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7幸福(慎)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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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院大門時,我覺得自己就像被大火燒燬的森林,我還在,地還在,但在我的懷抱中懶以生存的動物、植物,那些生命,幾乎都沒有了。
但至少災難已經過去了。
這是我唯一能夠慶幸的事。
目送著繁盛車子離開的背影,在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我們此生都不會再相見了。
我們會老死不相往來,我可以確定自己一生一世都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韓千樹開車過來,我跳上去,摟著他的脖子,光明正大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捏了捏我的手臂,在我額頭上回應了一個吻。
到底還是沒了音音,我們也沒有什麼慶祝的想法。平靜地出去吃了一餐飯,握著對方的手,祈禱永遠都不要分開。
晚上回去我給我媽媽打了電話,他們沒說什麼,歎息了一會兒,問:「你接下來要和千樹結婚嗎?」
「嗯。」
「也好。」她問:「酒席那些都安排了嗎?」
我把我的安排說了一下,我媽媽說我爸不在,她得和我爸商量一下,因為他們擔心大辦會激怒繁盛,小辦又太委屈韓千樹。
我知道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我也認可。我相信這段婚姻對韓千樹來說一生只有一次,他在公司和留學生圈子裡人緣也很好,還是希望辦得隆重一點。
我爸爸晚一點就給我們回了電話,意見和我料到的差不多,不過他出了個好主意,問:「你之前說他也要結婚?」
「是,他說是兩個月後,兩個月前他給我打電話說他未婚妻已經看好婚紗了。」
「那你就再等等,他那個人偏執,你不如等他結婚之後再辦。最好是回國去辦,我們可以過去,正好咱們家的親戚也都在國內。」我爸爸把我的想法給否了,提出了更好的想法,「爸爸媽媽也很久沒回去了,你大伯的身體也是不太好,你們也別跑了,結完了婚就去玩一玩。回來這邊時,再辦個party請一下朋友,這樣大家都輕鬆些。」
德國這邊主要是叫華人朋友,因為當地人朋友並不多,同事一般都不叫。
「好。」
「能選在聖誕節時是最好的,放假的朋友有的能回國,德國這邊就更好處理。」他問:「手續想到哪裡辦?」
「都好吧。」反正我沒打算跟他離婚。
「到使館去辦吧。」可能是因為我父母還是比較認同德國的婚姻法,因為小人點得想,它到底還是對女人保護的多些。我這一次離婚,他們也是怕了,「千樹入籍沒有?」
「也沒有。」
「嗯。」他沒說話,反正入籍對我跟韓千樹來說都是隨時的事,有需要就入,沒需要還是盡量保留現有國籍。
然後我問韓千樹,他也蠻認同的,說:「聖誕節的話,我叔叔一家也可以回來。」
「那咱們先去辦手續?」
「好。」他很開心,雖然可能是想到音音而有些不自在,「你想什麼時候去辦?」
「你資料都搞定了?」
「嗯。」
「我明天去使館問問,如果我現在的資料就可以,那我就直接辦。」
我前兩次婚姻對方都是德國國籍,是要在國內辦好公證認證,然後拿來到政府大樓去登記。
這次我們得去使館,我決定了,如果複雜我就入籍,那樣我的資料就省心多了。
我最近要喝中藥,不能喝酒,且晚上九點鐘就睡了,規律得像個老年人。
今天晚上韓千樹就留在我家了,我們一起躺在床上,聊著結婚的事,完全睡不著。
索性拽了拽他,問:「你要不要出去買套子?」
他看著我愣了一下,問:「你有心情麼?」
「有吧。」
「過幾天吧。」他看出我今天其實不是特別興奮,按了按我的背,柔聲說:「等你心情好點。」
我把臉埋進他懷裡,說:「要是有音音就好了。」
這個話題他說什麼都不合適,便沒說話。
「也有很多女人離婚之後被剝奪了撫養權,真不知道她們怎麼熬過去的。」我不由歎息,「當初真不該衝動嫁給他。」
「是我的錯。」他低聲說:「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那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們說會殺你,我不敢冒險。」
「傻瓜。」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我還是要告訴他,「以後再有這種事,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不用自己承受。還是怪我太衝動了。」
「這是必然的。」他輕聲說:「他那時已經盯上你,即使那件事之後你沒有跟他結婚,他還會想其他辦法……」
「算了。」我知道他說不下去,因為他的語氣越來越糾結。每個人都有錯,每個人也都無奈,所以我打斷了他,說:「與其聊這麼痛苦的話題,不如做個愛吧。」
他笑了起來,扶過我的臉,凝視著我的眼睛。溫情又專注
的目光不由讓我激動起來,主動地貼了過去。
他摟住了我的腰,漱口水的香味有些醉人。他已經習慣了我來佔主導,就連接吻也是,會在我進攻時抄我後路,也會在我退縮時溫柔地攻進來。
我們就這樣百無禁忌地吻著,漸漸開始發熱,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他的衣襟裡,他的探入了我的背。
我撫摸著他柔軟的皮膚,感覺到他健碩的胸肌壓在我身上,強壯的手臂抱著我,不由一陣動情,推開了他,說:「買套子去。」
他這次沒再矯情,火速爬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拉好被我扯得亂七八糟的褲子,拿起襯衫和牛仔褲出了門。
五六分鐘就回來了,我能想像到他此時的急迫。
中途打斷,情緒的確少了一些,為了避免尷尬,我早早地等在臥室門口。
等他一進來,立刻就扯住了他的衣領,他跟著壓了下來。重新開始接吻,重新開始撫摸,重新進入狀態,然後把我抱到了床上。
直到今天我才開始明白,愛和性之間是有必然聯繫的,至少它會增強快感,以及那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技術決定了**,愛不愛對方,大概是要看爽過之後,是覺得so-so,還是覺得滿足。
不過話說回來,讓我垂涎已久的五十三果然不是蓋得。
結束之後我倆依然抱著對方,像是完成了一個經年累月快要入魔的巨大心願。
歇了一會兒,他問:「你渴了嗎?」
「你想舔舔?」
他靦腆地笑了起來,用手擦著我額頭上的汗水,側過臉吻了吻我的嘴唇,真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輕輕地咬住了他的舌尖,他便又笑了起來。我們親來親去的,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動作,怎麼都不覺得膩煩。
然後我倆一起去洗澡,一邊沖掉汗水,一邊摟在一起打沐浴乳。我撫摸著,親吻著他身上因為我而留下的傷寒,也能感覺到他的手在我身上的傷痕上停留了很久,但真慶幸,他沒有引出關於它們的話題。
這一晚,我睡了個很好的覺,以至於睜眼的前一秒,在感覺到他的呼吸之前,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很幸福的夢。
我倆算是提前享受了新婚裡最爽的時候,既然開了頭,我索性在睜眼後推倒了他。
然後一起躺在床上,握著手,勾著腳,聽著窗外的鳥叫,透過紗簾可以看到碧藍的天空。我環顧著凌亂的房間,側過頭,問他:「你餓了嗎?」
這真是最無聊也最有趣的談話。
他用手摸著我的肚子,問:「你想吃什麼?」
「我真的只是說說而已……」
「嗯?」
「我想吃包子。」
他果然無語了。
柏林的早晨上哪找包子?要包得好久呢。
「我真的只是說說而已。」
「等包好就中午了。」
我湊過去,捏著他青色的下巴,邪惡地微笑,「那你下面給我吃。」
「什麼面……」他問到這突然愣了一下,摀住了眼睛,笑了好久,臉上爬上了一層可愛的紅暈。
真是個內心住著小姑娘的嬌羞男人,跟他一比爺果然是條漢子。
我倆吃了最常見也是最快的早餐。
然後擠在沙發上躺在他肚子上賴皮。
他摸著我的頭髮,皺著眉,說:「有白頭髮了。」
「拔了。」最近破事那麼多,當然要張白頭髮,不僅如此,我還狠狠地掉頭髮呢。他從來沒有如此深入地呆在我家,才會不知道。
他拔了一根,問:「疼嗎?」
「沒感覺。」
他一根一根地把那些白頭髮找到,拔了下來,交到了我手裡。
我看著這些通體潔白的銀絲,有種我們已經八十歲的錯覺。
一共有二十多根,他摸了摸我的頭,說:「沒了。」
我爬起來,跪到他身邊,摸他的頭,「給我看看你有沒有。」
「應該沒有。」
「我發現了。」我一眼就看到好幾根。
他摟著我的腰,說:「你該去使館了。」
「等等嘛。」
「早點去啊。」他捏著我的腰,溫柔地催促,「明天就週六了。」
也對!
我捧著他的頭,親了一口,說:「那我回來給你拔。」
「嗯。」
我跳下沙發,問:「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還有事。」他神情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