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局 文 / 大示申
第二百一十九章局
陶如軒來了,自然是領班芊芊親自接待。進包間,大家自然要把陶如軒和付美玲往首席上推,可劉明山是個老資格,陶如軒便要謙讓一下,要把次席的位置讓給劉明山。劉明山當然不好僭越,又說了一句不以資歷論英雄的話。陶如軒便說要尊老愛幼。兩個人就推來推去的,最後還是讓劉明山坐在了付美玲的旁邊,陶如軒次之。不過那包間是四面環牆的,若是按照商務禮儀,以進門正對著的位置為首席的話,陶如軒的位置反倒成了首席。
好在大家並不計較,各自落座,芊芊便將菜單遞到了陶如軒的手中。付美玲便有了些醋意,玩笑道:「陶縣就是陶縣,不管這位置怎麼排,服務員還是認你不認我們。」
陶如軒自然知道這是芊芊的意思,卻不能說破了,就把菜單遞給付美玲道:「付部長這可是罵我了。其實服務員是看我年齡最小,資歷最淺,像個跑腿的夥計,這才把菜單遞給了我,好讓我為各位領導服務嘛。」說完又問芊芊道:「你說是不是?」
別說是芊芊了,就是換了任何一個服務員,這樣的話都是不能回答的。芊芊便抿嘴低頭羞笑,也不說話。
付美玲接過菜單道:「你就不要為難人家小姑娘了。」卻又低聲調侃道:「說不定是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呢?」
這便是實情了,陶如軒哈哈笑了兩聲掩飾了一下。了然真人卻好像看出了什麼,便悠然道:「想不到陶縣長的桃花劫竟是連環劫。」說著捋捋山羊鬍子。
這話過去能說,現在說出來就有些犯忌了,陶如軒皺眉瞪了了然真人一眼。了然真人這才自知失言,卻也機敏,雙手合十道:「不過陶縣長定力十足,就算是劫也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陶如軒卻要說他兩句道:「真人再不要說這些話了。我記得你上次給屈局看的時候,打了一個啞謎,說什麼『牛在圈中享安年,二犬互吠似吵架』,搞的神神叨叨的,大家也猜不出到底什麼意思,也沒見應驗了。現在卻還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了然真人卻是笑而不語。屈澤良便接茬道:「你上次的啞謎到底什麼意思,現在也該給我說了吧。我正好屬牛,牛在圈中享安年倒還好理解,恐怕是說我以後工作順利、萬事如意吧。可這二犬互吠似吵架又作何解釋呢?是不是說,危難之時有人保護呢?」
陶如軒便看看陶如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此為天機,不可洩露。」
屈澤良便有些不高興了道:「牛鼻子老道就會用這些嚇人虎道的話來蒙人。讓我說,恐怕是你瞎說的。你上次說馬齊昆難過九九劫,九九八十一,這是一年級小學生都知道的,結果怎麼樣,連半年時間都沒過就被人打死了。看來你這個卦從來都沒個准的時候。」
陶如軒見了然真人忽然臉色紅紅的,怕他真的說破了,便圓場道:「掐字算卦兩句淡話,屈句,你怎麼還當真了。」說著又催付美玲點菜。
付美玲看看菜單,隨便指了兩個自己喜歡的,又交給了身旁的劉明山。劉明山自不好點,就推給陶如軒。陶如軒卻不願意點,又問其他人。其他人便說隨便吧,反正洪福樓也做不出花來。陶如軒就把菜單交給芊芊,說讓他定算了。芊芊就接過菜單轉身走了。
不一會飯菜上來,卻真有幾盤帶花的,不過都是用南瓜、冬瓜、蘿蔔雕刻的,倒也尋常,陶如軒便瞟了芊芊一眼。芊芊就鼻子一歪一歪的。陶如軒便覺得她越發可愛了,別人說做不出花來,她偏要弄些花出來。
老闆洪興業親自將酒送了上來,自是五糧液。陶如軒卻有些喝不慣,總是隨大流、圖名氣,跟著別人喝,今天這個場合也是自己能做主的,便讓洪興業換十年陳釀上來。
洪興業就奉承說陶縣長廉政。陶如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道:「洪老闆,你這話可是沒有道理的,我們這些人要是廉政了,你這飯店恐怕就要關門大吉了。」
陶如軒不過隨口一說,不想數年之後,還真的應驗了。數年之後,新一屆中樞領導人當政後,對**毒瘤進行了嚴厲打擊,一大批省部級,甚至國家級**官員紛紛落馬,官僚之風、**之風、奢靡之風、形式之風嘎然絕跡,過去紅紅火火的餐飲業,也因此而大受重創,一大批寄生於政府部門的飯店關門倒閉。汾城相繼倒閉的飯店便有兩家,一家是洪福樓,另一家便是幾乎與洪福樓齊名的瑞泰。不過那時候,陶如軒也早已鐵腕聞名,並順利當選為豐源市市長。
洪興業只好笑笑道:「陶縣長說的對,小店也是全仗各位領導照顧,才能維持的。」說著又打拱半天,轉身拿酒去了。
陶如軒怕自己一個人影響大家,便道:「我是個人愛好,你們幾個要是不習慣十年陳釀,還喝五糧液吧。」
這裡能跟陶如軒說上話的也就付美玲了,付美玲也不好駁了陶如軒的面子,便說道:「就十年陳釀吧。五糧液太貴不說,我倒是覺得還不如十年陳釀綿柔。而且十年陳釀也是咱們本省酒,大家也算是支持本省經濟發展吧。」
其他人自然不好說什麼。
不一時,洪興業把酒端了上來,兩瓶盒裝的十年陳釀,又開開了,要親自給大家滿酒。劉明山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洪老闆忙去吧,交給服務員就行。」
洪興業卻不好讓芊芊倒酒,就把目光悄然在陶如軒的臉上瞟了一眼,算是請示。陶如軒卻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不抬頭,只道:「你就讓服務員倒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洪興業這才將酒瓶交給了芊芊,又說需要什麼儘管吩咐,這才拱拱手轉身走了。
芊芊接了酒瓶倒酒,卻每次都給陶如軒少倒一些,只倒多半杯,起初大家並沒有看出來,兩三杯之後,就有人覺察到了。
付美玲在芊芊臉上睨了一眼便低聲打趣道:「陶縣,看來還真讓牛鼻子老道說對了,你的艷福可真是不淺,連這漂亮的服務員好像對你都有點意思。」
陶如軒便淡淡地哼了一聲道:「付部長真會開玩笑,人家一個小姑娘,怎麼會看上我嘛。我看你是多心了。」也不說倒酒的事情。
屈澤良卻在一旁聽見了,馬上道:「讓我看,付部長恐怕多半是在吃醋吧。」
付美玲的臉便拉了下來道:「老屈,可沒你這麼作踐人的。我一個半老徐娘吃的哪門子醋。」
屈澤良卻非要奉承一番道:「讓我看付部長這通身的氣派一點不比那些年輕女孩子差到哪兒去,倒還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半天沒說話的劉明山卻突然蹦出一句道:「聽老屈的意思是對付部長有意思嘍?」也是擺擺老資格。這種玩笑也只有他敢開了。
付美玲也不好見怪,便把話頭往陶如軒的身上引道:「說陶縣,怎麼說著說著說到我身上了。難道你們沒看見嗎。剛才那服務員每次給陶縣倒酒的時候可都是手下留了情的。」
大家是嗎是嗎地說著,眼睛就落在了陶如軒的杯子上。不過,剛才付美玲說的時候,陶如軒便將杯中的酒全喝了,這會也已經是空空如也。大家看過來的時候,陶如軒也鎮定自若,一口一口夾菜吃。大家便又去看芊芊。
芊芊剛才也早聽說了,只是裝作不知,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跟沒事人一樣。大家卻又把目光落在了付美玲的臉上,大家都沒看見的,偏偏讓她看見了,那便是她總盯著陶如軒看了。
付美玲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臉色紅紅的道:「你們看我幹什麼,我說的可是實事。」
大家便哦哦地應兩聲,也道確實是實事,口氣中卻帶著明顯的質疑。
付美玲恐怕就是百口莫辯了,臉色紅紅的,又知道越是臉紅越是讓人猜疑此地無銀三百兩,便刻意地偽裝一下,心中也是一陣懊惱,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是想損一下陶如軒的,卻給自己惹來了一身的騷。
本來這種飯局的節奏,陶如軒本來是可以掌握自如的,多了個付美玲,便不便多說什麼,只能由著她去玩,自己只要只要保障不出錯便是了。而且這個時候,大家一般不會談公事,便不必擔心什麼。
付美玲天生是個活躍分子,總能搞出一些花樣來,雖說被剛才的事情弄的有些尷尬,也很快被她掩飾了過去,便不再提起。
吃喝了一會,大家便把目標對準了了然真人。屈澤良也是喝多了,便心存不良問道:「牛鼻子老道都一大年紀了,也該結婚了吧。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
了然真人臉上一陣紅白,還是強忍著,起手道:「方外之人,不談婚嫁之事。」
屈澤良卻問道:「不結婚,那你的生理問題如何解決?難道一輩子靠手嗎?」
這就不成體統的話了。屈澤良也確實是喝多了,要不然怎麼也不該說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話來。
了然真人終於無法忍耐了,起身便要告辭。終究不好鬧出事故來,一旁的劉明山便一把拉住了道:「真人,這是何必,老屈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怎麼能當真?」又轉身對屈澤良道:「老屈,沒你這樣的,你自罰一杯,算是給真人道歉。」
屈澤良從來沒將了然真人放在眼裡,哪裡會給他賠禮道歉,冷哼一聲道:「劉局長,你放開讓他走。說他怎麼了,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劉明山便眼睛一歪一歪地看陶如軒,意思是好歹是陶縣長請來的客人,怎麼也要給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