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078 奇哉面相 文 / 姬朔
顧知世出身玄機山,修習玄學五術,山醫命相卜皆通,其中這個相,便是相地,相人。換句話說,就是風水相術。
玄學五術相傳源自黃帝得天書《金篆玉函》,內容博大精深,玄機山的神秘與強大,就是來自於這《金篆玉函》,可見玄學五術的神奇之處,斷不是那些江湖遊方道士的騙人之法。
尚未及冠的顧知世雖然不敢說自己已經對玄學五術徹底精通明瞭,但基本的面相之術還是知道一二,一看沈元亦的面相就知道不凡,仔細打量之後,更是起了幾分驚奇之心。
在顧知世看來,沈元亦雖然年紀尚小,但眉眼已經初見其形,他眉高聳秀,目長秀分明,如藏日月,白如玉黑如漆,雙耳厚大朱紅,鼻高而昂,唇紅齒白,皆是極貴之相!可這貴是貴,甚至是位極人臣,食祿豐貴,卻偏偏眼藏殺氣,性格暴戾,絕非善人!
單單看這些,還不至於讓顧知世如此吃驚,畢竟在他看來,沈元亦大不了以後就是那種權傾朝野的奸佞之臣,與他玄機山也沒有什麼關係,看看就當瞧熱鬧了。可讓他驚奇的,正是因為沈元亦的面相,在變化!
在常人看來,也許沈元亦還是那個模樣,並沒有什麼改變,而在顧知世眼中,沈元亦的面相卻在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這一變,變的便是命運。
面相這種東西,與生俱來,記錄著一個人的將來,與一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都說幼時看大,可偏偏沈元亦的面相在變,這也是顧知世看到過的第一個面相會變的人,也難怪他會說一句奇哉了。
對於沈元亦,顧知世來了興趣,直直探向他的手,準備抓住他,為他摸骨。
這看相不是只有面相,全身結合起來才是最準確無誤的,沈元亦擔心自己看錯了,便想要以摸骨的方法來做最後的確定。
可沈元亦本來就對他充滿敵意,他又不是站在那裡不會動的稻草木頭人,怎麼會任意顧知世的擺佈,身子一縮便躲過,誰知顧知世的手緊隨而來,一副一定要抓住他的模樣。沈元亦牙一咬,一隻手抓著那塊石頭,便狠狠地朝著顧知世的手臂砸下。
顧知世有武功在身,怎麼可能真的讓沈元亦得手,不過略施小手段便抓住了沈元亦的手腕,也沒有急著與他說話,另一隻手已經迫不及待地順著手腕,從第一節手臂骨頭摸了上去。
沈元亦小臉漲紅,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如同是被鐵箍給拴住了般動彈不得,就算咬牙用盡了力氣,也沒能夠撼動顧知世分毫。
他眼睛一轉,便轉動靈活的手腕,將手中緊緊攥著的那顆石塊,用盡最大力氣朝著顧知世的正面砸去!
顧知世本來眉頭緊鎖,面色不明,可突然之間顧知世的石頭砸來,他兩隻手都抓著顧知世,也無法擋住,只能鬆開顧知世,迅速退開半步,躲開了凶悍砸來的石塊。
終於從顧知世手中掙脫,沈元亦呼了口氣,又立馬怒氣沖沖地瞪著這人——
他就知道不是好人!
沈元亦對顧知世警惕極了,卻沒有傻著衝上去直接與顧知世衝突,剛剛兩人的對峙已經充分說明了兩人的實力差距之大,他聰明,知道不能雞蛋碰石頭,僅僅思考了一瞬,就立馬轉身溜走。
沈元亦也許沒什麼武功,身子弱小沒有力氣,誰也打不過的小瘦雞,但他的逃命速度,絕對是一絕,連顧知世都覺得讚歎,他只不過是愣了愣,就看到沈元亦已經貼著牆根兒迅速逃走,眨眼間就出了幾丈之外。
顧知世也沒有追上去,他已經猜測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這將軍府中明面上的庶少爺,實則是沈崇之的私生子,也是他最小的兒子,沈元亦。
顧知世雖然不知道沈元亦在這府中到底受寵不受寵,但從沈元亦的衣服便可見一斑,沈元亦的衣服布料做工皆不錯,可比起將軍府兩位嫡少爺可就差遠了,足可見得沈元亦絕對不是受寵的那一個。
而這樣條件下的沈元亦,將來竟然能夠走上極貴之臣的道路?真是……不可思議。
顧知世饒有興趣地看著沈元亦的背影,又想起沈元亦變化的面相和他也看不透的將來,也不知道沈元亦以後到底是否能夠成為極貴之臣了,搖搖頭便暫時將這件事情給放到了一邊。
他也沒有急著離開,反而站在沈元亦剛剛的位置,隔著院牆,在樹木遮掩下,光明正大地繼續看起了沈晏來。
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這的確是一個世間難得的絕色美人兒,雖然年紀尚小,可初綻的芳華,便可以想像她的將來,是多麼的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顧知世倒是沒有被那模樣迷惑,而是習慣性地看起面相來,這一看,才更是吃驚。
沈元亦的面相是在變化,而沈晏的面相則是雜亂無章,又如同被掩蓋上了一層薄霧,根本看不清楚那背後的東西是什麼。
顧知世擰眉思索:「難道說是龍氣庇佑?將來是要當皇后的人?」
他想了想當今陛下,因為年紀差距太大暫不考慮,便只能往如今幾位皇子身上想了,而他下山之前也曾經瞭解過朝中各路態勢。
顧知世短暫出神之時,身子微微一顫。
顧知世迅速回過神來,壓制住了蠢蠢欲動的另外一個「顧知世」,頗為無奈得說道:「我也不是肯定嘛,只是口上說說而已,而且面相看不清,是天機亂了,又不一定非是皇后。」
他自言自語地也不知道在與誰說話,這幅模樣落入別人眼中,定然會以為他是個瘋子。
可他的身體迅速顫抖
起來,如同不可控制。
顧知世只得說:「知道了,我不說了。」
話罷,身體的不受控制才算是停止。
「真是倔強的小孩兒。」他咧嘴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肆意囂張的目光又看了看一牆之隔的沈晏,轉身便施展輕功略去,如浮萍掠影,眨眼間便消失了。
不消片刻,管家帶著一群身強力壯的下人,在沈元亦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堵院牆下。
沈元亦暗惱自己來晚了兩步,竟然讓那個人給逃了。
管家忍住不耐,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三少爺,你說的人我們沒有看見,是不是你看錯了啊!」
管家對沈元亦本來就沒有多麼尊重,若不是看在夫人發了話的份兒上,他估計連做面子功夫都不會,任他自生自滅,偏偏現在還要叫上一聲三少爺,真是讓他心中不爽。
沈元亦幼年磨礪,察言觀色自有一套,又怎麼會看不出這管家對待自己的真實態度。
他只是深深看了那管家一眼,便悄然離去。
管家看著沈元亦的背影,也沒有尊敬行禮,反而冷哼了一聲,揮手帶走了一群人。
院牆的另一頭,沈晏翩翩落地,立刻就有侍女上來為她單薄的舞衣外面披上厚厚的狐裘,手中也塞了暖爐。穆海柔連忙拉著沈晏進了屋內,不用她說,已經有侍女上來為她脫去鞋襪,裹上厚厚小棉被,裡面塞了好幾個暖爐,以此為她暖腳。
沈晏也沒有動彈,愜意地享受著侍女們的服侍。
穆海柔摸了摸沈晏的臉蛋兒,觸手發現她的臉蛋兒暖乎乎的,根本不像她想像中的冰涼,才有了幾分放心。
「怎麼樣,冷嗎?」穆海柔還是免不了擔憂地多問了一句,生怕把女兒給凍傷了。
沈晏當然搖頭:「娘,我是習武之人,內力護身,怎麼會冷呢?」說是說,可侍女們為她的手上腳上擦上花脂的時候,她還是愜意享受。
穆海柔一巴掌拍在她小腦門兒上:「你以為娘親很傻嗎?跟了你爹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知道,內力護身寒暑不侵是需要極高的水平才能夠達到的,你爹都不行,冬天照樣冷得直叫喚,你難道比你爹還厲害?」
沈晏想說我當然比我爹厲害,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總不可能告訴娘親你女兒我就是傳說中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吧,便訕訕一笑。
又想起娘口中所說爹爹冬天被冷得直叫喚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地大笑起來。
穆海柔還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也隨之勾了勾唇,想起過幾天的上元宮宴,又安心了幾分。
上元宮宴是每年皇宮傳統,自開國以來便被定下,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彰顯太祖皇帝對功臣的重視,專門在上元佳節,於宮中設宴,邀請少部分大臣與家人共赴宮宴與皇同樂。演變到後來,自然成為了一個每年慣有的宮宴,也是唯一的一場固定宮宴,要想在私下場合光明正大地拍帝后馬屁,不用說,上元宮宴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上元宮宴的參與人也無一不是皇族貴胄,朝中重臣,宮宴更是分開男宴與女宴,男宴又陛下主持,女宴由皇后主持。男宴就是另外一個朝堂,女宴就不一樣了,完全是一場爭奇鬥艷的大比,還要囊括後宮各路美艷妃子,相比起來,僅是年輕貴女參加的瓊華宴,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題外話------
上大學最後悔的事情大概就是選了經濟學,期末考試完全是心塞啊,九門課九本書各種背,下個星期就考試了,時間實在是不多,不過一月十幾號就放假了,估計過後才可能真正更新多起來~