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2怒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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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去上班了,菲傭還在打掃家。我趕緊抱著我兒子去試新衣服,他也很興奮,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衣服。
我問他喜歡哪個,他雖然不會說話,但他的目光總會在哥斯拉身上。
好吧,怪獸就怪獸,顯得霸氣。
我給他套上怪獸的,果然看起來很威武。綠色的衣服,渾身是刺,尾巴又粗又長,橫掃一大片的即視感。
換好衣服再出去時,韓千樹也醒了,頂著一頭亂髮。
我問:「去浴室啊?」
「嗯。」他撓撓頭,怪不好意思地看我,說:「昨天有點睏了。」
「沒事。」我給他看音音,「帥不帥?」
他一下就樂了,「你喜歡這個啊?」
「對啊。」我把帽子給他戴上,這樣更像了,「小怪獸。」
等韓千樹洗完澡,我們三個一起在餐廳吃早餐。
韓千樹已經餓癟了,吃了很多。
我問:「你接下來要哪天飛?」
「明天早晨去北京。」他說:「我會去看看你嫂子他們,也把你的項鏈和耳環拿給你。」
「你先放著吧。」我說:「等你跟我求婚時再給我。」
他笑了,很溫柔地說:「好。」
我又問:「你表姐夫什麼時候聯絡?」
「他說今天早晨就聯絡那邊,可能已經在談了。」
「那我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繁景……」
她已經成了我培養的眼線。
「不用,你想出門?」
「嗯。」
「經期結束了嗎?」
「還沒。」
醫生說結束之後要去複查。
「那現在還疼麼?」
「不算疼了。」
「我表姐夫介紹了中醫給我,說可以過來幫你看看,開個方子給你補一補。」
「不要吧。」我小時候喝過幾次中藥,太苦了,「他怎麼對你這麼好?」
「在德國沒有問到,我總覺得也不太正宗。」他解釋說:「不過我沒說是你的事,只說想讓他介紹中醫而已。」
「這算不算欠人情?」
「沒事。」他笑著說:「你太緊張了,這點程度的交往沒事,他以前還找我爸爸幫他選過飛行員。」
我倆聊天,音音就像聽懂了似得,一會兒看他一會兒看我。
「總覺得黑幫就像牛皮糖一樣,沾上了就脫不了手。」
他摸了摸我的頭,正要說什麼,突然站起身,說:「他把什麼東西塞進嘴裡了?是不是花生米?」
花生米離音音不遠,他努力點能抓到。
我連忙對音音說:「音音張嘴給媽媽看看,吃了什麼好東西?」
音音明顯是在吃東西,嘴巴一動一動的,摳門不肯張開。
韓千樹起身去找來了巧克力棒棒糖,誘惑他,「要不要吃這個?」
音音看向了他手裡的棒棒糖,略感興趣。
我繼續誘惑他,「來張嘴吃糖糖。」
他沒牙,吃花生米也沒什麼勁,糖他平時吃得少,已經覬覦已久,便張開了嘴。
這傢伙果然偷了一顆花生米,我連忙掏出來,作為回報,韓千樹讓他舔了一口糖。
然後把糖藏到了背後,他不能多吃。
音音懵懂地看向了韓千樹,然後快速地衝他笑了一下,示好想再吃一口巧克力。
我忍著笑,韓千樹則看向了我,請示:「再給他吃一口吧?」
「不行。」
他就不為所動。
音音跟他笑了半天,搞得韓千樹又問我,「一口沒事吧?」
「你給他嘗嘗吧。」我兒子也夠辛苦,韓千樹也很為難。
韓千樹把棒棒糖拿出來,又讓他舔了舔。
音音吧著嘴,使勁地握著他的手,衝他笑。
這次要是再拿走,我兒子肯定要哭,我便把孩子遞給韓千樹,去給音音沖點奶。
正試著溫度,門鈴突然響了。
菲傭正好拖地到門口,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就已經順手開了門。
一陣腳步聲傳來,我朝來客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繁盛慘白的臉。
前天他就因為音音不認識他而暴躁,今天見到韓千樹抱著他,顯然已經火冒三丈。
所以他什麼都沒說,一進餐廳就拔出了手槍,利落地上了膛,指著韓千樹命令:「把他給我。」
韓千樹摀住了音音的眼睛,說:「知道是你兒子就別嚇著他,我跟你出去說。」
「把他
他給我!」繁盛完全聽不進去,眼睛氣得血紅,「你有什麼資格抱他!」
我連忙過去,想把音音接過來,繁盛卻把槍口對準了我,陰測測地說:「別動。」
我試圖解釋,「我讓他幫忙抱是因為……」
「閉嘴!」繁盛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按了快捷撥號鍵,說:「全都進來。」
我眼看著窗外的保鏢車上下來了人,忙問:「你要幹什麼!」
「我現在要把我兒子帶走。」繁盛瞪著我,緩緩地,惡狠狠地說:「你沒資格帶著我兒子,你簡直就是個蕩婦,我前天就不應該同情你!」
我扭頭對韓千樹說:「把音音抱到廚房去。」
繁盛更怒,「你敢動一下試試。」
我承認我是被「蕩婦」這個詞刺激到了,疾步來到他槍口前,說:「是男人你就開槍啊!」
繁盛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突然把槍口對準了我腳下的地面,扣動了扳機。
音音頓時被這聲巨響嚇得大哭,韓千樹則顧不得再捂著音音的臉,伸手把我扯到了他身後,趁著繁盛再次上膛的間隙,快速地把音音塞進了我懷裡。
繁盛一見他擋上來,更加肆無忌憚。我連推開韓千樹都來不及,眼睜睜地聽著那聲槍響,眼睜睜地看著韓千樹摀住了肚子。
場面完全失控,手槍的上膛聲,音音的哭聲,保鏢衝進來的腳步聲,菲傭的尖叫聲……
「我最後說一遍,把他給我。」繁盛說著,突然扭過頭,「先把那個女人給我殺了!」
「夠了!」我看著韓千樹身上的血,說:「我把音音給你。」
繁盛沉默了一下,說:「抱過來。」
我把椅子拉開,讓韓千樹坐著,他腹部中彈,失血十分厲害,現在臉色已經十分蒼白。
然後我走了過去,把嚎啕大哭的音音遞給了繁盛。
繁盛把手槍收了起來,一手接過音音,然後突然揚起手。
我感到疼卻不是因為耳光,而是韓千樹掙扎著撲上來拽了我一把。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氣,把我拉得跌到了地上。
繁盛的手因此停在了半空中,他瞄了我們一眼,冷哼一聲,隨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我家。
他的保鏢已經控制了菲傭,並且到我房間裡搜走了手槍。
我連忙扶著渾身是血的韓千樹站起身,就在這時,hans走了過來,擋住了門口,他臉色平靜,說:「夫人,請不要對警察說出實情,最好不要立即報警。」
「醫生會替我報警。」
「那沒有關係,我們會安排頂罪。但您的父母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我們只需要打一通電話就控制住他們。」
我說:「你先讓開。」
「請您考慮。」他說完,對我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菲傭被他們一起帶走,我來不及顧慮她。
韓千樹已經流了很多血,我心疼又心慌,就近找到他的車鑰匙,扶著他上了車。
一路去往最近的醫院,醫生很快就把韓千樹推入了急救室。
我這才有空打我父母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冷漠而客氣地說:「夫人。」
「你是誰?我爸爸和我媽媽呢?」
「兩位長輩很好,只要事情可以妥善結束,你們就可以一家團圓。」
「我知道了。」我說:「你們需要我怎麼說?」
「告訴警察是該死的菲傭做了這種事,她有持槍證,她的前夫在吸毒,是意大利的幫派人士。」
我愣住了,心裡有了一個非常糟糕的預感。
我很想回家去看看韓千樹的電腦,眼下卻無法離開醫院。
第一次如此恐懼又無助。
直到韓千樹出來。
此時我身上的血跡已經全然乾涸。
警察來了,確認過我的身份之後,和我一起等在了急救室外面。
終於,韓千樹被推了出來。
他臉色蒼白,但睜著眼睛,經過我時,對我笑了一下,像是一點也不痛。
我和警察一起等在病房門口,醫生對我們說:「他失血很多,現在需要休息。」
警察便開始盤問我,是菲傭親自去警局報警,她主動承認她因為我們比她有錢引發了心理不平衡,而對我們開了槍。
她還主動上繳了手槍,對比彈頭是繁盛用的那把,上面只有她的指紋。
警察詢問我具體過程,我簡單講了一下。
我先進病房去看韓千樹,他還睜著眼睛,表情很擔心。
警察還在我身邊,我只好握住他的手,用中說:「沒想到菲傭會做這種事,對不起,我雇她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她的心理有問題……」
警察其實對我們家已經有懷疑,畢竟總是出事,便說:「你們剛剛說了什麼,請你們用德語對話。而且由於你們是重要認證,我們已經在錄音,會請中專家進行翻譯。」
韓千樹用德語把我剛剛的話
複述了一遍,說:「她在對我道歉。」
「那麼對你進行傷害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