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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9備戰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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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前把手槍放到了枕頭下面,我兒子不跟我睡,跟我父母睡。

    這一晚,窗外又在下暴雪,我怕繁盛找來,自然怎麼都睡不踏實,醒來好多次。

    中間兩次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拎著手槍出去,結果發現是我媽媽在沖奶粉。於是進了我父母的房間,我爸爸正摸著他的肚子安慰他,我媽媽把奶瓶給我,讓我給他餵奶熟悉熟悉,我給他餵了,他就又眨巴著圓眼睛瞅我。

    說真的,我因這幅和繁盛太過相似的面容而憶起了很久以前,那時他還是牛郎,我還是買主,他靠在我懷裡,我抱著他的頭。他也會露出這樣單純地像個孩子似的目光,那時我真的蠻喜歡他,以為他天真。

    音音喝了奶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使勁地哭,間或鑽進我爸爸懷裡,我只好心酸地出去了。按理說,我兒子感到害怕時,尋求庇護的人應該是我,我卻令他如此陌生。

    該死的繁盛。

    後半夜再也睡不著,因為心情不爽。

    想起兒子被我搶走時繁盛的表情,似乎他那時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看上去有點懵懂。

    他肯定會有動作的,我相信。

    接下來的兩天我忙於跟音音建立感情,他慢慢地認識了我,但對晚上跟誰睡的問題依然堅持。而且他大概是想繁盛了,有時會突然抗拒所有人。

    不過根據有奶就是娘的原理,我每天喂餵他,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明白誰才是他娘。

    週三這天,韓千樹和我爸爸一起見律師。

    我在家裡哄孩子,早晨黑人警察來過,知道我們沒事,表示很愉快。

    音音第一次見黑人,又緊張又害怕,還學會了皺眉,一本正經地萌著。

    我抱著音音送黑人警察到柵欄門口,送走他後,打開郵箱取報紙。

    這幾天每次開郵箱,我都好緊張。

    好在裡面只有報紙。

    中午,韓千樹和我爸爸回來,把律師的建議告訴我們。

    結論和韓千樹推斷的差不多,與lisa有關的需要和lisa見面想辦法取證,持槍威脅醫生的案件,他倒認為只要醫生始終堅持著她對警察的供詞,可以不用擔心被翻案。

    她如果要重新推翻供詞,警方就會介入調查我身邊的人,會重點調查繁盛家,因為他們是醫院的董事。且我那天人在警察局,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所以,我只需要到官方認可的醫院進行精神測試,拿到結果後,收集足夠的證據,就可以起訴,從而拿回飛行員資格。

    至於孩子的撫養權問題更加容易,我只要是他媽媽,且沒有嚴重精神病,不在通緝和收監,且沒有虐童史就不用擔心撫養權的歸屬問題,法律會優先選擇站在我這邊。

    贍養費的話,法院會介入調查繁盛的財產。

    只要飛行資格拿回來,孩子給我,贍養費我給他就是了!

    我們討論著接下來做事的順序,發現都要我來出面。

    而現在我家人除了警察局和政府機構都不太敢去,擔心遇到繁盛。

    和我父母就討論到這裡,下午我在房間裡跟音音玩。其實他現在什麼都不能玩,只能看著,但我能講故事給他聽。

    韓千樹出門前給他買了毛絨玩具,大的小的買了許多。音音能用手抓住小的,我問他喜不喜歡,他立刻就對我笑了一下。

    我受寵若驚,他回來的這幾天,我都沒見過他笑,顯然是不會。我頓時興奮,說:「再給媽媽笑一下!」

    他又彎了彎嘴巴。

    我連忙跑出去,把我媽媽和韓千樹叫進來,跟他們宣佈了這個好消息。

    他倆也很激動,站在床邊等著他繼續笑。

    但人太多了,我再讓他笑,他就不動了,蠢蠢地看著我們。

    真是不給面子,我撓撓他的小脖子咯吱他,他卻縮了起來。

    我氣餒,對他們說:「剛剛可能是我看錯了。」

    「他是害怕了。」我媽媽摸了摸他的手,說:「這麼多人都盯著他。」

    韓千樹臉色訕訕的,沒有說話。

    之後他們兩個出去了,音音又到了喝奶時間,我哄著他喝奶後睡了。自己看了他一會兒,想起剛剛那件事。先是很高興,因為我兒子又學會了新技能,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

    韓千樹剛剛的表情真的不太好。

    於是我擋好音音,去了韓千樹的房間,敲了門。

    他來開門,問:「怎麼了?」

    「進去說。」

    「我……」他仍擋在門口。

    「你在房間打手槍?」顯然是有秘密啊。

    「怎麼可能。」他說:「我正在整理房間。」

    「我進去看看。」我推他。

    「喂!」

    他就算不答應也沒有反抗,更不敢推我,被我成功地進去了。

    他的旅行箱開著,東西已經擺了大半。

    br/>

    這是想搬走?

    我關上門,問:「你要搬走?」

    「不是。」他說:「我只是整理一下。」

    我坐到椅子上,說:「坐下。」

    我發脾氣時的表情可想而知,韓千樹被震住了,坐到了床邊。

    「剛剛我媽的話沒有不好的意思,她也從來都沒覺得你是外人。」我說:「你可別在意。」

    「我真的沒想要搬走。」他笑著說:「我知道,如果他們找來,我在還好處理一點。」

    我們家全是老弱病殘,韓千樹是唯一的青壯年。

    「坦白說,我現在的確特別依靠你,但絕不是當工具使。」我說:「你別覺得失望,好嗎?」

    他無奈地笑了笑,說:「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沒有那麼狹隘。」

    「真的不是在意?」

    「真的不是。」

    「那把東西放回去。」

    「我是因為……」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我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講道理,「都放回去。」

    「你聽我說完。」

    「不聽!」

    「徐妍!」他沉下臉,還蠻厲害的,「聽我說完。」

    「說。」

    「你在準備撫養權官司,他一定也在準備。我擔心他會因為你我的關係過密而請求法院調查你是否有出軌情況,會以此提高贍養費的額度。」他說:「如果費用過高,你承受不起,他就可以進行要挾了。」

    「這點我不怕。」我說:「從感情上我的確不打算忠於跟他的婚姻。」

    一些人會認為:當對方沒有底線時,自己一定要有,否則顯不出跟對方人品上的差距。

    平時的確是這樣,但一旦發生衝突,我不覺得我需要高風亮節。婚姻本來就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此後則是暴力、獨裁、監禁、出軌、生命威脅等令我嚴重侵犯我人權的行為。

    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值得尊重。

    「但我覺得給他贍養費已經很過分,多給他更噁心。」韓千樹說:「我把東西整理好,而且也是警員提議。這樣在司法面前更好解釋,我只是暫住,不是久住。」

    我不由笑了,「我真想抱你一下。」

    他知道不能,沒說話。

    算了,林小姐很早就把粉蹭到繁盛領口了,現在不一定發展得多麼親密。

    想到這裡,我頓時好像被卸下了枷鎖,乾脆地走了過去,抱住了他。

    韓千樹先是推搡了我一下,而後也抱住了我。

    我們就這樣抱著,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我以為是我媽媽進來了,連忙鬆開了手。

    還好沒人敲門。

    我拍著胸口,說:「還以為我媽媽要進來了。」

    他也笑了,手仍搭在我腰上,說:「你像被踩了尾巴。」

    「是啊。」我坐到他旁邊,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想赴約?」

    「嗯,niclas今天又給我發信息,說事情很緊急,希望見面。他說如果我不方便,可以來我家,我如果有額外的擔心,也可以帶人。」我說:「三場訴訟需要的時間也很多,我希望明年一到日子就立刻離婚。」

    「有個朋友在做警察,他下個月四號休假,答應到時可以到家裡來做客。」他說:「他只能以私人身份過來,到時我陪你見他。」

    「你早就計劃好怎麼不跟我說?」

    「還有兩周呢,而且要確定他到時沒有臨時任務才行。」

    「那好。」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臉,這時,外面傳來了音音的哭聲。

    從科學的角度上講,哭是嬰兒唯一用來表達需求的行為,為了獲得足夠的關注,嬰兒的哭聲非常引人注意。

    從感情的角度講,我兒子又哭了,我揪心的要命。

    跑出去時,我媽媽已經把他抱起來了,正哄著他。

    我去沖奶,韓千樹也跟了出來,拿走奶瓶說:「我來。」

    我又回去了。

    找來鈴鐺玩具搖晃著哄他,韓千樹拿來了奶瓶,餵著他。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按門鈴。

    我走到玄關看了看貓眼,頓時一陣冷汗。

    繁盛。

    他好像沒帶人,門外只有他自己。

    我半天沒動,他又按了一遍。

    我一時間沒想到什麼辦法,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

    這種感覺如同自己在家看恐怖片的同時突然被人叫了一聲名字,我簡直要嚇死,差點就要尖叫,卻被摀住了嘴。

    是韓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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