完了,陶如軒覺得詩中有一種淡淡的失意,卻不想讓余敏華知道自己的感覺,就故作鎮定問道:「你的寫的嗎?」
余敏華好像也不願意說破,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陶如軒反問道:「寫的好嗎?」眼睛中卻蕩漾著秋水,見陶如軒不說話,又道:「你是大才子,我寫的東西,自然難入你的法眼。」
陶如軒急忙道:「不不不,你寫的很好,特別是最後一段,『摘一朵並不美麗的花朵吧,把夢放在花瓣和花蕊之間,像露水一樣徘徊,像蝴蝶一樣揮舞翅膀』,簡直太唯美了。說句實在話,這種詩,我上大學的時候還能寫出來,現在恐怕已經沒有這個心境了。」又問道:「你寫這些準備發表嗎?」
余敏華搖頭道:「發表什麼,我也就是玩玩,總比閒著強。」
陶如軒鼓勵道:「我倒是有同學在出版社工作,要不給你聯繫聯繫,說不定你以後還能成為正兒八經的詩人哩。」
余敏華道:「你淨拿我尋開心,我一個只有高中文化的人,能成什麼詩人。」說著從陶如軒手中奪過那首詩,立馬撕的粉碎,丟進了垃圾筐。
陶如軒不免要可惜半天。
余敏華卻問道:「可惜什麼?」
陶如軒道:「當然是可惜一首好詩。」
余敏華卻又悠然來了一句道:「好詩無人問,寂寞受空閨。」
陶如軒忽然就把好詩和好濕聯繫在了一起,若是換成「好濕無人問,寂寞守空閨」又是何等意思,不由一陣彭彭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將手落在了余敏華的腰間,攬著走出了書房。兩個人便軟軟地靠在了沙發上,一邊品著紅酒一邊溫純了起來。
余敏華本來並不是一個有情調的女人,前幾次,幾乎都是陶如軒主動,余敏華只是迎合而已,今天余敏華卻顯得有些興奮,將一條長腿搭在陶如軒的身上,不時碰杯,但她終究與刁青吟不同,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女人,只是一時興起,要追求一點浪漫情懷,把陶如軒撩撥的衝動難耐,她卻還是不入正題。
陶如軒便有些把持不住了,翻身壓了過去,又張嘴刁了她手中的酒杯,也不用手拿,仰頭喝了,將杯子放在茶几上,便迫不及待地親吻了起來……
跟早上赴朱立安的約不同,去獅子樓的時候,陶如軒故意遲了一會,到獅子樓就已經是四點過幾分了。進包間,賈清水、張谷、孫麗平、刁青吟、翟東旭和翟雲生六個人已經坐在裡面了,桌子上只放著三個涼菜,應該是提前點的。還是孫麗平坐在首席,旁邊是賈清水和刁青吟。
陶如軒就邊看著手錶邊連連打拱賠情道:「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本來也沒什麼事,不想中午付部長、連部長和交通局的朱立安幾個人叫去喝酒,也都是老朋友了,不得不去一趟,所以給耽擱了。請各位見諒。」
幾個人就有些肅然起敬的意思,翟東旭把陶如軒讓坐在了刁青吟的下手,奉承道:「陶鎮長不愧是從縣裡出來的幹部,人脈關係就是不一樣。以後恐怕就有好多事情要麻煩陶鎮長了。」
陶如軒卻要故意謙虛一下道:「老翟太客氣了,不過是多認識幾個人,有事儘管開口就是了,能幫的還能不幫?」
翟東旭就嘿嘿嘿地笑幾聲道:「那是,那是,陶鎮長是我的領導,不幫我幫誰。」馬上想起該點菜了,一招手叫服務員遞上菜單,目光卻在孫麗平、賈清水等幾個人臉上轉。
刁青吟道:「沒什麼好看的,還是交給孫書記定吧。」
孫麗平卻擺手道:「今天我不能定了。老讓我定,我定快成你們的點菜員了,這樣吧,今天讓雲生做主。」說著把菜單遞給了翟雲生。
陶如軒就在翟雲生的臉上瞟了一眼。平時沒怎麼注意,今天才發現這個被大家稱為「二黨委」的支部書記眉宇間竟真的有些威嚴,話很少,語速不快,似乎每句話都是經過深思所慮之後才說出來的,便顯得擲地有聲。
菜單到了翟雲生手裡,翟雲生就笑了一下,緩緩道:「謝謝你們抬舉,不過有各位領導在這裡,讓我點恐怕不合適吧。」說著再次機械地笑笑,將菜單推到了桌子中間接著道:「既然大家都不願意點,我看就讓東旭總拿了吧。」
幾個人便紛紛說,那就東旭總拿吧。翟東旭就拿了菜譜點了起來,也是豁出去了,淨撿貴的點,點了七八個,又問幾個人還需要什麼。幾個人便說可以了,反正點多了也吃不了。翟東旭卻還是又點了五六個,直到孫麗平說不能再點了,才停了下來,又讓上了十年陳釀。
先喝了一圈,便開始活動,王顯鎮的習慣是搖色子、吹牛皮,從翟東旭開始,轉了一圈,兩瓶十年陳釀就見了底。
翟東旭喝的最多,大概一個人幹了多半瓶,便有些暈暈乎乎的意思了,口齒也不清楚了,嘴裡哩哩啦啦地淨說些不堪入耳的話,最後的話便落在了關秦明的身上道:「我這村長也干了三四屆了,沒見過比關秦明更黑的了,簡直吃人不吐骨頭,動動嘴皮子便伸手要錢。我也不是捨不得那點錢,可也不能這樣伸手要吧。太過分了嘛。」
見翟東旭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翟雲生就用眼睛瞪著他咳嗽幾聲。翟東旭也聽出來了,卻不願意服從,就指著翟雲生道:「翟書記,你別咳嗽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也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得罪關秦明。但是怕他個球,怕他個球……」說著聲音又提高了八度,手把桌子拍的彭彭亂響,好像唯恐別人聽不見一樣。
翟雲生實在聽不下去了,正要呵責,孫麗平卻在一旁阻止了道:「老翟,你別管他,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索性讓他說個痛快。」
翟東旭嘿嘿笑了兩聲,指著孫麗平道:「還是孫書記好,知道我心裡憋的難受。他關秦明黑了我的錢,難道我說說他都不行了?」說著又開始滔滔不絕地數落起了關秦明。
不過所說的事情都是大家知道的,也就沒人理會。只有陶如軒不是很清楚,但也不能刻意去聽,就故意低著頭吃菜,也把翟東旭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這才知道,翟東旭這些年三千兩千的沒少給關秦明送。只是這翟東旭的嘴巴也太不嚴了,什麼事情都往外說,如果當場有人用錄音設備錄下來送到紀委,關秦明恐怕就要倒霉了。
翟東旭顯然沒有醉透,只是喝了些酒,嘴上少了把門的,終於說乏了,就停下來吃菜,正好有大塊的手抓排骨,就拿起來滿嘴流油地啃,啃完一塊又抓了一塊,接連啃了三塊,用紙巾將嘴巴擦了擦,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又倒了一杯酒,朝賈清水舉起來道:「賈書記,前兩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連敬你三杯,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了。」說著吱吱吱喝了三杯。
賈清水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平白無故得了人家一部手機,便大度道:「老翟,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難道就那麼小氣?再說了,咱們兄弟什麼關係,需要來這一套嗎?」說著舉杯陪了一個,也算是一笑泯千仇了。
翟東旭馬上豪情萬丈道:「什麼也不說了,今天一定要讓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吃完去ktv,兄弟們好好痛快痛快。」
刁青吟就在桌子下面拽了陶如軒一把問道:「ktv你也去?」
陶如軒不好說去也不好說不去,便用詢問的口氣道:「不去的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刁青吟的臉色就拉了下來,低聲道:「那你去吧。但我也要給你說一句話:從此以後再不要碰我了。我怕髒!」
陶如軒知道她的意思,偏偏要涎著臉問她:「你知道去幹什麼?」
刁青吟就伸手在陶如軒的腿上掐了一把道:「當我是傻子嗎。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不說,還要尋花問柳,小心哪天染上艾滋病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