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風十里不如你】7 文 / 寶姑娘
她賊賊地笑了一下,把臉埋進了他懷裡。
顧如念的傷四個月才好。
這段日子,繁錦對她還不錯,但還遠沒到她希望的樣子。
她暫時可以讓這段關係保持穩定,但她很清楚,如果不能拉近,穩定就代表著她會被代替。
接下來繁錦沒有關她,她可以出去轉轉,買點東西,隨扈會買單。
依然不是很自由,但這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
她能保證自己從幾乎任何極限環境下逃離,比起警察,她其實更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賊。
她跟繁錦打過招呼,送他出門,然後熟稔地篡改攝像頭,鎖在隨扈的身後,成功地出了那間房子。
趁著夜色,偷偷地到了街道上。
她找到自己做過的標記,拿出了那些工具,打開了一輛汽車,鑽進了後備箱。
她在腦子裡計算和公路和距離,趁著信號燈變成紅色,悄悄地翻了出去。
左手臂不那麼好用了,這讓她比以前更吃力。
她輾轉來到了接頭地點。
拿到設備,躲到了窗外,十幾厘米寬的台沿,她身材嬌小,可以輕鬆地把自己縮在陰影裡。
她聯絡了那邊,很快,人來了。
那人坐了下來,把手錶摘下來放在了桌上,又戴了回去。她觀察了半天,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才趁他不注意,跳了進了房間裡。
她化了妝,戴了頭套,用電子工具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自從上司犧牲,她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更無法相信任何環境。
「c被殺了。」對方開了口,「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接觸到了那個家族。如果可以,請你盡最大努力收集證據。」
「我不能相信現在的上司。」
「他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或許是直覺。」
「他的畢業學院和家裡都十分正經,履歷比你從前的上司更好,他親手逮捕過很多犯罪分子。」
「相信我,我覺得他有問題。」
「你至少先拿到相關證據。」他說:「可以不通過他,直接交給我。」
「在此之前我不會上交任何資料。」
「可以。」
她買了一袋小熊軟糖,返回了那棟小房子,打開手機裡的隱藏欄目,紅點顯示,他還沒有回來。
她暫時還不想回去,躺在房頂上吃糖曬月亮。
她知道那個男人一直在試探她,他始終對她有所懷疑,但他最近有些放鬆。她清楚他已經試探了她兩次,去年老上司去世了,新的上司讓她不安。她應該跟他見個面,讓他知道她是誰,這是除了警官證,唯一可以證明她身份的人。
但那段時間繁錦正在跟鍾途打架,她稍稍耽誤。
新人上司見了另外的臥底,在趙的身邊。
現在他們都死了。
而她出於一種莫名的不信任,選擇不由自己上交合同,且留存了關鍵幾頁以備不時之需。她輾轉讓合同去到了趙的身邊,那裡有同事c。她從繁錦的反應判斷出自己是對的,所有的不安都有道理。
顧如念同樣不知道c到底是誰,她們彼此之間,擁有的僅僅是一個代號而已。但她一直都覺得c像某個人。她懷疑的對象去了陳的身邊,而她已經確定新上司是個有問題的人,他跟繁錦之間是有聯繫的。
她想讓這個局浮出水面。
她找出了早已鋪設好,預備隨時犧牲的陳歌手。
她要徹底確定整個局是不是繁錦設好,專門為了針對她。
她成功地逼他現了形。
可c死了。
手臂在隱隱作痛,她有點怕了,因為上司已經叛變,她變成了孤軍奮戰。
也不知道會怎麼死。
繁錦還有兩個轉彎就回來了。
顧如念連忙從房頂上爬進了通風口,躺進了浴室裡——唯一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
脫光衣服,躺進浴缸,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顧小姐從十點鐘就在浴室裡了。」
「看來得派個女管家了。」繁錦嘀咕著,進了浴室,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她果然在裡面睡著了。
他沒有叫醒她,把她的上半身從浴缸裡抱出來,用浴巾裹著她,將她抱了出來。
她張開了朦朧的眼睛,輕輕地親吻他的脖頸。
繁錦把顧如念放到了床上,她鑽進了被裡,滾到了另一邊。他只好跟著爬上去,拿著浴巾,包住了她的頭髮。
她一邊笑,一邊湊了過來,咬住了他的襯衣紐扣。他已經被她這要逗習慣了,手掌隔著浴巾揉著她濕漉漉的髮絲,俯身親吻她光潔的額頭。
正當他的吻即將流連到她的唇邊時,她聰明地躲開了,軟糖的甜味還在嘴裡,她用牙齒咬住了他的腰帶。
他沒有動。
她把手伸了進去,他的身體不免一陣僵硬。
她一邊笑
笑一邊親吻他,看上去非常滿足。
度過了一個像每天都一樣棒的夜晚。
早上沒什麼事,繁錦醒得晚了一點。但縱然如此,睜眼時,她依然沒有醒。
她受傷的手臂搭在他的腰間,他輕輕地摩挲著那條粉紅色的疤痕,它看上去就像一條蜈蚣。
她在他懷裡張開了眼睛。
他抱緊了她,「我最近沒事。」
她眨眨眼。
他吻著她的眼睛,柔聲說:「帶你去玩。」
顧如念不太喜歡這樣的「玩」,她對旅行沒有興趣,這意味著她得花心思跟他談情說愛,平白浪費許多時間。她的目的是想辦法套出上司的證據,這樣才能考慮下一步行動,但她最近一直沒有找到。
於是她問:「去哪?」
「你想去哪?」
她決定給他出個難題,「想去你家。」
他沉吟,「我有未婚妻。」
她微怔。
他感到滿意,「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她露出了不明就裡的表情。
他撫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當你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時,我的感覺。」
她嘟起了臉頰。
他摟住了她。
對顧如念來說,這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他帶她去了他家。
事出突然,她沒有做足準備,有些浪費時機。
出門前,顧如念問繁錦,「我怎樣做介紹?」
「我的朋友。」
「哦。」
他稍微有點期待,「你希望是什麼?」
「你未婚妻也在麼?」
他笑了,「我暫時還沒有。」
「那你妻子?」
「這……」他露出苦惱。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麼?」
「等照了再說吧。」
事實證明顧如念的問題真的多慮了。
繁錦將她介紹給了他父親,他父親問了幾個問題,隨即點了頭,說:「那就先跟在阿錦身邊,幫他做做事。」
出門後,顧如念問:「你終於開始讓我幫你做**交易了麼?」
「我爸爸沒有這麼說。」他知道父親的意思是他先隨意安排,只是意味著她受到了信任,可以參與一點低端的家族行為,畢竟她在鍾途身邊做得相當不錯,對運作很懂,也有屬於自己的人脈。
但作為一個漂亮、會討喜的女人,這種事基本是趨勢,但他可以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他暫時還不覺得有問題,「是給你點賺錢的機會,免得你總是賣我房子裡的寶貝。」
顧如念便笑了,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開始接觸他的生意,沒有任何絕密的東西,即使她把這些成功報告給總部,也只能抓住最小的爪牙。
這種事有普通警察處理,她的職責是核心機密。
這些對她而言游刃有餘。
繁錦經常過問她身邊人,有關她的情況,對答案還算滿意。
顧如念發現繁錦跟kaas見了面。
他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換車子,被她成功地跟了過去。
kaas說:「還有一個女臥底。」
「然後?」
「她一直沒有跟我聯絡,也沒有上交任何材料,但警局不讓我催促她。」
繁錦不由關注起來,「你懷疑她已經換了上峰?」
「是。」他說:「我基本可以確定自己已經被懷疑了,她很可能是你身邊的人。」
kaas是直接跟他和父親聯絡的,中間沒有任何人。
他會這樣懷疑,也不成問題。
顧如念找到了之前在怕老婆男身邊聯絡住的小手下,拿了一袋糖果,給他看了她想盡辦法才拍到的照片。
「他……」他按住了頭,「我確定我見過他。」
「酒吧員、打手、或者……」她小心翼翼地給了提示,「條子。」
「沒錯!是條子。」
根據他的回憶和描述,五年前這人還是一個基層警員,他們經常逮捕他。
顧如念進入了警察局檔案,查到了這個人。
真的是相當漂亮的履歷,毫無污點。
就像她的,從上一輩開始,就充滿了本行業的色彩。
她又悄悄跟現任上峰的上司見了面。
交出了照片。
他略略沉吟,「雖然是側臉,但他沒有露出臉。」
「我可以確定是他。」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但警局不能,坦白說,我真的不認為他們兩個除了膚色,還有任何相似
之處。」他說:「另外,你已經兩年沒有交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雖然你還年輕,但希望你保持理智,那個男人的女人緣不錯。」
「我無法把情報交給他。」
「但你在警局有為數不少的犯罪檔案。」他說:「我會替你說情,但他恐怕已經單獨跟上面交流過了,你很清楚自己的職業是特殊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