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1愛人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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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所以還是貪戀那個身份?」
「他是希望我們都過得好一點……」
「之後呢?」
「最後我媽媽只好答應搬回去,又對我爸爸說了許多好話,對我祖父祖母下跪道歉,要到錢把我們贖出來,問過我們,才知道我們是被我爸爸的人帶走。」她可能還是比較難過,雖然她明顯是向著她爸的,「然後她就約我爸爸帶我們一起去遊樂場,因為我們家族這樣,根本沒辦法去,但我和我哥哥總是很想去。之後她給我們買了糖,給我買了一個小熊,給我哥哥買了一個小兵,讓他保護我。」
我已經猜到結局了,「她是自殺?」
「嗯。」她小聲說:「她那天晚上就飲彈了。」
我忍不住問:「你媽媽是什麼職業?」
「嫁給我爸爸之前……」她小聲說:「是警察。雖然結婚之後就不再做了,可警局裡一直在監控她。」
難怪。
這樣的身份,和這樣的一個男人在一起,真是難以想像的辛苦。
繼續陷入沉默。
隔壁沒有任何聲音。
稍久,繁景又問:「你睡著了嗎?」
「沒有,你困了?」
「也沒有。」她低聲說:「我今天其實很震驚。」
「怎麼了?」
「你對他跟對我哥哥完全不一樣。」她說:「他不如我哥哥好。」
「不論在一起或是沒有在一起,他從不強迫我,非常紳士,說話小心,但有原則。對待工作,認真負責,一絲不苟。」我說:「不需要更好,人無完人。」
「我哥哥對工作也很認真。」她辯駁,「他什麼都做得很好,他本來想學法律,拿到研究生學位時,大家都很驚訝,教授都覺得他學得太快了。」
「你哥哥……」繁盛這個人太難說清了,「他似乎不太明白尊重,我覺得他在認為自己低人一等時,就會表現出毫無個性的服從,角色對換時,立刻就要求對方絕對服從。」
「本來就應該這樣。」
「我認為即使對待乞丐,也應該給予尊重,對待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不應無條件服從。」他們這樣不算錯,只能說,「總之,他與我對於生命的理解完全不一樣。」
「韓先生就一樣嗎?」
「看起來一樣,但內心肯定也有不同的地方,每個人的內心都不同。」
她沒說話。
我有點尷尬,因為自己說了大道理,「別在意,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我只是表達而已。」
「沒有,我只是忽然覺得你很像我媽媽。」
「哦?」
「真的很像,我說不出來是哪裡,我媽媽脾氣沒有你這麼壞。」她小聲說:「你剛剛拉他的時候……樣子真像我媽媽。」
有時我也是個女人。
在我想要的男人面前。
我就能成為一個柔軟的女人。
這是每個女人天生就會的課程。
最近和繁景走得很近,今天又聊了這麼多,無形中拉近了我們兩個人的距離。於是我也有些口無遮攔,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嗯?」
「還喜歡那個人麼?」
「嗯。」
「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麼?他對你做了什麼事,讓你特別心動?」
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渣究竟是怎麼對她洗腦?
她是繁盛的妹妹,繁盛總不可能對每個經歷過的女人都好得不行,她應該見過才對。
「沒有。」
「一件都沒有?」
「他就是那種,不太特別,很平淡的,聊天很有趣。」事到如今,她說起他來,語氣還是能聽到明顯的高興,「他什麼事都會問我的意思,會給我安排最好的。我偶爾提到喜歡什麼東西,下一次他就會買給我。」
「他不是有未婚妻?」
「嗯。」她又失落了。
「抱歉。」我說:「我多嘴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他對大家都很好,我不是唯一的。」
「這種人很要命的。」我中學時,也曾認識一個這樣的人。他很討女生喜歡,就是因為他對誰都好得好像唯一。我跟他關係還不錯,因為他很會照顧人,也因此知道,他那種好不過是一種習慣。後來他結婚了,傷了一干姑娘的心,新娘他暗戀了很久才開始搭訕的女孩,在她心裡他很認真,還有點靦腆。
這件事令我覺得,看得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一面的人,才是愛人。
她沒吭聲。
我問這樣的問題已經很不尊重,畢竟這樣敏感的事,我即使知道,也應該是她來主動告訴我。
接下來我們沒有再聊了,隔壁一直沒有聲音,我也終於困了。
 
一夜慢慢過去,我一早被繁景叫醒,沒想到自己在這種鬼地方居然還睡得這麼香。
剛起床不久,hans就告訴了我一個壞消息。
那個記者說他拍照過後,把我的證件交給了救援隊負責遺物的人員,而救援隊表示他們根本沒收到。
早晨hans跟他們要證件,就吵得不可開交。
我去時,他們還在爭論。
不管是誰交給誰,現在我的證件不知去向。
韓千樹他們都比我起得早,已經聽了好一會兒。
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拉住韓千樹問:「他們還在那一個問題上吵?」
「不是,他們說記者交給的人並不是救援隊的人。」
這時,外面有人跑進來,急匆匆地亂說了一通。
這表情一看就是出事了!
韓千樹心有靈犀地第一時間給我翻譯了,「直升機少了一架。」
一聽這話,我們這邊的幾個人顧不得芥蒂,紛紛拿出手機。
沒有信號。
韓千樹站起了身,拉著我說:「走,我先帶你到最近城市的警局報案,避免他們用你的證件做違法的事。」
我的證件可不是普通證件,偷走我的證件,並且利用我的證件使用了飛機,重則會導致我入獄。
hans跟上來想要阻止,被韓千樹霸氣地斃了,「報案必須有她親自在場,你們誰能確保在這種環境下,讓這樣的直升機安全到達警察局?」
hans看向了安嫻。
安嫻露出了無奈。
風暴已經停了,但天色依然不太好,看起來應該不影響直升機飛行,但沙漠中天氣情況很是莫測,一旦天氣發生變化,這種落後的直升機,很考驗飛行員的判斷力。
這種情況我尚且不能確保,安嫻的資格還比我低一點。
但hans不依,說:「我們可以請救援隊的飛行員,他們更有經驗。」
「別傻了!」繁景都比他懂事,「救援隊已經有人偷走了嫂子的證件,還沒辦法判斷他們和偷證件的人有沒有關係!還是韓先生來吧,至少能確保嫂子安全,這件事我可以做主,我對我哥哥解釋。」
我高高興興地跟韓千樹一起上了飛機。
他利索地把直升機飛了起來,皺著眉,說:「還是這麼難用。」
「挺好用的。」直升機飛起來的感覺棒呆了,因為降落地點變得更多。
「你沒飛過好的。」他依然緊鎖著眉頭。
我也覺得現在高興有些不合時宜,只好硬生生地收起了笑容。
現在是低空飛行,地上的景物十分清晰。
我還是有點興奮,問:「韓千樹?」
「嗯?」他還在專心地看路線。
「我的項鏈和耳環……」我問:「什麼時候給我?」
「還沒給你買。」
「咳!」
「有空吧,我請安嫻幫忙帶給你。」
「怎麼還對她那麼客氣,昨天不是……」
他黑黑的眼珠到眼角溜了一圈,不嚴厲,但成功地讓我噤了聲。
「昨天真的對不起。」他又繞回這件事。
「沒事,反正最後你也妥協了。」我說:「你別怪我把你給安嫻,至少昨天那種情況,她可以確保不傷害你。」
「安嫻人還好。」
「嗯。」
「但我不想跟她過多接觸。」他低聲說:「以後不要再撮合我跟她了,如果有喜歡的,我會自己選擇。」
「我沒撮合過。」這話不對,韓千樹不是輕易下這種結論的人。
他疑惑地皺起了眉,說:「那你為什麼總請她照顧我。」
「只有你受傷那次。」
「給我煲湯?」
「喲,好不好喝?」
他更是不悅,「不但每天都來,做一些過密的行為,甚至替我洗衣服。」
「我也替你洗過啊。」我已經聽懂了,只想趁機打情罵俏。
「那不一樣。」他強調,「她說這些都是你希望她做的。」
「用膝蓋也能想到我不可能這麼細心啊!」
他瞪了我一眼。
「我只會說『請你幫我照顧下韓千樹,我現在根本沒法見他』就這樣。」我笑著說:「她在追你呢。」
「所以才希望保持距離,既然不可能,就不必浪費人家的時間。」
我看著他,沒吭聲。
他很快就彆扭了,臉色訕訕地,辯解,「我沒有影射你的意思,只是說我跟她的事。」
「我好像的確是在浪費你的時間。」對於這個問題我真的很抱歉,可我忍不住,完全失去了自控力,「還讓你有危險,給你帶來麻煩。影響你的工作,讓你受傷,我……」
「徐
徐妍。」他忽然打斷了我,攥緊了手裡的駕駛桿,「我帶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