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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4狼為Shenyiwen2004加更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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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他還是躺了下來,一邊蓋毯子,一邊說:「我還是覺得伯父伯母會不舒服。」

    我沒說話,靠到了他懷裡。

    我知道這樣不合時宜,也知道這樣會把我們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奇怪。

    可我真的愛他,到現在依然不減。

    於我而言,他就是寒冬裡的一碗熱湯,火災中唯一的濕毛巾,空難時最近的備降機場。他或許不會起到顛覆性的拯救,但他至少給了我希望——有時人會燃起鬥志,只因為還有那麼一點看似無用的希望。

    大災大難之後,我沒有心情去想任何事,無法理智地推開我最愛的人。我想讓他抱著我,安慰我,和我呆在一起,讓我閉上眼之後,不要再有逃不出的噩夢,不再難過,甚至不再想音音。

    韓千樹跟著便挪了過來,用手摟住了我的肩,盡量不讓我移動。

    這姿勢對他來說很彆扭,因為我平躺,他側躺,兩隻手環著我的肩膀,睡久了會很累。

    我現在對這種細微的尊重和愛護十分感激,仰起頭看著他,開玩笑說:「你睡著之後不可以踢我哦。」

    「喜歡踢人的是你。」他微微地笑了笑,說:「你上次把我踢醒了好幾次,擺著個大字,我都沒地方。」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會摁著你。」他柔聲說:「踢我沒事,別傷著傷口。」

    「好。」我身子不能自由地動,只好用頭蹭蹭他,表達我的開心。

    他拍了拍我的背,問:「你現在困了嗎?」

    「有點。」

    我還好,不過他困得不行了,我知道。

    果然,他立刻就說:「那睡吧。」

    「嗯。」

    我閉上眼睛,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他用的是我爸爸用的沐浴乳和洗髮液,也是我哥哥在世時一直在用的類型。

    在我六七歲的時候,雖然已經自己睡,但每逢雨夜還是害怕。不敢去我爸爸媽媽的房間,就去找我哥哥,那些年,我總是靠在他的懷裡,讓他抱著我,拍著我的背,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安全地度過了童年中最恐怖的雨夜。

    此時此刻,那些雨滴似乎又來了,打濕了我的眼睛,浸沒了我的心。

    我永遠忘不掉我哥哥,不可能當他沒有存在過。

    不久後,我聽到韓千樹睡著後沉重的呼吸聲,我試著動了動頭,突然感覺到他親了一下我的頭頂。

    我以為自己把他驚醒了,沒有再動,卻發現他並沒有醒來,只是因為我在動,而把我抱得更緊了些。

    他說過他會摁著我的。

    終於,我也睡著了。

    如同每一個有我哥哥的雨夜那樣,安全而放心地睡著了。

    這次我只做了一個小夢,夢到有人摸了摸我的臉,然後傳來說話聲。

    醒來時是被我媽媽叫醒,叫我吃晚飯。

    韓千樹和我爸爸都不在,我媽媽說:「千樹和你爸爸一起去警察局,他們兩個會在外面吃,我們不用等他們。」

    「那韓千樹晚上和我爸爸一起回來?」

    「看他自己吧,畢竟不是自己家,強留他,他會不自在。你爸爸肯定會問他。」

    「哦。」

    我媽媽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能猜到她要說什麼,不太想觸碰這個話題。

    但她還是開了口,「你跟千樹,現在算是和好了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媽媽知道你還喜歡他。」我媽媽歎了口氣,說:「這孩子也真是好,但你現在跟那邊還沒有離婚,撫養權官司還沒有打,你現在就跟千樹在一起,可能會影響要撫養權。」

    「我知道。」我看著她,說:「我會注意的。」

    「媽媽不是想要反對你們,是知道你想音音。等咱們要到撫養權,你再問問千樹的意思,到時如果還有緣分……」她又紅了眼睛,「我是喜歡這孩子,脾氣跟暄暄一樣,看到他就親。」

    我放下筷子,抱住了她。

    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擦著眼淚,說:「這話我們做長輩的不好說,你要跟他說清楚。你們年輕肯定衝動,可現在一旦過火,就等於是侮辱你們之間的感情。無論如何,等明年先把婚離掉,媽媽真的不是反對你們。」

    「我知道。」問題在於我自己,不在於韓千樹。

    我根本不需要對他說,他比我想得更清楚。

    我媽媽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輕輕地笑了起來,說:「音音那孩子現在肯定在睡了。他吃奶可準時了,那動作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狼吞虎嚥的。」

    我沒說話,很高興地聽著。

    我媽媽漸漸開始興致勃勃,比劃著說:「他就這麼大點,有點聲音他就怕。那天我沒注意,放杯子放重了。他一下子就嚇哭了,哄了他好久才哄住。」

    我依然沒說話。

    心痛地想像著那幅

    幅畫面。

    「你小時候也這樣,」她說到這裡,溫柔地看著我,摸著我的頭,說:「誰知道我女兒長大了以後也會當媽媽,會開飛機,會長得這麼漂亮。」

    我的眼睛不由又酸了。

    我媽媽便撫著我的後頸,說:「難過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很多。你從小就不愛哭,有什麼事都自己忍著,像了你爸爸。」

    我擦了擦眼淚,說:「我是覺得我對不起我哥哥,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要到音音……」

    她沒說話,把手帕遞給了我。

    我握著手帕,難過地說:「我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事,覺得自己完全被打敗了。害死了我哥哥,還搶走我的孩子,我那時候對他蠻好的,我……真的對他蠻好的。為什麼不論是finn還是他都要這樣害我……」

    我唯一的錯只有我買了他又不想要了。可我給了他錢,以為他出事時候想盡辦法地幫忙。

    我覺得我已經很講道義,仁至義盡,完全想不到後面會發生這些事。

    「這世上可惡的人有很多,有時即使親眼見到都不會相信它居然是人對同類做出來的事。」媽媽安慰我,說:「我們在考察的時候,曾經聽過一件事,有三位無國界醫生在森林裡救了一個當地人的命,醫生們為了救他,耽誤了回程的時間,暫時留在森林裡住一晚。但第二天他們都失蹤了,調查之後發現,被他們救的人是食人族,他回去之後就領著自己部落的人把醫生們吃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她歎了口氣,說:「人生中有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你心急如焚地救他的命,用人道地方式對待他們。對方卻悄悄流著口水,計劃著用你的身體果腹、嘗鮮。」

    沒錯,我媽媽的這幾句話,完全道盡了我和繁盛之間所有關係。

    「所以不要難過,錯的不是你,而是他們本是餓狼,卻被意外地披上了人皮。你對待他們的方式沒有錯,是他們的外表看起來太像人類。」她柔聲說:「雖然他們兩個這麼無恥,但千樹就很好,這證明你並沒有那麼糟糕。」

    「謝謝你,媽媽。」她在這種時候還在忍著悲傷安慰我,我知道她心裡承受著比我還大的痛苦。

    這晚,直到我和我媽媽睡了,我爸爸他們還沒回來。

    我倆睡在一起,我聽她講音音的事,她告訴我音音每三小時必然要喝奶,晚上他有時跟我父母睡,繁盛在的時候會接走他。

    音音很喜歡我父母,畢竟這兩個月以來,他們每天都在一起。

    聊著聊著,我們都睡著了。我半夜醒來去洗手間,看到了我爸爸的鞋子,但韓千樹的並不在。

    便去翻了翻手機,發現有他的短信息,內容是:我下午和伯父一起去過警察局,明天早晨要去我叔叔那位朋友家拜訪。我今天回機場酒店去住,明天下午再來看你。你肯定已經睡了,晚安,做個好夢。

    我就說,他根本不用別人提醒。

    第二天我跟我爸爸聊了一下他們昨天去警察局做的事,他說是一位黑人警員約韓千樹出來喝茶。

    我爸爸告訴我,那位警員依然是希望提供一些證據,因為他的上司是個非常認真的人,雖然他已經對上司呈報了我們的證詞。但因為沒有證據,上司無法接受,甚至這樣的私下見面都是違反法律的。

    韓千樹今天早晨去拜訪那位政客,內容應該就是昨天我們聊過的事。

    他們這麼賣力,我在家裡呆著,我媽媽又不准我做家務。雖然知道這樣沒關係,但我還是為自己沒有出力而不舒服。

    正躺在床上難過著,突然接到了新信息,是niclas。

    他發的是:嬸嬸,祝您生日快樂。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都忘了。

    我給他回了信息,說:謝謝您,我很感動。

    他立刻就回復,內容是:是我的榮幸。最近過得好嗎?我聽說您嫁給了繁先生。

    我編輯了半天,又刪了半天,整理出了最後這行字:是,但我們已經分居,明年將會離婚。您過得還好嗎?lisa過得還好嗎?

    他回復:我很好,謝謝您的關心。但lisa她最近令人頭疼,我希望在不打擾您的前提下,邀請您和我見一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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